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本文的時間空間軸混亂
笑喜歡腦補,那個時候的他卻很陰郁,陰郁到幾乎不存在的那種感覺,他并不喜歡跟別人親近,我總是嘗試用心去暖化他。”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最後,他還是死了,為了保護我這個罪人,他被人輪|暴致死,他的死相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的記得。害死他的人我也記得,或許不記得了。”
“既然我需要溫暖的人已經死去了,我沒有必要微笑了吧。我求宋唯把我的心髒掏空,安裝上了程序,如今的我,就只是一個機器人了,沒有感覺哀傷的必要了。可是……為什麽這裏還是堵堵的呢?”他指指他的心髒。
溫年無言以對。
“真是的,溫年,你真的跟我以前很像,完全沒有必要隐瞞自己的罪惡,在419組裏,因為——God will crack down on us.”
神會制裁我們。
說完這句話,他輕笑着躺在小丘旁:“我要睡一會了,好累呢。”
于是,閉上眼後,他再也沒有睜開眼了,眼光仍然灑在那燦爛的金發上,但是,有一個人,卻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God will crack down on us.
溫年沉默地将ling口袋的信帶回去,他沒有好奇地查看了,但是宋唯卻主動把信遞給溫年。
贖罪書:
這封信寫給誰,我躊躇了很久,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已經死去了。是啊,我的罪孽到底是什麽?算了,如果溫年你在看這封信,我想告訴你,這世界上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卻是必然的,比如像我們這樣的人的下場。溫年,請允許我這麽親密地叫你,當神裁之時,不要掩飾自己的罪惡了,這也算往來人給你的經驗之談吧。
Ling
Ling的信卻是讓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但是從字裏行間,溫年都感覺到了悲戚,但是有些東西,可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吧。
有些東西一旦說出來的後果,便是萬劫不複。比如獻祭的魔咒,比如死前的遺言,又比如說,愛。
一個接着一個的組員死去,卻沒有影響所有人的情緒,仿佛只有溫年像個多愁善感的詩人,在那無病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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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an?”宋唯輕聲呼喚。
“Yes.”他回答:“溫年,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溫年感覺這是他的死亡之路,也許一去不複返了,他本不想答應,看着別人死去這并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是Vivian的眼神太過悲戚,溫年不好拒絕。
這裏,是美國的菲斯監獄,faith,信仰,一個監獄叫這樣可笑的名字,是的,信仰。如果按照中文來解釋,非死,即傷。
Vivian仿佛熟知這裏一樣,徑直走上四樓,周圍令人作嘔的味道實在是忍不下去,只有到了四樓才緩解了很多。
身着囚服的男子淡漠地仰望着天空,在監獄居然還有那麽大的窗戶,不怕犯人逃走嗎?溫年惡意地揣測。
“威斯靈。”Vivian嘗試着輕聲呼喚,那男子好不理會。
“我已經變成了你想要的,可是你為什麽還不看我一眼?”Vivian盯着他的背影。
“我所希望的,只是那些可愛的少年,并不是像你這樣心機深沉的人|妖。”男子冷冷地說道。
“是嗎?”Vivian笑得殘忍:“房間的那個孩子就是你所喜歡的?很好。”
也正巧,房間裏走出來一個妖|嬈的少年,面容是驚人的漂亮,只是看起來有些熟悉,但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見過了。
“您好,我叫韓宬。”原來是在雲城見到的那個少年,怎麽會這樣,明明當時的他看起來清雅如蓮,怎麽現在眉宇間都是妖|嬈妩媚的感覺,就好像,被男人狠狠疼愛過的模樣。
