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文的時間空間軸混亂

ght?”男子帶着淺淡的笑意,說的是流利的英文。意大利人特有的勾人魂魄深情的眸子溫柔地凝望着他,溫年身後感覺有點奇怪,好像,被什麽東西盯上了,類似,豺狼之類的大型動物。

“But,I am too tired.”溫年也笑着回應。

暗語達成。

溫年跟着黑衣的男子走進一個深黑的巷子,曲曲折折一段路之後,一棟危樓出現在溫年的眼前。

四周雜草叢生,夜的黑暗将小樓籠罩,在夜的威懾下搖搖欲墜,周圍有些奇怪的味道,好像社會最底層的那種卑微肮髒的味道,讓人作嘔。

溫年跟着他上了樓,卻也忍不住抱怨:“這環境能再差點嗎?419組就是這樣的嗎?”

男子走到三樓打開門,對溫年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抱歉,怠慢了,這段時間就委屈了。”

溫年一走進去,金發的男孩就像一只大型的犬類生物撲過來,溫年敏捷地避開了,男孩只有撲了個空。

也許按照正常文章脈絡,這個金發男孩也許就是本文最歡脫的開心果,也許他應該委屈地摸|摸鼻子道:“你真壞~”

溫年如是想着。

男孩垂下眼簾,機械地報出:“敏捷:3分,感官:4分,力量:未知。評價:B級。”

溫年感覺他的嘴角絕對在抽|搐。

“我明白你所想的,曾經,你所想的那是曾經了。”男孩擡起頭,湛藍色的眸子毫無情感,用僵硬的語氣道:“你好,新同伴,我是Allen Ling,組內負責計算預估,你可以叫我靈。”

“在下Icy,用中文解釋,就是冰。在組內負責槍|支裝卸等。很高興認識你。”之前黑衣的男人溫文地笑着,真的像一個紳士,但是溫年記得他的資料,在地下□□拳的,有一個什麽稱號來着,撒那特斯,希臘神話裏的死神。

“Sin,負責入侵破解。”黑發的清冷少年只是淡淡掃了溫年一眼,又繼續打他的游戲去了。

“我叫宮正藍久,你就叫我藍久吧,組內我負責僞裝食宿後勤。”慵懶地躺在沙發上不成樣子的男子渾身上下散發着危險氣息,看似不染陽春的手指能夠在你手身上弄出幾個窟窿。以前溫年就聽說過宮正藍久的大名了,相傳他的家族曾是赫赫有名的武士家族,後來武士階層被廢,曾經的盛極一時都土崩瓦解了,宮正流的傳人也只剩下了藍久一人,但是絕對不能小看他,連日本最嚣張的黑|幫都要賣他幾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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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e,微笑的,情報販子外加各種藥劑販子。”栗發陽光的少年漫不經心地逗弄着小貓,當小貓咬住他手指的時候,貓的全身泛紫,顯然已經沒命了。

“秦墨。負責各種外交和提高我們的生活質量~多久沒有見過這麽有活力的少年了?而且又是一個中國人,真有趣~”豔若桃李的男子帶着好奇盯着溫年,他從發絲到皮膚都是白色的,病态的白,頭發長到腰|際,仿佛是從其他星系穿越過來的。

“Vivian負責殺人越貨。”如果不是有喉結,溫年幾乎以為他是個女人,長發披肩,塗着濃豔的妝容,玩世不恭的笑,手裏的香煙顫顫悠悠。

“Ming,給你們數錢的財務部|長。”比較平凡的男子眨眨眼,俏皮地笑笑,是真的感覺如沐春風。

“嗯……我叫溫年。”溫年簡單地打了個招呼,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人物。

“喂,少年。”smile好像沒有骨頭似的纏上溫年的身子,溫年顫抖了一下,他可沒忘記這家夥渾身都是毒,如果一不小心沾上了,大概只有魂歸西天的份了。等等,毒藥還好,如果是其他的什麽藥那就更不妙了!

