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4章

池魚哭了, 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順着臉頰滑落至下颌。

奚伯逸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栗,脊背一僵,從小妖口中慢慢撤出, 眸底映入池魚哭紅的眼睛, 讓他心裏驀地生出一股懊惱之意。

自己真是喝醉了, 否則怎麽半點克制都沒有。

上次的教訓一點記性都沒長, 嘴上一直說着不急,再等等, 可現在自己這又是在做什麽?

明知道這樣會吓到小妖,自己為什麽還要親上去呢?

“抱歉。”

男人用指腹将池魚面上的淚珠拭去。

池魚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邊哭一邊大口的喘息。

剛才的奚伯逸不似往常那般冷靜溫和, 霸道且貪婪的舔舐着他口中的殘留的蜂蜜水甜味, 其中還夾帶着一絲絲血腥氣。

池魚接吻時不會呼吸,又被對方奪走了為數不多的氧氣,自己險些窒息。

池魚哭的很傷心,趴在奚伯逸肩膀上,完全聽不進去男人的道歉和安慰,最後把對方肩膀處的毛衣都打濕了。

直到池魚哭累了, 才抽噎着,含糊不清的呢喃一句:“奚伯逸, 我們以後真的做不成好朋友了。”

奚伯逸沒聽太清,以為池魚是氣自己強親了他,說了什麽氣話。

男人不知該怎麽應聲,只好轉移話題, 問:“要泡個熱水澡嗎?”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 雖沒有沾染太多涼氣, 可泡泡澡總是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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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魚啞着嗓子應道:“要。”

“……”

不虧是池魚,再難過都不忘享受。

奚伯逸唇角揚起淺淡笑意,直接抱着小妖上了二樓。

浴室裏,奚伯逸彎着腰清洗浴缸,池魚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着。

男人為了方便,将毛衣的袖子卷到了手肘處,露出粗壯的小臂。

十分鐘前那只手臂還是龍爪,被自己緊緊抱在懷裏。

池魚這會兒大腦暈乎乎的,一個個想法在他腦袋裏打轉兒。

他想,自己跟奚伯逸做不成朋友,難道要像程嘉和牧柯那樣做配偶嗎?

可是,生活上靠奚伯逸照顧,修煉靠奚伯逸扶持,就連飛升都要靠奚伯逸幫忙。

那自己不就徹底成了一只什麽都做不到,只會趴在奚伯逸身上的吸血蟲嗎?

池魚不太想那樣。

自從小蛟龍出生,爸媽就開始教他如何生存,怎樣修煉,跟他說要努力獨當一面。

他前面一千多年都做的很好,怎麽反而在成年之後,要做一只吸血蟲呢?

池魚垂下眸子,盯着地板發呆。

差點忘了,他現在住的地方也是……奚伯逸的。

小蛟龍想到此處,突然發笑,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奚伯逸聞聲,回頭去看,見小妖低着頭,龍尾在地板上掃來掃去,以為他是在自娛自樂,便沒多問。

如果他能細心一些,不給池魚胡思亂想的機會兒,或許也不會有小蛟龍的留信離開了。

之後一段時間裏,池魚恢複了以往的乖巧。

沒有生氣奚伯逸除夕夜親他的事情,也沒有再因為奚伯逸的喜歡苦惱慌亂。

新年需要走親訪友,池魚也都會跟着奚伯逸出門。

不出門時,他就躲在房間裏修煉。

似乎和以前沒什麽變化,但又有很大變化。

例如寒冬之際,小妖的胃口減小,平時基本吃幾口就不肯再吃了。

可現在池魚卻能吃很多,飯量直逼炎夏時節。

而且小妖不怎麽愛學習了,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

奚伯逸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出哪裏出了問題。

只以為小妖是看了他的根腳後,開始發憤圖強,想要早日飛升個,跟他一樣化身成龍。

正月初七,奚伯逸開始上班。

池魚獨自呆在家裏,這一呆又是一個多月。

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奚伯逸出差,李岳老師過來找他談心,盤查他的修煉情況,還有一件大事,程嘉搬家了。

除夕夜那晚,因為池魚勸牧柯分手。

程嘉直接在大年初一搬家了。

妖族沒有人族那麽迷信,忌諱什麽正月裏不能搬家。

在程嘉看來,什麽事情都沒有丢媳婦重要。

為了避免池魚再跟牧柯說什麽分開的事情,他打算讓兩只小妖近段時間少見面。

事後,池魚反思了下,也覺得這件事情自己做得不太厚道,特意給程嘉發去消息道歉。

可惜,程嘉沒回他。

池魚很難過,覺得因為自己說錯話,失去了一個好朋友。

但他很快自我調節過來,自己馬上就要回深山了,人界的朋友以後都也不會聯系,所以失去不失去,好像沒那麽重要了。

是的,這是池魚想通後的結果。

放棄人界的朋友和美食,回深山裏去。

很不舍得,但短時間內,他想不到比這兒更好的解決辦法。

池魚問過李岳老師,以他現在的修為,飛升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岳老師不像奚伯逸說話那麽委婉,他直接告訴池魚,可能性很小。

