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似乎快要千年的時間都不曾離開艾茨了，次日清晨換成平民裝束時倍感不适。我抱著勉強試試的心理，希望格瑞絲能夠不要這麽快爆發戰火。
洛斯華也真夠混蛋，不把自己國家管好滿處侵略，那些士兵怎麽就沒暴動起義的！
瞥見抽屜裏的魔法戒指心情更是複雜，想了想找了根銀鏈系在頸間埋入衣領。
一陣急促的喘息打破傷情：“你要走了，你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這小子最近越來越放肆，進我的寝室連門都不敲了，我挑著眉毛反問：“你又不是我監護人我幹嘛跟你說，埃利奧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會讓我為難的。”
歐恩氣道：“不用擔心，就是埃利奧特陛下告訴我的，我被調遣去暗中保護你的安危。”
埃利奧特這還讓不讓我自在了，我翻了個白眼口是心非，“好啊，咱們熟悉還有個照應。”
走到走廊裏歐恩習慣性的幫我整理好領邊，視線掃過銀鏈皺眉，我沒理他，急急忙忙的上了門口的馬車。
格瑞絲是我最不熟悉的國家，曾經尋找愛茵去過三天記憶力為零，一路上馬車行進極為迅速，走到邊境處改乘客船，天空開始呈現過渡色彩。
看著對面坐著的歐恩我就滿心愧疚，曾經我們多要好，記得我在奧森當間諜的時候就他一個人關心我的安危，那麽小小的孩子千裏迢迢跑去找我給我送消息。
那時候他年幼稚嫩得可愛，說話都怯生生的，怎麽長成這樣一個獨立果敢的翩翩男子？
尤其是反觀我細胳膊細腿的少年模樣，比未成年時增加的只有身高和細微的變化。
聖域和平年代少有國家出入境的限制，就算戰争在即也頗為寬松。我們沿海饒了一個半圓，終於在格瑞絲的唯一港口城市靠岸。
格瑞絲是森林之國，空氣清新氣候涼爽，天空是淡淡的水青色，清爽開朗的氛圍充斥了整個環境。街口店面裏花花草草五顏六色，釋放著朝氣與活力。
這樣的國家氛圍哪裏是繁榮強盛可以媲美的，生活在這樣熱情活潑的種族中，實在是最幸福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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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想想我們此行的目的就心情低落起來，不可彌補的遺憾蔓延胸腔。連這樣的國家都要摧毀，洛斯華簡直不可理喻。
護衛除了歐恩以外一律被我遣散，我有一口熟練的米亞族語言，攀談問路十分方便。
格瑞絲的主城坐落於森林邊緣，我們當天在沿途租了家賓館住下，吃晚飯時聽見幾個米亞族人正在推測戰争形勢。
“奧森會不會是鐵了心要打咱們，你說萬一咱們像赤夜那樣亡國了怎麽辦？”
“閉嘴，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我這叫現實一點，赤夜的軍事實力在聖域裏可是位居第二的，他們都輸了……”
“別廢話，赤夜為什麽強，那是因為有打仗厲害又得民心的加瑞安殿下，他們自己把他打壓下去，赤夜自然無人勝任。”
“可是咱們本來就沒有軍事方面的優勢啊……”
“膽小鬼，你他媽的是不是男人！仗還沒打起來呢就先産生消極情緒！幸虧不是你去打仗，沒聽說過吧，咱們格瑞絲吸取了赤夜的教訓，留了一手最後的王牌……”
我急忙豎起耳朵，又他接著說：“呵呵，機密性王牌，不可外傳的嘛……”
靠，我氣得想摔杯子。
晚上我跟歐恩一起查閱了多種關於黑魔法的論著，一大堆書籍散落在腳邊沒人整理。
不同於一般人對黑暗屬性的認知，它并不等同於“邪惡、負面、肮髒、罪行”，練就黑魔法的人少之又少，因為他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黑魔法，爆發力強，威力驚人，輻射範圍廣；同時持續時間短，而且使用高級法術的魔法師必死無疑。
可以說要想保衛一個地方，黑魔法才是最安全的屏障。
但自古以來願意修煉的人不多，練就了用來保衛國家的更不多，誰也無從預料黑暗魔法整體攻擊的力量。
假使格瑞絲真的有黑魔法師軍團，怕是奧森也難以招架。
戰争要以死人為代價，而統治者就是踏在這條染血的路上走向成功，他們足夠冷漠殘忍，他們可以不在乎抹殺最純粹的笑臉。
可是我在乎。
我在乎這樣無辜的人民，我在乎變得陌生的愛人。
大概是有些傷情，我低下頭肩膀抖了抖，歐恩很溫柔的靠過來吻我的眉。
我不否認自己是渴望柔情的，我很乖順的把腦袋抵在他肩頭，輕輕的親了親他的脖子。
猶如荒誕的夢境，環住彼此的脖子，細水的溫情點燃了火焰。
我和歐恩，在格瑞絲的賓館裏做愛。
窗外月光熟睡，黛色暗夜流下了淚，清晰可見，如傷疤般烙印在我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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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們出發迅速，昨天賓館老板說三天後是格瑞絲的迎戰游行，參加的會有民衆和士兵。
歐恩傻笑了一早上，特肉麻的說：“伊兒，我們還有時間，咱們可以歇一天再走……”
我白他一眼，很沒好氣道：“你以為咱們旅游啊，快點把情報确認還有回艾茨，如果格瑞絲真有黑魔法軍團咱們就正式和他們結成聯盟。”