“你在激怒我,小螞蟻。”Vivian的妝容有些花了,但他毫不在乎,用手帕擦幹淨。
其實真正的Vivian比濃妝時的他更加好看,一張俊美棱角分明的臉和高大的身材,完全沒有化妝時的那種違和感。
“抱歉。”少年微微低下頭顱,溫順如同獻給上帝的羔羊。
“最後一次,威斯,你真的要放棄我嗎?”Vivian面帶哀傷,仿佛真的是一個哀愁是少年。
看見他那小女人的做派,威斯靈更是厭惡地皺起了眉頭:“真是礙眼。”
張愛玲曾經說過,愛一個人,會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在塵埃裏開出花來。
Vivian就是張愛玲那種人,一旦愛上了,就會把自己的所有獻祭出去,他不在乎別人的不屑,只是執拗地對自己所愛的人好。
這樣的人,往往最悲哀。當Vivian聽到威斯靈這樣說的時候,沒有哀怨下去了,他始終不是哀怨的小女人,他是Vivian,是419組乃至整個地球最出色的的殺手之一。
Vivian抹掉臉上剩下的濃妝,定定地凝望着威斯靈和那少年卿卿我我的模樣,連悲傷都沒有了,也許他是了悟了,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他等待。
但是,溫年錯了,這是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喜歡把南牆撞穿也不回頭,跳下黃河也不會死心。Vivian手中的利刃仿佛憑空出現,他直直地刺向威斯靈,韓宬本沒有替威斯靈擋這一刀的想法,但是威斯靈反手将韓宬扯到他的身前,刀口本來對準的是威斯靈腰|際偏上一點的地方,由于韓宬比威斯靈要矮,所以那地方正好對準了韓宬的心口。
威斯靈反手制住了Vivian,狠狠給了他一腳,打得他捂住肚子,吐了一口血。威斯靈還不解恨,抽|出韓宬胸口的刀,刺在Vivian的心口。
Vivian解脫地笑笑,被鮮血染紅的手顫抖着将一封信遞給了溫年,溫年面無表情地接下了信,抱起Vivian的身體埋在了美國一個偏僻的山村的山頂。
溫年:
我把信留給了你,因為其他人都有罪,顯而易見的罪。我Vivian這一輩子按照指令倒也殺死了不少人,就連我即将去完成的人物,也是殺死一個名叫韓宬的孩子。我知道我是罪惡的,但是,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試着接受這樣的規則,公平與不公平,都是一種極其虛幻的概念罷了,再冠|冕|堂|皇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該怎樣就怎樣,不是嗎?溫年,我挺喜歡你的,明明是個狼崽子,卻裝出一副小白兔的模樣,這封信是我留給你一個人的,不要給宋唯了,還有,宋唯這個人很危險,不要被他騙了。我能說的只有這些,再說多了就連地獄都去不了了。
Vivian
溫年離開山頂,獨自回到419組的基地,宋唯見溫年沒有把信給他,一縷奇怪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嘴角。
“有趣……”
其實緣分這東西,有時候感覺真是逗比。明明是幾乎不同畫風的兩個人,卻能那樣自然地走在一起。
比如……宮正藍久和sin.
宮正藍久一看就是耽美小說裏的霸氣總攻,一個人橫掃千軍,抱着瘦弱的小受做做做個不停的那種感覺。
而sin看起來冷淡,但是他對于電腦程序的造詣卻要比宮正藍久在劍道的造詣更高,一看就是勵志小說裏的主角。
溫年來到419組不過幾個月,所以對于他們的戀情并不了解,但是聽說他們之間小打小鬧不斷,一件從來都沒有相同過一次。
原因其實很簡單,無非是宮正藍久太霸道,sin太冷漠了,本來性格就一點都不互補的兩個人,怎麽可能走在一起?
可是,難道性格不同的人就注定一輩子沒有交集嗎?為什麽很多人嘴邊總是挂着什麽命由天定那種聽似很有道理但實際上荒謬可笑的話呢?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僅僅只是中二病發作罷了,裏面包含的,是多少人不敢嘗試的,禁忌。
其實溫年也是一個外表冠|冕|堂|皇,內心渣到要死的僞君子。在他感嘆白駒過隙時光變遷的時候,某夫婦正在小打小鬧【?】
宮正藍久:對,你無情你殘酷你無理取鬧!
Sin:那你就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
宮正藍久:我哪裏無情!?哪裏殘酷!?哪裏無理取鬧!?
Sin:你哪裏不無情!?哪裏不殘酷!?哪裏不無理取鬧!?
宮正藍久:我就算在怎麽無情再怎麽殘酷再怎麽無理取鬧也不會比你更無情更殘酷更無理取鬧!
