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文的時間空間軸混亂

少年了。

時光,已經将一切剪得面目全非,也許,這些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可是,他真的有錯嗎?

沒有。芫逆的眼神恢複了萬年冰封,他會讓韓宬回心轉意的,若是不能,他也寧願毀了他。他得不到的,也別想別人得到。

韓宬很無奈地回到了宿舍,何曱文站在陽臺上靜默不語。

“回來了?”何曱文轉頭,俊雅的面上帶着溫潤的笑。

不同于夏簾先天的氣質,何曱文的那些所謂的溫文爾雅,只是被訓練出來的,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人格分裂。

一個溫柔,一個兇戾。

“嗯。”韓宬回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說真的,你不适合這樣陽光的形象。”何曱文輕蔑地看着他。

“可是,你喜歡,不是嗎?”韓宬笑着看着他:“你喜歡陽光無知少年被染上瑕疵,不是嗎?”

何曱文的表情有些陰晦:“我以為你不會再見我了。”

“被你強抱後,像一個不聞世事的單純少年一樣在角落裏哭泣,然後激起你的嗜虐欲,被你繼續強抱最後強抱到有了感覺,happy end?”韓宬諷刺地看着他。

“你回來幹什麽?”何曱文仍然面不改色。

“來取我的皮肉錢啊。”韓宬淺笑:“何大少不會想睡了人之後不給報酬吧。”

“多少錢?”何曱文的眸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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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钰妩。我要這個人的資料,越全越好。”

“嗯。”何曱文轉頭繼續看着遙遠的天際。

韓宬感覺自己很有做雞的潛質,原來啊,夢想報複什麽的都是p啊!無權無勢什麽都不是呢。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想要公平,就先确定自己有那個資格,俯視蒼生。

韓宬低着頭離開宿舍,今天的課已經上完了,他準備回家好好地補上一覺。QAQ聽說睡眠不足皮膚容易縮水~

等等!他才不是娘受呢!他明明是一個霸氣總攻!他的皮膚那麽有男銀味QAQ才不要水水嫩嫩的呢~

韓宬腦內小風暴,走到破舊的被燒了一大半的防盜門口,一個西裝男站在門口看着他。

遭賊了?這賊居然還穿着西裝來偷東西?一定是賊裏的戰鬥機啊!

韓宬感嘆。

“韓宬君?”男子笑得禽獸,一看見這笑容韓宬馬上認出了他。

“鬼冢老師?你怎麽來了?颍川校長呢?”韓宬道。

“颍川昨天累着了,現在在休息。”鬼冢齊釀皮笑肉不笑。

“唔……想來校長肯定是累着了,畢竟鬼冢老師的尺寸一般人還是承受不住的。”韓宬嫣然一笑,鬼冢齊釀沉下臉來。

“韓宬。那天的事情你若是敢告訴颍川,就不要想在Z市活下去了。”鬼冢威脅道。

“那天?就是鬼冢老師上了我的那天嗎?鬼冢老師真不愧是sеx高手呢,怪不得連颍川校長都拜倒在你的高超技術下呢。”

“你……”鬼冢正欲說話,卻發現了角落裏的男子面布寒霜。

他趕緊跑過去,用日語解釋道:“颍川!我真的……”

颍川頭也不回地走了,鬼冢在後面急的團團轉。

韓宬想,也許浪跡花草的鬼冢齊釀這次是栽了吧。他們也許會像故事裏說的那樣,幸福地在一起吧。而自己,就是故事裏的惡毒男配,還是那種最不招人喜歡的男妓。

人生如戲,不是嗎?

韓宬進門,準備上游戲,也許只有虛拟的世界能夠讓他平息一下內心無法形容的洶湧了吧。

【nightmare】小蝶……尼終于來寵幸倫家了~嘤嘤好激動~

【雅曱蠛曱蝶】QAQ我是不是應該高貴冷豔地說一句:滾!

【nightmare】小蝶請務必相信我不是一個m

【雅曱蠛曱蝶】兩個人一起賣萌是毫無效果的QAQ

【nightmare】我明明很正經【嚴肅臉】【剪刀手】

【雅曱蠛曱蝶】我認為我還是高貴冷豔一點比較好。

【nightmare】倫家很萌女王受的。

【雅曱蠛曱蝶】我不萌娘C攻

【nightmare】【驚喜臉】小蝶終于承認尼是受了!!!

