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撩到了9
山黛回去後發現無法觸碰祁衍, 還以為這樣可以貼着他補充能量,現在只靠近他能得到的生命裏微乎其微, 只能躺進女配的身體。
雖然不能操控, 但她能通過這個媒介從祁衍身上獲取生命力。
一進入女配的軀體,她便陷入沉睡,自己雖然成了游魂, 但也不能随意亂竄損耗靈魂力,這次長了教訓。
祁衍所住的玄霧峰一片安靜,可山下卻吵鬧不堪,這樣程度的搜尋宗門弟子們大為不滿,絕大多數人保持沉默, 但有的性子比較暴躁, 忍不住在背地裏罵罵咧咧。
“呵,平日裏為非作歹,這算是得了報應。”也就是攤上了一個好爹,若不是如此,指不定會被怎麽收拾。
宗門裏記恨山黛的多了去了, 以往他們也不是沒瞧見過她欺負祁衍,難怪他連個人影都瞧不見,換做他們, 背地裏指不定多高興。
上次那個小弟子聽見他們這麽說,悄悄替她辯解:“其實山黛師姐也沒那麽壞。”
他這話雖然說的很小聲,但還是被其他弟子聽見,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你之前可是被她踹了一腳的, 竟然這麽快就忘了。”
小弟子沒再吭聲, 雖然如此, 但他總覺得山黛師姐比之前好很多。
他沉默地離開,走出外門弟子學堂,在擡頭時天空似乎飛過什麽,定睛一看,卻空無一物,興許是他看錯了。
宗門天空之上,祁衍圈着山黛禦劍飛行,飛行時抽空看一眼靠在他胸膛前的少女,見她身體綿軟快要滑落,将她摟更緊, “很快便到,不要着急。”
他心血來潮,想起山黛愛吃糖葫蘆便帶她去買,反正也費不了多少功夫。
飛行半日,穿過結界,抵達青鸾城外的那片密林,可他并未停下,繼續往青鸾城中心方向而去。
無人發現他們,一直禦劍飛行至祁府,追魂落于白骨皚皚的地面。
祁衍将彎身将山黛攔腰抱起,兩人皆着白衣,清風吹過衣擺,微微揚起,而潔白無垢的白衣下,屍骨遍地,焦黑一片。
一個相貌極為出衆的男人抱着一個同樣貌美的女子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引來行人的側目,可他腳步不停,連眼睛都沒往周圍看一眼,對這些全然不在意。
他偶爾看看懷中的她,偶爾擡頭在街上尋找賣糖葫蘆老人的身影。
這回将街市逛了一半,都沒聽見賣糖葫蘆的吆喝聲。
面前突然跑來一個小男孩,祁衍抱着山黛正欲側身避開,可這小娃娃卻指着他懷中的的山黛大聲地說:“哥哥為什麽要抱着姐姐?”
祁衍不想和他多說,可他胖乎乎的手裏正好抓着一串糖葫蘆。
“你這糖葫蘆哪裏買的?”
小男孩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蘆又看了眼他,轉身指向身後,“就那邊。”
“哥哥喜歡吃糖葫蘆嗎?”他歪頭問。
“哥哥不喜歡吃,姐姐喜歡。”祁衍瞧了眼抱着的人,微微勾唇,掀起眼簾準備繼續往前而行。
但小男孩的問題數不盡,攔在他面前不讓他走,“姐姐是生病了麽?我娘生病的時候爹就是給她買糖葫蘆。”
說到這裏,他的情緒明顯低落,自從那日娘吃了糖葫蘆後,她便不見了,爹說娘是去了別的地方,很快就回來,他總去買糖葫蘆坐在屋檐下等她,可是這麽久了,她還是沒回來。
“姐姐我把糖葫蘆給你,等會兒我再去買。”小男孩高高舉起手中的裹滿糖殼又紅又大的糖葫蘆。
可他沒有聽見姐姐的回應,糖葫蘆而是被哥哥接過。
“謝謝。”祁衍手中出現一個小玩意兒,他把這個遞給小男孩。
是一只玉制的小魚,十分可愛,小男孩眼睛發亮,正想去拿,可想起娘對他說過的話,便又将手收了回去,“哥哥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說完他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道:“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顧姐姐。”
