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回到故土大多數人都是高興的，暫時抛開了建功立業和種族主義，沈浸在回歸的喜悅中。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增加艾茨的全面防禦，所有軍事要地的結界重新布置，所有宮殿的防護進一步加強。
嚴重消耗體力魔力的苦差事總是由我全權負責。
這件事忙了我近一個月，又在浮夢殿休整了三天才覺得反饋不那麽嚴重。
我回來後一個多禮拜才被埃利奧特召喚，換下戰袍急急的趕到大殿。
談話的具體內容我記不得了，埃利奧特和衆貴族對於撤兵顯然是不滿的，這次貿然行動使艾茨損失了人力物力卻沒得到利益，這不符合任何國家的對外政策。
埃利奧特問：“那麽後續事情呢？艾茨退兵一定也會遭來争端，我們不能再用休戰談判的方式保護國土。”
我皺著眉：“這次戰争帶給每個國家都是不小的創傷，連奧森進來都人心渙散，各國大概鞏固國內政權就要鬧一陣，哪有那麽多時間顧及別國？”
“伊甸你不是政治家，”埃利奧特骨節分明的手指叩了叩窗檐，“只有解決外患才能平定內憂，奧森若想鞏固統治必定要在政治上取勝。”
他慢慢的注視著我的眸子，言語上略帶調侃：“不過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對，伊甸，洛斯華始終是顧及你的。”
我默默不語，愛情總在政治軍事中當作資本的感覺很糟糕。
一般走神一邊感嘆自己今生命苦，連想獲得一份毫無雜質的愛情都沒資格。
埃利奧特微微揚頭：“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我提醒你，短時間內你想要的和平難以實現。”
我颌首：“我明白，不過我願意努力。”
我從埃利奧特的宮殿向外望去，至高者俯視天地的豪情油然而生。這麽多人為了它消亡，這麽多人為了它沈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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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站在這麽高的地方，難免會感覺寒冷。
我想知道洛斯華在面對無數次寒冷，會不會寂寞會不會無助。
那個時候我多想抱抱他，吻他絕麗的臉龐。
過了幾日埃利奧特頒布一系列法令重點恢複艾茨的經濟，對外貿易基本癱瘓，關閉了一切港口。
與此同時奧森也沒有平息民衆的游行和魅族時不時的暴動，洛斯華用強硬武力壓下了許多動蕩卻沒能根除大衆不滿。
奧森內部分成兩派，侵略派和主和派。
侵略派完全的強權征服策略，號召奧森征服整個聖域。主和派支持發展經濟穩定民生，恢複暫時安定。
針對這一情況我們只能持觀望态度，只求洛斯華傾向後者。
我希望他平安。
我想我這一生會有許多許多的舍棄，但永遠也別奢望模糊對洛斯華的一絲感情。
……
恢複寧靜的時光過得很快，各國都在整頓治理中體會著時光飛逝，經濟漸漸走上正軌，政治也在非議中逐步穩定。
這十年以來艾茨發展非常平穩，短暫的和平讓一切踏上合理的軌跡。
每天的生活單調也安寧，與之前那些年紛雜往事比起來已經很知足。
我離開浮夢殿，站在門口的石階上愣著出神。
像小時候那樣仰望天空，湛藍色彩纖塵不染，艾茨永遠是澄澈的海水熾熱的陽光，讓人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有神奇的力量能夠洗刷罪惡。
人終究太渺小，看似漫長的萬年生命比起時空的永恒還是太短促。