“腦補帝。鑒定完畢。”ling冷淡地說着冷笑話。

“好~啦~”秦墨從前方進攻,湊近溫年的臉,哈了一口熱氣在他的臉上,溫年感覺癢癢的。

“反正,以後我們就是同伴了,你可不能像以前的那個孩子一樣背叛我們喲~”秦墨危險地笑笑。

“幾率低于20%。”ling冷笑,不善地看着溫年:“人,本來都是一樣的。”

溫年感覺自己被蒙在鼓裏,有什麽東西絕對不知道,但是到底是什麽呢?難道是第九個加入這個組織的都會受到一種魔咒?或者是這個組織曾經得罪過某個遠古的大神?

“腦補帝。鑒定完畢。”ling好像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一樣,繼續冷笑。

看來他的新同伴不怎麽歡迎他,他還是默默牆角畫圈圈比較好。

“溫年君,我組的業務主要是根據各國首領的需求,完成任務,當然,是有報酬的。”宮正藍久懶懶地靠着沙發,漫不經心地說。

“明天就是我們的第一次合作了,溫年君,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哦。”smile微笑,聲線是威脅的上揚,仿佛是一條冰冷的毒蛇向你幽幽地吐着蛇信子。

“額……任務是什麽?”

“解救被海盜控制的漁民。”ming安撫地對溫年笑:“溫年你和icy、Vivian一組,負責潛入海盜的聚集地,控制海盜。我和藍久負責解救人質。Sin,麻煩你确定計劃,ling指揮,還有smile和秦墨就守好基地。”ming雖然看起來很平凡,但是到指揮的時候卻很有大将風度。

“明白。”衆人回答,都自顧自地開始整理裝備,沒有人理會溫年,溫年摸|摸鼻子,看來自己确實不怎麽受歡迎啊。

“不要見怪呢。”ming微笑着對溫年說:“因為剛剛發生了一件事,所以,他們的心情都不怎麽樣,還請見諒呢。”

“我沒有介意啊。”溫年笑着回應。

“那你就好好休息,明早六點,在大廳集中,确定計劃。”ming拍拍他的腦袋,溫年抗議:“這樣會長不高的!”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溫年就起來了,他沉默地站在房間的窗前,凝望初生的晨光。

風,仍然是清冷的,如同粘|稠的黑夜一樣清冷的風,讓溫年以為自己還身處黑夜,若非那蒙蒙亮的天空,恐怕他又會倒頭就睡下了。

“醒了?”上鋪睡着的,是秦墨,那個奇怪的白發男子。

也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了溫年的身邊,如同鬼魅一樣的速度,讓溫年暗自心驚。

溫柔的日光灑落在窗前,微弱的,秦墨側過身去,站在陰暗的角落對溫年淺笑:“快六點了?”

溫年點頭,看着他略帶哀傷的表情,有些遲疑地開口:“你……”

秦墨又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溫年的背後,修長慘白的手指止住了他想要說的話,秦墨用手輕輕撫摸溫年的發絲,漫不經心地說:“Albinism,白化病。一種被光明摒棄的病,不過已經沒什麽了,我已經習慣了。”

溫年嘴角抽|搐,無語地開口:“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踩到我褲子了。”秦墨這才反應過來,原本憂傷的表情立馬崩裂,溫年甚至聽見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是節操嗎?

“你很好。”秦墨危險地笑道:“你真的很好。你是第一個敢這麽破壞氣氛的人。”

溫年瞪大眼睛:“明明我說的只是一個事實!”

Smile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也走了進來:“你這個位置的成員換了一個又一個,每個聽見秦墨這樣說的時候即使是再冷漠的人也會沉默下來用眼神安慰他一下,你可真是第一個拆他臺的人~”

溫年蹲下,默默去牆角種蘑菇:“我錯了。我反弧線長度略長。”

悄悄扭頭看見秦墨的表情稍微有所好轉,溫年跑過去蹭了一下秦墨的衣服,讨好地說:“QAQ秦墨墨你的遭遇确實讓人虎軀一震,你放心,即使沒有陽光我也會陪着你一起活在黑夜裏的!誰叫我是黑夜中的小精靈~”

然後,秦墨的臉又黑了,溫年清清楚楚地看見幾條明晃晃的黑線挂在他的腦門上。

QAQ怎麽辦?又發|春[劃掉]犯蠢了怎麽辦?

