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密的死人,你也可以做你的掌門人,這樣可好?”

“我不願意……”

“什麽?”像是為了證明沒有聽錯,憐兒又問了一次,他竟是不願意?她本以為這是最好的結局了,對他,對她。

“我不願意,殺你取血,我不願意,嫁禍于你,我不願意。”

“那這爛攤子,你要如何收拾?”

“我不怕,我會告訴他們,這事我一人幹的,與你無關。”

“為什麽,這樣不是最好嗎,殺了我,對你,對我,都好……”

“不好,殺了你,總感覺心這裏少了些什麽。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不然那晚聽你叫可識,也不會賭氣地喊夢兒了……”

“你現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傷我至此,卻又說你喜歡我?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感動,自己動手,這樣你就一點嫌疑都沒了對嗎,真是厲害啊……”

“我說了,我不願你死。你說,我救過你,你是我救回來的,自沒有再殺了的道理。再一日,明日全武林就會知道真相,你也可安心做你的邪教教主。”

“……你既然說不願意死,為何不帶我走,亡命天涯,我不怕。”

“我愛你,但是我不願帶你走。我不願和你亡命天涯,不願和你同甘共苦。我要你活着,我要你照顧好我們的孩兒,我要你……一個人好好過。”

“呵呵……”憐兒癡癡地笑了,癡癡地落淚了,“我真是對不起你……”

“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這一切的禍根,說到底還是我自己……”

“我對不起你,因為你說的,我做不到了……”

“什麽?憐兒,你這是……”沉悶的倒地聲伴随着戛然而止的聲音,邁向破滅的回旋曲。

“可識,可識……”

封玄醒來的時候躺在一張溫暖的床上,若不是全身的酸痛在叫嚣着,他還真不願醒來。環顧了一下四周,是不認識的地方,強撐着身子坐起身來。

記憶又開始混淆不清,只是憐兒那張決絕的臉卻不斷地提醒着他。一定是有什麽發生了,必須要先找到憐兒。

在櫃子裏随意翻了套眼熟的衣服穿上,便出了門。房子外面是大片的樹林,太陽暖暖的,襯得森林真美。

遠處的樹下隐約站着一個人,封玄加快了腳步想要快步上前,卻在不遠處停下了。

樹下是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是憐兒,雖然只是小孩模樣,但是他認得她的眸,那雙清澈的眸。

只是那男的,封玄只看得到側臉,很熟悉的人呢。樹下的背影像是發現了封玄的存在一般,緩緩地轉過身來。

封玄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倒灌到全身,那背影的臉分明就是他自己。确切來說,那人分明就是可識?

可識和還是小孩的憐兒,難道自己正身處回憶?封玄急急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樹下的可識不緊不慢地望着他許久,竟是出聲了: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封玄聽不懂,也不想懂,這只是回憶,他想。

但他分明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是什麽呢?

回憶,回憶?他分明是沒有可識的回憶的,那這段回憶是什麽?難道他的魔功正在消散,那麽必定是有人治他。

是什麽,是什麽,治魔功的東西,為什麽大腦一片空白。想起來,快想起來啊!

“血,是血。魔功若想消散,必須用憐兒的血來與你的血相溶。”

血,是血?那麽,憐兒她現在……

不行,要快點醒過來,不可以!

為什麽,為什麽醒不過來,為什麽?封玄跑過去一把抓住可識的手。

“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一定能讓我醒來的對不對?我現在必須醒來,拜托你了!”

“你醒了,我便不在了。”

“我若不醒,憐兒會死的!”

“是非因果,相生相息;有因必有果,你改變不了的。”

封玄還想說點什麽,可識的身影卻開始虛無缥缈起來,然後越來越淡,消失了。封玄轉頭,卻見還是小孩的憐兒還在,只是背對着他。

封玄想要叫她,卻怕吓着她,只好慢慢挪到她面前。

即使做好了所有離譜的心理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憐兒吓了一跳。

沒有臉,沒有臉。

沒有消失的憐兒,沒有臉。之前看見的清澈的眸已經不見了,詭異的腦袋上,沒有臉。

“不要!”

封玄從夢中驚醒,汗濕了額頭。憐兒,憐兒怎麽會沒有臉?