【世界】【nightmare】小蝶承認他是受了,好雞凍!!

【世界】【藍藥】賣曱春?

【世界】【藥】藥

【世界】【語嫣】噗哧,樓上碉堡了。

【世界】【雨薇】阿岩回家吃飯。

【世界】【筱心人魚】你們兩個的艾迪才碉堡了,@風決在等待 風大冰塊酷愛來圍觀~

【世界】【風決在等待】活膩了?

【世界】【筱心人魚】小攻大人發話,倫家不敢不從。

【世界】【筱心人魚】你說了要無時無刻想着你的,所以有八卦倫家也要跟honey一起看。

【世界】【八卦記者小閃閃1】等等我看見了什麽?

【世界】【JQ發現者】唉唉~小閃閃為什麽後面有個1?

【世界】【八卦記者小閃閃1】因為有個無恥的人先注冊了這個艾迪!!

【世界】【QJ終結者】我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ps:有人居然跟樓上一樣沒有品味ps:樓上上的艾迪好有品味。

【世界】【nightmare】于是,筱筱你脫啦?

【世界】【筱心人魚】把單字加上去!

【世界】【雅曱蠛曱蝶】你居然嫁得出去?我居然有種女兒終于嫁人了的激動感……我果然不應該放棄治療

【世界】【筱心人魚】凸!!

經過上線的私聊轟炸和世界消息轟炸,被雷得外焦裏嫩的韓宬跑到殘顏的大本營去看見一臉嬌羞的筱筱還處于游魂狀态。

“要……嫁人了?”韓宬幽幽地問。

“嗯。”筱筱點頭。

“還是風決?”

筱筱一臉嬌羞。

“……”韓宬覺得他老了,年輕人的世界他果然不懂,明明前幾天還屬于隔着一層紗,現在連個過渡時期都沒有就談婚論嫁了呢?說好的戀愛呢?說好的蜜月呢?說好的肉呢?筱筱你真的不能想不開!

“……”韓宬的表情仍然是=口=的。

“很驚訝對吧?”筱筱淡笑:“我們相處了八年了,到現在他才發現,也不算閃婚不是嗎?”

“聽說風決家很複雜,他們會同意接受你嗎?”韓宬微蹙眉頭。

“不會。”筱筱很堅定地說:“他們家老古董到什麽程度你完全無法想象。我跟風決的關系注定不能公諸于世,他以後還是會結婚的,結了婚之後,我們就會分開。”

“有意義嗎?”

“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所以你不懂,哪怕只有一分鐘,只要能與他在一起,未來,都見鬼去吧。”筱筱的表情恢複的以前的玩世不恭,跟着後面的來賓們調笑。

韓宬突然感覺悲哀,還要說不明的恐懼。原來愛上一個人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會失去所有的,賴以生存的判斷和衡量得失,若是這樣,愛還有意義嗎?

“小蝶……”彥魇飛奔過來緊緊擁抱住韓宬。

就在韓宬準備說話的時候天空突然黯淡了下來,一顆巨大的愛心在空中冉冉升起。

上曱書,阿城,我愛你,嫁給我吧。

哎哎?不對啊!這名字有問題!

等等,不會是風決愛上了我,然後告白,然後筱筱黑化然後我就只能game over了吧~

韓宬只想仰天長嘯,這TM不科學!!!

彥魇彎下膝蓋,單膝跪下:“小蝶,和我在一起吧。”他的手上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和一枚銀色的婚戒,是男款的,照顧了我微弱的自尊心。

“答應他!答應他!”周圍人的起哄聲震耳欲聾。

韓宬想問他為什麽喜歡他,但是他的聲音實在傳不出去,彥魇伸手,示意安靜,全場一片寂靜。

“額……玫瑰花哪裏買的,味道好奇怪。”

……相信我,當時很多人瞬間黑線了。

“白貓那裏買來的。”

“OMG!你不是說不能去他那裏買東西的嗎?”

“自己幫裏的事情去其他地方買不合适。”

“QAQ下次幫裏發安全T的時候我一定要剪破他們的那一袋!”