于是溫年非常明智地決定趕緊逃離這裏。孫子兵法怎麽說來着。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嚯嚯嚯,果然是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啊~

“秦墨暴走可能80%,溫年死亡率99%,以上。”ling幽幽地從溫年的背後出現。

“不想死就去躲起來。”smile暧昧地撫摸着溫年的腰|際:“這麽漂亮的身體要是被秦墨弄壞了,可真是不幸呢。”

Vivian也聞訊跑過來湊熱鬧,他揚起下巴,挑眉:“新人。秦墨生起氣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呢。”

……等等,怎麽有種菊|花一緊的感覺?我要不要選擇現在逃命?這一定是個英明神武的決定。

就在溫年打開門的一瞬間,秦墨幽幽地撫摸溫年的發梢,然後慢慢往下,在後頸處停住,他輕笑:“真是的,多大點事,我怎麽會生氣呢,我多麽寬容大度,美麗善良。”

溫年趕緊狗腿地點頭:“沒錯沒錯,雅典娜女神都不及您的萬分之一,您是中國的楊玉環,比西施還美!”

“楊玉環?西施?他們是誰?是哪個組織的成員?”秦墨歪着頭看着他,放在溫年後頸的手也悄悄放開了:“想來應該不是罵我的,嗯,少年,你很識時務。”

此人自戀狂,鑒定完畢!還有他才不會說西施是獨臂,楊玉環是胖子呢~機智的他才不會說什麽維也納的象征那麽沒有水準的話呢~這些外國佬怎麽能夠明白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

Ming在戰争結束的時候也姍姍來遲了,他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說:“發生什麽了?”

溫年其實剛才一直在懷疑為什麽行動的時間定在這麽晚,晚上行動不是更好嗎。現在他明白了,是因為他們的指揮官醒不過來啊醒不過來啊!他以為ming是溫柔的鄰家大哥哥其實他是一個天然呆啊天然呆!還有他明明是腦補帝怎麽現在變成咆哮帝了?作者你的屬性出錯啊喂!

[嗑瓜子中的某作者瞥了一眼:吐槽帝,鑒定完畢。]

“咳咳。”ming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輕咳了一下:“其實我記錯時間地點了,後天行動,地點是馬爾代夫的拉古娜島。”

“拉古娜島?拍藍色珊瑚礁的那個地方嗎?怎麽會被海盜占領?馬爾代夫的警|察都墜海漂流到無名島了?”smile攤手,表示不解。

“額……這些不在我們考慮的範圍。好了。我來介紹一下具體計劃。過一會我們乘坐飛機到卡尼島,然後會有M國的組織輔助我們。”

“第一,這具體嗎?第二,我們要坐空氣?第三,卡尼島是哪裏?”溫年虛心發問。

“沒文化,真可怕。”ling冷笑。

QAQ被鄙視了。

“Air的意思是plane.你英文真好。還有卡尼島就是馬爾代夫的某個小島,你不需要明白它在哪,飛機會為我們指明方向。”smile一邊剪指甲一邊鄙視地看着溫年。

窩朗朗中華才不學洋外語呢~請務必相信我是愛國的好騷年!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兵分N路來到了馬爾代夫的卡尼島。不愧被稱為地球的香格裏拉,陽光無論怎麽照射,都如同一雙溫柔的大手,撫摸你最饑渴[?]的地方。

“嗤。這些家夥就是所謂最精英的419組?弱雞到不行啊。”遠處走來的彪形大漢跟身邊的小夥伴嗤笑。

其他人也非常配合地跟着哄笑。

溫年眨眨眼,環視四周,發現其他人沒什麽表情,好像這些家夥從不存在一樣,該化妝的化妝,該聽歌的聽歌,該磨牙的磨牙。

“喲!你們看!這裏還有個死娘娘腔,化的妝跟女人一樣。”大漢看見了Vivian,大笑。

同志,你是沒有看見秦墨,那家夥才叫漂亮得跟女人一樣呢~

溫年扭頭,發現Vivian笑得很燦爛,根據正常情況,——他發怒了。他最讨厭別人說他像女人,即使他的确像女人。

“Vivian,冷靜。”ming小聲勸阻。

溫年看向那些大漢,等等,為什麽有一個亞洲人?而且是長相精致的亞洲人?

