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班裏甚至整個年級有了這樣的傳言,說路易斯中學的第一書呆子也開始談戀愛了,而且對象還是樊沁兒。這一八卦不能不說是重磅新聞,在繁重而枯燥的學業至于,給了少男少女們帶着既排斥又希冀的心情讨論起了早戀的話題。

按理說,學校的教導主任那裏有最齊全的校園早戀案例庫,因為他經常會潛伏在辦公室窗外捕捉可疑男女,因為窗外就是操場,晚自習過後鴛鴦成對,一抓一個準。

“今天晚自習結束有什麽安排?”樊沁兒轉過身,手裏轉着支筆,态度漫不經心。

後座的陳白頭也沒擡,聲如蚊蠅地答了一句:“還要再做一套試題。”

樊沁兒對于這樣的直白拒絕并沒有生氣,反而是饒有興味地盯着眼前這個雖然呆萌但表情堅毅帥氣無敵的男生。她沒有繼續逼問,反而一改之前兇兇的脾氣,溫柔地說:“我心情不太好,你能陪我散散心嗎?”

後座的男生停下了手中的筆,擡起頭時目光銳利得發亮:“好,我陪你。”

本來樊沁兒只是想逗逗陳白的,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竟然換來了對方如此真誠的回答。她現在有點懵逼,這感覺不是陳白癡該有的反應,她本來準備好繼續逗他的。不過,既然他這麽說了,她也就不客氣了。

“那晚自習操場見。”說完,樊沁兒又怕陳白擔心似地補充了一句:“反正黑燈瞎火的,就算有人路過也看不清我們臉。”

“看見了又怎樣?”陳白臉不紅心不跳的反問。

“……”這傻逼到底是突然開竅了,還是壓根就沒領會自己的精神,樊沁兒表示很懷疑。她也不繼續追問,只丢下一句“那待會見哦”就轉過頭繼續瞎翻書本了,反正身在曹營心在漢,她滿心滿腦都是下晚自習後怎麽逗這位學霸同志。

三節自習課在同學嬉嬉鬧鬧的說笑聲以及嗑瓜子聲中愉快結束了。教學樓門口瞬間像開了閘的水庫,同學們紛紛魚貫而出,勾肩搭背,三兩成群。

“陳白那小子怎麽往操場走?”王力手裏拿着本語文書,扭頭對旁邊的幾個哥們擠了擠眼睛。

其中一個胖乎乎的矮墩子摸着腦袋回答不上來,但看見王力手中的語文書倒是打開了話匣子:“呦,力哥,你也開始學陳白開始奮進啦,太特麽吓人了。”

“去,去,去。”一連三個去,王力說得一氣呵成,以示自己的不屑。這次語文摸底考試他只得了五十幾,被班主任一頓狠批,在劇烈的心理暴擊之後他才做出了如此反常的舉動,也就圖個心理安慰,語文書拿到寝室估計只能當枕頭墊的份。

他們一行人聊着有的沒的,然後去外面吃夜宵了,美其名曰學習太累補充營養。

操場上小情侶成雙成對,不過都還不敢有什麽越距的行為,偶爾有牽個手的已經算是大膽的了,畢竟還都是青澀美好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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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對小年輕卻偏偏獨樹一幟,兩人坐在升旗臺邊上,中間隔着一個人的距離。女生挪過去多少,男神就往邊上退多少,這個游戲兩人玩了足足三分鐘。

“書呆子,你別逃啊。”樊沁兒試圖揪住陳白的衣服一角,但對方反應迅速,立馬又彈開了一些距離。

即使坐在石板上,陳白脊背還是如同上課時候一樣挺直,一副大義凜然之勢,這其實很破壞戀愛氣氛吶。反正樊沁兒有些不耐煩了,她本來想要寫花前月下的感覺,結果氛圍感覺在上刑場。兩人确實很不搭。

“說吧,你有什麽不開心的。”突兀地,陳白來了這麽一句。

樊沁兒心想,您老還記得啊,于是就毫不客氣地把心裏各種從沒向外人宣之于口的憋屈全吐了出來,她想着這裏反正沒人聽見。

“好吧,既然你那麽八卦,我就滿足以下你的需求。”她說完看了眼陳白,見他還是正襟危坐的樣子,于是繼續道:“我吧,大家都覺得我家裏有錢,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別看班裏女生當面都對我挺熱情,她們暗地裏都罵我有公主病。她們羨慕我,我又何嘗不羨慕她們。”樊沁兒說道這,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其實我還羨慕她們呢,上次小雨她爸媽給她送粽子來你還記得吧,我當時看了就嫉妒死她了,我爸媽我一年也見不到幾次,見了面也說不到三句話就走。”

沉默。

這是一個物質充裕但極度缺少關愛的富家千金,心理空虛着啊。陳白聽了直犯嘀咕,原來這樣家世的女孩子原來也是愁緒萬千,只是平時都掩飾得嚴絲合縫,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每個人的家庭都不一樣,我們不必要求父母如何對待我們,做好我們自己就是對他們最大的孝順了。”陳白來了這麽一句總結陳詞。

可在樊沁兒看來,這言外之意似乎在譴責她既不孝順父母,又沒有真正做自己。她愣了幾秒,然後有些賭氣似地站了起來:“你們這些每天父母都在身邊的人當然不能理解我。”

“我爸早幾年就沒了,不過我跟媽媽确實可以天天見面。”陳白實話實說,并還大方地透露了下隐私,“只可惜我媽給人做保姆,我都很少能享受到她的照顧,為了掙錢,她都在給別人家的孩子操心一日三餐。”

這下輪到樊沁兒沉默了,她沒料到陳白家是這麽個情況。

當樊沁兒剛想出言寬慰幾句時,旁邊樹叢裏突然傳來一陣歡笑,聽上去不少于三人。

“哈哈哈哈,你們兩個,被逮到咯。”

“明天就去教導主任那揭發。”

“除非封口費砸過來。”

三人一人一句跟說相聲似的,偷聽了別人的隐私還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陳白當場被吓得面無人色,支支吾吾想要解釋又找不到合适的詞,反正怎麽說都是越描越黑。反而是樊沁兒巾帼不讓須眉,上前幾步,站在三人面前,氣場一下二米八。

“知道這世界什麽東西最危險嗎?”樊沁兒挨個給了王力還有另外兩個男生一人賞了一個眼刀,看這幾人似乎被鎮住了,繼續自問自答,“秘密。所以,你們等着被滅口吧。”

“姑奶奶,饒了小的吧,咱拖家帶口的可憐可憐我吧。”男生一求饒。

“是啊是啊,都是王力出的馊主意,他是主犯。”男生二開始招供。

“要殺要剮悉聽尊……哎呀呀……”王力最慘,被出賣了本想演個烈士,結果話沒說全就被同伴一人一只手臂駕着給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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