“我依你。”

……現在黑線的是所有人。

筱筱默默地看着攜手共行的二逼二人組,在心裏給他們豎了一個中指。

“阿城,恭喜你。”說話的是一個高挑柔美的男子。

“藍染?”藍染是以前殘顏第四分會的會長,韓宬跟他以前交情不錯。

“噗哧,阿染,怎麽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啊?”長相妖曱媚的男子像一條水蛇一樣纏上了藍染的腰。

“哦!”藍染的臉有點紅,介紹:“這位是韓宬,以前我們的長老。”他指着妖曱媚的男子道:“他是餘岩,我的……朋友。”他又指着與那男子相同容貌卻沉穩了許多少了妖氣的男子道:“……餘微,餘岩的同胞哥哥。”

“阿染就是這樣介紹我們的嗎?”餘微眯起眼。

餘岩跟着舔一舔藍染的耳曱垂:“昨天是誰哭着叫我們好老公的?”

“你們夠了!”看見旁邊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藍染拂袖而去,餘岩和餘微對視一眼,相顧一笑:“阿染總是這麽害羞,都做了這麽多次了,還不承認。”餘岩道。

“所以我們才要讓他更誠實一點,不過我認為還是他下面那張小曱嘴比較讨人喜歡。”餘微勾起淺笑,跟着餘岩一起追了上去。

韓宬感覺自己又掉進小黃坑了。

彥魇在韓宬的耳畔輕笑:“下周一見。”韓宬感覺耳朵有點冷,大概是衣服穿少了吧。也許。

韓宬笑着跟彥魇告別。

筱筱跟風決的婚禮辦完了之後,筱筱發了一個私聊。

【筱心人魚】一起來FB?

【雅曱蠛曱蝶】進不去吧……

【筱心人魚】白發的副本沒有限制等級的。

【雅曱蠛曱蝶】……原來是副本啊、

【筱心人魚】你以為是什麽?

【雅曱蠛曱蝶】我以為你要我跟你一起去FBI……

【筱心人魚】……

韓宬跟着筱筱傳送到某副本的門前。

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為什麽人物的形象……那麽中西合璧?

搖扇子的風騷古人也就算了,那些穿着華麗西方長袍還有銀色铠甲的騎士是鬧那樣啊?

黑色法術制曱服的祭祀君,你那個魔法杖跟周圍的瓊樓玉宇很不搭喂!

看見韓宬明顯有些呆滞,筱筱結實道:“最近白發發了新的資料片,東方西方相通了,排行榜前一千名都可以随意穿梭東西兩方。”

“在下南宮。劍客。”倜傥的公子一搖折扇,對着韓宬輕笑。

“萬千千。舞者。”俏皮的小姑娘眨眨眼。

“繁華。影衛,刺客分支。”服裝稍微比刺客複雜一點的某男人道。

“白衣白翼。堕天使。”白色法術長袍的男子有些似曾相識,因為游戲裏可以修改容貌的,所以現實的容貌與游戲的容貌大抵是不同的。

“戒指。十字衛兵。”漂亮的男孩子個頭不高,但人看起來很機靈。

藍衫男子仍然是淡笑,誰也不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麽沒節操:“妖肴,劍客。”

“我是祭祀我怕誰。你們可以叫我祭祀。職業你懂的。”黑袍的祭祀伸出兩個爪子賣一下萌。

“梧桐。白發巫師。”男子的面色稍顯慘白,絕美的容貌遮不住他眉宇間的病氣,他的眸光深邃,好像什麽都沒有似的。他瞥了一眼韓宬,韓宬感覺像堕入冰窟,冷得發寒。

“雅曱蠛曱蝶……額小倌,刺客分支。”韓宬全身打起寒顫。

“唉唉小城你怎麽了?哦!我叫筱筱,舞者。”筱筱關心地跑到韓宬的身邊去,韓宬搖搖手示意不用。

他們一起走到傳送陣前,白衣白翼道:“之後我們就分隊,南宮和繁華一隊,萬千千和戒指一隊,祭祀和筱筱一隊,小蝶和梧桐一隊,我和妖肴一隊。”

韓宬恐懼地想要出聲,但是那男子對他微微一笑,他想起了一年前,那地獄一樣的一年,他每天都被這個男人調曱教,用各種道具挑起性曱趣,卻怎麽也不解放。他深深記得男子臨走溫柔的笑顏:“阿城,記住呀,我會回來的喏。”

韓宬也明白,陳钰妩根本就沒有懲罰他,按照他的手段,僅僅只是一個口曱交,那幾乎算得上獎勵了。同時他也感覺很恐懼,幾個小時前他才跟何曱文提到,可是陳钰妩馬上就知道了,而且出現在了白發OL裏,也許他真的是無處不在,無所不知。

