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四周空氣安靜無比。

靜的, 陸銘似乎還能聽到自己呼吸聲。

記憶一下子被拉得很長,過去那些快樂,甜蜜的, 夢想, 誓言, 全都湧入腦海。

如果說, 當初決絕的選擇和她分手時,他便已經做好夢醒的準備。

可剛才她的這一抱,說的那番話, 再次讓他心中起了陣陣漣漪。

曾深愛的人,不管過去多久, 還是放不下。

他已經深深體會到這點。

約莫三分鐘後, 喬黛松開抱着他腰肢的手。

“我知道我剛才說得那些讓你一時很難消化, 不過沒關系,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喬黛說完這些,沒有再多停留, 她拿着包離開餐廳。

陸銘看着她纖細的背影,神色複雜極了。

剛才,他是做了一場夢麽?

……

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喬黛去找陸銘,還主動抱他這件事, 很快便被韓言亭知曉。

那張冷峻的面孔, 比以往的深沉,更多了幾分蒼涼。

出差回到家時,家裏空無一人。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良久, 起身時, 腿有點發麻。

十分鐘前, 他給喬黛發信息回了。

【老公,抱歉,我今天估計要半夜才到家】

看着手機屏幕,韓言亭不覺苦笑。

她遠比他想的性子還要偏執。

又能如何呢,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去餐廳拿了瓶紅酒,窗外冷月當空,樹影婆娑,他的心,也跟着從未有過的冷。

一杯酒還未全部下肚,手機鈴聲響。

許司打來的。

他接過。

“聽說你出差回來了,咱哥們好久沒見了,晚上有空嗎,要不出來一起喝一杯。”

其實韓言亭和許司私下關系很一般,兩人多數見面都是因為生意上的事。

韓言亭眉眼微動,“好。”

“難得啊能約你出來,我可得定個好地方,已婚人士不比我們這些單身的,找個清吧?”

“随你。“

韓言亭擱下酒杯,身上還帶着一路的風霜和疲憊。

許司約的酒店,不在繁華的市區,而是在夜景很美的湖邊。

酒吧裏人不多,氛圍倒是不錯,

許司已經到了,坐在吧臺旁朝他揮手,“喝什麽。”

“Dry Matini。”

在韓言亭進來時,許司便看出來他情緒上的不對。

往常的韓言亭,不管在什麽時候都給人一種意氣風發,對任何事都游刃有餘之感。

可今天的他,那種原本隔着十米開外都能感受到的淩冽氣場沒有了,漆黑如墨的眉眼間,像是蒙上一層灰,那麽暗淡無光。

許司伸手搭過韓言亭肩膀,“怎麽回事?是不是和那丫頭之間鬧矛盾了?她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男人嘛,大度一點,別和她一般見識。”

韓言亭只是笑笑,沒多說什麽,待酒保調好酒遞過來時,他接過仰頭猛喝一口。

清晰的喉結,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性.感。

許司在一旁開解,“婚姻都是需要磨合的,那丫頭最近工作确實很忙,別看她平時懶懶散散一副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真要決心做什麽事,可是會拼命得很,不達目的不罷休。你之所以喜歡她,不就是喜歡她身上這股子韌勁和狠勁嗎?她要是真的婚後事事順從你,遷就你,反而就不是你所喜歡的那個她。”

一杯酒,很快被韓言亭下肚,他又找酒保要了一杯。

許司拍拍他肩膀,“你啊平時都太端着,什麽事情都喜歡放在心裏自己消化,如果真的對那丫頭有什麽不滿的地方,可以和她把事情攤開出來說說。或者你和我說,我私下找那丫頭好好聊聊。”

韓言亭自嘲的笑笑,“聊聊?你知道嗎,她私下去找陸銘了。”

當對上韓言亭眼睛時,許司心裏咯噔一下,此刻的韓言亭,眼底微微泛着紅。

認識韓言亭這麽多年,許司第一次見此般狀态的韓言亭,

許司:“嗨,初戀情.人總是會有很多濾鏡,就像你不她結婚,也不會知道婚後的她有那麽多壞毛病。我之所以不結婚,就是早已看透婚姻的本質,無非就是繁衍後代,獲取一段穩定的情感寄托。有些話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如果你當初明知道她心裏有喜歡的人還和她結婚,那麽結婚後還去計較她和前任的事,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如果你心裏實在計較,這個婚姻過得也沒什麽意思,幹脆和她離婚算了。”

離婚?

