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這些天聖域各大媒體上吵得沸沸揚揚，新聞報刊上全都是我和我新情人的動向和八卦。
甚至奧森有家唯恐天下不亂的雜志把幾百年前我跟洛斯華談戀愛的點點滴滴搞了個大彙總，搜集一切能找到的照片制成“荼糜之路”，全面到我這個當事人都找回了遺忘的足跡。
最終得出結論：經歷巨大感情變遷的伊甸殿下終於成熟低調了，為這次戀情的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當然這家雜志社第二天就被停業了。
看著這本雜志可謂是五味俱全，各式各樣的照片紛紛程現在眼前，猶如昨日重現一般清晰。
有一張是我們一起逛街時買小吃，我熱衷於路邊燒烤，看見什麽要什麽，拿不住了就讓洛斯華拿著，我吃了一口，把剩下的塞到潔癖狂嘴邊逼他吃下。
還有很多永晝海岸的經典海景照，不知是哪位專業人士技術如此高超，把燦爛日光投射到我們擁吻姿态的角度抓拍到如此鮮活。
看著看著只有一個感觸，都怪當初我們約會的地方多是禁閉的罂粟花海，要不然能多出多少優秀攝影。
歐恩推門進來，帶些倦容，手支額揉著眉角。
我不動聲色的把雜志随手放於桌邊，聲音平穩道：“今天沒遇到記者吧？”
歐恩沒精打采的搖搖頭，敏感的拿起桌上雜志翻了翻，盯了好一會兒才掩飾住痛楚：“你打算怎麽辦？”
我倒了一杯香草綠茶，擺弄著袖子墜著的藍水晶：“什麽怎麽辦，擱置著就這樣呗，我又不知道怎麽辦。”
歐恩沈默看照片，許久才說：“伊甸，你真的會有一天不再虐待自己一樣的喜歡他嗎？”
我皺眉：“你非要跟我讨論這種無意義的事情嗎？我們的生活亂死了你還要自尋煩惱，你早就說過不會幹擾我的所作所為，現在連思想都要桎梏了？”
“伊甸，你是失去了理智還是怎麽著，你連一直以來是誰桎梏你都看不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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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咄咄逼人的态度讓我們近乎吵了起來：“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結果！”
我都後悔那次草率的決定了，一直暧昧著模糊著不是挺好，幹嘛說破了自找麻煩。
歐恩臉色陰沈，默默無語了一會兒轉身朝門口走去。
他的背影太寂寞了，尤其是不經意間看向我的眼神，簡直刺痛到骨髓裏，我的心髒一下子就像被攢住了一樣疼。
“歐恩！”我趕忙叫住他，拉住他正欲開門的手，輕輕垂眸做出誠懇的态度，“抱歉歐恩，我剛才太過分了，我也不想這樣，大概是看到這些心情不太好。”
“我理解。”歐恩也趕緊點頭，态度比我更好，“是我太得寸近尺了，我明知道你有多喜歡洛斯華的，我總是把一切想得太簡單，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搖頭，心裏愧疚又多了一層，我深知，利用一個人自己真的很不好受。
我現在只是想借助歐恩淡化洛斯華對我的影響，可是五百年前的洛斯華呢，他對我好看著我笑，卻無時無刻不想到束縛在彼此身上的背叛和欺騙，他就真的好過嗎？
我們現在的關系很尴尬，對外張揚對內微妙，同居根本無從談起，埃利奧特似乎致力於給歐恩委派耗時耗力的任務。
我也側面支持，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我能跟歐恩說“我反悔了咱們不要演戲了繼續當朋友吧”這樣的話嗎？
想到歐恩就內疚，想到洛斯華就難過，於是我幹脆什麽都不想悶頭到海濱浴場曬太陽。
陽光海水，細沙鷗翔，曾經被情侶評為“最浪漫的告別背景”，海灘是無時無刻不聚集著一對對牽著手的戀人，他們十指相扣，甜甜蜜蜜的依偎在白沙上，簡直對我就是一種刺激。
挺受不了的閉上眼睛，恍惚想到很久沒有真心開懷大笑了。
我小時候沒心沒肺的，被騙了就難過一時然後一切照舊，尤其是失憶後單純稚嫩得可笑，整體又陷在熱戀的漩渦裏，根本不懂得心碎是何種滋味。
可是洛斯華呢？他跟我許下那些誓言時，他和我承諾永恒相依時，他又抱著什麽樣的心情呢？他明知道真相大白之後對我們都是傷害，他又是多決絕的坦誠喜歡我呢？
我想他的笑，比整個蒼穹的日光都燦爛明亮，美得我都快流淚了。
我們都計劃要結婚了，我們甚至還探讨過婚禮要如何舉行。
在海灘上耗了一整天，我都有種沖動直接闖到華曦宮看看洛斯華了。
閑逛在主城的街道上，忽然滿耳都是這可怕的讓人驚悚話。
“不得了啦，奧森向格瑞絲下達宣戰書了！！”
“怎麽會這樣，奧森都這麽強盛了幹嘛還搞侵略，洛斯華是不是不發動戰争難受啊！”
“不懂了吧，弱者明哲保身強者擴張侵略這是規律，奧森獲得了赤夜殖民地後市場廣闊了不是一點。”
“魅族人真是懦夫，這麽多年都沒個大規模起義的，要是我……”
我越聽頭越大，揪住人群中的一個就問：“怎麽回事，什麽侵略？”
