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在乎 這麽好的琴,可惜了……

茉如不經意間回頭,看見了魏承越,吓得她馬上跪地喊道:“陛下!”

衆人往門口一看,也不管自己在什麽位置上,統統跪了下來,“陛下萬安。”

這下可好,地上的格子全都亂了,正玩得開心的趙清音瞬間就不歡喜了。

她看着魏承越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但分寸還是有的,放下手裏的小石子走到他面前福禮,“陛下萬安。”

本來一肚子火氣的魏承越進院看到了像個孩子一樣頑皮的趙清音,好像有什麽魔力,火氣瞬間就澆滅了,這是多久以來,他沒有看到這張臉的笑容。

那日他讓她笑,她笑得一點不像,今日瞧着,卻像得很,好似是一個人,就連笑的時候翹起嘴角的弧度都如此一樣,看着這樣的笑容,他怎麽還能氣得起來。

可是在看見他的一瞬間,那笑容就不見了。

看來她是真的對他不喜,他不知道容妃在月肅國都經歷了什麽事,有沒有心上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魏承越意識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希望這個替身可以像阿音那樣對自己。

吃醋,撒嬌,生氣,哪怕任性都好,就是別對他不在乎。

魏承越扶起她,“你們這是玩什麽這樣開心?”

“回陛下,在扔石子。”

魏承越看着她的發鬓有了汗,想用袖口拭去,趙清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魏承越的手停在半空,心揪了一瞬,片刻後,往前走了一步,這次趙清音沒有躲,只是低下了頭。

“你看看,出了這麽多汗。”

兩年的噩夢,讓她很不習慣這樣親昵的行為,整個人都是僵住的。

魏承越感覺到了她的拘謹,放下手道,“一起用晚膳吧。”

這頓飯用得十分安靜,快用完時,魏承越道:“長寧,清明祭祀前,我答應過你,天暖和了就帶你去西北草原。”

趙清音擡頭,看了眼魏承越,“陛下一言九鼎,等到這個月的禁足滿了,再去吧。”

“長寧,你還在生朕的氣嗎?”魏承越就像是之前哄他的阿音一樣哄着現在的容妃。

趙清音馬上放下筷子,跪在地上,“臣妾不敢。”就是再不高興,她也不會忘記,眼前的人是大昱的皇帝,生殺大權的掌握者。

“起來吧。”這是長寧和阿音最不同的地方,他和阿音獨處時,她從不拘泥這些規矩,就像是最平凡的夫妻一樣說話吃飯,他懷念的那種平淡感覺,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禁足就到今日吧,不過這月确有一些政務需要處理,等到六月就更适合去草原了。”

魏承越放下筷子起身,“你繼續用吧,朕先回紫宸殿了。”

來了一趟,根本沒聽到想聽的話,他知道容妃不是不想說,是心裏沒他。既然心裏沒他又怎知自己錯在哪了,說來說去,就是自己和自己生的一場悶氣。

終究只是一張像阿音的臉,并不是阿音。

關雎宮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鬧,不,是比以往更熱鬧了。此次皇帝只三天就解了禁足,可見對容妃當真是寵愛至極。

衆嫔妃都說容妃性格平和,不論給她送多小的禮物,都能得到回禮,因為康婕妤和容妃走得近,還能見到陛下,容妃也不吝啬在陛下面前說她的好話,得了許多賞賜。

這些都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還得了寵幸,真是羨煞了她們。

故此,關雎宮不說門檻被踏破了,但也差不多了。尤其是一些母家薄弱的妃子,為了在後宮過得好一些,都想着能讓容妃在陛下面前多說一些好話。

但趙清音知道,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對自己的,她們從前不是依附于皇後,就是依附于德妃,現在選擇依附自己,不過是因為魏承越對自己的态度。如果有朝一日,魏承越不再懷念他們的曾經,不再對南巡之事自責,那麽自己這個替身的身份也不會再有恩寵。到時,絕沒有一個人肯站在自己身邊。

皇後和德妃位份比她高,不願降低身份前來,她就隔三差五去問安,是皇後的冷淡也好,是德妃的陰陽怪氣也罷,這些她都不在乎,因為她知道,這個大昱後宮對她來說,只是短暫的停留,複國成功與否,她都不想再留下來,女帝從來都不是她的追求,如果真有複國成功那一日,她就禪位給賀南修,自己潇灑遠走豈不美哉。

若複國不成,別說留下,那是連命都保不住。

這樣喧鬧的日子過了幾天,王貫帶來了月肅國的消息,說月肅國老國君生了重病,一切國事由月肅國太子監國。

太子質問賀啓将軍,趙清音來到大昱後宮一月有餘,什麽消息都沒有傳回去,是不是真心合作,讓他們盡快行動。

趙清音犯了難,她不過來了月餘,德妃和皇後還沒有任何動作,她就沒有機會從中作梗,也沒辦法将計就計順水推舟。

當個能打撈上大魚的垂釣者,得有耐心,月肅國的太子未免也太心焦了。

“賀老将軍如何說?”

王貫道:“老将軍說,月肅國君想來時日無多,月肅太子為人激進,野心很大,若我們不做出點什麽來,恐惹得太子不悅。”

趙清音沉思片刻,“給賀老将軍說,請他放心,我自有安排。”

“娘娘,要怎麽辦?”王貫很擔心,跟在她身邊這麽多年,趙清音是怎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多,讓她主動去害人,比登天還難。

“皇後是開國元老鎮國公劉羽之女,德妃是刑部尚書蕭卓之女,劉羽和蕭卓都是大昱的肱股之臣,不論動了誰都夠魏承越難為了。皇後和德妃之前都對我‘不薄’,我亦不能厚此薄彼,我既然害不了他們,就只能賭上魏承越對我的愧疚究竟有幾分,對這個替身的外族公主有多在乎,這道難題,就讓他們三人自己做選擇吧。”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隐隐約約能感受到魏承越對她還留有愛意,那就讓她卑鄙一回,用自己打個賭吧。

“娘娘可是已經想好要怎麽做了?”王貫越聽越覺得趙清音要做的事很危險。

趙清音看了眼康婕妤送的七弦琴,走過去,撫上琴弦,“這麽好的琴,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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