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冷苒苒睡覺睡到一半被電話吵醒。
一看居然是張茜茜。
自從上次兩人不友好的會晤之後，她就一直野蠻生長，仿佛從來沒有經紀人。
但是這樣也好，她正好可以把來回路費報銷一下。
張茜茜聲音突然熟絡起來：“苒苒啊，你過得好不好？”
冷苒苒睜開睡意朦胧的雙眼：“……”
她不知道回答哪個，張茜茜更高興。
張茜茜沒有聽到回應，只能又說：“你的綜藝我看到了，表現不錯。公司呢，很看好你，其實只要你續約，不要說是四番的戲，就是一番，公司也可以推給你啊。”
她繼續畫大餅道：“你要是續約，公司之後的資源也會向你傾斜。”
冷苒苒：“……”
看得出禱必公司真的很努力不倒閉了。
竟然有點勵志，是怎麽回事？
公司裏面除了一個二線的章毓嘉，就是一個二點五線的張潇，其他全部是十八線開外。
冷苒苒雖然現在的五十萬粉絲，連個網紅都比不上，但是已經比好多人強了，禱必不會放棄這個薅羊毛的機會。
冷苒苒不想被薅羊毛，冷聲道：“不用了，我只想解約。”
張茜茜的聲音逐漸高亢起來：“你不要任性，和公司對着幹沒有好處。一沒有團隊，二沒有公關，到時候有了什麽負面新聞，你看還有沒有別的公司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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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苒苒：“？？？”
“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冷苒苒充滿迷惑：“我的負面新聞不都是公司弄的嗎？”
上輩子怪她傻白甜，但是這輩子一琢磨，就都反應過來了。
張茜茜：“……”
她在說破與不說破之間猶疑片刻，最終破罐子破摔：“之前是之前，之後公司捧你，當然會往高出捧你了。不出三年，你一定紅成一線。”
“可是你們公司開了八年，都沒有出過一線诶。”冷苒苒不懂就問，“這個目标是不是稍微有點遠？”
她懇切建議道：“不如我們先立個小目标，我墊付的醫藥費能不能先——”
話沒說完，張茜茜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電話就被挂了。
果然，世界上沒有結束不了的對話。
如果有，一定是因為你還沒有借錢或是讨債。
冷苒苒的心中湧上懊悔。
策略不對。
下次要先從要車費開始。
搞到一點是一點。
被張茜茜平白無故地擾了清夢。
冷苒苒暫時睡不着，有一搭沒一搭的刷微博。
她關注了好幾個蜀南的房産經紀，準備開始找房子。
突然，她的微博粉絲突然急劇增多。
肉眼可見地往上漲，不一會兒就漲了小三萬人。
冷苒苒：“？？？”
不過在多次被命運捉弄之後，她對命運的幽默感已經有一些了解了。
又怎麽了？
但是她很快發現好像這回和命運的捉弄并無關系。
因為來的都是黑粉。
在她的那條為《星運會》發的微博下面肆意謾罵，不堪入目。
她正想順騰摸瓜去熱搜上看一眼，候喬的電話就來了。
“苒苒。”她的聲音嘶啞，想是好好哭過一場：“對不起，怎麽辦？”
冷苒苒有種不詳的直覺——
果然，熱搜已經全部鋪滿了她的名字。
#冷苒苒#
#冷苒苒_《逍遙游》劇組#
#冷苒苒_不雅照#
#冷苒苒_潛規則上位#
#娛樂圈究竟有多亂#
廣場上已經全部是她的照片。
照片看上去采用的監控視頻截圖。
上面的女生衣衫不整，重要部分打碼，身形看着和冷苒苒類似。
本來算不上什麽證據。
但是偏偏還有幾張是當時劇照，冷苒苒穿着一模一樣的衣服，出現在片場。
這下子，一池千層浪。
整個網絡都沸騰起來。
冷苒苒積攢的正面評價，再度輕而易舉地被大量黑料沖擊地支離破碎。
冷面哪裏見過這種話陣勢，試圖抵擋，但很快就潰不成軍。
有不少路人粉持觀望态度，但是他們的聲音微弱，廣場已經被各路營銷號的反散貼編排得烏煙瘴氣。
明顯就是有人花錢炒作這件事，冷苒苒用腳指頭也能猜出來這個人——
《逍遙游》劇組的導演伍池。
剛才張茜茜恰好的電話，說不定她也從中做了些什麽。
看來伍萊的那件事，真的是把伍池逼到光腳不怕穿鞋的程度，破罐子破摔了。
當時的《逍遙游》劇組只是一個小成本的網劇。
男二號是完全沒有演戲經驗傅休蟄，男一號鄧涵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
鄧涵是圈內有名的花花公子，靠和導演的關系和家裏的資本拿到的男一號的角色。
橫城像這樣的小劇組一抓一大把，關注的人很好。
鄧涵有天喝多了，膽子大到公然在劇組性|侵同組女演員。
冷苒苒當時正在練第二天的武戲，笨手笨腳地練習舞劍。
希望自己表現好一點，說不定導演能多給一點戲份。
聽到動靜過去的時候，鄧涵已經把人壓在身下了——
而那個女生就是候喬。
