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喬黛不是沒見過韓言亭在人前冷峻，那種說一不二的霸道和威嚴，讓人不敢有絲毫冒犯。
她從小便習慣了身邊所有人對她的寵，長着一張清純甜美的臉，一雙透亮無辜的眼睛及說來就來的眼淚，再加上嗲裏嗲氣的聲音和活潑外向的性格。憑着這些特征，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人的喜歡，并且讓人湧出極大的保護欲。
韓言亭也是如此，對別人和對她完全是兩種态度。
可此刻，喬黛卻從心裏湧出絲絲涼意，她發現，那個每次來她家找她哥都會給她帶好玩的和好吃的清冷少年，已然不是記憶中的模樣。此刻在他身上，她只看到無容置疑的強勢，無法抗拒的霸道。
她慌了，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招惹誰都不該去招惹他。
“言亭哥，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
“不敢？還有你不敢做的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喬黛都快哭出來了，她雖總被許司吐槽性格比漢子還要漢子，沒半點女生的點樣子，但淚點極低。身上傷到或者害怕都不會哭，但只要稍微覺得委屈，眼淚就控制不住掉下來。
以往她這招很管用，闖再大的禍，只要一哭就什麽事都沒了。
可今天，她發現在韓言亭面前無半點作用。
在她眼淚掉下來的瞬間，腰上傳來一股力道，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壓在床上。
“既然你選擇離家，追求你所謂的自由，你就要做好離家後，做任何事都沒有人替你兜底的準備。昨晚你放任自己醉的不醒人事，今天，就得承受宿醉帶來的後果。”
這句話像是戳到喬黛內心某個點，她眼神變了，忽然不委屈也不害怕。他說的沒錯，如果連這點後果都承擔不了，她又怎麽能硬氣的和父母說要離家獨自生存。
男朋友在她生日那天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說不定兩人背着她什麽都做了，她還有什麽好留戀的。
言亭哥身材好，長得帥，又是熟人，反正不吃虧。
如此一想，喬黛釋懷不少，她主動抱住韓言亭結實的腰身， “能不能輕點，我……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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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言亭神色複雜，他若是真的想對她做什麽，也不至于等到現在。
剛才在聽到她說要借錢跑路時，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在那個瞬間，什麽理智，冷靜全都消失無影。
他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她必須留下。
此刻，他理智漸漸回來，可把理智取而代之的，是無名的怒火。
她為什麽能輕而易舉，并且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主動，在那個男生面前，她也總是這樣主動？
“第一次，什麽？”韓言亭凝視着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好像他看得不是她的臉，而是皮相下深藏的靈魂。
喬黛也不扭捏，“當然是男女之間親密深入交流，我沒經驗，聽說第一次都很痛。言亭哥，你……有經驗嗎？”
這句話，就像點燃導火線的火光，起初只是很微小的光，可繩索一旦燒完，便是天崩地裂之勢。
韓言亭眸色漸深，“痛不痛，你很快就會知道。”
燈關，他覆上面前柔軟的唇畔，欺身向下。
四周溫度升高。
喬黛放在他腰間的手，逐漸松開，她輕閉雙眸，腦海裏，浮現一張清隽疏朗的面孔。
原來，身體上的愉悅，是可以沖散心中的痛苦。而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可能正如他所說，她對他的喜歡，其實膚淺得很，她喜歡的不過是他好看的皮囊而已。只要她換好看皮囊的速度夠快，悲傷就追不上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周重新歸于安靜，只是細聽之下，呼吸聲略重。
喬黛身上每一片肌膚都滾燙，體內沸騰的血液，還未平息。
黑暗中，她看着面前模糊的輪廓，醒來也沒看手機，都不知道現在幾點鐘，這麽久都沒人打電話給她，難道手機沒電了？
正當她思緒發散時，耳邊傳來極低沉的男聲，“疼嗎。”
盡管看不到他表情，但聽到他聲音，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臉頰不由微燙，“不疼。”
“我會對你負責。”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喬黛心驚了一下，趕緊道，“這種事你情我願的，我不需要負責。”
