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見葉玉珊的視線死死鎖定着自己,左岸一臉無謂,瞟了她一眼後便旋身靠着牆壁,靜靜的等着玄真。左岸不與她說話,同時也露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葉玉珊看不慣左岸那副故作清高的嘴臉,徑直旋身離去。左岸和她雖然沒有直接的沖突,但一山容不下二虎,有她沒她!
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左岸低着頭,看着腳下的毛絨地毯,此刻,她突然聽見一聲叫喊:“安安。”
左岸尋聲擡頭望去,見到一個身着純白色禮服的女子站在走廊盡頭,甜甜的笑着看着她。左岸看到她時很意外,只是對着她回以微笑,并未說話。
申雪走上前來,站在左岸跟前:“安安,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
“玄真去洗手間了,我在等她。”見着以前那個單純的女子,此刻正一襲露胸禮服,濃妝豔抹的站在她跟前,她心中不知道作何想法。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她們真的只是幾天沒見面,申雪就完全變了個樣兒。以前單純清麗,現如今卻……
“哦。”申雪吶吶的點了點頭,她突地一笑,站在左岸跟前轉了個圈:“安安,你說我今天的打扮好看嗎?”
看着她眼裏的期許,左岸也不說什麽違心之論,直言道:“看慣了你輕裝素面,你現在這樣子,我還真不習慣。”
“以後你就會習慣了。”申雪滿不在意,表情中滿是自信。
對此,左岸笑了笑,不予置評。驀然,申雪靠向她,撐開手掌,将手背伸到左岸眼前:“你覺得這個好看嗎?這是別人送我的,聽說,這是全球限量的,我對這些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幫我看看。”
左岸淡淡瞟了一眼,笑了笑:“我對這些也不懂,可看這戒指的設計,應該價值不菲吧。”不是她想貶低或者瞧不起申雪,可憑申雪現在的身價和工作,确實不夠她去奢侈的買手上的戒指和她腕上的那個同款手鏈。她變了,原來是這裏變了……
“他果然沒騙我。”申雪笑嘻嘻的摸着那中指上的戒指,一臉甜笑。
“他?”左岸下意識的反問。也沒指望申雪會回答她的話,她正準備自己再接下去時,申雪的聲音卻響起:“是啊,前幾天和他吃飯的時候,他送給我的。”
此時,左岸明白了,申雪現在即便是外表有所變化,可她的言行還是同之前一樣,有什麽說什麽。為了避免她亂說話而被人利用,左岸正經的看着她:“雪兒,有些話埋在心裏就好了,不要說出來,更不要說給任何人聽。禍從口出,你知道嗎?”
“安安,你是個好人,我知道你不會害我,所以這些話我也沒必要去瞞你。”左岸以為她懵懵懂懂,卻不知道她心裏跟明鏡似的。
“你就聽我的吧,對你沒有壞處。”頓了頓,左岸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她:“雪兒,什麽事情都得有個度,千萬不要逾越了,走捷徑,對自身的傷害是難以估計的……”
“現在不都是用身體鋪路嗎?我不覺得這麽做對我是傷害,你不也一樣是這麽過來的嗎?”申雪倏地打斷左岸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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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反駁,左岸一愣,她也是這麽過來的?恍然明白申雪的意思,她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事情,還是你自己衡量吧,我是外人,不便多說。”想來,她是聽了外面的那些風言風語,認定她也是靠爬上雲傲然的床,才能有的今天。或許,她也是走的捷徑,可她和她們不同,也遠比她們幸運,因為她認識了玄真,同玄真成為要好的朋友,如果不是玄真,她也不會得到好的機會,站在今天這個位置。
申雪原只是看到左岸,想跟她打個招呼,壓根沒想跟她說剛才那番話,現在交談不歡,她也不是那麽不知趣的人,暗自笑了笑,跟左岸說了一聲,便離去了。
左岸想着方才申雪開心的笑顏,抿了抿唇,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微笑。申雪也是崇光新晉的藝人,走的是歌手路線,她們被方芝安排在同一個地方上課,因此才認識。申雪之所以如此相信她,大概是那次,她被同期的兩個女孩子欺負,她仗言幫了她吧。其實那次,她不想多管閑事,那兩個女孩欺負她的時候,她權當自己不在場,人只有在別人欺負你、孤立你時,你才會發現自己的弱小,自己也會慢慢強大起來。可後來,那兩個女孩居然把這一切都嫁禍到她身上,她自然不會任人宰割,将事實轉述給芝姐,事後的處罰她沒有過細的去打聽,只是聽說芝姐給了那兩個女孩兒挺嚴厲的懲罰。
後來,申雪和那兩個女孩兒一同組成了一個歌唱組合,壓榨和孤立是不可避免的,可看申雪現在不似以前那般弱小,她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被排擠的申雪變強了,但變成現在這樣,她有責任嗎?申雪認為她也是用身體換取名利,那麽她……在某種程度上确實有責任吧?