若是姐姐也離開了,哥哥一定也像自己一樣難過。
祁衍看着小男孩的背影消失,他将糖葫蘆送到山黛嘴邊,“你喜歡吃的,吃吧。”
将糖葫蘆放到她唇邊,可這個狀态的山黛怎麽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張唇。
他也不惱,極為耐心捏住她的下巴,稍稍施力,唇便張開了。
将頂端的那顆糖葫蘆置于她的口中,糖殼在融化,可她無法吞咽,黏糊糊的糖水從唇角流出。
祁衍用帕子将其擦幹淨,流一些便擦一些。
周圍的行人經過,見到他的舉動皆是詫異,女子則是豔羨她懷中的少女,相公長這般好就罷了,還抱着她,親自喂她糖葫蘆,擦嘴的動作都如此細致認真。
可多瞧幾眼便察覺怪異之處,為何那女子眼神這般空洞,像是失明了一般,她的面色也白得發灰,像是将死之人。
這樣想來,衆人便覺後背發涼,趕緊走了。
行人來來往往,祁衍就抱着山黛站在街上這麽喂她,對旁邊的嘀咕聲也不甚在意。
可糖殼喂進去了,山楂卻不行。
試圖掰碎了喂她,手指捏着果肉,抵開她的唇齒喂進口中,又抵入她的喉嚨,逼着她吞下去。
她的唇上,下下巴上,黏糊糊一片,祁衍取出帕子将她的唇擦幹淨,抱着她離開此地。
回到祁府他所住的屋子,将人放到床上,他咬了一口糖葫蘆,扣住山黛的頭,往她的唇上吻去,一邊吻,一邊将咬碎的山楂和糖殼送入她的口腔,一點一點送入她的胃裏。
這麽喂下兩顆,他從她身上起身離開,俯視着她,指尖蹭着她的平直的唇角,“師妹,喂了喜歡的糖葫蘆,你怎麽不高興呢?”
躺在床上的少女沒有絲毫動靜,她的唇上都是糖葫蘆的甜味,比以前都要甜,甜得入骨,可他卻覺得心裏尤其煩躁。
親吻中,糖葫蘆的糖殼融化滴落在她的衣襟,摸着黏膩不堪。
祁衍将她的衣裳脫下,抱着赤·裸的她走到屏風之後,将浴桶注滿熱水,緩慢地将其放入溫暖的水中,山黛身體下滑,口鼻就要被水淹沒。
他只是看着,沒有動作。
水漫過她的唇,又淹沒她的鼻尖,水面不斷冒出氣泡,黑色的長發飄在水面。
可雖然如此,她依舊沒有像之前那樣掙紮,安靜乖巧不已。
待冒出的氣泡越來越小,祁衍彎身将她一把撈出,她的頭無力地搭在他的胳膊上,身體軟綿。
大力揉搓她身上的皮膚,将其搓得泛紅,一片一片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紅得刺目。
“好好給你洗幹淨。”祁衍神色淡然,可語氣卻含着一絲說不出的情緒波動。
待水漸冷,祁衍将人從浴桶中抱出,帶起的水灑在地面。
而她身上的濕潤也浸透他的長衫,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他沒有在意,幫她把衣裳穿好,又抱着她躺在床上。
躺了不過半刻鐘,他便在床上坐起身,神色怪異地盯着他。
視線半分沒有挪動視線,似要将她盯穿,盯透。
可不管他如何盯,她都是這樣的模樣,沒有別的神情。
山黛因為泡過熱水,臉頰泛着微微的紅,可別處又是灰白的,兩種顏色極為違和,她的瞳孔漆黑,呆板得透出三分詭異。
祁衍将床上的她再度抱起,跨步走出房門,往東邊街角的春風閣而去。
春風閣的招攬客人的幾位姑娘見祁衍過來,忙迎上去,待走近才看見他懷裏抱着的人,瞄了一眼,正是上回過來的那個姑娘。
這才多久,這姑娘怎麽成了這樣?
面色灰白得像是個久治不愈的重症之人。
最讓人驚訝的是,她這幅模樣了還來她們這兒?
雖然心中存着無數疑惑,但幾人皆沒有表露。
“呀,這位公子來了,快快請進。”将人樂呵呵地迎進樓裏,最好的姑娘,最好的酒都招呼上。
她們知道祁衍不怎麽喜歡她們靠近,反倒是他懷裏抱着的這位姑娘更喜歡她們,可人在他懷裏,她們到底還要不要上前伺候?