“所以你的意思，我們之間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他說話語氣比剛才要冷。
喬黛計上心頭，眨巴着眼睛，“就是我們現在的關系，如果要再找你什麽忙，你會不會拒絕我。”
她就是為了這個？
韓言亭極諷刺的一笑，“你說。”
喬黛：“我目前還不想回家，我父母那邊，你能不能幫我擋擋？如果我父母知道我和男朋友已經分手，現在有你照顧我，應該能容許我再在外面自己闖蕩一段時間。”
“我照顧你？以什麽身份。“
“就和以前一樣朋友的身份，我和你剛才發生的事，你千萬別告訴我爸媽。我爸媽都很喜歡你，要是知道我們倆那什麽，肯定會賴上你讓你娶我。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
說完這句，喬黛感覺到原本放在她腰間的手，緩緩上移，酥麻感襲來。
喬黛小心試探，“你不累嗎？”
“要想我幫你也可以。”
“什麽條件？”
“每個月陪我四次。”
喬黛秒懂，成年人之間的需求很正常。
他沒女朋友，她也沒男朋友，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她對他身體并不排斥。
她費盡心思倒追的男友最後還不是被別的狐貍精給勾走，浪費她付出的深厚感情，傷心傷肝又傷肺，還不如只走腎，起碼還能鍛煉身體。
“沒問題，不過，你說的四次，指的是每個月四次見面，還是加起來四次。既然你提出要求，咱們談合作之前，還是得把合作內容說的更詳細點，免得以後産生分歧而引發争吵。當然我對言亭哥你肯定是百分百信任的，但這親兄弟之間不是也得明算帳。”
正待喬黛口若懸河時，身上傳來一股異樣，剛才經歷過兩次的喬黛，已經沒什麽力氣。
手機裏存的那些霸總小說誠不欺我，看他這個架勢，三四次沒問題。
他聲音粗重了些，像冬日泠冽的寒風，“看不出來，你倒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喬黛剛想說話，結果口腔裏只能發出嗚咽聲。
……
半個小時後。
黑暗中，細細柔柔的聲音響起。
“我先說說我的看法，繼續剛才我沒說完的，一個月四次，我想你應該指的是咱們見四次面對吧，平均下來就是一個星期一次。這個頻率，還算正常，不過鑒于我之前談戀愛的經驗，以你工作忙碌程度，可能我們一個月經常見不到四次。這個，不知道你計不計較？”
韓言亭：“你談戀愛的時候，腦子裏是不是都裝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喬黛：“……”
被鄙視了？這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難道考慮周全點不對嗎？這大半年的工作她可是深刻吸取教訓，因為簽合同時沒有和客戶把細節落到位，後面沒少扯皮拉筋。
“好吧，這些細節可能你不在意，那我就不說了，反正按照我的理解，四次就是四次見面。嗯，你的要求提了，現在是不是換做我了。”
韓言亭想看看她到底腦子裏還裝了些什麽，沒什麽語氣道，“你說。”
喬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雖她不覺得自己吃虧，甚至可能從某個角度來說她還賺了。但眼下她處境并不利，指不定什麽時候她家裏那兩位二老下死命令把她弄回家，她可得趁此機會好好多為自己謀化幾天自在日子。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幫我穩住我家裏人。在我父母面前，我會表現出我很喜歡你的樣子，我父母那麽喜歡你，肯定會想辦法撮合我們倆。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外面浪……咳，就是留在你身邊倒追你。”
韓言亭：“哦，這樣，要是你父母直接安排我和你結婚了？你打算怎麽辦。”
“那也得你同意不是？我爸媽能做我的主，可做不了你的主。”
“如果我同意呢？”
喬黛侃侃而談，“嗨，言亭哥，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你什麽性格我還不知道，你這麽強勢理智的一個人，在婚姻方面怎麽可能會被外人拿捏。你這些年都沒聽過你交過女朋友，想來要麽沒人能入得了你的眼，要麽就是暫時完全不想考慮感情的事。我這個性格脾氣，連我爸媽都嫌棄，更別提眼光高的你，所以，我想你肯定不會同意。”
喬黛說完，空氣安靜下來。
她神經頓時緊繃。
難道她分析錯了？不該啊。
韓言亭靜靜注視着她。
盡管看不到她的臉，可韓言亭眼前卻浮現一張甜美動人的面孔，彎起來的眉眼，靈動的雙眸，上揚的嘴角，如此清晰。
肯定不會同意？
韓言亭勾着唇角無聲的笑了，這個笑，幾分無奈幾分苦澀。
她說的那樣篤定，她又怎麽會知道，在得知她交男朋友後，她眼裏這個強勢理智又眼光高的人，在第二天早上還有會議的情況下宿醉。
掌心的柔軟，和他離得如此近，她的溫度，呼吸，聲音，都和他融為了一體。
如果他不喜歡她，又如何會如此沖動的失去理智。
“你既然這麽了解我，就應該知道，我不缺投懷送抱的女人。你以為，我為什麽會碰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