韓言亭眼神微微眯了眯,“我不會和她離婚。”

許司深瞧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語氣,“既然不想離,就好好過日子,不要把你喜歡的那個人變成讨厭你的人。”

韓言亭握着手杯的手緊了緊,杯子裏最後一點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從酒吧出來時,雖臉上看不出來什麽,但腳步已經變得有些不穩。

夜色濃稠的像一團化不開的墨汁,無月的天空也被蒙上了一層巨大的黑布。

一直跟在韓言亭身邊的許司,在韓言亭出酒吧門口時扶了一下,“我送你回去。”

韓言亭擺擺手,“不用。”

有司機。

邁巴赫就停在酒吧門口,在他靠近車時,司機下來拉開車門。

許司目送韓言亭上車離開,轉身。

他沒有返回酒吧,而是撥通一個電話號碼。

“剛和你老公的對話錄音現在發給你。”

電話裏的女聲雖好聽,音調卻顯得很冷,“你覺得他會和我離婚嗎。”

許司看着車身離開的方向,眼裏糅雜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不會。”

語氣低沉且篤定。

“好,我知道了。”

“非得要鬧到離婚的地步不可嗎,他除了算計你結婚這一點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一場開始便是算計的婚姻,本身從根就是爛的,你見過根爛了,還能活的樹嗎?”

“以前爛了根的樹确實不能活,但現在的技術可以。你……不是孕育出新生命,既然要和他離婚,為什麽這個時候還要懷孕。”

“像他這種老謀深算的人,不多拿點籌碼在手上,我怎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聽到電話裏那個清冷的女聲,許司啞然。

現在的喬黛,他同樣感覺很陌生。

認識這麽多年,他知道她性格不似一般女生那邊柔弱,但沒想她會瘋狂如此。

“我懷孕的事,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如果他知道了,就是你洩露出去的。許司,你應該不會再次讓我失望吧。”

許司單手松了松領口,“你有沒有為你孩子考慮過,如果你離婚,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你再恨他,再想和他離婚,也不能拿孩子開玩笑。”

“怎麽會沒有父親呢,就算離婚,從血緣上他還是孩子父親。沒有□□,父母貌神合離的家庭,生出來的孩子才最可憐。不管怎麽樣,離婚後,我自己一個人過也好,再找個自己喜歡的人也罷,我的孩子肯定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就像你說的,如果他真的愛我,不管離不離婚,我想他也不會虧待我和他生的孩子,你說呢。”

許司這次徹底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剛開始幫韓言亭到底是不是個錯誤。

“我就是讓你們幫他隐瞞過我的人明白,你們那麽做的後果是什麽,我就是讓他體會被人算計的痛苦,不然這件事,會在我心裏堵一輩子,一想起來就讓我覺得惡心想吐。”

……

陸銘今天沒有加班,半個小時前母親給他打來電話,說準備了一桌子的菜。

今天是他母親生日,回去路上,他拿訂好的蛋糕,冰激淩蛋糕。

他走到門口,沁人的菜香飄了過來。

門打開時,裏面傳來說笑聲。

“你是客人,快去歇着,別把手給弄髒了。”

“沒事的阿姨,我沒您想的那麽嬌貴。”

陸銘握着門把的手緊了緊,唇邊浮現絲絲苦笑。

陸母聽到開門聲,從廚房出來,看到陸銘站在門口,笑着迎上前,“銘銘回來了啊,快換鞋洗手,菜都弄好了就等着吃。”

廚房就靠着大門,在陸銘進屋時,喬黛正端菜上桌。

她身上穿很普通的T恤牛仔褲,頭發束成馬尾紮在腦後,陸銘記憶一下子回到三年前,初見她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模樣。

喬黛擺好菜,在陸銘往餐廳走時,她和他打招呼,“看來你回家的還挺準時,我今天正好沒什麽事,知道阿姨生日就過來給阿姨過生日,你不會介意我過來蹭飯吧。”

陸銘:“不介意。”

喬黛視線看向他手裏的蛋糕,本來就晶亮的眼睛,更像是有星星在閃爍,“是我最喜歡吃的蛋糕的品牌,看來今天我有口福了,什麽味道的?”

陸銘只看她一眼,視線便忍不住定格在她臉上快要移不開。

“冰激淩。”

喬黛更開心了,從他手裏接過蛋糕,“阿姨多少歲啊,我來插蠟燭。”

她說話時,他的心頓軟得一塌糊塗,直到她接過手裏蛋糕他才移開目光。

“58。”

喬黛打開蛋糕插蠟燭,在陸母端最後一盤菜時,喬黛起身走到陸母身邊,“阿姨,您快坐,蛋糕化了就不好吃了。來,您許願。”

“好好好,許願。”

