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南榮星顯然有點頂不住了。
他的耳朵尖尖“唰”地紅了起來, 皮膚本來就白,在淡金色的頭發下面若隐若現。
【蕪湖,年下小奶狗, 我又可以了!!!】
【我查到了,你們他是不是就是之前被陷害的那個小實習生?】
【卧槽,這是整容了, 還是換頭了?!】
【不能吧?!這才幾天啊,而且仔細看其實五官沒怎麽邊, 就是取了眼鏡,又摘了牙套。】
【可是他不是工作人員嗎?怎麽會以藝人身份進場?】
【我在钴娛的網站上找到了,新簽的藝人。我的媽呀,猜猜我看到什麽,他爸是南榮哲。】
【卧槽, 江氏太子、傳行公主都在,現在又來了個南榮星。我就表演個淺淺心疼節目組了吧。】
“我——”南榮星的耳朵尖又紅了一點, 低聲說:“我那個時候滿十八歲就去做了近視眼手術,又染了個頭發。”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看上去比以前好一點。”
“嗯。”冷苒苒點點頭, 真心實意地說:“不過你以前也挺好看的。”
南榮星整個人又亮了一些,站在冰場的玻璃天花板下面,仿佛和漫天燈光效果一同閃閃發光。
【我建議苒寶貝不然出本書吧,就叫《苒苒的說話之道》。】
【在學了在學了, 已經拿出本本在記錄了。】
南榮星還想和冷苒苒說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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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時候新來的花滑教練淩興懷正好說:“人還沒來齊, 你們先滑兩圈,讓我看看你們大概的基礎。”
冷苒苒轉身,像一條魚一樣, 扶着欄杆快速地滑走了。
南榮星:“……”
他愣了愣, 坐在旁邊的板凳上開始整理冰鞋。
眼睛時不時看看冷苒苒滑走的方向。
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勾住的一條魚, 反而随着冷苒苒越滑越遠,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這就是推拉的天花本嗎?我已經用小本本在記了在記了。】
【雖然但是,推拉的完成度難道不是看臉嗎?】
【你說的對,我清醒了,立刻扔掉了我的小本本。】
冷苒苒沒有說話之道,也不懂什麽推拉。
她心裏只想着——
搞快點,搞快點。
她想等訓練結束,去外面的公園看看有沒有人要和她打麻将。
幾圈下來,冷苒苒對于重心的把握更熟練了些。
開始逐步放開扶手,學着慢慢往前滑。
淩興懷皺了皺眉頭。
他雖然知道這是個以冰雪運動作為噱頭的真人秀綜藝,但是他卻實在想不到選手之間的水平是如此的參差不齊。
一眼看過去,也就是蘇梓萱和剛被他領着進來的江洛林的基礎能教。
別的要不然就是勉強能滑。
要不然就是連滑都不會。
他的目光在冷苒苒身上掃了幾眼,心中嘆了口氣。
這種水平不要說是花滑了,能不能在正式比賽的時候,在冰面上完整的滑行,再配合一些手上的簡單舞蹈動作都顯得困難。
選手的水平如此參差,連教統一的動作都很困難。
這該怎麽教?
淩興懷帶了那麽多場比賽,還第一次覺得這麽頭疼。
冷苒苒沒有系統地學過滑冰,完全是靠身體本能的反應。
從單板到雙板,她逐漸發現這些運動的技巧千變萬化,但是在身體的控制、重心的掌握和核心力量的利用上,又是萬變不離其宗。
她放開扶手,通過膝蓋的屈伸和腳後跟的發力,通過冰刀內刃開始控制自己劃出小半圈的弧度。
內刃切冰的聲音,從硬邦邦的錘在冰面上的“铛铛”聲,逐漸變成了悶聲。
她的腳踝更加松弛,蹬冰的速度逐漸加快。
膝蓋蹲起的速度和頻率跟上腳步和身體重心的變化。
淩興懷的眉頭皺地更緊了一些。
不過這次不是不滿意,而是更多的疑惑。
一般來說,有天賦的選手至少要在冰場兩三天,才能完成自由滑行的動作。
難不成冷苒苒是上過冰的?