沒人擅自上前,悄悄看着等待時機。
祁衍将懷中之人放到旁邊,将她的腿彎曲,讓她坐在矮榻上,身體微微靠着桌案,坐得倒還穩當。
正悄悄觀察着的姑娘們見此,上去圍在山黛身邊,但是沒人往祁衍那邊湊,人家可看不上她們。
離得遠她們沒發現山黛的異常,可這回挨得近,一星半點的異常都容易被察覺。
伺候山黛的一位姑娘觸碰到她的手,微感疑惑,怎麽這麽冷?
她小心地往山黛的臉上看去,對上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心髒突然一縮。
這……
忙向周圍的姐妹傳遞眼神,大家對彼此的眼神再熟悉不過,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觸上那雙眼睛也是一驚。
膽子大些的一個姑娘輕聲試探地道:“奴家給您倒酒。”
端着酒杯往山黛嘴裏送,不小心碰到她,她的身體晃了晃。
慌得一個姑娘竟然直接倒地,而眼神不變,依舊空洞地看向某處。
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聲,但對上祁衍那雙冷淡的眸子,便什麽也顧不上了。
樓中媽媽聞訊趕來,趕緊陪笑讓姑娘們跟着她離開,站在帷幕後悄聲叮囑她們。
“這事兒可別聲張,保住腦袋要緊。”
那位公子衣着不凡,通身的氣度更是不同于于常人,有些怪癖由不得她們多說。
若是不小心惹人生氣,她們這幫無依無靠的青樓女子根本無法自保。
“快去吧,別忘了我說的話。”
她們只得戰戰兢兢候在山黛身後。
祁衍已經将山黛扶起來,讓她靠着自己。
他怎能沒看出身後站着的人在想些什麽,但他向來不在意別人如何想,又如何做。
擡起山黛的頭讓她看周圍的情景,周圍桌邊的人變了,但是做的事沒變。
之前他記得,山黛一邊忍不住悄悄看,一邊又紅了臉,那反應很是好笑,可又那麽有趣。
想到此,祁衍眉眼染上一絲淺淡的笑意,但很快便散了。
周圍的人的動作不堪入目,可若是她喜歡,帶她來看看也無不可。
注視着她的眼睛,以及她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空洞無神。
他錯過眼故意不看她的眼睛。
“看吧,這次我慢慢陪你看個夠。”祁衍将貼在她臉頰的碎發挽到耳後,貼着她的耳邊輕聲道。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可等周圍的人結束了一輪又一輪,山黛還是那副模樣,眼裏沒有絲毫漣漪波動,像是一潭死水。
他提起酒壺倒酒,盛滿清澈酒液的瓷杯被他捏在手裏,湊到山黛的唇上。
歪頭想了想,自己喝了一口,側頭傾身渡進她的口中,酒液交換,滿口留香,一杯果酒便被兩人分着吃完。
重新圍上來的姑娘們齊齊睜大眼睛,還以為這位客人不近女色,看來只是不近別的女色,可她們卻半點不羨慕,只為那位女子感到悲哀。
她們悄悄觀察還沒看多久,一聲酒杯砸到桌面的沉悶響聲驚得她們心肝一顫。
白瓷杯在祁衍掌下猛然碎裂,他神情壓抑,處于發狂的邊緣,樓裏安靜了一瞬,一些客人更是被這個聲音刺激到當場完事。
這種事被打擾簡直讓人怒上心頭,幾個肥頭大耳的漢子推開身上的姑娘便起身,“你這小子想找死不成?”
掄起拳頭就要揍他,可拳頭還沒落到祁衍身上,他們便看見祁衍擡起頭來,朝他們微微一笑。
一些人的美能忽略性別,祁衍便是如此。
他們還未來得及回神,方才笑得一臉柔和的男人眸色霎時變幻,陰毒狠厲,像是來将他們拖入地獄的惡鬼。
這幾個男人正好撞上,祁衍壓抑滞悶的情緒全部傾瀉,空中透明絲線猶如蜘網,朝幾個男人的脖子狠狠纏去。
圍觀的姑娘們只能看見那幫漢子神色痛苦,臉色漲紅,雙手掐着脖子,傻愣着不知所措。
這一幕太過吓人,她們清醒時人已經瞪大赤紅的雙眼轟然倒地。
強裝鎮定的姑娘們實在忍不住了,大叫一聲,撩起裙擺就跑。
“死人了死人了!”