時尚典禮完事之後,玄真又拉着左岸出去喝酒敘舊,一群人在KTV裏玩得不亦樂乎,最後,玄真喝的伶仃大醉,嚴栗和玄真的助理駕着她歪歪斜斜的從KTV裏出來,往停車場走去。左炎則一人抱着有些微醉薰薰的左岸,跟在她們後面。突然,玄真發起酒瘋,手舞足蹈起來,嘴裏呢喃着自己的成名曲,她恰似想起什麽似的,掙脫開嚴栗和助理的鉗制,轉身朝左岸奔過來,一把摟過左岸,靜靜的凝視着她。
嚴栗和助理,還有左炎都莫名的看着這一幕,只見玄真開口道:“安安,我們在找個地方續攤……”諾大的地下停車場裏,只有他們幾個人,玄真的聲音在停車場裏回應不斷,顯得比平時高了幾個分貝。
衆人聞言,紛紛皺起眉頭,嚴栗和助理趕忙上前拉過玄真:“好,好,我們找個地方續攤。”玄真抱着左岸死命不撒手,嚴栗她們扒拉了好久才将她拉開:“走,我帶你去續攤。”
“不,我要安安陪我一起去,你們放開……”玄真掙紮着,還在讨價還價。
嚴栗連忙安撫:“安安在後面跟着,我們先去。”還好現在是深夜,路上沒什麽人,要是被人看到她們幾個女人如此行徑,還不掉下眼珠子。這玄真果然不按常理出牌,太我行我素了。嚴栗揉了揉太陽穴,認命的和助理一起,将她架到她的座駕上,看着她依舊在發酒瘋,嚴栗是想,她今天得陪玄真的助理将她送回去了。
和左炎說了幾句話後,嚴栗先陪着玄真回去,左炎也抱起左岸,将熟睡的她安置在車後座的椅子上,之後開車離去。
而在停車場的另一段,兩雙黝黑的眼眸盯着剛才的那一切。齊昊将車內的燈打開,嘴角泛笑的說:“她很有趣。”他今晚是和邵逸一同來附近的酒吧玩玩,完全沒想到會碰到剛才那畫面。上次在頒獎禮紅地毯時,他第一次見識到女人對他的冷然,毫不買賬,實在令他難忘。
一旁的邵逸低聲‘哼’了聲,似笑非笑道:“比起其她女人,她确實有不同之處。”敢明目張膽給他難看,這就是她最大的不同。他閱人無數,以她這種高傲的性子,居然會主動取笑他,是挑釁,還是別樣的想引起他的注意?不管是什麽,她已經引起他的注意了。
“你對她有興趣了。”
“我看起來是那麽不挑的人嗎?”邵逸挑眉看着齊昊反問。
“是。”齊昊十分篤定的脫口而出:“聽說,她的飯局價已經炒到五百萬一次,可她還從未參加過任何飯局,相信不久之後,這個價格還會翻翻。五百萬,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需要奮鬥多久啊?想追她,得趁早啊。”
“五百萬。”邵逸重複了這個數字,他低目想了想:“目前來看,她值這個價。走吧,以後你會有機會認識她的,不需要花五百萬,還能跟她相處幾個月。”
聽聞,齊昊反而沒有開車的舉動,而是側目看着他:“你要找她合作?”