那人看見溫年看了過來,點頭示意了一下,獨自離開了。

進入旅館終于擺脫了那些聒噪的大漢,溫年正準備躺下來一發[?],敲門聲響起了,Vivian去開的門。

門口,是之前看到的那個亞洲男子。

“你有什麽事嗎?”Vivian語氣不善。

“你好,我是芫逆。”他客氣地自我介紹:“我适才聽見那些家夥對您出言不遜,您想必是極生氣的,有沒有興趣與我做一筆交易?”

“交易?我有什麽好處?”Vivian抱着拳看着他。

“我會告訴您威斯靈的藏身之所。”男子淺笑。

“進來再說。”Vivian關上門,徑直坐到沙發上:“你要我做什麽?”

男子附耳對他說了些什麽。對他招招手:“合作愉快。”而後離開了。

溫年像一百只貓在撓他的心,坐立不安,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

到了第二天準備前往目的地的時候,馬爾代夫的負責人用抱歉的語氣說道:“之前M國的傭兵被确定是假的,已經處理了,這次只有你們自己行動了,真的很抱歉。”

“沒事。”ming|點頭,示意不在意這些。

“嗯……sin說他已經成功突破敵人的感應器,Vivian、icy和溫年現在可以行動了。”ming放下接收器,道。

“OK收到。”Vivian左手拉着溫年右手拉着icy跑出門去。

“溫年。三|點鐘方向。”耳機裏傳來ling的指揮聲。

溫年趕緊将槍上膛,向那裏開|槍。

“借着反作用力向後開|槍。”溫年照做,Vivian和icy分布在溫年的周圍掩護他。

控制住了門口的海盜,耳機裏藍久和ming也成功潛入了,溫年繼續向別墅裏走去。

明明只是第一次合作,卻仿佛合作了無數次一樣默契。

這個新人,跟原來的那些人不同。Vivian和icy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人質解救成功。少年們,你們可以放開手大幹一場了。”藍久的聲音帶着笑意。

一直受拘束的icy和Vivian這才顯現出了真正的實力。彈無虛發,說的的icy,他的子彈絕對不會浪費,總是正中心髒,毫不拖泥帶水。

而Vivian的刀下手的時候也是又快又準又狠,直指致命的地方,力求一刀斃命。

遠程的由icy負責,近戰由Vivian負責,溫年只能負責撿一下漏,抓那幾只漏網之魚,毫無壓力。

當他們三人一路沖殺到了海盜頭子的房間,他們對視一眼,三二一一起沖進去。

意外的是,穿着裏面一片寂靜。

身着船長制|服的俊美男子無奈地望着他們,然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兩旁的屍體,聳聳肩。

“宋唯大人?”icy跑過去,神情激動。

“哎哎?他是誰?”溫年戳了戳Vivian,卻發現Vivian也是雙目含淚,雙手顫抖。

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情。難道這個家夥是和419組織相愛相殺,然後……還是相愛相殺?請原諒他,這樣的場景完全腦補不出其他東西。

“他是宋唯,419組織的頭頭。”藍久不出聲響地出現在溫年的身後,吓了他一大跳。

QAQ這些人真讨厭,總是仗着自己速度快裝|1|3!

“等等。Ming不是老大嗎?”溫年問。

“不是啊。只有宋唯才有資格指揮我們。之前他在海上失蹤了,迫不得已ming才出來指揮的,要知道,我們組織裏最崇拜宋唯的就是ming了。”藍久輕勾唇角。

“你好。我是宋唯。”男子伸出修長手,溫年顫顫悠悠地握了上去。

聽說武林高手經常在別人握手的時候暗施內力檢測別人的功力,老大不會也來這麽一招吧QAQ.