這驚叫聲讓周圍正在辦事的客人俱是一愣,随即推開身上的姑娘褲子都來不及提起來就跑,但是一部分留在原地想看熱鬧。
可他們只看見地上倒着幾個男人,沒看見他們是怎麽死的,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而做了這事的罪魁禍首卻像是完全不知情的局外人。
也沒人懷疑他,畢竟那幾位姑娘就在山黛身後,她們并沒有看見祁衍動手,那幾個人平白無故就成了那樣。
可越這樣就越吓人,莫不是這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衆人越想也怕,留下的那一部分人也趕緊走了,樓裏一下變得寂靜,只有祁衍和山黛兩人坐在桌前。
媽媽顫顫巍巍上前,她總覺着這位公子邪乎得很,“公子,您看眼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要不您先回?”
她被男人掃過來的目光吓得心中一跳,但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公子,咱們的生意也是做不成了,下次來我們再好生招待您。”
終于将人送走,她長舒一口氣,今日是倒了什麽黴,手裏攥着那位公子給的金錠子,雖然得了錢,但哪兒有命重要。
一群姑娘躲在她的身後,探頭小心翼翼地看向地面毫無聲息的幾個男人,一個姑娘唇齒打顫,“媽媽,咱們不去上報官府麽?”
出了這樣的事,她們不過一個煙花柳巷之地,怎麽擔得起。
可媽媽比她們想得要深些,多有顧慮,她總覺得今日這事和方才走了的那位公子脫不了幹系,可他一看便身份尊貴,若當真是他做的,官府奈何不了他還是其次,若是趁機報複她們春風閣,那便糟糕了。
可死了好幾個人,他們家裏人若是找過來她們定是交不了差,鬧起來同樣會被官府知曉。
就在猶豫之際,逃出去的那些人已經将這件春風閣離奇死人的事情告知于官府,涉及的人數過多,官府當即派人前來調查,一隊官兵在春風閣外候着,将樓封鎖。
正抱着山黛出門的祁衍正好被他們撞上,讓他們重新回到春風閣等待審訊。
而那些已經逃走的人,也被官府找了回來,封鎖在春風閣裏。
查案的官員将人帶入封閉的房間,挨個進行盤問,巧的是,負責此案的人正是和祁衍和山黛有過幾面之緣的方文柏。
他一身藍衣,身姿挺拔地坐于桌案前,神色嚴肅,渾身充斥着清廉為官者的肅穆感。
進入春風閣時他便看見站在人群中的祁衍,而他的手中抱着一人,不出所料,這人便是山黛了。
但是當時的情景不适合敘舊,只能等在屋中肚子審訊時再做詢問。
屋中并無其他人,可他還是壓低聲音,“祁衍兄,好久不見。”說完他的視線定格在山黛身上,她雖睜着眼,但卻透着孩古怪,睜開的眼睛和她的狀态極為不搭。
“這是怎麽了?”
“無事,方才多喝了幾杯酒。”祁衍面不改色地回答,語氣敷衍,并不想和他多說。
“原來如此。”方文柏雖然在點頭,可總覺得不對勁,山黛姑娘以往可不是這個模樣,況且,若是醉酒,她該是面色潮紅才是,哪裏會像現在這般灰敗。
他越看越心驚,“我看山黛妹妹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方某可以去找好些的大夫替她醫治。”
不知不覺說了很久,他意識到沒人怎麽後沒再繼續絮叨,與此同時,他注意到山黛這段時間似乎都沒有說話。
“山黛姑娘,現居何處?方某好讓大夫過來。”
可是山黛卻沒有回答,連神情都沒變化,正欲過去将她看個清楚,但是對面的祁衍長袖一攏,便将山黛藏在自己的懷裏。
哼,這個方文柏可沒安好心。
“這就不用了。”他見方文柏的視線還停留在山黛臉上,目錄不悅,冷聲道:“可能走了?”
方文柏這才點頭,“嗯,我會和他們說清楚,你們只管離開便是。”
離開的祁衍心情越發沉郁,連帶着看山黛也極為不順眼。
“都快死了還不消停。”
他不知為何,心情格外煩悶,一想到方文柏眼中對山黛的愛慕之色,他恨不得将他的眼睛給挖出來。
想弄死他的沖動格外強烈,他想讓山黛親眼看着他死!
作者有話說:
男主意識到自己的真心要有一個過渡,不然生硬且突兀,寶子們別急。感謝在2022-08-19 23:08:14~2022-08-20 23:05: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48055438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顧茶 4瓶;叽裏呱啦、白白兔、滹隋、林慕晚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