韓宬跟在陳钰妩身後,使用技能【風煙俱淨】橫掃大片野怪,但是由于等級有限,引來的boss掉了他一半的血。

他吟唱【孤寒】吊住boss三秒,趁時間發動大招【妖疆】卻是只掉了一半血,就在他正準備接受死亡的時候,陳钰妩用【束縛】秒殺了那boss,帶着韓宬繼續往前走。

一路無話。

當和小夥伴集合的時候,陳钰妩慢慢放慢腳步,跟在韓宬身後,裝作一副毫無存在感的模樣。

筱筱率先看見了韓宬,使勁想他招手,韓宬全身沒有多大的力氣,只能點頭示意。

“阿城,沒事吧?”筱筱有些擔憂地湊過來:“你今天狀态不是很好。”

韓宬站直了身子:“不辛苦!為曱人曱民曱服曱務!”

“是為人民幣服務吧。”妖肴勾起淺笑,慢慢移步走到韓宬身邊。

“QAQ妖肴你又拆我臺~”韓宬默默給他打了個差評。

遠處的白衣白翼大喊一聲:“boss來了,別說話了。”

這個副本叫曲散,一共有六條路,七個boss,需要先打敗六條路裏的六個boss才能取得經驗和裝備。

最後一個boss只是一個小女孩,長發飄飄的女孩,持傘漫游在雨霧之中。

“餘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畝。”女孩淺笑:“出自?”

“楚辭。”南宮回答。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與子于歸,宜其室家。出自詩經,國風周南。”女孩自顧自地說着。

“我知道你們是來殺死我的。保護我的六個孩子怕已經死去了吧。”女孩低下頭,正當他們以為boss要暴曱動的時候,她放下傘,低頭祈禱狀。

無數漂浮的符文游蕩在她身邊,之前的六個boss的靈魂慢慢變淺,消失,它們在微笑,溫柔地看着女孩。

女孩也回了它們一個笑容:“下輩子要幸福啊。”

祭祀撇撇嘴,拿起法杖準備給她一擊,妖肴阻止了他。

筱筱阻止了他:“再等等,以前我打曲散的時候boss是一個老婆婆,現在不一樣了,先看看。”

女孩歪着頭向他們招手,并不是非常漂亮的女子,眉宇間是淡淡的溫柔,腹有詩書氣自華,那女子顯得與衆不同。

“你們是開放時間通道之後第一個副本闖關者,殺死我,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一把神器。繼續完成任務,也許什麽都沒有。”女子放下傘,任由雨珠自她臉頰滑落。

白衣白翼環視一下其他人,回答:“放棄繼續完成任務。”

女子有些驚異,轉瞬淺笑:“臨死前還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屠醉,屠刀的屠,醉酒的醉。”

“屠醉??”萬千千捂起嘴巴:“那不是白發教的教曱主嗎?”

屠醉眼神溫柔:“是。白發教殺人無數,殺死我你們還可以完成你們進入白發OL最開始的那個任務了。”

韓宬依稀記得剛剛接受的第一個任務是新手村村長發下來的:為武林除害,殺死白發教的萬惡之源。獎勵非常豐厚,但是由于從來沒人見過白發教的教曱主,所以再眼紅也只有将這個任務深藏在任務欄裏。

白衣白翼吟唱【七宗罪之饕餮】黑色的惡靈環繞在屠醉的身邊,她仍然淺笑:“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蓬萊文章建安骨,對此可以酣高樓……”

韓宬默默地看着,沒有憐憫也沒有任何表情。他不明白她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勇氣直面死亡,在這一刻,這不僅僅只是一個電腦程序NPC,反而比他這個活生生的人更加像人。

“于這浩瀚的宇宙相比,我們如同微小的塵埃一樣不足言道,我們沒有資格驕傲。”屠醉半跪在地上,嘴裏喃喃道。

“可是對于與自己心心相印的愛人而言,我們卻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不可缺少的存在……”

原來,又是因為“愛”。韓宬勾起諷刺的笑容:“可是當你就這樣死去的時候,你的愛人又會哀傷多久?十天?半月?或者更少?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它會磨滅一切關于愛的可笑說法。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永久,其實即使是于愛人,我們也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也許是吧。可是已經如此了,我也再不奢望其他了。”屠醉淺笑,身體慢慢變淡:“少年。幫我一個忙。”