還勸他不要着急飛升的事情,好好修煉,再刻苦修煉個一兩千年,就能穩定飛升。

一兩千年……

這讓池魚更加堅定自己回深山的決定。

這天,農歷二月十六,陽歷三月末。

外面已經春暖花開,氣溫舒适,池魚坐在後院的秋千上,感受着太陽灑在身上的暖意,舒服的閉上眼睛。

其實早在大半個月前,氣溫就已經回暖。

妖怪學院的老師給他打來電話,提醒他可以回學校繼續上課的事情,被池魚含糊的應付過去了。

他當時已經準備好,等溫度再回暖一些就走了,所以不打算回學院裏繼續學習。

這大半個月裏,奚伯逸只問過他一次想什麽時候回學校上課,被池魚反問回去:“奚伯逸,你不想讓我住在這裏了嗎?”

之後奚伯逸再沒提過讓他回學校的事情。

其實池魚知道對方不可能有這意思,只是臨近離開,他開始變得焦躁,說話也變得任性,當時就非要拿這句話去堵奚伯逸的嘴。

池魚慢悠悠的晃着秋千,望着不遠處的別墅,小聲呢喃:“明天吧,明天就走。”

他還想再見見奚伯逸,再出去吃一頓大餐,再喝一杯奶茶,再走一走這人界的街道,再……

還有太多事情想再做一次。

所以,舍不得今天立刻離開。

傍晚,奚伯逸下班回來,剛一進門就被池魚撲了個滿懷。

上一次這場景還是小蛟龍犄角長出分叉那次。

男人伸手将小妖接住,出聲詢問:“怎麽了?”

池魚将腦袋埋進他懷裏,悶悶道:“沒事,就是特別想你。“

奚伯逸被他這突然一句話說愣了神,擡手揉了揉小妖的腦袋道:“我們不是每天都見面嗎?”

池魚任性道:“我不管,今天就是很想。”

奚伯逸聞言,輕笑出聲:“好。”

他單手攔住小妖,左手扶着鞋櫃,剛準備換上拖鞋,就聽池魚說:“奚伯逸,我們今晚出去吃,好不好?”

奚伯逸問:“想出去吃?”

池魚沉悶的嗯了聲。

男人随口應道:“好。”

除夕夜那晚之後,他們雖然正常交流,但很少有這麽親密的動作了,還是池魚主動抱他。

沒想到是為了讓自己帶他出去吃美食。

奚伯逸重新拿起剛放下的車鑰匙,問小妖:“現在嗎?”

池魚點頭:“嗯。”

奚伯逸:“走吧。”

池魚從他懷裏擡起頭來,仰頭問男人:“可以邀請程嘉、牧柯他們一起嗎?”

奚伯逸遲疑半秒,說道:“程嘉前幾日出差還沒回來,你可以給牧柯打電話試試,看他要不要出來?”

池魚眸底閃過一抹失望,道:“那算了。”

沒有程嘉跟着,牧柯會緊張害怕。

他們駕車出小區,去了池魚指定的一家海鮮餐廳。

之前聚餐,程嘉帶他們來這裏吃了一次海鮮盛宴,讓池魚許久難忘。

這次池魚帶奚伯逸過來,說想請他吃一頓。

很快堆成小山一般的海鮮擡上了,池魚倒沒怎麽吃,一直幫奚伯逸剝削,開蟹殼,将大龍蝦的大鉗子撥出鉗肉。

将海螺、海參,貝殼肉都弄到盤子裏,送到男人面前。

奚伯逸看着面前餐盤裏堆成小山的海鮮嫩肉,微微蹙眉,不解道:“池魚?”

小妖擡頭,沖他露出一個燦爛微笑:“你嘗嘗,上次程嘉他們帶我來吃過一次,我回去後可是想了很久。”

其實他怎麽會不知道奚伯逸來吃過。

程嘉說,這家店他們之前常來,每次都是逸哥請客。

池魚也知道奚伯逸會自己剝,但他想試着照顧對方一次。

畢竟,以後沒機會了。

這頓飯,奚伯逸吃的很不舒服。

至于原因,他說不上來,但他能明顯察覺到池魚的情緒不太對勁。

小妖在笑,但那股笑意不達眼底。

奚伯逸放下筷子,看向小蛟龍,問:“池魚,你怎麽了?”