只不過是因為太久沒練而有些忘了動作。
他擡擡下巴,觀察起冷苒苒的動作。
滑冰是一項極其容易受傷的運動。
比起滑雪這樣或多或少有些緩沖的運動,冰面上的摔一下是實打實的疼。
不僅如此,冰刀在冰面上滾動的時候,摩擦力很小,重心失衡和不确定感更強。
所以對于初學者來說,滑冰更需要的是客服心理上的恐懼。
冷苒苒的動作雖然稚嫩不熟練,但是舒展度很好。
她對于冰面有一種天生的信任。
每一個動作都是延伸着的,所以優雅好看。
淩興懷覺得她倒是個花滑的苗子。
可惜,現在才來學滑冰。
花滑是一個極度吃童子功的運動項目。
成年之後再學,無論怎麽練,天花板都已經在哪兒了。
這時候,剩下的幾個男選手也按時到了。
穿上冰鞋,開始在場地裏随意蹬冰
淩興懷頭更大了。
這幾個年輕男藝人,長得是一個比一個好看,個頭也是一個比一個高。
在娛樂圈裏吃香,但是在花滑場子裏要命。
個子越高,掌握中心平衡就越困難。
跳躍之後能不能保持平衡都不一定,更不要說托舉動作和轉體了。
淩興懷一時覺得道阻且長。
他的擔心顯然不是多餘的。
冰場裏的選手多了,冰上的身影逐漸變得眼花缭亂起來。
突然,場地裏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傅休蟄和南榮星突然撞到了一起。
傅休蟄顯然受到的撞擊力量更大。
他往後退了幾步,試圖卸力,但還是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傾跌倒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聲響。
【我的媽呀,這麽高摔下去,我看了都覺得疼。】
【戰術性閉眼。】
全場注意到動靜,紛紛偏頭看向他們。
江洛林和景澤很快地跑了過去。
邬偉彥滑冰基礎一般,緊緊抓着扶手停在原地,愛莫能助。
南榮星微微垂下腦,長長的睫毛舒開,随着肩膀的抖動輕輕動了動。
“我沒想到你突然從這個方向出來了——”
他伸出一只手,臉上帶着友好又人畜無害的微笑:“實在對不起。”
傅休蟄眼神幽深,像是兩個無敵洞。
他從下而上看着南榮星,面上很冷,一動不動。
【我的媽,這是什麽驚天動地腹黑男主的黑化眼神,姐妹們,我沒了!!!】
【這黑白通吃的眼神是怎麽回事?蕪湖,點點文學城的□□老大突然都有了臉。】
【我為什麽覺得他下一秒就能掏出一把雪茄鉗“咔嚓咔嚓”了!】
傅休蟄伸出手,但是沒有握住南榮星身在半空中的手。
而是反手抓住了後面的景澤,輕輕借力,踩着冰鞋原地站了起來,一點不顯狼狽。
南榮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默默地收了回來,睫毛又顫了顫。
【嗚嗚嗚,我都心疼弟弟了!!!】
【只有我的重點是傅休蟄的核心嗎?就,簡直強大的不可理喻。】
【emmm……所以這兩個人難道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瓜葛嗎?】
傅休蟄眼睛微微眯起,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他本來就容易冷臉,現在看着格外不好對付。
這個南榮星他認識嗎?
雖然冰場上磕碰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是南榮星發現要撞上他之後幾乎完全沒有任何減速的動作。
反光南榮星,微微縮着肩膀,像是一只做錯事的小奶狗。
前額淡金色的碎發微微遮住眼睛。
他的眼睛裏看不出什麽情緒,眼神很淡。
所以嘴角勾起一點弧度就顯得格外溫和友善。
但此刻他沒有笑,臉色蒼白,看着也有點冷。
他離開這個節目已經有一段時間。
別的不太清楚,但是他三番兩次撞見傅休蟄三番兩次給冷苒苒冷眼。
剛才不小心正好要撞上,他順勢沒有閃躲。
以前是他沒辦法。
但是以後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冷苒苒。
江洛林來回張望,一臉迷茫。
他覺得氣氛好像有點冷冽,但是一定是他想多了。
他知道自己有容易多想的毛病。
不就是撞了一下嗎?
怎麽氣氛好像很嚴肅的樣子。
景澤皺皺眉頭,回頭往冷苒苒的方向看了一眼。
冷苒苒正在專心致志地看冰場大電視上的花滑基礎動作講解。
看了一會兒,又思索了一會兒。
背對着他們,張開雙臂,像是交誼舞的固定邀請動作。
蹬冰,膝蓋伸直,左腳收回,又再次劃開。
做出了一個漂亮的夏塞步。
背影既潇灑又雀躍。
完全沒有發現這邊的狀況。
甚至可以說是毫不關心。
景澤:“……”
他又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有意思似的,嘴角向上翹了翹。
江洛林試圖打圓場,說:“傅休蟄你沒事吧,沒事你就——”
但是傅休蟄冷着臉滑走了。
南榮星也低着頭滑走了,往冷苒苒的方向滑去。
江洛林身為一個叛逆頂流被徹底無視。
他只尴尬而不失叛逆地頂頂腮幫:“……”
他的頭腦裏個十萬個黑人問號。
看起來不太聰明。
他不僅為傅休蟄冷淡操碎了心,還覺得這個剛來的南榮星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
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劍拔弩張的是想幹什麽!
明明是來加入這個《星運會》這個大家庭。
難不成還想拆散這個大家庭嗎?
他想了想,但沒想明白。
突然他被景澤拍了拍肩膀。
景澤朝他示意,小聲說:“教練在說話。”
江洛林連忙看向教練,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他還是最喜歡景澤。
又是暖男,又會做菜。
他覺得總不能老是讓冷苒苒做菜。
這麽多人裏面,終于有個會做菜的了。
嗯?
江洛林“嘶”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