對話框裏彈出任務提醒,韓宬點了同意。

“空琰山上有一位傾仙居士,你幫我找到他,告訴他,屠醉不悔,此生不悔。”山青,谷幽,仿佛一切都沒有存在過,但是女子的淺笑卻如此震撼人心。

系統将屠醉的故事發送到包裹裏,韓宬點開,啓動隊伍模式,那是一個凄美卻老套的故事。

女子本來與男子青梅竹馬,但是男子卻愛上了另一個少年,女子成全了他們。但是後來,那少年原來是深淵的刺客,重傷了男子之後自殺了,男子的性命垂垂危矣,女子尋找到了遠古的藥方,以罪惡續命,于是她成立了白發教,男子因為少年的背叛而心灰意冷,獨自在空琰山修行。所有的罪惡最後都由女子一人承擔,她被神靈封印在曲散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無聊,且老套的故事。

可是,卻為女子的豁達而感動,也許她是不該理會那男子,但是男子以前對她有恩,她不得不報。

周圍沉默下來,筱筱率先走到離開副本的傳送陣,道:“先陪阿城一起完成任務吧。”

幾人魚貫而出。

“我要處理幫派事務,我先走了。”萬千千騎上麒麟,跑了。

“在下也先告退了。”陳钰妩淺笑,慢慢向遠處走去,單薄的身影在雨簾下有些戚戚之感。

大家都相繼離開了,最後只剩下白衣白翼、戒指、筱筱、妖肴和韓宬。

“城大神。怎麽樣,我們陪你一起去完成任務吧。”戒指笑嘻嘻地說。

“我把娥娥叫過來了,一起吧。”妖肴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語畢,紅衣的男子從鳳凰脊背上縱身跳下:“小蝶~窩來了~”

“這個任務只能兩個人完成,這麽多人……”韓宬微蹙眉頭。

“那就由為夫陪小蝶去吧~你們都回去吧……”彥魇淺笑,白衣白翼遲疑了一下,還是離去了。

韓宬一笑:“我沒準備去完成什麽任務,明天我們是在安城酒店吧,任務什麽的我共享給你了。”

語畢,他笑着下了線,彥魇錯愕地愣住了。

第二天韓宬穿好衣服,坐上懸浮列車前往安城酒店。

安然和雲過已經在門口等着了,和游戲中一樣的臉,很容易認出來。

她們身邊是彥魇,和游戲中一樣美豔的男子,只有頭發稍微短了一點而已。

在看見彥魇的一瞬間,韓宬被人打暈過去,他沒有驚恐,只是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醒來的時候,他被赤曱裸裸地綁在床上,漂亮的男子坐在床頭看着他。

“劇情不對啊。不應該是跟我演一場柔情蜜曱意之後才把我宰了吃嗎?”韓宬笑道。

彥魇嫣然一笑:“看來你都知道了。那麽就請交出你的心吧。”

韓宬談笑自若:“我該慶幸強行剝去心髒的後果只有心毀人亡。否則,怕很久以前我就不會存在了吧。”

彥魇斂下眼,俯視他:“難道你還需要我用強制手段嗎?”

韓宬笑吟吟地看着他:“人命關天喏。”

彥魇似笑非笑:“妖肴。韓先生就麻煩你來招待了。”而後,他走出房間。

妖肴仍是那副濁曱世佳公子的模樣,輕輕撫摸韓宬的身體,輕笑:“你怎麽知道的?”

韓宬道:“他第一次看見我,叫我小蝶也就罷了,明明知道我的真名但是固執地叫我小蝶。他心裏的那個人,其實是他的弟弟彥碟吧。他每次含情脈脈地看着我的時候,他看的很明顯是另一個人。”

妖肴仍是笑盈盈的,韓宬繼續說:“我認識他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他對他那個弟弟的心,我明白。也許他是從來沒有見過我的,也是,我始終只是一個小人物,我也該慶幸這一點,否則在彥碟死去的那天我也活不了了。”

“你很聰明,可是現在你不死,就會生不如死。”妖肴道。

“生不如死也仍是活着。”韓宬一笑置之。

“地獄是什麽樣的,我已經見識過了,可是我現在還活着。”

妖肴其實也只有那些花樣,對于別人來說也許是難以忍受的酷刑,韓宬沒有感覺到疼,只是,又讓他回憶起一些東西來了。

妖肴停下手裏染血的鞭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解開繩子:“算了,你走吧。”

韓宬笑吟吟地看着他:“為什麽?”

