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是我的了

看着慢慢蜷坐在床另一頭的人,賀秦州坐在了床邊,狹長森冷的眸子帶着暖意,拍了拍大腿,“過來。”

林述塵卻深吸了一口氣,舔了舔唇,壓下心底泛起的恐懼感。

“賀秦州。”他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無力脆弱,滿心疑惑的時候,聲音輕飄飄的像是一陣微風似得。

“你可以喊我秦州。”賀秦州見人沒有過來,也沒有為難他,只是眉心皺了一下。

為什麽不過來,難道要我過去不成。

“賀秦州,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五年前,你一定要那麽對我。”林述塵明白了,他還記得他,印象深刻的那種。

眼裏閃過一抹屈辱,面上努力維持着平靜,用着雲淡風輕的語氣說着,“僅僅是因為我是欠債者的擔保人的原因?因為對方沒有及時還錢,你就要那樣,對待我。”

顫抖的嗓音似乎又因為陷入了屈辱可怕的回憶裏,圓潤的指尖在顫抖,“可我說了我會還錢,為什麽你還是要那樣對我。”

“不,”賀秦州的面上一片深沉,似乎也回憶起日日夜夜都能回想起來甜美的夢境,喉結上下輕輕翻動了一下,帶着一絲沙啞性感,“因為是你,所以才會對你那麽做。”

“為什麽?!”忘記了害怕,只想追問一個答案的林述塵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賀秦州的胳膊。

賀秦州的視線落在了男人白哲的根根如玉的手指上,突兀地笑了。

林述塵卻是反映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瞬間松開了手,卻被賀秦州一把握住,他的手掌大了他一號,幹燥的很,牢牢的握住了林述塵的手,吓得林述塵用力的抽手卻怎麽也抽不出來,身體微微顫抖,那是刻進骨子裏,本能的抗拒與害怕。

“想知道為什麽那時候我要那麽對你?”賀秦州笑容漸深,像是無盡深淵裏珍寶下藏着的兇獸一樣危險。

“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如何。”

“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嗎?還有更過分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心底卻彌漫着濃濃的愉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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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述塵卻被吓了一跳,身體顫抖起來,可憐兮兮的緊。

看出他的害怕,心裏其實并不想讓他更加畏懼他的男人嘆息了一口氣,“真的不做這筆交易嗎?”聲音柔和了一些。

遲疑片刻,林述塵明白自己是打不過這個人,想要知道真相,硬着頭皮,咬牙靠近了他日夜噩夢裏的魔鬼。

他清淺的呼吸慢慢撲打在了他的臉頰上,賀秦州眼裏透着隐忍,他在心底再三的對自己說,忍耐,耐心點,這次他不能再把他的寶貝吓跑了。

一個比蜻蜓點水還要輕,還要幹淨利落的吻,一觸即離。

“可以,可以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麽那麽做了吧?”一般的借款人就算逾期不還款,還是可以拖一拖時日,實在不行也會給機會倒賣物品湊一些錢先還着,

可那一日,賀秦州卻直接将他拖進了房間,他不明白,遭受了無端的屈辱,即使是噩夢裏,五年來也沒有一日放過他,他也總要弄清楚答案,他不想在那麽日日夜夜裏害怕驚恐的睡不着覺。

活着很累了,他想要以後過得好,一定要解決噩夢的源頭,首先就是要知道賀秦州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

被親吻的賀秦州松開了他的手,慢慢撫摸上被林述塵親吻過的臉頰上,眼裏冒着烈焰,他才發現,對于對方主動地觸碰,哪怕是在他的威脅之下做的,他都克制不住的激動。

他想了他很久,惦記了很久,而他終究又落在了他的手心裏,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在心裏說的忍耐,不要吓到人的話。

林述塵驚恐的瞪大眼,他的唇被男人叼住,輾轉反側的輕輕撕咬,讓他的唇透着疼痛,然而這些細小的疼痛遠遠比比不上男人眼裏想要将他吞吃入肚的眼神來的可怕。

為什麽,他明明沒做什麽過度的撩撥。

直到最後被吻得氣喘籲籲,林述塵一動也不敢動,深怕刺激到趴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即使他現在能跟別人睡,可以只是一想到他被迫跟賀秦州睡,他就控制不住的犯惡心,害怕。

