第10章

歡喜佛,是江湖上一個還俗的和尚,被人送的外號。

傳言,這個和尚生的極為俊美,見者無不為其容顏傾倒,且生性風流,男女不忌,原本被世人稱之為淫僧,但由于此人武功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少有敵手,漸漸地,人們就不敢罵了,有魔教中人為讨好于他,稱他為歡喜佛。

久而久之,這個稱號便叫開了,以至于到後來,大家都忘了他本名是什麽。

不過奇怪的是,歡喜佛風流多年,卻從未有關于他子嗣的傳言,江湖人猜測衆多,有說歡喜佛行事極為小心,并不會讓女子懷上自己的孩子,也有說歡喜佛殘忍毒辣,将自己的子嗣一一除去,不留把柄。

可如今玄宗的老宗主北淵,竟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稱歡顏是歡喜佛的兒子。

玉青染心中有幾分猜測,以北淵的身份地位,應該不至于欺騙歡喜佛,可若是真的,為何歡喜佛遲遲不肯現身?

再說,若歡喜佛與歡顏從未謀面,自然認不出真假,北淵又如何能如此自信歡喜佛會出面?

沈臨風:“不管真假,端看歡喜佛會不會被唬住,尋常人下意識會認為北淵不會用一個假的來搞這種陣仗,但反方向思考,也許北淵正是反其道而行之,用冒牌貨詐歡喜佛現身。”

玉青染點點頭:“也有可能,歡顏确實是歡喜佛的兒子,北淵用某種手段得到了他,并從小養大,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攥歡喜佛的把柄?”

沈臨風:“看吧,香快沒了。”

北淵還在從容不迫的對着空氣喊話。

可罪惡坑四周依舊靜悄悄一片,只有湧動的蟲群,還有挂在半空一動不動的歡顏,靜谧的環境,仿佛在嘲笑北淵的自作聰明。

北淵的目光再度落在香上,繩子上懸着的刀刃即将落下,北淵冷冷一笑:“既然你都不在乎他,那我何必留情呢。”

他轉頭看向挂在半空的歡顏,笑的很是虛僞:“顏兒,你要恨,就恨你爹吧,我想救你,可惜……”

他話未說完,對面的林中仿佛按捺不住似的,突然射出一道銀光,北淵眼中精光一閃,以為歡喜佛終于有了動作,卻見那道銀光竟直直沖着歡顏頭頂的繩索刺來。

與此同時,一直紋絲未動好似失去了性命的歡顏,也有所覺的擡起頭,正正瞧見那道銀光直沖自己飛來,在這朗朗晴空之下,割斷了自己頭頂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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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斷了自己最後一絲生機。

被繩子牢牢綁住的歡顏,頓時像斷了線的風筝,不受控制的跌落罪惡坑。

萬蟻千蟲,迫不及待的翻湧着,等待獵物墜落。

暗處的沈臨風下意識的握緊摟着玉青染的手,強行按下想要沖出去的沖動,所有人眼睜睜看着那一抹紅色,無力的墜落。

然而,就在歡顏墜落潭面之際,林中突然閃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掠過風中,腳不沾地,在千鈞一發之刻一把摟住歡顏,墨袍飛揚,穩穩地落在對面的巨石上。

與此同時,北淵對面的林中同時閃出兩人,一人灰袍墨發,一人青衣鶴發,直直朝救下歡顏的黑衣人攻來。

“休想!”

北淵立刻率部下支援而來,那救下歡顏的黑衣人也非易于之輩,一手摟着歡顏,另一手拔出腰間長劍,堪堪擋住來犯之人。

暗處的玉青染登時着急起來,那位青衣鶴發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玉眠,見玉眠現身,玉青染和沈臨風也不再隐藏,雙雙沖出來支援攻擊黑衣人的玉眠。

沈臨風那個救下歡顏的黑衣人,沖出時便對玉青染說:“北冥武功高強,不可糾纏,将伯父勸走,我來斷後!”