他瞥了我一眼：“你還不知道啊，這麽盡爆的大新聞！！伊甸殿下剛公開地下戀情洛斯華就發動攻擊，明顯心有怒火無處撒洩。”
我傻掉，接著石化：“你的意思是說，奧森已經進攻格瑞絲了？！”
“還沒呢，不過下了宣戰書，奧森連軍隊都聚集了……诶，你到底聽不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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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殿氣氛都爆炸了，慌亂的情緒蔓延著，如果沒有和平協定的約束估計已經準備軍團了。
這回堪稱集體集會，連享有大騎士稱號的軍官都出席了。歐恩坐在後排的椅子上看著我，目光一絲絲探尋。
我硬著頭皮等著炮轟，看見我到來大家都沈默了，寂靜得毛骨悚然。
我幹笑：“出去散心了，呵呵。”
埃利奧特颦眉：“伊甸你覺不覺得你活得太自我一點了。”
趁著大家未達到著火點時我擺出了良好的認錯态度：“對不起，我剛剛才聽說奧森下戰書的事就趕來了。”
埃利奧特懶得跟我計較：“奧森的行動難以捉摸，不知各位對此怎麽看？”
大騎士在軍事危機時永遠是第一需要考慮的人物，他們對各個軍隊的領導太具有凝聚力。
一位男子得到示意恭敬起身：“還能怎麽辦，我們簽訂的條約中嚴格規定了不允許幹涉彼此的國際政策，不允許公開反對彼此的軍事行為，對於這一戰采取觀望态度才比較妥當吧。”
“我們簽訂協議的期限才五百年，到現在為止三百多年已經過去，再固守這樣虛妄的和平有意義嗎？”
歐恩冷靜的站起來繼續發表見解，“誰都知道洛斯華的野心是整個聖域，他們會先打敗格瑞絲，然後休整完畢後發起向艾茨的進攻，到時候我們連一個援助力量都沒有了！”
埃利奧特沒說話，想了想沈吟道：“你認為我們應該和格瑞絲站在同一陣線上反恐侵略？”
歐恩點頭稱是。
四下皆是反對的呼聲，我手心裏都是汗也沒吭聲。要讓現在的軍官都支持出擊的确太困難，人心畢竟都是自我為先，既然艾茨風平浪靜幹嘛自尋麻煩 。
可是我心裏就是不安，雖然沒人這麽說，潛意識裏都覺得是我和歐恩引發的導火索。
我想了很久才說：“唇亡齒寒，如果奧森真的占有聖域所有大陸面積的話，日後跟我們打仗我們必輸無疑。”
另一名軍官贊同：“所以我也希望可以在不侵害當前和平的立場上給予格瑞絲幫助。”
“我們絕對不能讓奧森得逞，如果奧森勝了我們也就離亡國不遠了。”
埃利奧特示意我們安靜：“各位，我是艾茨的君主，縱然有千般無奈我也必須站在子民的角度，太冒險的正義即使我發自內心的敬佩，我也不會支持。”
一時間大家無人應答，埃利奧特的取舍看似非常明了了。
“散會吧，明天對媒體表明我們的态度，讓民衆冷靜下來。”埃利奧特沒什麽感情色彩的命令，“伊甸，你留下來。”
等人走光了埃利奧特才壓低聲音說：“你的意思是支援對不對？”
我點頭。
埃利奧特又問：“那麽你需要多少人？”
“啊？”
“我也不希望奧森強盛到太過極致，但是如果剛才表态則表明了我的對外态度是宣戰，所以我想讓你以私人身份到格瑞絲試探情形。”
我愣，也沒猶豫的點頭。
“我不想讓誰跟著，畢竟戰争還沒開始，我自己去掩人耳目。雖不清楚格瑞絲的軍事實力如何，但據過去的調查來看，他們有一群專修黑暗系魔法的大魔法師組成的軍隊，我想去調查是否屬實。”
埃利奧特說：“無論如何要派人保護你，伊甸，你是艾茨最高的王牌。”
我垂眸不語，指甲摳著手心印下痕跡：“陛下，即使我在大多數人眼裏只是一件魔法武器，這一點也不需要您反複說明。”
回到浮夢殿幾個小使仆擁上來叽叽喳喳的問：“殿下，我們都聽說奧森和格瑞絲要打仗了，咱們怎麽辦，會不會打到咱們這裏？！”
他們年齡都在四百歲左右，活潑的臉上布滿驚懼，我也終於明白了人民都是多麽懼怕戰争。
我微笑的安穩他們：“沒事，格瑞絲和奧森的邊境正好在大陸另一端，不會打到咱們海島來的，你們好好生活，長大了也為艾茨出力。”
他們愛聽談及未來的事情，笑得放松了些。
一個不大的小女孩兒忽然想起了什麽，迫不及待的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我。
我調笑著：“什麽啊，情書吧，緊張兮兮的。”
小女孩兒紅了臉，吭吭唧唧的說：“不是，殿下，今天中午有人送過來的，叮囑您一定要親自看。”
我尋思著大概跟戰事相關，笑著擺擺手，随便放到了口袋裏。
晚上睡覺時才想起來，喝了一杯飲料坐在陽臺上拆開，只一眼就愣住。
潇灑飛揚的字跡寫著：伊兒，祝你重新開始真的生活。
千萬年韶華消逝，那麽多經年往事，全都沈澱在了心中，化作了載沈載浮的憂傷。
此刻我站在陽臺上，想像他如今過得怎麽樣。登上帝王的寶座，奪得世界上近乎所有大陸的控制權，他開心嗎？
他的理想終於實現了嗎？
這就是他真正的理想嗎？
END IF
作家的話：
沒啥想說的，兩個人的互動會在後面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