慶幸的是,宋唯沒有那麽裝|1|3,只是簡單的握手之後就松開了手。

“這些海盜我已經處理了,還有這些服裝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料子,都剝下來充當路費。”宋唯風輕雲淡地說道。

溫年跟其他人囧囧地照做。

“vison?”ming複雜地盯着宋唯的臉。

“是啊,ming,我回來了,這段時間辛苦了。”宋唯不鹹不淡地寒暄。

“Z國送來的邀請,要我們去他們國家參觀,地點是Z國雲城。”sin揚起手上的通訊接收器。

“Z國嗎?那真是令人神往的地方,溫年,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裏是你的故國。”icy輕笑。

“故鄉嗎?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回去過了。”溫年有些惘然。

“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下一站,Z國雲城。”宋唯摟着溫年的肩膀,笑。

Z國,雲城機場

當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溫年還有些暈乎乎的,他看着身邊匆匆擦肩的路人,不再是與他相差甚遠的金發綠眸的外國人,而是黑眼睛黃皮膚的Z國人,一絲親切感由心而發。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秦墨悠閑地打着一把太陽傘,用奇怪的中文發音吟誦着。

“我的母親是Z國人,我還真的從來都沒有來到過這裏呢。”他笑道:“她也沒有機會再回來了。溫年,你是因為什麽離開Z國的?”

“不記得了。”溫年輕笑:“我不記得了。”

宋唯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溫年笑着回應他。

“唔……這些字看起來好漂亮。”smile像一只大型犬趴在icy的身上,icy無奈地聳肩。

“當然!”溫年自豪地拍拍胸膛:“中文是超有魅力的語言。”

“是419組織的各位嗎?”長得很精致的少年用熟練的英文詢問道。

“是的。”宋唯道。

“你們好,我是你們的導游,韓宬。”漂亮的少年輕笑。

溫年皺着眉頭看着他,這個人,好髒。

韓宬好像發現了溫年的目光,滿不在乎地笑笑。

笑會洗滌一個人的心,也許是這樣,溫年也回了他一個笑容。

雲城最有名的是Z市了,那裏的風景一絕而且有好幾條美食街,那些獨具特色的美食令人食指大動。

為了遷就秦墨,他們選的陰天出門。

那導游好像叫韓宬來着,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前面大聲地跑,大聲地笑,仿佛将自己所有的生命燃燒殆盡了一樣。

溫年感覺他很卑微,也很髒,他不喜歡他,但是不自覺地被笑聲感染,也輕笑起來。

宋唯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們好像一對親密的情人,并肩走着。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納蘭容若是以怎樣的心情寫下的這首曠古名句?當時的落花是否如同如今一樣紛繁落魄?是同樣有一雙這樣的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溫年輕笑,他不知道。

韓宬帶着一行人走進無名陵園,那裏的風景如畫,卻始終透着一股蒼涼,天空是湛藍的,如同明鏡一般的湛藍,仿佛可以從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仿佛可以感受得到,自己是如此渺小,如同滄海一粟,微不足道。

“這裏埋葬的都是無姓名的隐士,那些曾經輝煌一時卻被世人遺忘了姓名的人。”韓宬輕笑:“這裏前前後後一共有三萬多塊墓地,每一塊墓地都有題詩,你們可以自行參觀。”

“淩家有女初長成,柔夷似水亂心神。”離他們最近的一塊墓地想必是一個女子的,或許是一個極其美豔的女子。

“她是當年被燕丹砍掉雙手送給荊軻的那個女子的衣冠冢。”韓宬解釋道。

“懸壺濟世數十載,到死方休閻|王愁。”秦墨順着石碑念了出來。

“這裏埋的是不知名的神醫,以前曾經是宮廷的首席禦醫,後來離開了皇宮,雲|游四方,懸壺濟世,終老于雲城。”

“蛾眉螓首雲鬓,丁香紅豆青衿,落日斜光木橋。羅衫輕解,解不開恨郎情。這裏居住的是等等丈夫一生未歸的怨婦之墓。”

“琴瑟聲聲悲恸,棋布星羅來鳳,笙曲亂人心,項羽刀向蒼穹。驚鴻,驚鴻,霹靂嘶吼欲聾。這裏是天下第一琴師項雲的墓地。”

“碧桃凋,孤樹遠,不嘆不悲,故國翩翩燕。花旦青衣雲鬓绾。水袖翩跹,不願鴛鴦羨。

雲塵散,疏影寒,一曲流水,悲斷白蘋南。戲|子無義非無情。一唱三頓,婉轉骨兒媚。這裏是一個名叫梅花的戲|子的墓地,好像後來是跟着愛人去了遙遠的國度,他的朋友為她建立了衣冠冢。”