Sin:我會比你無情!?比你殘酷!?比你無理取鬧!?你才是我見過最無情最殘酷最無理取鬧的人!
宮正藍久:哼,我絕對沒你無情沒你殘酷沒你無理取鬧!
Sin:好,既然你說我無情我殘酷我無理取鬧我就無情給你看殘酷給你看無理取鬧給你看!
宮正藍久:看吧,還說你不無情不殘酷不無理取鬧現在完全展現你無情殘酷無理取鬧的一面了吧!
——以上對白出自瓊瑤劇。
表演激烈的時候,卻只剩下了溫年一個觀衆,所有人都默默離場了,沒有見證他們那樣一點也不配的愛情,是的,他們從來都沒有配過,不僅僅是gаy,而且是超級不配的gаy,自娛自樂自導自演,半清醒半瘋癫。
Sin拉着宮正藍久跑出去,溫年怕發生什麽,也跟着出去了。基地門前,有一片大海,溫柔的大海,sin站在海邊,和着海浪,大聲地問宮正藍久:“宮正藍久,你說我們到底配不配?”
宮正藍久撕開了所謂優雅的僞裝,大吼:“配!”
Sin笑了,那是溫年第一次看見sin微笑,溫年看見sin輕輕踮起腳,在宮正藍久額間輕輕一吻,海浪一陣又一陣地拍打着岩石,有一種燃盡生命的美|感。
仿佛,那是他們生命最後的葬禮。
“sin,宮正藍久,快回來,漲潮了!”溫年站在遠處大喊着。
他們都沒有回話,手牽着手,大笑着走向一望無際的藍海,海浪将他們的身影湮沒,漸漸變淡,變成一片模糊的水影。
在這樣的一片海域,有一對情侶,最配最配的情侶死去了,以最絕美的方式離開了。
他們兩個的信都很簡單:
我很幸福。
Sin
我也是。
宮正藍久
祝你們永遠幸福,溫年在心中默念。原來愛情真的無所謂性格或者其他,若果你愛,請放開你的手,擁抱你的愛人。
之前挺熱鬧的419組,現在只剩下了四個人,溫年、宋唯、smile和icy.
溫年現在不敢跟着其他人出去了,他感覺自己一旦跟某人出去,就一定會死去一個人,他仿佛是一個災星,他走到哪裏,死亡就會蔓延到哪裏。
“溫年。”smile拉着溫年去地下的倉庫,溫年本來不想去,但是smile的手指緊緊地把控着他的脈門,為什麽有種被劫持的感覺?
不會吧?劫財還是劫色?騷年請不要醬紫!
“別想太多了年輕人。”smile笑着撫|慰溫年的腦袋,溫年惱怒地躲開了。
“年輕人,你很有膽量。”smile眯起眼,拿起倉庫裏的一根藥劑,道:“別小看這個小東西,他能讓一個貞潔烈婦馬上變成淫男蕩|女。”
“表醬紫。”溫年趕緊往後退一步,他保護多年的菊|花,現在可不能被一個變|态搶走了!
“或者這個?”smile又拿起一瓶紫色的藥劑:“這個更好,是濃縮的K|粉,是K|粉濃度的幾百億倍,稀釋之後能夠讓一個人的大腦受到強烈刺|激,成為被欲|望攻陷的奴仆。”
好危險?!這家夥果然很變|态!
“算了,不跟你開玩笑了。”smile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溫年,馬上我就會死掉,在我生命的最後幾分鐘,我所說的話你都要記住。”
溫年點點頭。
“……”smile準備說點什麽,但是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面色詭異地拿起血紅色的藥劑往自己身上紮一針,面色扭曲地躺在地上,沒了聲響,溫年摸索一下,沒有信。
Icy從外面走進來,抱起smile的遺體,面色溫柔地呢喃:“妄想逃脫命運,真傻,smile.最後還得我來收拾啊。”
然後就在陰暗的地下室開始幹起了少兒不宜的事情?喂喂!Smile還沒死但是已經離死不遠了,你這樣做讓人家圍觀的人很為難喂!