陸銘長這麽大,第一次看到母親笑得這麽開心,他考大學時她都沒笑得如此開心過。

原本今天在母親過生日時,他還在想怎麽哄母親高興,自從父母離婚後,母親又擔心父親賭債,又要撫養他,很是辛苦。

如今他成人,買房在大城市立足,母親也還總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外面工作辛苦。

她總是能很輕易的,就能哄得身邊人都開開心心。

因為喬黛的到來,整頓飯氛圍很好,桌上歡聲笑語就沒有斷過。

這也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在家裏感受到這種氛圍。

小的時候父母還沒離婚時,家裏只有争吵,父母離婚後,争吵是沒了,可家裏卻只剩下冷清。

而現在,他第一次感受到家裏的溫馨和歡笑。

陸母在桌上說話三句離不開誇喬黛,“小喬,你這設計的真好,鄰居每次過來看都是誇呢,都以為我們家花了五六十萬才裝成這樣,我說全部下來只花了三十萬就把家電全都配齊,他們還不相信。”

喬黛笑盈盈,“阿姨您喜歡就好,看到您住的開心,我就開心。”

陸母舉杯向喬黛敬果汁,“小喬,阿姨真的很高興,小陸以後找的老婆要是有你一半好,阿姨做夢都要笑醒。”

陸銘神色古怪了起來,他輕咳一聲,“媽,您吃菜。”

陸母豈能不知道兒子的意思,可她是真心喜歡喬黛,從喬黛幫她設計房子的時候開始,她就越看喬黛越喜歡。

漂亮,會說話,能幹,熱情,有禮貌,真是哪哪都挑不出毛病。

陸母:“對了小喬,阿姨看你公司發的視頻,你設計的咖啡廳在網上可是火得很,還有酒店,阿姨真是為你感到開心和驕傲。”

喬黛:“阿姨,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陸母:“小喬,你身邊要是有像你一樣的好的姑娘,能不能給我們家銘銘介紹。自從你今天來了後,阿姨更覺得家裏多個人更熱鬧點。”

喬黛深看陸銘一眼,“好啊。”

陸銘感覺到喬黛投過來的目光,他沒有擡頭。

只是原本夾菜的手,在空氣中定格幾秒。

空氣中的說笑聲,到處都透着幸福的氣息,近的好似觸手可得。

可當他伸手時,卻又發現,這份幸福其實離他很遙遠。

這頓飯吃完時,雖花了近一個小時,但對他來說,時間卻是那樣的短暫。

喬黛吃完後沒有馬上離開,幫陸母收拾屋子,當然陸母自是不會讓她幫忙。廚房裏有洗碗機,家裏有掃地機器人,只需收拾碗筷擦擦桌子即可。

陸母一弄完就說晚上約了小姐妹去跳廣場舞出門去了,客餐廳只剩下喬黛和陸銘兩個人。

空氣安靜。

陸銘打開電視機,空氣傳來電視機裏男女說笑聲,可他的耳朵裏,卻只剩下她在餐桌上和母親閑聊時的聲音。

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悅耳極了,如山泉叮咚,如小溪流淌,如林間微風,又如一只無形的手,撥動他心頭的弦。

就在陸銘被攪得亂七八糟時,鼻尖聞到一股很淡的香味,像是奶香,但沒有那麽濃郁和醇厚,似有若無的。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時,喬黛雙手主動勾住他脖頸,眨着笑眼看着他,“剛才阿姨說,希望我給你介紹一個像我一樣的好姑娘,可是我身邊像我這樣的好姑娘只有我一個,怎麽辦。”

陸銘喉結微動,她還沒靠近時,他體內便有一股火在燒,她一靠近,他體內所有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

她說話的聲音,呼出來的熱氣,從他露在外的肌膚滲入到骨髓裏,骨頭縫像是有無數只蟲子在撕咬。

他身子往後退一步,手拉開她勾住自己肩膀的手,“既然飯已經吃完,不早了,你該回去。”

他語氣很冷,但眼睛卻沒有去看她。

可仔細聽,他聲音像是在極力克制些什麽。

喬黛手被他拉開也不惱,嫣紅的唇畔微微勾了勾,打量着他,“剛才聽阿姨的意思你還沒女朋友呢,和我分手這麽久了都沒交女朋友啊,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還是處男。”

明明很清純的一張臉,說話和笑起來時,卻又帶有幾分魅惑。

陸銘右手握緊,他起身,“我還有工作,就不奉陪了。”

喬黛看着他背影,臉上笑容漸漸收住。

韓言亭不是不願意離婚嗎,她倒是要看看,他能有忍到什麽時候。

如果不是他,現在她可能已經和陸銘結婚了,都是他欠她的。

當她看到他進房間時,她起身跟上。

房間裏,陸銘剛坐在電腦桌前打開電腦打算辦公,當房門開時,他轉身朝喬黛看去。

那雙湖泊一般的眼睛,如果說剛才只是掀起漣漪,此刻則仿若有浪花在翻滾。

他移開目光。

喬黛款款走過去,“工作這麽忙的嗎?老朋友見面,不說幾句話就不理人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陸銘看向面前電腦,“是不是都和你什麽關系,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考慮後果,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有老公的人。”