“因為啊,我愛彥魇,我也不希望小少爺那麽快活過來。”

“彥魇不會饒了你的。”

“但是彥碟也不會醒過來。”妖肴笑得病态。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讓人失去所有理智,妖肴啊,他知道的,殘顏的軍師。出了名的工于算計,冷酷無情。如今看來,還是敗在了情這一字啊。

韓宬穿上衣服,輕巧地從窗戶翻出去。

他在大街上游蕩,忽然,一群黑衣服的警曱察從天而降,将韓宬扭送到車上。

韓宬苦笑,看來所有的陰謀今天都讓他趕上了。

坐在警曱察局的審問室裏,清秀的男子顫抖着手道:“沒錯,我就是這個殺人兇手的發小,他殺死彥碟的時候我看見了,他威脅我不能說出去!”

韓宬勾起冷笑看着筱筱,突然感覺悲哀,我們活在這樣浩瀚的星空下,如何渺小,被命運玩弄在股掌之間。

“韓宬。你認罪嗎?”芫逆冷着臉看着韓宬,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韓宬笑:“得不到手的就毀掉,芫逆,你不虧是一個渣!”

“三年前為了你的光輝前途踩短了我的手,任由那些畜生把我賣到變曱态俱曱樂曱部裏去,若不是那樣,我又怎麽會被陳钰妩那家夥買到,受盡折磨。如今,卻是要我的命啊~”韓宬漫不經心地說。

“筱筱啊~倫家不怪你喲~愛情真的是個好東西,在此祝賀你跟風決能夠真的永遠在一起。”

“抱歉。”筱筱垂下頭,高大的風決摟住他,在他額間輕輕一吻。

“罷了罷了。我認罪吧。”韓宬有些疲憊。

旁邊的警官将他扭送到一間房裏,彥魇身邊時奄奄一息的妖肴。

彥魇看見了韓宬,徑直跪在他身旁,韓宬一驚。

“彥蝶,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人。韓宬,你不會懂愛上一個人的感受。我在這裏求你。”

韓宬笑道:“情聖呢。可是我不答應。我不想死。”

“牢裏的滋味可不好受。”彥魇眯起眼威脅道,然後慢慢起身。

“會有比死更加難受嗎?”韓宬笑。

“你就這麽怕死?”

韓宬沒有說話,他從來不怕死,他所恐懼的只是死後百年的孤寂罷了。

“菲斯監獄,那是你即将進入的監獄,在M國,我想你應該不陌生吧。你那個青梅竹馬看來是不想要你活呢。”

“我不怕。”韓宬嫣然一笑。

其實當懸浮列車開到M國的那一瞬間,韓宬就有些後悔了。菲斯監獄被稱為全球最沒有人性的監獄,犯人生還率為零。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在進入監獄的時候看見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身影。

夏簾。

他的眉眼有些疲憊,胡子拉碴,完全沒有原來天之驕子的模樣。

夏簾對韓宬笑了笑,身後有一個清秀的女孩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來,眼神有些複雜.

“韓宬。”夏簾溫潤地笑笑,一如韓宬初見他的模樣。

“你……”韓宬不知道怎麽開口:“你怎麽了?”

那個清秀曱女孩陰着臉開口:“聽見你犯事了,他也跟着你到這兒來了。”忽然,她的臉由陰轉晴:“這樣也無所謂,就在這裏死掉吧。”

“你瘋了。”韓宬看着他們倆都瘋了,其實他也瘋了,菲斯監獄裏住的都是一些求死的瘋子,所以才不會有人活下來。

“我不在乎。”夏簾笑笑。

然後,韓宬以上帝的視角看着躺在地上的夏簾,已經失去了呼吸的他,黑白色的囚服是他最後的壽衣,身邊的那個女孩好像是叫顏醉來着,很早就因為什麽原因死掉了?