溫年默默地退出了房間,再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只是兩具涼透了的軀體,信提前被宋唯拿走了,溫年拖動他們的屍首,但是實在無能為力,只能任他們身體緊密相連,以羞恥的姿勢,擁在一起。
“他們,已經死了?”宋唯輕笑:“下面的,會是誰呢?”
“誰都不會。”溫年面色如冰。
“是嗎……”他的眼神變得深遠,但是在溫年的眼中只看見了罪惡和冷漠。
“這樣的游戲真是無聊。不知道你是心理變|态還是什麽其他的,為什麽要害死與你朝夕相處的朋友?”
“那是他們的原罪。”宋唯笑。
“你耽美小說看多了!”
“419組的存在就如同監獄一樣,不過是最上等的監獄,他們會按照他們自己劇本裏來演繹自己的死亡,其實他們很早就死去了,現在你所見的,只是一場幻夢罷了。”
“你放屁!明明是你心理變|态!他們的信的結尾都有一串亂碼,經過翻譯就能知道你的陰謀。”
“是嗎?”宋唯笑道:“那你殺了我吧。”
溫年毫不猶豫地将刀捅|進宋唯的胸口:“你是我的原罪,親愛的,死在你的手上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法隐藏的東西,比如疾病,比如愛,又比如真相。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法言明的東西,比如美好,比如悲傷。
宋唯身上留下了之前icy和smile的信,并不像溫年所想的寫明了真相,仍舊如同之前一樣寫了一些瑣事,和溫暖的祝福。
最後溫年在宋唯身上搜遍了,終于找出了一封信,但是他不願意打開,他不想知道所謂的真相了,其實有時候,知道太多一點都不好,只會讓那成為束縛你的繭。
溫年坐在基地前的那片海域,他在想,自己所期待的死法到底是什麽,可是最後還是沒個頭緒。
他沒有罪,所以不會死去。
所有人都有他們的原罪,那是他們的不幸,也可以說,是他們身為人類唯一的證明。
所以,溫年知道了,原來他的原罪便是沒有原罪。
無欲則剛,純白到了極點,就已經是無法挽回的罪惡了。
他将他自己的紅塵鋪滿了冰雪,沒有留下一絲瑕疵,所以,連死亡,都成為了一種奢望了。
419組确實是一個監牢,他搜集了全世界罪大惡極卻神通廣大的罪犯,讓他們以最溫柔卻殘忍到寡毒的方式死去。
即使最後他們放下了執念,因為時間太久,他們已經遺忘了過去,最後也會因為空虛空洞的回憶而自殺,真是殘忍的游戲。
溫年在資料庫找到了他的過去,那裏是一片空白,他的過去是空白的,不是被人删除的那種空白,而是虛空的那種虛無的空白,從不存在,溫年其實從不存在。
或許說溫年存在,現在他已經死去了。
溫年還在資料庫裏找到了組員的劇本,前面他們的資料太繁雜了,溫年草草的翻過去了,然後停在了最後一頁。
和哥哥一起死去。
——Ming
觸摸陽光觸摸愛我的人。
——秦墨
和采薇埋葬在一起。
——Ling
被我所愛之人殺死。
——Vivian
生死相随。
——宮正藍久、Sin
無所謂。找到一個愛人吧。
——smile
與他負距離在一起。
——Icy
……沒有宋唯,他本是罪惡的監督者,卻不想,自己也掉入牢籠,永不翻身。
溫年打開宋唯的信:
溫年:
當你看到信的時候也許我已經離開或者已經死去了。請不要為我悲傷呢,我想你是不會的吧。我這樣自私的人,死去就死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是什麽時候愛上你的?很早以前吧,那樣純白無暇的少年,仿佛上帝的寵兒,沒有任何罪惡的孩子。只有黑暗的人才會尋找光明。真是一句名言。
就此別過了,溫年,再見,呵,是永不相見了。
Vison(宋唯)
他将信紙揉成一團,丢在垃|圾桶裏,他沉默地,一步步地走向蔚藍的海域,這樣空洞的日子他受夠了,他要解脫。
當他窒息的一瞬間,資料庫裏出現了新訊息。
我愛之人不死,即我所遺願。
——宋唯
……
……
……
“For one night?”男子帶着淺淡的笑意,用深情的眸子凝望着溫年。
“But,I am too tired.”溫年也笑着回應。
……
以我輪回贖罪,溫年,就讓我們無數次相愛吧。
支線任務:卑微(一)
“player,你是聖母嗎?”無數次被系統輪|奸的溫年終于被拯救出來了。
“窩才不是聖母白蓮花呢~”溫年笑着回答。
“player,你的韌性讓我驚訝,其他player經歷死亡支線大多都瘋了,只有你還能在這裏談笑風生。”
“請叫我鋼鐵小巨人~”
“player,支線任務:使生如夏花,死如秋葉。任務獎勵:現實一日游。懲罰:你猜猜~”
“哎哎?怎麽任務名突然變得這麽文藝了?洛唐你不會換了個人吧?”