那個時候的冷苒苒，初生牛犢不怕虎。
抄着道具劍，生生從一個發瘋的成年男人那裏把候喬救了下來。
從此，徹底地惹怒了男一號和導演。
之後就出現了靠着炒作她爛演技，直接把這部網劇炒火了。
命運總是如此幽默。
壞人沒有得到懲罰，現在的鄧涵已經位居一線。
伍池也是無恥到了極點，才選了這種方式進行報複。
劇組投資小，本來戲服就是換着穿的。
但是他賭得就是冷苒苒不會說出候喬的名字，就只能像上一輩子一樣啞巴吃黃連。
冷苒苒面對鋪天漫地的謾罵，心如死水，波瀾不驚。
無情大法好，她甚至覺得今天能睡個好覺。
候喬的哭聲相當凄慘：“現在該怎麽辦？都是我的錯，我、我不然發個微博好了。”
冷苒苒不慌不忙道：“不用，你就當這件事情和你完全沒有關系，他們不敢也不會把你的照片發出來。”
候喬驚得都忘了哭：“可是，你怎麽辦！那你在娛樂圈以後還怎麽混得下去。”
冷苒苒皺着眉頭，死死盯着手機。
半響，發出一聲輕嘆：“為什麽粉絲數不減反而漲了呢？”
這個叛逆的世界，真是令人費解。
冷苒苒安慰候喬兩句，讓她不要多想。
候喬挂掉電話之前問：“你現在準備幹什麽？”
冷苒苒看看牆上的鐘：“十點了，我準備睡覺了。”
挂上電話，她心中沒有擾亂她的情緒，很快就困了。
她沒有想好要不要出手，所以就只能先睡個好覺。
這輩子她只想做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總是有沒意思的人非得撞上來。
就像是半夢半醒之間，圍着你繞的一只蒼蠅。
是你打不死它嗎？
不，只是你懶得起來。
鹹魚冷苒苒睡了個好覺，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起來慣常背着雪板出門了。
【看！冷苒苒！！！】
【她的眼睛好腫……呃，并沒有。】
【她完全像個沒事人一樣，這心理素質也太強大了吧。】
【我不相信她會做這件事，之前你們的臉還沒有被打腫嗎？】
【我也覺得很可疑，畢竟照片給出來的太模糊了，而且沒過多久就被删掉了。】
【還好我截圖了，有一說一，我真的比對了衣服上的細節，是同一件衣服沒有錯。】
【非分非黑，我親戚在那個劇組，确确實實也是聽到了這個謠言。】
【你們不記得當時那個導演的微博了嗎？當時就有人就聽到這種說法。】
【雖然但是，追星也別太真情實感了，畢竟娛樂圈的事情，說塌房就塌房，誰也說不準啊。】
和冷苒苒的淡定不同，節目組這邊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蚱。
衛視臺長已經打來三四個電話，詢問冷苒苒的情況。
她的情況究竟是怎麽樣對他們來說并不重要，但是一旦被認證成劣跡藝人。
輕則，後期加班爆肝，把人從節目裏面p掉。
重則，真個節目全部停播，前期的全部投入打水漂，還會得罪其他參賽選手和藝人。
杜威已經沒了潇灑的風姿，他覺得自從接了這個綜藝之後，活活地像是要老了好多歲。
他抽一口煙，悶頭不說話。
助理揣摩他的意思：“冷苒苒不是後面有背景嗎？我們該怎麽辦？”
杜威深吸幾口煙，把煙頭往地上一扔，踩踩，說：“你照我說的去做，先探探口風。”
要是後面有背景，那就有戲。
要是沒有背景，直接開除，也行。
現在這麽不上不下地揣摩聖意，才是真的難受。
助理咽了咽口水，艱難道：“好，那我去了。”
于是，冷苒苒走到半路被攔了下來。
助理把他從導演那裏學來的說辭說了一遍，結結巴巴地表達了節目組的擔憂。
“也不是我們不想你繼續參加節目，”助理極力表達誠意，“關于這件事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不能繼續參加節目？”冷苒苒掀起眼皮：“那可不行。”
那她還得再找個節目，真麻煩。
冷苒苒沒想到兩年的時間，綜藝節目的管控嚴格了這麽多。
不過劣跡藝人确實應該嚴處，她覺得華電總局做得對。
這麽說，這件事情不處理，她拍戲也應該拍不了了。
冷苒苒點點頭，不慌不忙：“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助理一聽有戲，忙不疊跑回去像杜威禀報。
杜威一聽，明白了。
他笑着抽出一根煙點上：“這麽淡定自若，我猜的不錯，果然後面有背景，而且還必須一手遮天的背景。不然這麽大的事情，不是誰都能搞下來的。”
助理連忙彩虹屁道：“還是您見多識廣。”
杜威悠悠閑閑地抽一口煙：“正好，可以盯一下是誰幫她壓下來的。”
助理點頭說話，打開手機。
随後他整個人驚了。
口吃得都掉幀了，“她她她她她她……她剛才微博@了郁衡。”
“什麽？！”杜威手一抖。
煙頭在褲子上燙出兩個漂亮的洞。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終于要把上輩子的事情掰扯掰扯了，好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