“嗯,公司有這個企劃。你是男一號,不出意外,她将是當仁不讓的女一號。”
“公司現在不是在力捧葉玉珊,找其他公司的女演員參與自己的戲,不像你的作風。”他一向是力捧自己旗下的演員,假如真的沒有合适的人,他也會直接讓人去找,然後簽約,這種直接找別人公司的演員來參演自己公司制作的戲,并且是重要角色的情況,以前從未有過。
“你活在公元幾年?葉玉珊那種女人玩玩就行了,你還當真以為我會在她身上花費財力?太天真了。”影後又怎麽樣?也不過是個女人,影後會再有,女人也會再有。
齊昊摸了摸鼻子:“左岸上次在頒獎典禮上調侃你,你……”
“齊昊,你什麽時候變娘們兒了,啰啰嗦嗦的,再不開車,換我來開。”說着,他作勢要推開車門,齊昊忙開口:“你剛才喝酒了,不能開車,還是我來開。”齊昊已經完全懂了,邵逸對左岸有了興趣,莫大的興趣。
聽見引擎聲響起,邵逸才關上被推開的車門,靠着座椅:“先送我回去。”
車子慢慢開離停車場,飛馳在馬路上,消失在寂寥無人的黑夜裏……
近期,左岸為了準備迎接下一部電影,全身心的投入到戲劇表演課程之中,方芝依舊是偶爾安排她亮亮相,避免公衆将她遺忘。加之CK的宣傳和廣告也鋪天蓋地而來,曝光量也比較适中,廣告投放的同時,左岸還收到了大衆一致好評,她的事業也算紅紅火火。
大略是要印證那句話,人紅是非多,左岸剛消停下去的大新聞,又有卷土重來的趨勢,這次不再是豔.照,而是國籍。有人翻出左岸的來歷,說她從小長在國外,拿她的國籍說事,更有甚者幾乎要捅穿了左岸的真實身份,說據可靠消息,左岸是國外富商之女,此次進娛樂圈純屬玩票性質,她家裏十分有錢,根本不需要潛規則什麽,和崇光老板雲傲然也可能是真心相愛,也或者是商業聯姻。
有話題的地方就有論點,而關于左岸國籍的這一話題,觀點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覺得左岸是白富美,和雲傲然身份匹配,是金童玉女,呼喊的他們要在一起。更有人為左岸辯解,即便是身為外國人,就不能來中國發展嗎?中國難道就只有本土明星嗎?另一邊則是針對左岸隐瞞自己真實身份而感到氣憤,覺得被騙了,心裏上十分接受不了。有小衆人也跑出來說,如果左岸的真實身份确實是富商之女,那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将的左岸的炒作,純商業化的炒作,極度欺騙了大衆的情感,為了圈錢而不擇手段。
僅僅一個國籍的疑問,就讓喜歡左岸和不喜歡左岸的在網上展開一連串争辯賽。這件事的爆發也把方芝弄得哭笑不得,她壓根沒想到對手會用國籍上的事情來抨擊左岸,而這件事也能引起如此軒然大波。不過,透過這件事,她也笑得合不攏嘴了,左岸火了,紮紮實實的火,現如今,有人拿這種小事來抨擊她,可見那些人認為她擋路嚴重,不過這種小玩笑她從不看在眼裏。往後只要小心經營,左岸将前途無量。
針對這件事,方芝給出的态度依舊是以往那樣,現階段不做任何回應。她所認為,最好的娛樂危機公關就是靜觀其變,先悄然隐退公衆視線,此後再借機讓事實浮出水面。在左岸沒有出新作品之前,有這種天然新聞也不錯,用不着她再去制造一些話題讓粉絲別忘記左岸。好在,左岸的粉絲都還挺理性,至今為止在網上的争論都還是比較理智,沒有生.殖.器官漫天飛的狀況,就目前形式來看,這種紛争還用不着左岸出面澄清。
有八卦的地方就會有人,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源源不斷的挖出一些新的信息。有一位自稱在海外且是左岸同學的人,他證明,左岸家只是早年移民,國籍依舊是中國。為了表明自己身份的真假,他拿出和左岸讀書時以前拍攝的照片,唯恐別人深挖,他将照片上除左岸以外的臉都打上馬賽克,但還是有眼尖的網友認出了他們背後的建築物,某知名大學的古老建築。
頓時,網上一邊倒的開始支持左岸,能進入某知名大學,也證明她是一個美貌與智慧并存的人。很多人都開始留言,每個人都有夢想,左岸不過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而已。還有人替她繼續解釋,娛樂圈本來就是個大染缸,是是非非不斷,可左岸依舊和出道前一樣,從未變過。随着形勢轉換,事件不但沒有停息,還突然升級,突然的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玄真,不少人都說這是玄真在報複左岸,因為左岸靠玄真出道,現在左岸聲勢如日中天,隸屬同一家公司,玄真眼紅公司力捧左岸,所以開始黑左岸,并猜測,之前的新聞也可能是玄真所為。玄真在娛樂圈多年,有一大票鐵杆粉絲,聽聞自己的偶像被人如此談論,他們也不服氣,驀然間,兩隊粉絲開始掐架,吵得不亦樂乎。
住宅
左岸捧着筆記本電腦坐在客廳,正聚精會神的看着最近熱播的一部武俠劇,這部劇看的人很多,罵的人也很多,是最近這個月不得不提的話題。她看劇的時候不時會皺皺眉頭,不時舒展開眉頭嘴角會勾起一絲微笑。
正當她目不轉瞬盯着電腦屏幕之際,腿邊的手機開始震動,左岸慣性的拿起手機,瞟了眼來電號碼,直接接通,視線卻再未從屏幕上離開:“喂。”
“安安,你在工作嗎?”玄真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在家裏,正在看電視,你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最近的新聞嗎?”