“player,是否閱讀資料了解前情?”
“當然,不然被人爆了菊|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我是一個gаy,其實很久以前,我是一個直男的,那是多麽遙遠的時間?我不記得了。
那時候的我根本不懂什麽是同|性戀,我什麽都不懂,直到上了初中,班上有幾個腐女總是對我YY,我那時詢問了別人才知道,原來男人和男人也是能夠相愛的啊。
我那時候性格溫順,感覺只要是真愛就夠了,也沒有多麽排斥同|性戀,于是,那些腐女就愈發大膽,經常在我身邊叽叽喳喳。
“清年臉紅了臉紅了!”
“清年總受一萬年~”
“清城CP萬|歲!”
我總是老好人地跟她們解釋我不是同|性戀,但是她們總說她們很開明,不歧|視同|性戀,不用遮遮掩掩的。
不用遮遮掩掩的嗎?我嘲諷地笑了笑。當初我也真是傻透了才會相信她們所說的。
我并非如同耽美小說裏的小受清秀漂亮或者強悍俊美,我只是很平凡的一個男孩子,會為臉上的痘痘煩惱,會為自己的身高煩惱的塵世微不足道的萬千俗子之一。
別說是這個世界,僅僅是我們班上一抓一大把像我一樣的人,只不過,他們都不像我這樣不谙世事,那樣天真地以為,同|性不是罪。
那時候的我,被我們班的腐女一步步帶上了不歸路,若是我當初成熟一點,不要那麽天真,現在我的處境會不會好一些?
一直都癡傻的我,在我發現我是gаy的時候,特地去看了幾本耽美小說,有虐有淚,但是最後的結局都是美滿的,由此,我以為,其實同|性的戀愛也能很幸福。
小說裏的那些邪魅強悍俊美的攻并非我的良人,我只希望我能找到一個能夠溫柔待我的,平凡的愛人,僅此而已。
後來,在我高中的時候,我第一次找到了我心中的他。
沒有所謂的虐戀情深,掰彎直男等等複雜的工程,我和他很快相愛了。
屏幕對面讀者們,我的愛人并非你們所想的什麽強大英俊,他只是一個極其平凡的人,平凡到臉上有幾顆雀斑,幾顆痘痘,還有消瘦的身材,頹拉的板寸頭,連清秀都算不上的男孩。
但是我們相愛,沒有所謂的自卑或者其他的,在相愛的時候,我們什麽都沒有想過。
每一個深夜在我們緊密相連的時候,望着漆黑的夜空,我想,世界上那麽多腐女,他們能夠理解我們,支持我們的愛情的吧。
我和他相擁在一起,沉默地坐在出租屋狹小昏暗的陽臺上仰望繁星:“李彥,如果可能的話,我們去荷蘭結婚吧。”
他親|昵地摸|摸|我的鼻子,寵溺地笑:“好。”
那時候的我們,真是天真到可愛啊。不過卑微的草根,還奢望觸|摸陽光,卑微如我們,只配在黑|暗中腐爛吧,連同那惡心的畸戀。
是在哪天晚上,我們正在激烈運|動的時候,正在打鬧的女孩子突然推破了瘦弱的門板,她們遲疑地看着赤|裸的我們,道:“三年七班的陳清年?”
