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淩興懷的一聲響亮的哨聲打斷了場上的突發小事件。
南榮星和另一位新的飛行嘉賓終于有機會做自我介紹。
另一位飛行嘉賓是最近影視歌三栖都有涉獵的小花于詩蘭, 走的是清純初戀。
她之前是花樣滑冰省隊的運動員,但是自從一張校服街拍紅暴網絡之後,就從省隊離開, 考了京市電影學院,進了娛樂圈。
節目組,為了提供花滑的觀賞性和競争性, 很是下了一翻功夫。
蘇梓萱向來不知道什麽叫做表情管理,嘴已經撅起來了。
這樣一來, 她的花滑優勢就變得不那麽明顯。
南榮星也開始自我介紹。
大家恍然大悟,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嘶”。
傅休蟄冷掃他幾眼,沒有說話。
江洛林暗自琢磨,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的,南榮哲導演的兒子, 他小時候應該見到過,怎麽後來就沒印象了呢?
要是說起南榮哲, 他的第一印象一定是郁衡。
蘇梓萱偷偷地轉過來和冷苒苒說:“居然是他,我小時候見過他, 南榮哲導演的兒子。他從小就戴一副特別厚的眼睛,比我們小兩歲,跟在我們後面,可好玩了。”
冷苒苒正在琢磨怎麽樣練習能學的更快一點, 眼神有些放空地點點頭, 吞了口口水。
她昨天回蜀南已經晚了,沒有來得及在旁邊轉轉,恨不得立刻出去找點好吃的。
“居然長大了能這麽好看——”蘇梓萱也吞了口口水, 語氣裏面有來路不明的遺憾:“不過, 他從小性格好像還挺內向的,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一直在國外上高中,我後來也沒怎麽見過他了。真奇怪,他實習的時候,為什麽不來找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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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苒苒回過神來,往南榮星那邊看了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她時常會在南榮星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偏偏頭,問出了一個藏在她心裏很久的問題:“為什麽南榮哲導演要給自己兒子取名南榮星,不是變成平輩了嗎?”
蘇梓萱躊躇一下,說:“南榮是個複姓。”
冷苒苒突然想起那天南榮星欲言又止的表情:“……”
屬實是她沒有文化了。
淩興懷看着不大,大概三十出頭,是國家隊預備級教練。
本來節目組是找的國家隊的教練來作為一個噱頭,但是最後的錄制時間和冬奧會的時間有沖突,臨時換了他上場。
淩興懷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以教練身份在全國觀衆面前亮相不是在正式賽場,而是在這擋綜藝節目裏。
又看着選手的水平參差,難免緊張,眉頭緊鎖,看着十分嚴肅。
思來想去,他按照自己剛才觀察的結果,把選手們分成了三個梯隊。
丁詩蘭、蘇梓萱、傅休蟄和南榮星在第一個梯隊裏,屬于基礎最好的選手。
袁薇薇、江洛林和景澤在第二組,屬于已經有自如滑冰基礎的選手
冷苒苒、白婷婷和邬偉彥則被分到了第三組,是連在冰上滑動都有點吃力的選手。
白婷婷看着有點緊張。
但是她最近跟着冷苒苒學着更專注于過程而不是結果,得失心沒有那麽重,反而發揮得更好。
邬偉彥則是一副終于要解脫的表情。
他和蘇梓萱一樣,來這個節目就是為了炫技,但是他擅長的滑雪項目暫告一段落,對滑冰目前還提不起太大的興趣。
冷苒苒沒有什麽感覺。
她現在還沒有體會出滑冰的酣暢淋漓,只想着學完動作趕快下班。
只要她能剛好晉級,就能再拿一期的參賽費。
她想了想娛樂圈裏的各種賺錢方式,覺得還是這種單純的競技更加适合她。
淩興懷說:“第一隊,會有人帶你們去旁邊的形體室,練習跳躍旋轉的動作。第二隊,跟我到旁邊的冰池練習夏塞步,是花滑裏面最簡單入門的動作。第三隊——”
他頓了頓,說:“——就先自己練習滑冰吧,從左右側蹬冰再到左前交叉步,我的助理會幫忙看着,有什麽都可問他,我回來檢查你們的滑行。”
【突然感受到了學渣的被壓迫力。】
【這種被老師分班留堂的感覺真的狠狠地帶入了。】
差生隊被暫時放養訓練。
即使左右側蹬冰和左前交叉步,也不是一個短短時間就能立刻學會的動作。
冷苒苒扶着欄杆慢慢起步,繼續開始她的練習。
她很快又再次放開扶手。
她準備等一下再來練習教練的作業。
她剛才在冰面上練習過一回的前夏塞步,想繼續把這個動作學完。
這個動作對于初學着來說是一個坎。
不僅要改變蹬冰時的習慣,而且要單腳在冰面上平衡一段時間,面對暫時需要單腳在光滑的冰面上平衡的恐懼。
冷苒苒做了幾次都不是十分完美。
整個動作顯得十分局促。
她停下來,拿出手機讓白婷婷把她的動作拍攝下來,再和專業的夏塞步視頻作對比。
很快她發現了問題。
蹬冰時她試着将重心置于後腳,再蹬出去的一瞬間再往前順勢移動。
在冰面單腳滑行的時間裏,她慢慢将重心從腳後跟往前平衡。
她的心猛得跳了兩下,來之于身體不适應漂浮重心的直觀反饋。
她又學着在前行過程中,将右腿繃直向後擡起。
在修真界,她曾經是個小小的散仙,劍修、音修、舞修的東西多少都會一些。
身法加持,她的身姿十分柔軟。
比一般的夏塞步繃直的弧度還要高上那麽一些。
【我驚了!雖然我知道她學的很快,但是也可以不要這麽快嗎?】
【為什麽她都不害怕啊?好不科學,我記得我第一次上冰,那個冰滑得我一動都不敢動。】
【她都不怕摔倒嗎?】
冷苒苒冰刀滑過一個冰面上來不及補的小坑。
