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周末回家,樊沁兒發現新來的保姆工作很賣力,三下五除二就把家收拾得幹淨整齊。最最關鍵的是,不碎嘴,眼睛也不亂瞟,總之比之前那個好多了。而且,一想到陳白母親也在從事這樣一份工作,她突然對保姆這個工種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阿姨。”樊沁兒難道這麽主動。
“小姐,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這位中年女人似乎總是謹小慎微,可能是被辭工辭怕了。
“沒沒沒,就随便聊聊,阿姨幹這行多久啦?”樊沁兒突然顯得很親切,這讓阿姨心裏有點發毛,因為這幾天接觸下來,她給人的感覺就是冷漠高傲的大小姐,輕易都不說話。
不過,既然她表情微笑語氣和緩,阿姨聽了也是心一松,大大方方地回顧起來:“我啊,阿姨也不怕姑娘笑話,我小學文化啥也不會,除了做些家務還能做啥。”
“阿姨,今天晚上回去我讓人開車送你吧。”
“……”
樊沁兒覺得有必要解釋下自己突如其來的熱情,于是不尴不尬地說:“我喜歡的一男生他媽媽也是做保姆的,我突然覺得全世界的保姆都閃耀着光輝。”
嗯,夠中二。
不過,阿姨直接拒絕了,斬釘截鐵:“不用不用,我兒子會來接我的,這傻小子說擔心我走夜路。”
晚上八點,阿姨嘴裏的傻小子來了。
此時,樊沁兒正光着腳丫惬意地窩在沙發上打游戲,精神相當集中,不複課堂上三心二意開小差的樣子,有種學霸般的專注度。這不,阿姨連說了三個“再見”,她也沒聽見。
不過,玻璃茶幾上似乎多了一個人影,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于是,秉着好奇的心性,樊沁兒暫放下手機,擡頭,對視,驚呆了。
“怎麽是你啊?”男生也是一臉意想不到。
“陳……陳白?”樊沁兒幹脆把手機仍在了一邊,站起來,走進幾步,“原來你媽媽在我家做保姆呀。真是太巧了。”
這時,阿姨看出來了,原來兩小家夥早就認識了,她剛想說些“有緣分”啊啥的客套話,卻被兒子拽着手臂拉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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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一會再走啊,喂~”樊沁兒沖出門外大聲喊道,也顧不得女孩子該有的形象,不過她好像壓根沒怎麽在意過,一向是怎麽舒服怎麽來。
回到家中,陳白突然對媽媽說:“媽,你辭了吧。”
阿姨滿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完全理解不了,她本來以為靠着兒子這層關系可以長久做下去了,沒想到陳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所以,她沒吭聲,等着兒子自動送上解釋。
“她……她是我同班同學……所以……”
沒等陳白支支吾吾說完,他媽媽搶先說:“同學才好啊,而且她家給的待遇也不低,我看做着挺好。而且,這小姑娘對我也挺和善的。兒子啊,我們跟別人家不一樣,不是想辭就辭的。”
看兒子沒有接話,她補充道:“我知道,你一定是覺得在你同學面前丢臉了。”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白其實就是這個意思,少年心性心高氣傲,但被老媽揭穿後又抵死不承認。
知兒者莫若母,陳白媽媽明白着呢,只是她也是進退兩難,尊嚴和面包面前,她當然選擇面包。況且,她已經做慣了這一行當,對冷嘲熱諷已經逐漸産生心理抗體,更何況樊沁兒除了有時看上去冷淡點外,從沒出言不遜過。
所以,這個活還是要幹的,錢還是要掙的,至于兒子的小情緒就讓他自行慢慢消化吧。
看着兒子賭氣地跑書房關上了門,陳白媽媽無奈地嘆了口氣。
其實對陳白而言,面子是一方面,但還有一方面是他怕樊沁兒趁機又可以騷擾他了,對,騷擾,他感到相當不安全。本來在學校被這麽個大大咧咧的丫頭纏着,對于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學霸來說已經夠頭疼的了,現在放了學還要接觸到,實在是雪上加霜。
不過有人愁就有人歡喜,樊沁兒雖然追出門都沒能留住陳白,但依她的個性是不會輕易沮喪的。她喜滋滋地在謀劃着接下來見面的機會,想着校裏校外都能見到陳白,她嘴角就不自覺上揚。
她也說不清這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一開始其實只是想逗逗這個傻瓜,結果陳白那麽有契約精神,每次騙他出來都能得逞。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對陳白動了心思,只是自己的性格太漢子,成績又差,跟書生氣的陳白簡直有如雲泥之別。這樣的反差,她樊沁兒也不好意思下手啊。
不過,既然陳白答應做她男朋友,雖然是被壓迫的,但她覺得對方并沒有讨厭她嘛。況且,樊沁兒平時接觸的男生都是染黃毛、打着耳釘,偶爾還暗落落紋個身的,反正就是學校怎麽嚴打的他們怎麽反着幹。但陳白不是,他溫順得像只貓,青春期的叛逆在他身上不見分毫。
照理說,青春期的孩子叛逆都是有的,只是陳白的比較內斂,都藏在心底最深處,一旦爆發說不定來勢更迅猛也未可知。
樊沁兒對着那幫狐朋狗友已經看膩了,不是去唱K就是去蹦迪,再不然就搓幾副麻将,這樣的生活她厭倦了。反而看到陳白這樣的異類,她就莫名地心動了,仿佛在一堆紙醉金迷中看到了一個清心寡欲的書生公子,忍不住情窦初開了,雖然開得莫名其妙。
這兩人對今後的相處問題,一個積極逃避,一個乘勝追擊。但學校裏的一些關于他們倆的風言風語開始吹遍整個校園,連老師都聽到了不少小道消息。
這天下午,王力被班主任單獨叫到了辦公室談話。
王力平常在同學面前八面威風,但一進辦公室兩腿抖如篩糠。他想,完了,肯定是語文成績太沒臉見人,老師估計要約談家長了吧。
但令他大失所望,不,大感慶幸的是,老師是這麽問的:“陳白談戀愛了?”
“哈,原來老師的槍口對的不是我。”王力心裏如釋重負,然後咳了咳嗓子,老神叨叨地回答:“這個麽,老師,我不好背叛同學啊。”
“态度放好點,你不說就算同謀。”老師也是個戲精,這談戀愛搞得跟犯罪似的。
看着班主任挑起來的半邊眉毛,王力一個立正敬禮:“報告老師,陳白和樊沁兒關系暧昧,望好好調查!”
這慫貨,這麽快就叛變了。
還在教室嬉鬧的樊沁兒還不知道事情被抖露了,只是剛碰到王力的時候,對方害怕得連眼睛都不敢瞄她。
至于陳白就更是被蒙在鼓裏了,他此刻正在推到一道數學附加題,草稿紙上密密麻麻都是公式。
上午最後一節課是班主任的課,大家發現上課的時候老師總是盯着兩個人看,一會看看陳白,一會看看樊沁兒,好像能從他們臉上看出花來。王力以及其他兩個目擊者表示心知肚明,并暗暗祈禱老師千萬別把自己給供出來,不然樊沁兒不會輕饒了他。
在詭異的氛圍中,這堂課終于結束了,由于是上午最後一節課,大家一下課都有直奔食堂的習慣,所以鈴聲一響同學們一只腳就跨出了課桌外,就像百米賽跑的運動員擺好起跑姿勢。可沒有等來老師一如往常的一句“下課”,他靜默着看着班裏的人,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陳白,樊沁兒,你們倆留下。”
全班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