歐恩就跟沒聽見似的：“可是伊兒，昨天晚上你不累嗎？疼不疼？”
我差點沒蹦起來：“小子，你別讓咱們從情人變成一夜情！”
歐恩眯著眼睛笑。
坐著世界上最慢的觀光游覽車不禁感嘆米亞族人的閑情逸致，路上樹木環繞置身密林，不時有奇珍異獸隐沒。
“米亞族人喜歡舞樂，每個人都多才多藝，主城有數不勝數的舞蹈廳和歌劇院，這裏的樂師遍布世界各地，演奏技藝精湛渾然天成。”
我實在忍受不了歐恩的解說，忍了半天終於爆發。
“拜托，我确實沒你對格瑞絲了解的多，不過你想想我知道這些有用嗎，難道我們是來聽歌劇的！？”
遂安靜。
我們到達主城芮林時已經是第三天了，道路全面封鎖，中央大道被人流堵得水洩不通。
米亞族民族意識最強，不像其他種族對於國家的淡漠，他們永遠是團結一致堅持信仰的。
最近有大量移居異地的米亞族回國，他們放棄了安定的生活環境和種族共同奮戰。
也難怪只有米亞族才可能擁有無條件奉獻的黑魔法師。
我和歐恩兩個異族人走在街道上各位引人注目，尤其是我們都很近似於收起光翼就只剩美麗特征的聖翼族。
擠到人群裏擡著腳尖往中間看，等了片刻果真迎來了游行隊伍。身穿輕盈紗衣露出紋身，舉著的牌子寫著應戰标語：“為正義，為自由，為主權，為守護”。
我不禁覺得有點可笑，卻止不住的感動。天知道有朝一日艾茨面臨戰争我們的子民會不會這樣勇敢堅強。
“他們的标語真有創意，我還以為會是”奧森混蛋，格瑞絲必勝”這樣的。”
我小聲跟歐恩開玩笑，不想旁邊一個情緒激昂的男人立刻拎起我的領子：“你這混蛋是聖翼的吧，有間諜啊！”
靠，他這一嗓子跟閃電劃破夜空似的，方圓數裏的人全都将目光聚集到我身上。
我頭都大了，想分辨自己是靈族人又怕暴露身份，只得向歐恩揮手讓他別沖動。
“聖翼族都是漂亮的小白臉啊，這個長得還挺漂亮。”
“都聽說他們的男孩兒跟女孩兒沒什麽兩樣，今天才發現是真的啊……”
“當然漂亮，這個說不定是男寵，看看是不是還有間諜！”
被激發起某種強烈憤怒的人們開始偏於極端，我有點傻了不知怎麽脫身，歐恩眼看就要沖上來了。
“怎麽回事？這裏怎麽亂七八糟的，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憂患意識？”一個很不滿的女聲打斷了大家商讨怎麽“處置”我的争論。
一個人屈膝行禮：“愛茵隊長，我們發現了一名間諜，他剛才正在宣傳反動言論。”
聽見稱呼我徹底傻了。
於是我傻著被愛茵帶到她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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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成年後的人容貌不會有任何改變，可我卻明顯覺得愛茵變得更加強勢果敢了，翹起腿坐在椅子上形象像模特。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伊甸殿下。還是說，你又化名伊兒了？”
“呵呵……”我幹笑，“我發誓我的失憶不是假的！”
愛茵挑眉：“你指的是第一次失憶還是第二次？”
我默，望天。
愛茵微笑得特淑女，親切的大姐姐一樣把手搭到我肩膀上，滿意道：“嗯，伊兒還是争氣的嘛，雖然樣子還是精致美麗的臉龐，不過好歹個子長高了。”
我沒反應，她再接再厲：“過去是小少年，現在成美青年了，不過更好哦，至少喜歡你的男人沒有戀童癖了。”
我嫌棄的無語。
“這些年你可是聖域的焦點哦，新聞花邊鋪天蓋地的，我很驕傲能認識了這樣一個公衆人物，應該給我點福利吧？”
“你認識我的時候還将我趕出過屋子，我很記仇的。”其實我對愛茵的記憶最深刻的是她刺殺洛斯華的行動……不提也罷。
“你忘恩負義，我還幫你聯系工作照顧你呢，你那時候連字都不識，整個一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我還不是怕你受委屈。”
“沒想到我的魅力這麽大能勾搭上洛斯華吧？”
我從未拿這件事開過玩笑，現在卻調笑似的說出來，感覺就像是背叛──這種感覺在我跟別人上床時都不曾有。
“诶，我一直一直很感興趣吶你跟洛斯華是誰先表白的啊？”
我忍無可忍：“大小姐，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八卦，我們分開八百多年了說這個有什麽意義啊！”
愛茵無辜的眨眨眼睛：“就是因為你們分手了我才這樣問的啊，反正無所謂了你就滿足一下姐姐的八卦心理呗。”
我想起那次模糊不清跟做夢一樣的表白就覺得丢臉，氣急敗壞的嚷嚷：“他！”
愛茵眼睛一閃亮晶晶的嘟囔：“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什麽都寫在臉上卻不好意思承認，最後捅破窗戶紙的還是洛斯華……果真洛斯華才是比較男人的那個。”
“……”
“那時候的報紙直播你都是主角，眼神含情脈脈的，漂亮小臉上挂的都是幸福，誰能想到這麽一個單純可愛的小白兔會是聖器的持有者啊……”
“……”
愛茵這女人，絕對是挑戰我忍耐下限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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