“你為什麽對這麽多墓這麽熟悉?”溫年問。

“我出生在這裏,就是那塊墓前,我被我的父母遺棄了。”韓宬指着上|書:千夫所指橫眉對,至死方知碧血暖。

“被朝廷遺棄三十年的罪臣,最後在遙遠的國度郁郁而終,他們在告訴我,我的出生,便是我的原罪。”韓宬表情憂傷,仿佛一個傷春悲秋的詩人。

韓宬突然大聲笑了起來,竭斯底裏地想一個瘋子,最後他提前告假離開了,這次雲城之旅再也沒有見過他。幾個月之後,在我坐在愛琴海邊凝望遙遠的海域的時候,是誰帶來了他死亡的訊息?溫年已經不記得了,他只是記得那人的表情很憂傷,如同韓宬最後離開時候一樣的竭斯底裏。

“ming呢?”smile突然驚呼。

“自從宋唯回來之後,ming表現都很奇怪,老大,到底發生了什麽?”Vivian問道。

“我也不知道。”宋唯風輕雲淡地輕笑,溫年感覺他在隐瞞什麽。

第二天,出現在宋唯桌上的,是一封辭職信,看着溫年強烈求知欲|望,宋唯笑着把信給了他:

宋唯:

非常抱歉我是即将要離開了,如此匆忙地不辭而別。是的,在馬爾代夫我已經見過歐文了,他沒有死去,我曾經以為我能夠忘記他,但是那只是枉然的,在419小組的這三年,每日都如同煎熬,或者沒有他的日子如同嚼蠟。我仍是要離開了,抱歉,我一直崇拜的組長,丢下一個爛攤子真的很抱歉,請替我對ling說一聲抱歉,曾經答應他帶他去看采薇的墓,現在,沒有辦法實現了,如果能夠,帶他見見他吧。還有秦墨,曾經找了很多方法治他病,但是收獲甚微,聽說雲城有個名醫,名叫洛染,找他試試吧,或許有辦法呢。最後,溫年是個很可愛的新人,好好對待他吧。

Best wish,Ming

不過剛剛相處一周,得,一個熟臉又這樣離開了。溫年其實感覺ming挺不錯的,看起來貌似是419小組最正常的人了。

好像猜透了溫年腦子裏想的,宋唯笑着說:“可不是我抹黑ming,你應該有知情權,他是高度精神分裂症,曾經殺死了自己的愛人并将其碎屍,後來因為是精神病,所以無罪釋放了。信中的歐文是他的哥哥,同時也是他的戀人,三年前因為被ming的前男友,就是被碎屍的那個倒黴蛋的家人追殺,為了掩護ming逃亡,跳進海裏,生死不明。Ming心灰意冷才加入419小組的。”

QAQ怎樣奇葩的小組,果然這個小組裏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

溫年深深郁卒了。

根據ming的信,宋唯大筆一揮決定讓溫年帶秦墨去雲城的神醫那瞧病。

入目,是一家古舊的店鋪,裝飾都是很久以前民國時代的擺飾,大局也留有當年的影子。身着中山裝的男子戴着金絲眼鏡,看起來,像一個斯文敗類……

“你是ming推薦來的病人嗎?”他冷冷地對溫年道。

“不是。是他。”溫年指指身後的秦墨,男子的表情有些凝重地盯着秦墨,半晌,嘆了口氣:“我不救他。”

“為什麽?”溫年問。

“他是梅珞家族的人,我說過,我不會救。”男子冷淡地下達了死刑的判|決。

“而且,他的病已經到了晚期了,沒有多久就會死掉了。”男子繼續加碼。

秦墨本來白|皙的臉變得更加慘白,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轉而輕笑:“這樣的結局,我早應該料到了,謝謝您,洛醫生。”

男子不鹹不淡地點了一個頭,繼續打瞌睡。

秦墨淡笑着持傘,拉着溫年走了出去。

“其實可以再争取一下的。”溫年道。

“沒有辦法。”秦墨笑着:“梅珞家族永遠是被陽光摒棄的。”

“不要那麽悲觀。”溫年安慰道:“也許有什麽轉機呢。”

“謝謝你的安慰。”秦墨把|玩着紙傘:“若是真的有那麽多轉機,世界上為什麽還會有那麽多死|于|非|命的人?我的結局是必然的,與其給自己留下幻想,不如一開始就把幻想扼殺,迎來終極的時候也不會至于那麽悲怆。”

“我不會安慰人。”溫年悶悶地說。

“我知道,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了,你是個很好的少年,可以說,419組根本不适合你待下去。”秦墨的表情變得嚴肅:“溫年,記住,不要在這個世界上相信任何人,永遠不要。”

溫年沒有點頭:“可是若是在這世上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活着與死亡的差距在哪裏?”