缺乏經驗,她趔趄一下,摔倒冰面上,發出一聲實打實的聲響。
但她很快就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連眉頭都沒有皺一點,只是朝白婷婷和邬偉彥示意了一下自己沒事。
很快就又開始了練習。
在冰場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弧線。
她沒有覺得很疼。
修真界的時候,更疼的疼痛都受過了。
她也并不覺得害怕。
害怕是一種情緒,她沒有很多的情緒。
這成了她在冰上練習中最大的優勢。
她無所畏懼,所以敢做任何的嘗試。
她甚至是喜歡這些突然的新鮮挑戰。
會在她的胸腔裏形成一種怦跳的共鳴。
也修成無情道久了,難免會覺得有些無聊。
冷苒苒加快步子,單腳騰空的時間逐漸增加。
她在冰面享受迎面而來的風和那種起伏不定的失控感。
她至今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麽修成的無情道。
一開始,她被系統告知自己瀕臨死亡。
只有修成無情道,才能重生被放回原來的世界。
那時候的冷苒苒才十七歲。
縱使生活裏不是世事完美,但是死亡對她來說是不能承受之重。
所以她立刻答應了系統的要求,開始認認真真地修無情道。
但是無情道據說是心智最堅定的人來能修成的。
她一直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讓她的心智如此的堅定。
冷苒苒很快不願再想,她把腿往上擡,向天空延伸。
冰面倒映着燈光,她在燈光璀璨裏看着像是一只優雅的芭蕾舞者。
淩興懷被第二隊歪七倒八的前夏塞步折磨得想出來透口氣。
就看見冷苒苒高擡着一支腿,單足支撐漂亮地從冰面上滑過。
這麽快就學會單足支撐了?
他嗆了一口,吭吭咳了兩聲。
郁衡這幾天沒能睡一個好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又或者是那些和冷苒苒見的那一面。
他記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
撕心裂肺地醒來。
他開始記得一些決絕的離別,而自己好像每一次都是被抛棄的那一個。
郁衡:“……”
他分不清自己是睡不着,還是不想睡。
于是,打了個電話讓匡宇過來。
在自家地下室的酒吧裏,開了兩瓶威士忌。
匡宇挑挑眉毛,把威士忌瓶子在手上反複端詳了幾眼:“麥卡倫?這麽大手筆,說吧,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郁衡一飲而盡,看着巨大的冰球在空蕩蕩的酒杯裏晃蕩。
他這兩天把冷苒苒的視頻都看了一遍,車禍前後差異極大。
車禍前,就是一個涉世未深、或多或少被原生家庭影響過的小姑娘。
但是車禍之後,整個人的狀态都變得無情無欲起來,甚至會時不時說出一些老氣橫秋的話。
一般人或許察覺不到這些端倪。
但是郁衡經歷過這種不可思議的變化,他對這些細節十分敏感。
在車禍醒來之後,冷苒苒立刻去了競技類綜藝,甚至沒有複健的時間,這一點在情理上也是完全說不通的。
他甚至發現冷苒苒喜歡和忌口的食物都和他在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他幾乎肯定不是他瘋了。
他一定在某個空間時間認識冷苒苒。
但是,他覺得這個已經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冷苒苒身上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不記得他,變成了無情無欲的樣子?
他反反複複想起匡宇随口一體的無情道。
一開始覺得這個想法不僅荒謬離譜,而且和他夢裏的世界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記得的場景都不過是古代。
沒有修仙,也沒有電視裏那些禦劍飛來飛去的仙人。
但是,為什麽又是三輩子呢?
郁衡想不太通。
“這有什麽難懂的?”
匡宇酒量一般。
但是十幾萬一瓶的酒開都開了,他當然沒有不喝的道理。
“你之前是不演愛情片,但是兩三年前仙俠題材那麽火,我幫你推了的仙俠大IP本子少說也得有四五十本,”他又給自己倒了小半杯,說:“三生三世不就是仙俠劇的标配嗎?現在的戀愛,不談個三生三世,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講?”
郁衡心中一沉,臉色嚴峻起來:“那無情道又是怎麽回事?”
匡宇喝了酒話比之前更多,張口就來:“那要看具體設定了。比如上回大熱那個本子,無情道去七情斷六欲,第一世去癡愛,第二世去貪嗔,第三世嘗盡恨惡欲……”
匡宇面色紅潤,看上去土狗狂喜:“啧啧啧,真會寫,收視率蹭蹭往上漲。你就說,虐不虐,狗不狗血?”
郁衡:“……”
他的心沉了又沉,仿佛是個無底洞。
郁衡臉上擠出一絲蒼薄的微笑,聲音虛弱:“那一般,被甩的人都是什麽情況?”
“啊,你是說——”匡宇打出一個酒嗝:“你是說,證道工具人嗎?”
郁衡臉上的微笑消失。
作者有話說:
渣作者點頭: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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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來啦,終于忙完三次元有時間捉蟲和修一下之前的文。所有的更新提示都是我在捉蟲哈,感謝所有幫我捉蟲的寶貝們,你們真的是天使!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