被野獸吞吃入肚的恐懼他即使到了現在,也一直記得清清楚楚。

火熱的掌心按壓在林述塵的腦後,将他的臉按壓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緊緊的箍住他的腰肢,賀秦州滿意的舔着唇,像是一只勉強滿足了口欲的野獸,眼裏透着濃濃的占有欲,目光冷冽。

“在五年前,還要更遠一些,在你十五歲那年,你救了一個男人。”

“那是和今天一樣,陽光格外的好的夏天。”其實很糟糕,那時候他那麽的狼狽,可卻足夠的幸運,遇上了他。

賀秦州的聲音低沉透着一絲溫柔,“那個人是我。”

“我是個孤兒,那時啊,為了生存,去當了一個小混混,跟着老大“收租”,那些欠債人被催的緊了,被打怕了,心裏有怨氣,又不敢對着他們撒氣。”

“看我年幼,認為無害的很,也沒有還手的能力,在我獨自去“收租”的時候啊,他們一夥人拳打腳踢的将我踹的一身血漬的丢在了垃圾邊。”他回想到那些賭徒,神色冷了下來,有本事借錢,沒本事還錢,事後那些人被他都報複了回去,這些就不說了。

“然後,我就被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孩子撿回了家。”

“他告訴我家裏爸媽不喜歡陌生人進來,将我悄悄藏在了房間裏,給我擦藥,帶飯。”

“我在門裏面聽見他被他的爹媽訓斥是不是飯桶,家裏煮的兩天的飯,一天就吃完了。”嘴角慢慢上揚。

“他都被訓哭了,回房間,眼睛紅彤彤的還對着我笑,當時我就想着,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小孩呢。”賀秦州說着說着就笑了起來。

似乎想起來那時候他最困難的時候,卻也最高興的時光,他遇見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将他帶回了家,明明看見他醒了很害怕,還傻呼呼的照顧他。

“等我一身傷好了以後,我悄悄的走了,可是心裏一直記着他,每天都會在他身後跟着他上學放學。”

林述塵打了個冷顫,他似乎回想起了最初的時候他上學時,他一直覺得身後有人跟着他,可以轉身卻看不到人,吓得他心裏毛毛的,一直到了考上了大學才沒有了那個感覺,他繼續聽着,似乎他一切的噩夢的源頭,答案就要揭曉。

少年時,記憶的一角翻開,臉色陰沉的少年被他救下,悄悄離開後。

一次轉身看見了他,似乎很慌張的模樣,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甜甜的玉米糖塞進了他的手裏,轉頭就跑,那是他第一收到旁人的“禮物”,後來的每一次轉身他再也看不見人了,還失落了許久。

“我看着他一晃眼的功夫,長大了,更加的引人注目了,我越來越喜歡他,他很優秀,考上了大學,可是他太乖了,一點也不知道人性是多麽黑暗,他被他的朋友騙着借錢,做了擔保人。”像是想起了一個惡心的人,賀秦州的目光透着厭惡。

林述塵已經聽出了故事裏的人是他。

他真的沒想到,賀秦州竟然那個被他救下,黑色長發遮住大半張臉的孩子。

“他我的朋友沒有騙我!我自願做的擔保人。”他他沙啞着嗓子辯駁。

他也算賀秦州的“恩人”不是嗎?為什麽後來遇見他,要那麽對他。

“不要激動,乖。”賀秦州的聲音像一桶冰水潑在了林初塵憤怒的火焰上,瞬間火焰被撲滅的連殘留的一星半點的火苗都沒有。

“好好好,就當他沒騙你,”賀秦州也知道林述塵聽出了故事裏的人他,改了口,“可是,那個孩子不知道,逾期不還錢的朋友躲了起來,作為擔保人的他被抓來的時候,被人喂了助興的藥,那藥烈的很,發作起來,根本沒辦法熬過去。

“我們繼續講故事。”