這一轉頭,他卻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眼前的憐兒全身寒冰包裹,早已斷了氣息和脈搏。寒冰忠實地記錄了她最後的樣子,她還是那麽美麗,那麽幹淨。

微微笑着,眼睛大睜着,卻是沒有一點血氣。

怎麽會有血氣呢,血,都給了封玄了。

“憐兒?憐兒……”

我愛你,但我不願與你亡命天涯,我要你好好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一天

那之後,一切似乎都變得簡單了起來。屠門的“兇手”抓到了,武林那些個吃白飯的自然也不再追究。

魔功已經治好,封玄的人生不再只有十年。同樣的,封玄開始老去。

憐兒的死給他的打擊似乎是很沉重的,他的頭發在一夜之間變得斑白,臉上長出許多皺紋,乍一看竟像是老了十歲。

而憐兒的屍體,封玄不準任何人碰。

不能碰,不能火化,不能土埋,不能海葬……什麽都不可以,封玄就和瘋了一樣。碗筷擺兩對,飯菜做兩份,床位備兩張,就好像憐兒從來沒有離去。

是的,憐兒的确沒有離去。她的身子被封玄保存在了雪山山頂。那裏成了師門重新發展的起點,那個存封着憐兒的地方成了禁地。

日子又趨于平靜,仿佛那場浩劫也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天,是憐兒死去第二年的祭日。

封玄依稀記得那個場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婦人手中牽着一個孩子。

孩子還很小,正是玩耍的年齡。但是這個孩子卻特別平靜,一雙幹淨的眼睛毫不避諱地望着封玄。

那個本應頑皮的孩子的眼裏,封玄看懂了,是仇恨。那個仇恨和曾經他的仇恨一模一樣,那個眼神,封玄還在另一個人的眼裏看到過。

憐兒的眼睛也是那樣。很幹淨,卻帶着那樣濃烈的仇恨……

“你是誰。”

封玄問他。眼前這個孩子,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老太婆就帶到這裏了,接下來就看你的選擇了。”

回答封玄的不是那個孩子,卻是那個老婦人。

這句話,像是在對封玄說,卻又像是在對那個孩子說。

老婦人的視線是渙散的,沒有聚焦,封玄很難想象一個活人的眼睛竟也可以如此。

封玄發呆了,對着那對渙散的瞳孔。

所以銀光一閃的時候他甚至來不及阻止,下一秒已是飛血四濺。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遮住了孩子的眼睛。封玄總覺得,這樣幹淨的瞳孔不該看到這樣的畫面。

老婦人死得很幹脆,沒有痛苦。她下的那一刀很幹脆,直戳喉管,橫向劃拉,手法絕不拖泥帶水,很快便沒了氣。

倒是封玄驚出一身冷汗,如果剛才那一刀是對向他,那現在倒在這裏的怕是他了。

身上都是血,封玄卻不能換一件衣服。他的手還遮着孩子的雙眼,不知怎麽的,他總覺得不能放下手。

是孩子自己将他的手拉下來的,由于站得比較近,孩子的手上也都是血。濕紅的手一點點扒拉開遮掩眼睛的封玄的手,淡定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婦人。

本來封玄是擔心他會驚叫出聲,但現在顯然讓他更擔心。

一個小孩,哭喊、驚叫,這都是正常的,但是一言不發,甚至能感受到淡淡的笑意,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小孩應該有的反應。

老婦人自盡之前說的那句話,封玄總覺得是有含義的。

既然老婦人死了,看來只能從這個孩子身上着手了。

封玄半跪在孩子面前,盡量放松地問:

“你是誰?”

還是一樣的問題,只不過這次封玄沒有急着等他回答。

他很耐心地望着孩子的眼睛,尋找着蛛絲馬跡。很遺憾的是,他只看見了依然濃烈的仇恨,除此之外,就是年老色衰的他。

“我沒有名字。”

這是孩子的回答。封玄似乎是設想了很多的答案,甚至眼前這個孩子如果說是來殺他的他都不會驚訝。但是這樣平淡的回答卻是出乎封玄意料的。

意外地,封玄想繼續和他對話下去。

“你的父母呢,他們沒給你取名字嗎?”

“嬷嬷說,母上大人死了。”

“嬷嬷?”

孩子努努嘴,指指地上冰冷的老婦人的屍體,不做聲。封玄這才反應過來,這老婦人的屍體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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