“活着的意義,就是你可以感受溫暖的陽光。”秦墨迷惘地說,半晌,他丢開紙傘,暴露在陽光之下,白|皙的皮膚變得透明,清晰可見皮膚下的血管。

“我第一次感覺我活着。”他伸出手觸摸陽光,陶醉地呻|吟着,溫年沉默地凝望着他幾乎是自殺的舉動,他尊重秦墨所有的選擇,他無法剝奪一個人活着的權利,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這樣的權利。

秦墨的身子在偏僻無人的角落化成了一灘血水,翩然的白衣仿佛從未改變過的一塵不染,但是它的主人已經離開了,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那個喜歡笑的白發男子已經離去了,那些熟悉的詩詞仿佛要離他而去了,那些熟悉的聲音都化成虛幻的空靈的幻,在紙傘上起舞,消失、破滅。

溫年抱着紙傘和衣服回到419組,宋唯抖一抖衣服,赫然是一封信,溫年有些奇怪:“離開的人為什麽都會留下一封信?”

“這是我們的規矩,留下的信,代表死亡。”宋唯笑得依舊漂亮,但是很殘酷。

留給419組:

很久以前,我就已經知道我沒有活過三十歲的可能了,但是沒有想到大限來得這麽早罷了。我不像Ming那樣遮遮掩掩的,不敢把自己的罪孽公諸于世,所以,罪臣的救贖儀式我會盡力完成的,宋唯,你不用在意,既然是你所希望的,我自然全力配合。對于其他的人,我實在沒有什麽可以說的,他們會有他們自己的路,無論前路是生還是死,都是命罷了。最後的話,留給溫年,謝謝他。我是一個人販子,是的,溫年,我并不是一個多麽高貴的人,我是走私人口的龍頭家族梅珞家族的族長,我看見過各種各樣的罪惡或者極致的善,你不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孩子,但是卻是最特別的一個孩子,祝你幸福。

碧桃凋,孤樹遠,不嘆不悲,故國翩翩燕。花旦青衣雲鬓绾。水袖翩跹,不願鴛鴦羨。

雲塵散,疏影寒,一曲流水,悲斷白蘋南。戲|子無義非無情。一唱三頓,婉轉骨兒媚。

蘇幕遮·碧桃凋

秦墨絕筆

溫年拿着信表情淡淡的,也許悲傷早就在秦墨離開的時候就用完了,他知道梅珞家族,是的,他知道……

其實他很想告訴秦墨,在去馬爾代夫的那天早上,他已經喜歡上了秦墨,那個明媚似妖的男子。也許這樣的喜歡,真的只能深埋在心底了,也許這樣的喜歡只是小孩子過家家,但是他有一生去細細體會。

秦墨,一路走好。

秦墨的離開完全沒有影響到419小組的任何進程,小組的組員甚至沒有任何憂傷的表情,都是麻木冷漠的,溫年不禁為秦墨心寒。

“Ling 采薇的墓地就在巴黎,你願意去看嗎?”宋唯仿佛篤定他一定會答應,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已經開始了嗎?”ling變得迷惘,雙目放空,金發在陽光下燦燦生輝,明明應該是很陽光的孩子卻不知因為什麽變得那樣沉寂。

“溫年,你陪我去法國吧。”ling輕笑着看着他,這樣的他看起來才微微有了一點人氣。

“好。”溫年沒有多想,就答應了。

在巴黎偏遠地區的一個小村子後面有一條溪流,從溪流西行幾十步,有一個小土丘,毫不起眼的,那裏埋葬的是419組曾經的組員。

“他是我的愛人。”ling撫摸着小丘,笑着跟溫年解釋:“我曾經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孩子,跟你一樣,陽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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