“嗯。”
“嗯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電視可以暫停,你先聽我把話說一說再看。”
“好。”左岸擡手輕點了一下空格鍵:“說吧,你到底有什麽事情非得現在說。”
“咋倆的粉絲在網上開戰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不是你說的,掐掐更健康嗎?而且芝姐也說了,現階段不回應。怎麽,你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玄真啞言了,她之前确實覺得,她們的粉絲掐架挺可笑的,現在她再關注網上的留言,發現事情變得有點嚴重了,所以對自己之前的話也有些反悔了:“我怕事情會演變的一發不可收拾。”真搞不懂,安安的事情怎麽一下子燒到她身上來了,搞得她現在無比煩躁。她想回應,可這件事還牽扯到安安,她不能亂說話,免得把自己拉出來,把安安給陷進去了。
“任何事情,沒有結局時,都還會有寰轉的餘地,你不要擔心了。”話雖如此,其實左岸自己心裏也沒個底,她不怕和玄真的矛盾升級,因為她自己和玄真并沒有矛盾,關系破裂這條莫須有的傳聞可以很快化解,她最怕的就是那些通神的網友将她的底細翻出來,雖然現在已經翻出了個大概,但那還處于猜測中,她真不想真實的身份暴漏。
“安安,事情先說好,我先跟你通個氣,如果失态發展變得嚴重,我一定會出來澄清,不會聽芝姐那些什麽沉默的話。我憋到現在,是因為怕連累了你,不過你放心,我澄清之前會告訴你的。”
“嗯,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就放手去做吧。”
“那就先這樣了,拜拜!”
“拜拜。”
挂上電話,左岸也沒了繼續看電視的心情,她盯了電腦屏幕許久,最後還是将電腦合上,放到茶幾上。落地起身後,她徑直走往廚房,聞着廚房飄出的香味,她的肚子也不禁開始叫嚣,只差沒咕嚕作響了。
“把菜端出去,這盤菜炒好後,就能開飯了。”左炎正在翻鍋,聽見聲音的他直接說。
左岸‘嗯’了聲,将流理臺上的兩盤菜端到餐廳,擺在桌上後,她又去盛放,等她回來時,左炎也做好了最後一盤菜,褪去圍裙,正坐在餐桌前。左岸放下飯碗後,在左炎對面坐下,倆人開始了晚飯。
左岸上輩子出身富貴,後又進宮當了妃子,什麽事情都有人打點妥當,這種洗衣做飯的家務她壓根不會,頂多能做些入口的簡易小糕點,那也是為了當時取悅皇上學會的。或許有人會說,會做糕點,就應該會做菜,可放在左岸這就行不通,她不會掌握火候,菜時生時焦,加上她怕油炸起來的那瞬間,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學了很久都沒學會,雖然她偶爾也會學着做做,但後果實在很嚴重,以至于左炎寧願帶着她到外面吃,也不想讓她嘗試做飯。一是怕她傷着自己,二是那飯菜真的很難下咽。
“炎,你說現在的新聞最後會演變成什麽樣兒?”
“你永遠都無法猜到的樣子。玄真跟你說什麽了嗎?”
“她剛才給我打電話,聽她的語氣應該是開始擔心了,這雖然不會傷了我們之間的交情,但讓一向快人快語的她憋着,她也沉不住了。”
“找個時間,跟玄真見一面,當面談談。”
“也只能如此了。”左岸點頭贊同。芝姐雖然告訴她們,讓她們近期內最好不要見面,可有些話非得見面談才好,這麽靠電話聯絡,根本沒什麽效果。她算是懶人,不回應還省了她的事,可玄真和她截然相反,如果這次涉及到的人不是她,估計玄真早就開腔證明了。玄真為她着想,她也不能不為玄真着想……
“今年春節,媽讓我們安排好時間,一定要回去過。”突然,左炎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