“哎?同|性戀哎,真是一點都沒有美|感。”她身邊的女生嗤笑。
“好|惡心,這樣的人簡直侮辱了耽美。”
“我的天,我還是回到二次元去吧,三次元太兇|殘了。”
“身材又差,長得又醜,居然敢搞同|性戀,羞恥心呢?”
我羞恥地鑽入被窩,企圖遮住身上暧昧的紅痕,但是不過徒勞,不久,人越來越多,連領|導和父母都驚動了。
在被父親憤怒地鞭打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門口的那些女生是腐女吧。我認得她們,曾經在我面前分享過同人志,說過葷段子,現在,她們就是把我推向地獄的黑|手,從此以後,我也明白了地獄最可怕的不是那些令|人|發|指的酷|刑,而是那永無盡頭的悲哀。
我被退學了,校長拿着母親送來的一沓鈔票冷淡地說,如果不想被退學可以說是李彥強|暴我的,我當場拒絕了,即使被世俗困擾,我也不會出賣我的愛人,這些情節耽美小說都寫過,不足為懼,我和李彥終會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吧。
我這樣想,所以當班長拿着通牒書,上面一字一句地寫着我強|暴李彥的罪行時,我笑着問她:“班長你在開玩笑嗎?”班長曾經是我們班最活躍的腐女之一,已經到了“性別不同怎麽相愛”的地步了,但是如今她的表情嚴肅到可怕。
“陳清年,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她把通告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遠遠遠遠的,我聽見她們的讨論聲:“真惡心,我居然跟一個同志說話了。”
“咦~你最好回家洗澡。”
“這種人怎麽配稱同志啊!”
“就是就是,真惡心。”
“跟他同學六年怎麽沒有發現他那麽惡心呢。”
呵呵。我到底是怎樣罪|大|惡|極不配稱為同志了?我是騙婚了還是影響到社|會團結了?我到底怎麽錯了?你們當初在我跟前談論耽美的時候怎麽沒有說惡心?讓我變成gаy的到底是誰?
父母毅然跟我斷絕了關系,我孤身一人在外地奔波,食不果腹,夜不能寐。
要體力沒體力,要學歷沒學歷,我這種人活着能以什麽為生?
我在做搬運的時候,被以前班上的腐女發現了,她指着我驚訝地大叫,我冷冷地看着她。
“陳清年?惡心的人,怎麽還沒死啊?”
“就是!當年跟李彥在一起真是辱沒李彥了。”
“……”
從她們身後走過來一個男人,俊美無雙,微蹙着眉頭,像一個憂郁的王子。
我記得我是不認得他的,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清年,我是李彥。”
“……”呵呵。我現在明白了那些腐女為什麽會改變對李彥的想法,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外表真的可以決定你的待遇啊,我曾經以為這個世界就像以前我看的耽美小說一樣簡單,那些腐女都将是愛情的催化劑,為同|性戀人祝福、遮風擋雨。現在我才明白,當初我搜索的關鍵字都錯了,我看的是耽美,與同志無關,與愛無關。
耽于美色,耽于美色啊……
“……”在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的時候,身邊是粘|稠的漆黑,李彥坐在床頭看着我,眼神是一種奇怪的感情。
心也許還沒有死透,我那瞬間居然愚蠢地以為他要與我重續舊緣,也不虧我為他受這多年白眼相思之苦。
但是,當我看見他邪笑着招呼一個清秀的青年進來,對他說的那幾句話,我才知道,心死了,原來可以再碎一次。
“阿念,這家夥交給你了,随便玩。”他的笑容不是清年所熟悉的溫柔腼腆,而是讓人看不懂的邪|惡。
“為什麽……”我的喉|嚨嘶啞地問。
現在,一直到我被調|教成俱|樂|部的紅牌,我都沒有聽見他給我的答複。
如今的我,已經褪去了當年醜小鴨的模樣,顯現出妖|嬈漂亮的模樣,成為上流社|會的尤物。
當年的那個名叫阿念的清秀青年,是李彥的戀人,一個狠辣強悍的男子,就是那些耽美小說裏的強強組合。
有些腐女也曾見我名氣太大來觀摩,她們臉紅地盯着我:“好漂亮的小受,祝他能夠早日找到真愛。”
“就是就是。”
“小受受尼要幹巴爹喲!”