池魚裝傻:“什麽?”

奚伯逸:“我能感覺到你不開心。”

池魚黑眸閃了閃,問:“很明顯嗎?”

奚伯逸:“嗯。”

池魚放下筷子,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胡亂找了個借口道:“可能是我修煉遇到瓶頸了吧。”

奚伯逸:“怎麽回事?”

池魚搖頭:“沒怎麽回事,過幾天就好了。”

他将眼皮垂下去,不敢再與奚伯逸對視。

對方的直覺太敏銳了,心思又十分缜密,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對視幾次,自己的那點謊言很可能就露餡了。

之後,池魚不再做什麽出人意料的舉動。

吃過飯,池魚沒着急回家,而是拉着奚伯逸去街上閑逛,抱着奶茶去看了一場電影。

從電影院出來,池魚問男人:“奚伯逸,你能帶我再逛一圈秘勝市嗎?”

奚伯逸面對情緒很不對勁的小妖,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的話,只能對他提出的要求一一滿足。

秘勝市很大,開車一圈逛下來,已經接近深夜十一點。

回到家,池魚開心的撲到沙發上攤屍。

奚伯逸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伸手摸着小妖的腦袋詢問:“心情好點了嗎?”

池魚半張臉埋在自己的手臂裏,語氣沉悶道:“還沒有。”

他說完猛然起身,跪坐在沙發上,看向男人道:“奚伯逸,讓我抱抱你的尾巴。”

男人望着他,沒有拒絕。

下一瞬,一條十幾米長的黑色龍尾出現,将池魚整個身體圈住,攬到懷裏。

池魚沒有反抗,由男人抱着自己。

他則是雙手緊緊抱着奚伯逸的尾巴。

奚伯逸輕輕撫摸着小妖的腦袋,溫聲安撫道:“池魚,飛升的事情不用太着急。”

池魚點頭:“嗯。”

奚伯逸:“修煉期間,遇到瓶頸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要太難過。”

池魚再次點頭:“嗯”

奚伯逸:“慢慢來。”

“嗯。”

池魚趴在他的龍身上,臉頰貼着冰涼的龍鱗,忍了又忍,到底沒讓眼淚落下來。

“奚伯逸。”

“嗯?”

“你再親親我,好不好?”

“……”

池魚坐起身,紅着眼睛看向他,說道:“就親一下。”

這話不像是對奚伯逸說的,反倒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之前他們已經親過了,所以也不差這一次了。

讓奚伯逸親親自己,這就是池魚此時心裏的想法。

他要走了,以後不會再見面了,所以不用再顧忌親了就不能成為好朋友的事情了。

奚伯逸盯着他,沒有動作。

池魚與他漆黑的眸子對視,眸底生出一股慌亂,怕對方看出什麽,他幹脆主動親了上去。

池魚不會接吻,親奚伯逸親的毫無章法可言。

他清楚的記得上次奚伯逸霸道的侵略,小蛟龍笨拙的試着撬開男人的唇,将舌頭-探-入對方口中。

奚伯逸依舊毫無動作,這讓池魚生出了幾分窘迫。

他想退縮,可剛要起身,後腦勺就被一只大掌按住,身上的龍尾也将他纏的更緊。

最後的最後,還是池魚敗下陣來,大腦缺氧,身體綿軟無力,趴在奚伯逸的龍身上大口喘息。

池魚的心思得到滿足,意識也清醒過來,知道今日自己的言行舉止都變得太過異常,再呆下去,奚伯逸肯定能察覺出什麽。

他松開男人的龍尾,拍了拍他的龍身道:“奚伯逸,松開我,我想去泡個澡。”

奚伯逸不想松開,但也不想吓到池魚,但想到自己鬧別扭,最後只能不情不願的放開他,順手遮住身體的某些部位,聲音暗啞着道:“我去給放水。”

“不用。”池魚按住他的肩膀,阻攔奚伯逸起身的動作,道:“我自己可以。”

他看奚伯逸操作了那麽多遍,早已經學會,只是男人沒給他自己動手的機會罷了。

“你坐着休息吧。”

池魚說完,邁步小跑上樓。

奚伯逸坐在沙發上,目送他進入自己卧室,不由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猜想今天池魚突然的親近是怎麽回事?

這是第一次。

認識這麽久,池魚第一次主動親他。

小妖不是一直稱他們是好友,不想做配偶嗎?