“喜歡少年的那個人一直注視着他,知道他被人帶到老房子裏,他趕了過去,那時候再次相遇的時候,少年早就忘記他是誰了。”語氣一變,賀秦州似乎有些不愉。

林述塵抿緊了唇,他的确忘記了他是誰,畢竟他只是随手救了一個陌生人罷了,即使那時候再次撞見他想跟他做朋友,他卻在也沒有出現。

想起賀秦州最後剪去了額前亂發站在他的面前,那時候滿心害怕更不可能認出他是他救過的人。

賀秦州低沉的嗓音還在耳邊響起,“可他不能在那些老大的面前露出一絲認識少年的模樣,那只會讓他的下場更慘,他們最喜歡折辱幹淨的孩子了。”

“于是,我像是逗趣兒似得逗弄少年,最後在他怨恨的目光下占有了他,即使少年很不甘願,還沒有認出我,可我還是很高興。”賀秦州低下了頭,張開了嘴,牙齒在林述塵光潔的脖頸上厮磨,不得不感謝那些藥物,讓他有了一個理由留住他。

林述塵怎麽也沒想到,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樣,只是剛巧他是擔保人,而賀秦州認出了他,因為他愛慕他,而他那時候被人塞嘴裏吃下的東西是那麽下作的藥,難怪他那時候身體很不舒服。

賀秦州順水推舟的占有了他,他卻為此開始了長達五年的噩夢,他對他可謂是恩将仇報!可卻也算幫了他,那時候他醒來顫抖着走出門的時候,沒有人在外面守着。

林述塵一把推開了賀秦州,嘴唇顫抖着,努力維持着鎮定,顫着嗓音說,“我明白了,所以你并沒有做錯什麽。”你就是個禍害!我就不該救你!

“那時候謝謝你幫了我。”經歷了很多事,他已經明白了他口裏的助興藥,恐怕不是個好東西,有些藥不發洩出去,不死也殘。

那時候即使沒有賀秦州,也會有其他人對他出手,只看他們對旁人做的那些事,他就知道房間裏那些眼冒綠光的人渣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賀秦州看着他纖弱的,在他掌心下,一折就斷的腰肢,突兀的笑起來,他想起了最初被抓回來的少年,充滿了朝氣,像陽光下帶着露水的花兒,與他這樣陰暗潮濕裏肮髒的如同老鼠一樣的人完全兩種不同路的人。

而現在的他即使看起來成熟了些,臉色陰沉了些,可那雙漂亮的眉眼裏還是那麽澄亮,沒有陰霾的模樣。

僅僅一眼就讓他目光鎖住了他。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副天真的樣子。”愚蠢的課可愛,被朋友欺騙了還傻乎乎的以為他是個好人。

“我還是像從前一樣很喜歡你。“所以沒辦法放手。

“留在我的身邊吧。”他說。

“我會對你很好。”賀秦州抓住了他的腳腕,将他重新逮入了懷裏,半斂的眸子裏一片深情與執着。

“對不起,我不接受你的喜歡。”林述塵聲線顫抖的很,語氣卻很堅定,“放開我吧,你說過我救過你,可你的報答就是這的嗎?”

未盡的話語裏滿是艱難屈辱,“如果你還有點良知,該知道我是無辜被卷入的人。”

“事情都過去了,錢我也早就還了,麻煩您松開我,我想回家。”所謂的真相不過是一個人的貪欲。

一切都過去了,林述塵握緊了拳頭,可那五年裏的痛楚不是說能抹掉就能抹掉的。

“對不起啊,我就是這麽一個卑劣的人,因為太喜歡你了,其實那時候我完全可以帶你走出那間屋子,帶你去醫院解除藥性。”秦州語調輕柔,伸出的手在他的背脊上溫柔的撫摸着,“可我那時候卻一點也沒有想過放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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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話語卻讓林述塵猛然睜大了眼,像是被吐露着蛇芯子的蛇冰涼的身體緊緊的束縛着,他感到無與倫比的惡心,害怕。

“為什麽,為什麽要那麽做!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所謂的喜歡,你對我做的一切,給我造成了多麽大的傷害!”林述塵僞裝的堅強的心咔嚓一聲碎開了一條縫,冷冷的風透過那道縫隙,涼到了骨子裏,一下子因為知道太多的事,而受刺激的人,霎那間暈了過去。

賀秦州卻看着暈倒在懷裏的他,若有所思,林述塵最後那句話什麽意思,在他找尋不到他的那五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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