你說,原來平凡是一種比出|賣|靈|魂更加沉重的罪惡嗎?原來只要有那光鮮的軀殼,就能為|所|欲|為?即使做MB也會有人祝我幸福?
為什麽?
在無數次醉生夢死時我都是這樣問自己。
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到底是我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
“所以,這次又是蛋疼的青春疼痛小說?而且為什麽又是MB???”溫年感覺開發商絕對智商捉急。
“player,您沒有拒絕的權|利。”
“霸王條款!”
“謝謝誇獎。”
“……”
于是,溫年45°角憂桑仰望紙醉金迷的不夜之城。
“洛唐,酷愛告訴我任務具體到底是什麽?朦朦胧胧神馬的你知道我語文差的~”溫年饑|渴地問。
“具體任務就是轟轟烈烈地死一場。”
“就這麽簡單?”
“所以才是支線任務。”
“Bingo!就來看窩作死小天使的驚人逆襲!”溫年對着攝像頭搔首弄姿。
“清年,已經在等我了嗎?”李彥走進來,嘴角含笑。
“等你?做夢!”溫年扭過頭去,扮演一個堅貞不屈的強受。
“怎麽,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你別忘了你的身|體已經髒透了。”李彥的表情絲毫不變。
“那也比你強。”溫年一張嘲諷臉看着他。
“你比我強?”李彥仿佛聽到了什麽驚天大笑話一樣笑個不停。
溫年才不會說聽見這一句話的時候想起了旺旺的廣告:我比你強比你強。然後他略微腦補了一下李彥拿着姨|媽紅的某旺對着的屏幕說:旺旺喝得根本停不下來!
等等,好像有什麽掉線了。
“我的身|體髒了,但起碼我的靈魂還是幹淨的!”溫年馬上收斂腦內邪|惡的小風暴,正氣凜然的說。
“幹淨嗎?”李彥打開電視,按下了播放鍵,影片裏激|情四射的鈣片主角赫然是現在堅貞不屈□□臉的溫年君。
看自己的鈣片什麽的還是太破廉恥了啊,溫年嬌羞,不!憤怒地給了某人一拳,李彥也沒還手,仍然笑的欠扁。
“你總是那麽白蓮花的模樣,真的讓人很想摧|殘啊。”他笑:“為什麽堕|落的人只有我一個?為什麽當初你沒有選擇誣陷我反而保全了我,因為你讓我顯得這麽肮|髒,我迫不及待得想要看看你堕|落的模樣了。”
溫年滿臉驚恐地看着他,這家夥已經病嬌了吧!
“所以啊,很快我就爬上去了,順着某個年老體弱的富豪的勢。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是嗎?”
“惡心!”溫年□□臉快裝不下去了。
“伺候好我,我就不讓你死。”李彥拿着槍抵住溫年的額頭。
“呵。使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溫年用李彥的手扣動扳機,那一瞬間溫年還是一副嘲諷臉:“李彥,至死我都比你幹淨。”
“幹淨?”李彥笑得有些癫狂:“我讓你幹淨!”
“少爺。”保|镖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明顯精神不正常的某少爺。
“把他所有的sеx視|頻發到網上,我讓他死都死不安寧。”李彥輕笑。
“player,任務失敗。”洛唐的聲音輕柔到詭異。
“我知道……”
“所以您還要繼續下一個世界完成任務。”
“……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來吧!”
支線任務:卑微(二)
“三班的秦沉真的好騷哦,一天到晚賣萌,不知道賣萌可恥啊!”
“就是就是,還總是纏着陳學長,真是恬不知恥。”
“其實……”
叽叽喳喳的女生,突然靜了下來,愣愣地看着站在角落裏的我。
我眨眨眼,笑道:“泥萌真吐豔~嘤嘤嘤~倫家如此純潔善良的來着~”
她們釋然地對我笑笑,雖然有些尴尬,但是有點安慰的意思:“宸宸這麽可愛一定不會計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