玉青染吃了一驚,不想救下歡顏的竟是玄宗新宗主北冥,他稍稍回想一下關于北冥的傳言,便覺得确實不能糾纏,玄宗和淨衣教的人就在這裏,而他無影門卻只有一個教主和前任教主,這場沖突的輸贏沒有懸殊了。

可老教主玉眠不知,他還以為玉青染帶夠了人馬,當下見北冥突然現身,并被歡顏分了神,只想擒賊擒王,攻勢越發勇猛,奈何北冥正值當年,且實力深厚,即使一手摟着歡顏,單手應敵,短兵相接也絲毫不落下風。

與此同時,北淵也帶人支援而至,北淵親自出手,率先攔下沈臨風。

玉眠見到阻攔自己進攻的玉青染,怒道:“咱們的人呢!”

玉青染來不及解釋太多:“就我一個,快走!”

另一個灰袍中年人聽見玉青染這麽說,頓時投來一個複雜無比的眼神,他似乎是臨時與玉眠聯手,聽到玉青染說無影門只有他一個時,毫不猶豫轉身便逃,這下讓一對三的北冥騰出手來,一劍刺穿了因那灰袍人逃走而分神的玉青染肩頭,血,頓時染紅了他半邊衣襟。

“青染!”

玉眠大吃一驚!手中慢了一分,頓時被北冥搶了上風,又一劍刺來,眼看要穿透玉眠胸膛,一旁卻突然橫出一劍,擋下北冥攻勢,并将玉眠擋在身後。

沈臨風:“快走!”

玉眠眼見兒子受傷,不敢耽擱,帶上玉青染朝反方向奔去。

另一邊被沈臨風用劍陣暫時困住的北淵打破劍陣,正要朝玉眠逃走的方向追去,可在空中望了兩眼,突然站住。

而北冥懷中抱着歡顏,本就無心戀戰,沈臨風見玉眠父子逃入林中後也收了劍勢,朝後躍出甚遠,擔心玄宗追過去,便停下腳步。

沈臨風朝身後望了望,見看不到玉眠的身影,便回頭笑呵呵的問道:“還打嗎”

北淵眯起眼睛。

歡喜佛自始至終都沒有現身,可從林中射出的那到銀光,倒是有幾分歡喜佛的招式氣息。

此舉意味,不言而喻。

至于玉眠和沈臨風,那不過是小角色,他不在乎。

北淵:“沒想到,沈公子也為魔羅戒玺而來。”

沈臨風哈哈一笑:“家父之命不得不從啊,看這情形,魔羅戒玺是落在歡喜佛手裏了?”

北淵冷笑:“否則我何必大費周章布下這個局。”

不曾想歡喜佛當真心如鐵石,這個局反而讓玉眠和沈臨風攪和了,如今歡喜佛恐怕不在那片林子裏了。

沈臨風:“不過如今看來,連親兒子都威脅不了歡喜佛,看來老宗主的如意算盤落空了,我呢,也不敢從歡喜佛身上打魔羅戒玺的主意,今日不過是為故友解圍,多有得罪還請老宗主見諒,咱們就此別過?”

他笑嘻嘻的朝北淵行了個禮,打算離開,卻不想剛一轉身,卻發現周邊林子裏不知何時密密麻麻走出來許多人,将他的去路牢牢擋住。

有一個人來到北淵身邊,行禮道:“老宗主,我們在四周林子裏搜查了一個遍,林中已沒有任何人的蹤跡了。”

沈臨風心下了然,難怪剛才北淵這邊人這麽少,原來都去林子裏抓人了。

北淵的臉色沉下來,不悅的看向沈臨風,後者笑嘻嘻的看着他。

北淵心裏不由有些氣,此番與歡喜佛周旋許久,歡喜佛熟知十萬大山環境,一時捉不住他,原以為能用歡顏将歡喜佛逼出來,卻不曾想讓無影門和沈臨風攪了局,

可如今再抓沈臨風,除了得罪沈家外沒有任何意義,這小子出了名的慫脾氣,浪蕩子,且很少參與正邪之事,抓回去也沒什麽用。

北淵長嘆一聲,揮揮手,示意衆人收兵!

沈臨風見北淵無意為難自己,嬉皮笑臉的朝北淵又行一禮,然後扭頭拔腿就跑。

慫也有慫的好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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