第一次見夏簾是在什麽時候?好像是在初三的一次校慶活動吧。那時的韓宬還是一個無垢的少年,喜歡傷春悲秋,喜歡沒事寫兩首酸詩,喜歡溫柔地笑的好孩子。夏簾還是如同現在一樣,溫文爾雅,君子如蘭,在舞臺上彈奏鋼琴的模樣像一個優雅的王子。

時間沒有改變夏簾的一切,如此難得的,夏簾是唯一沒有被時光侵蝕的孩子,現在卻死在了這樣黑暗的監獄。

韓宬突然想起最後一次上游戲的那個任務,裏面白發教的教曱主好像是叫屠醉來着,喜歡上一個男人,卻成全了那個男人的愛情,讓自己永不超生,愛情,真是瘋狂。

那個女孩韓宬也認識,跟他一個初中同班的女孩,愛笑愛鬧,眉眼裏卻是深深的寂寞,像飛蛾一樣尋求着溫暖,最後卻一次次被人抛棄。

他跟那女孩一個是不屑那些塵世浮華,一個卻是踏遍紅塵,最後卻是殊途同歸,被遺忘下來的總是他們兩個,後來,韓宬看見那個女孩內心裏的笑意了,他知道,他又恢複了寂寞,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了。

是誰将他染黑的?是誰讓那個純白的少年一去不複返的?

不是芫逆,也不是陳钰妩,是時間,是時間。

韓宬抱着夏簾和顏醉的骨灰,将他們交給筱筱:“将他們好好安葬吧。”

身後藍眸的男子輕笑:“你說,你還有什麽信念嗎?”

“Vince Ling.”韓宬帶着奇怪的口氣叫着他的名字:“我從來都沒有信仰。”

“是嗎?”男子笑:“你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他叫淩棠,也是Z國人,後來是怎樣了……我也不記得了……”

“小家夥,你在不服從我,我會讓你見識到菲斯監獄最黑暗的一面的。”威斯靈的笑帶着危險。

“我從來都沒有堅持過。”韓宬淺笑。如果他堅持過,他不會落到如今下場。

然後,韓宬就變成了威斯靈的禁脔。

或者說,男寵?

這真是一個古老的職業。

沒有一技之長,沒有強壯的體魄,沒有,什麽都沒有,只有依靠強曱權活下去不是嗎,反正,這具軀殼已經髒到不行了,再髒一點也無所謂了。

再一次被威斯靈搞到虛脫,韓宬躺在床上仰望小窗外的天空。

回憶他肮髒的一生。

十歲以前的記憶知識一張空白的紙,有些東西,回憶起來只是折磨罷了。

十二歲的時候成為芫逆的好哥們,然後偷偷喜歡上了芫逆。

十五歲的時候認識了夏簾。

十六歲跟着芫逆到了M國,被鬼冢齊釀賣到俱曱樂曱部,遇見了陳钰妩,被他買了下來。

十六歲到十八歲,生命是空白的,被陳钰妩生生染成了黑色。

十九歲,離開陳钰妩開始漫長的賣曱身之旅。

這就是他簡單的一生。

陳钰妩輕輕撫摸韓宬的身體,軀殼已經冷了。

芫逆在遠處觀望着,雙手握拳血流如注,一個美豔的少年輕輕将紙巾遞給他。

威斯靈摟着心愛的寵物溫柔地仰望着藍天。

筱筱和風決沉默地凝望着靈柩,純白的少年靜靜地躺在裏面,第一次見那個少年是怎樣的?那樣玩世不恭,那樣陽光照人。

所有的陽光都是黑暗的。

現在,那個少年已經死去了。

彥魇推着坐着輪椅的男子緩緩走來,男子将一朵玫瑰放在少年的身邊,嘆息。

整個世界都是沉寂的。

很多人都來了。

唐泺挽着何曱文的手,站在比較靠近的地方。鬼冢和颍川在遠處沉默着,瘦下來竟然很清秀的王赫和一個俊美的男子并肩站着,王赫眼中含曱着一絲淚光。妖肴仍然輕笑着,一個袖子空蕩蕩的,慘白的面容仿佛已經死去的人,卡戒麟拉着他的袖子堅定地看着他。

那些人似的,不認識的所有人都能夠幸福地,可是,韓宬死去了,夏簾和顏醉也都死去了。

為什麽呢?陳钰妩淺笑。明明無罪的人為什麽會死去地那麽快呢?

真是讓人讨厭的晴天。

陽光毫不在意地上的悲傷,仍然不在意地揮灑着溫暖。

當韓宬被火化的時候,仍然是一片寂靜,沒有哭泣,什麽都沒有。

韓宬,你這一生,真的活過嗎?

沒有。

陳钰妩灑脫地離開,左右不過一個寵物罷了,閑來的時候逗一逗,失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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