喬黛:“不直接回答我就是默認喽,還記得我們談戀愛的時候,談了那麽久你都不碰我,你該不會是不行吧。難怪你要和我分手,原來真實原因是這個。”

他知道她是故意激他,沒有理會。

喬黛再次走到他身邊,“要不要我幫你試試,看是哪方面的問題,反正咱們這麽熟了,放心,不管哪方面的問題,我都會幫你保密,不對外透露分毫。”

她說話時,手從他臉上緩緩往下滑,當滑到他領口時,纖細的手指解着他紐扣。

一顆紐扣開了,手被陸銘抓住,“你到底要我說你什麽好,喬黛,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

他語氣很是嚴肅,帶有幾分訓斥。

喬黛眼淚忽的就掉下來,哽咽,“我哪樣,水性楊花?”

陸銘松開手,語氣軟下來,“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該回去了。”

喬黛:“我不回去,就不,有本事你把我趕出你家啊。”

陸銘确實拿她沒辦法。

本來就沒辦法,一哭更是沒辦法。

再和她待在一起,他覺得自己要瘋。

既然她不走,那麽他離開便是。

就在他起身打算離開時,背後輕傳來一個力道,隔着衣物,依稀感覺到柔.軟的肌膚。

“你現在就這麽讨厭我嗎,別走好不好,我就想讓你陪我會,難道這麽點要求你都不答應嗎。”

軟軟糯糯的聲音,這個聲音,再次把陸銘拉回到三年前。

腦海裏有個聲音在警告他,可腿卻使不上力。

喬黛像是生怕他離開一樣,抱着他腰際的手緊了緊,“別走,就這麽讓我抱會。”

正如她剛才所說,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在面對自己喜歡人的投懷送抱,溫香軟玉,他豈會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

原本沸騰就沒有涼下來的血,像是在燃燒,就快要連帶着他體內所有的骨頭都要融化。

他渾身上下神經和肌肉都緊繃,大腦極力保持清醒,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喬黛從背後抱了會後,又來到他面前,她雙手再次勾住他胳膊,仰起小臉,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

剛一碰到,他便後退,她并不甘心,再次吻上他。

那柔.軟的觸感,像無數只小蟲鑽進他骨頭縫裏,沸騰的血液還在燃燒,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這次他沒有躲,也沒有回應。

喬黛在他耳邊輕語,“站着好累,能抱我去床上嗎,放心,我什麽都不做,你只要抱我去床上我就松開你。”

她的聲音,像是帶有某種蠱惑一般,他大腦不受控制一般,就這麽按照他的要求攔腰抱起她上.床。

躺下後,喬黛勾着他脖頸的手更緊了,好似生怕松手他便會離開一般。

她近距離注視着他,幾年過去,他身上褪.去了大學時的青澀,更多了些穩重和成熟,也愈發的有魅力。

眉眼間,依稀帶着點韓言亭的影子。

她這個時候還去想那個男人幹什麽。

從面前那雙漆黑的眼睛裏,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披散着頭發。

“雖然你不碰我,但我感覺到,其實你很想是嗎,還和以前一樣。可你翩翩君子,道德感高,別的男人可不是這樣。”

陸銘對上她眼睛,這次他沒有去躲閃。

當真的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某種地步時,只會把她視若珍寶,小心珍藏保護着。

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和她說,卻又無法開口。

喬黛苦笑,“可你越是君子,越是正直,一想到韓言亭對我做的事,我心裏就越恨,越不甘。憑什麽他不折手段,就能拆散我和你,讓我和他結婚。難道,你知道真相後就不恨他嗎?還是你以前也沒有多在乎我,所以你才看得那麽開,那麽容易釋懷。”

釋懷?這件事這兩年一直像一把刀子在他胸口上滑,他又怎麽能算得上釋懷。

他要真的釋懷,怎麽會當初放着大好前程不要,說辭職就辭職。

陸銘伸手輕撩她臉頰邊的發絲,“我知道你現在就是不甘心,想要報複他,可你這樣做,內心真的開心嗎?”

他語氣很溫柔,就像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我開心啊,怎麽不開心,我最恨的就是別人耍那些陰招算計我。”

陸銘一字一句,“可他不是別人,他是你老公,是會在你被網友質疑時,公開維護你的老公,是結婚時會拿出一半股份給你的男人。我知道你其實不是真的有多恨他,就是內心咽不下這口氣而已,心裏覺得不平衡。好好和他談談吧,不要意氣用事,我不想你後悔一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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