島上的玫瑰開得絕豔妖媚，鮮紅如血的濃烈炙熱燃燒著靈魂，依稀可以聽到時間的呢喃。
遠處人影過來，傑西身著法師制服慢慢走來，我歪著頭微微笑：“怎麽想到到這裏來了？”
傑西輕松的牽動嘴角：“剛才無意中看到競技場在打擂臺，據說在挑戰歐恩殿下，我覺得挺有意思特意來告訴您。”
擂臺是近幾年興起的慶祝活動，目的也就是豐富衆人的文化生活。每一屆都會選出優勝者，并在下一年作為挑戰對象。
“有什麽好看的，不是每年一度的例行形式麽？”
“不一樣，”傑西帶上了促狹的壞笑，“這次歐恩殿下被一連告白了五場，來挑戰的都是象征性比劃兩下的美女。”
“哦？”我覺得可笑，“那我可要看看，歐恩潔身自好還能不能維持下去。”
我随傑西到達競技場時已經進行到一半了，歐恩紫衣飄飄的站在擂臺上半笑不笑，英俊的臉龐上滿是成熟。
歐恩由於深厚的政治基礎被提升為總将領，封為殿下享有一切貴族特權。此時的他再無一絲昔日少年舊影，一派高貴矜持。
果然像傑西說的那樣，擂臺上一個金發長長的水潤美人弱柳扶風，嬌滴滴的抿著嘴唇淺笑妩媚。
哪有一點對待打擂的意思。
姿勢完美的展現了曲線美，身上暴露的熱褲撩人，看那架勢大有現場少兒不宜的意圖。
這還忍得住的就不是男人！歐恩維持著風度，估計冷靜已經漸漸瓦解。
我懷著非常惡劣的心思看熱鬧，對美人評頭論足，調笑著跟傑西說：“歐恩這倒黴鬼怎麽遭到集體關注了，都不知道他這麽有女人緣。”
傑西對歐恩印象一直不太好，此刻有幾分幸災樂禍：“您又不是不知道，歐恩自從被封為殿下後身價倍增，他本身又被稱為第一美男，自然受女人歡迎。”
美人故意彎腰，傲人的豐滿胸部展露無疑，臺下都出現了吞咽口水的聲音。
我漫不經心道：“她們審美什麽水平，歐恩充其量就是長得一般帥而已，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傑西瞅瞅臺上又瞅瞅我，眼神越來越詭異，慢吞吞的說：“殿下，您又拿別人都和您情人比呢吧？”
“什麽情人？”
“洛斯華陛下呗。”
“胡說八道！”我義正嚴辭的反駁，“埃利奧特都比他帥。”
傑西道：“陛下高不可攀嘛。”
歐恩速戰速決，連兵器都不拿只手解決美人的暧昧偷襲，特紳士的獻上吻手禮把她請下臺。
美人抛了個媚眼扭了下腰。
我贊嘆：“不愧為我曾經的跟班，這樣都坐懷不亂。”
傑西跟我混熟了沒什麽顧及：“她們達不到要求，若是換成水嫩嫩的少年歐恩殿下肯定撲上去。”
我奸笑：“那你快上去吧，快上去吧，證明一下你的魅力！”
傑西若無其事的瞥我一眼：“不行，不是您這樣的就不符合要求。”
我咧嘴：“那他也不符合要求，歐恩就是一般般男子的英俊，我就喜歡洛斯華那樣驚豔的。”
又看了一會兒，今年大概有誰發起號召，所有崇拜歐恩的女性全都上臺挑戰，結局大同小異。
迫不得已又應付了幾個，歐恩瞅著臺下一群情緒激昂的女人犯怵了，随便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遁行。
歐恩下臺後徑直朝我們走過來，看見我有點心情好轉：“你竟然還會圍觀這種事情，真奇怪，你不是最讨厭吵鬧的場合嗎？”
我撇撇嘴：“傑西帶我來的，難得看你出醜。”
“我哪裏出醜了？”他沖傑西禮貌的笑笑，又道，“既然都來了就別急著走，前幾天一座無人孤島出現不明古老的遺跡，是個挺神秘的迷宮，要不要看看？”
我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這本不是什麽大事，大概借助這次機會拉進點感情。
傑西暧昧的瞅了瞅我們倆，滿臉了然的說：“我就不去了，我妹妹今天晚上跟我約好了出去吃飯。”
……戀妹癖。
我翻了個白眼，跟著歐恩跨上一匹天馬。
新發現的荒島位於最南部的偏僻海域，模模糊糊記得是很久以前洛斯華問艾茨争奪的海域。
登島之後驚訝的發現滿眼是搖曳生姿的紅罂粟，零零落落卻緊密的連成一線，火紅的燦爛的，滿目震撼。
我驚訝，瞪著歐恩隔了半天才想到問：“不是說是荒島嗎，這是誰種的？”
歐恩搖搖頭：“真不知道，發現它的時候就是這樣。”
罂粟哪有這麽頑強的生命力，而且這種花很久之前就是洛斯華的代稱，有誰會這樣大面積的種植？
我看得出神，歐恩提醒：“去看看石刻吧，你會更驚訝的。”
我向他指的方向望去，巨大岩洞透著黝黑的洞口，深邃未可知。
三分興致七分惴惴不安的走到洞口，寒冷潮濕迎面撲來，我和歐恩對視一眼，歐恩點燃一團藍色的焰火照明。
“這邊吧，這石洞跟個迷宮似的，你要小心。”
我點頭，拿起焰火眯起視線，逐漸清晰的看清洞中的景象。
昏暗的，卻散發著強烈的魔力氣息，奇形怪狀的岩石在四周遍布，中間卻明确的指出一面光潔牆壁。
牆壁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細小文字，古老悠久，整齊的排布成箭頭的指向。
我喚歐恩：“這裏有指示，咱們往這邊走。”
歐恩似乎沒聽清，四下環顧著沒看我。
我又叫了一遍，歐恩更加迷茫焦急的張望。
我碰他，他卻感覺不到。
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嚴密的魔法結界，我能進入，歐恩卻只能被隔離在外。
權衡一下，我依然向前摸索走去。
一路寂靜無聲，眼前卻越來越明亮，藍色火焰跳躍著石壁上映出靈動的影子。
不知多久，我終於到達開闊的石洞盡頭。
裏面竟然發著來自黑珍珠的幽光，一座石桌孤零零的擺在正中央，上面擺放著巨大的蚌。
我聽到了幻聽，宛若天籁一般的細語波動耳脈，溫柔哀傷。
“歡迎來到你降生的地方，親愛的聖盾持有者。”
我從未聽過的聲音，施了時空魔法卻因時間太久遠而顯得模糊空靈。
“歷代聖器持有者都有其寄存自己魔力的地方，等成熟後便可将其發揮到極致。”
“很高興你能找到這裏，在這裏你将得到一份禮物。”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将聖器所有的真相揭示給你。”
不知為何我覺得安心，聽著這個人的聲音就覺得無比踏實。
那個聲音還在說，不過音量漸弱。
“聖盾意味著和平與守護，這個意義表示它不僅僅是通過魔咒給予守護，聖盾持有者本身就有和平的象征。”
“這個意思是說，如果聖域在長期紛争毫無安寧的情況下運作，聖盾也會随之沈睡，你也會陷入永眠。”
我費力的吸收這兩段話的意思，張張嘴震驚的什麽都說不出。
“也就是說，維護和平相當於維護你自己的生命──這便是你自身的制約。”
“孩子，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我見證過太多的離散紛亂，參與過太多的政權更替，親手造就過太多苦痛無奈。”
“然而最終指引我的不是仇恨，不是野心──我只希望你明白，你的一生為什麽而奮戰，你愛的是什麽。”
聲音停頓片刻。
“作為聖盾的創造者，很遺憾改變了你的命脈，但是祝福你好好使用這份力量。”
“關於這一代聖器的預言有兩份，一份記刻在聖劍降臨的場所，另一份就在你身後。”
這是我聽見的最後回聲。
我轉身，身後牆體上刻著古老文字記載的語句，意外的我竟然讀得懂。
「力量與權勢金錢成正比，力量愈強，便在世界上占據至高無上的地位。
這個世界賦予人了很多幸福，卻唯獨沒有給予強者相應的祝願，“聖盾”終将英年早逝，“聖劍”終将沈緬思念。相愛相殺将是強者的宿命，沙場将是最完美的墳墓。」
END IF
作家的話：
馬上就要六月啦，我就要迎來曙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