為什麽會……

奚伯逸拿開抱枕,看着自己身體某處,倏然想到一種可能。

小蛟龍是不是發情了?

現在已經是春季,的确到了他的發情期了。

奚伯逸想到這種可能,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拿起手機給之前的屬下發去消息。

奚伯逸:【餘鵬,抑制藥呢?】

對方很快回過來消息:【奚局,您着急要嗎?】

餘鵬:【我現在讓信天翁給您送過去?】

奚伯逸朝樓上看了眼,回道:【不着急,明天送到我辦公室就行。】

抑制藥只是他不想讓小妖與其他雌□□配的退路。

現在池魚願意與他親近,那簡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翌日,奚伯逸早起出門,正好碰到過來上班的阿姨,男人特意叮囑對方幫忙看着小妖,如果池魚出現發情現象,立即打電話給他。

奚伯逸駕車離開後,二樓次卧的房門打開,池魚頂着兩個紅腫的眼睛探出頭來。

昨晚,他一夜沒睡,趴在書桌前給奚伯逸寫信。

下午,奚伯逸坐在辦公室裏,總感覺心神不寧,胸口莫名發悶,完全不想處理工作。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剛準備起身出去走走,就聽到手機突然震動。

程嘉:【逸哥,你和池魚吵架了嗎?】

奚伯逸蹙眉:【沒有】

程嘉:【那他怎麽突然給我和柯柯發這種消息?】

對方發過來一張截圖,是程嘉與池魚的聊天記錄。

池魚:【程嘉,對不起,上次那件事是我不對,但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覺得牧柯很不開心】

池魚:【我不想讓他不開心】

池魚:【牧柯跟我說,你對他很好,是他不夠好】

池魚:【其實我覺得牧柯很好,你也很好,你們兩個做配偶也很好,希望你們以後也能一直好好的】

程嘉:【?】

池魚:【沒事,就想跟你好好道個歉】

程嘉:【之前不是道過歉了嗎?】

池魚:【嗯】

程嘉:【別說對不起了,那件事我早就不生氣了,以後你在牧柯面前多說點我的好話,再請我吃頓飯,我就原諒你了】

消息到此結束,池魚沒有再回。

很快,程嘉再次發來幾條消息。

程嘉:【原本我也沒當回事,但剛才柯柯給我發過來消息,說感覺池魚不對勁】

程嘉:【圖片】

程嘉:【這是池魚給我媳婦兒發的消息】

奚伯逸點開圖片。

池魚:【牧柯!】

池魚:【你最近還好嗎?】

池魚:【我都好久沒見你了,好想你呀!】

池魚:【你之前還沒拼完的大輪船拼好了嗎?】

牧柯:【嗯】

牧柯:【想我就來找我呗】

牧柯:【我給你發地址】

池魚:【我就不去了,挺遠的】

牧柯:【我開車去接你】

池魚:【不用了】

池魚:【我怕見了就舍不得走了】

牧柯:【?】

牧柯:【你要去哪兒啊?】

池魚沒有回答,開始自說自話:【上次的事情對不起,你就當我胡亂說的,如果不是奚伯逸,可能我都分不清什麽是友情,什麽是愛情吧】

池魚:【不過,我覺得程嘉真的很喜歡你】

池魚:【奚伯逸也這麽說】

池魚:【他這麽說,那應該是沒錯得啦】

池魚:【你不用自卑,就按照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來】

池魚:【熊精姐姐說過,我們獸類修煉成妖,就是為了能潇灑自在的活得長久一點,不是為了讓各種事情刁難自己】

池魚:【你活的潇灑一點】

池魚:【我也要活的潇灑一點】

池魚:【我不想做一個毫無用處的吸血蟲,所以決定先回去了】

池魚:【如果我下次出來,你還在,我就去找你】

牧柯:【池魚,你怎麽了?】

牧柯:【怎麽突然說這麽多莫名其妙的話?】

牧柯:【你是不是跟奚局吵架了,準備離開出走呀?】

牧柯:【你要不先來我家吧】

牧柯:【池魚?】

牧柯:【對方無人應答(語音通話)】

牧柯:【對方無人應答(語音通話)】

牧柯:【對方無人應答(語音通話)】

……

奚伯逸看完截圖裏的消息,,心底一沉,立即起身,快步走出辦公室。

環林別墅。

章魚阿姨正在打掃衛生,就看到奚伯逸回來,有些詫異的打招呼:“奚先生,您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男人不答反問:“池魚在哪兒?”

章魚阿姨被問得莫名其妙,伸手指了指二樓道:“應該……在房間裏吧。”

奚伯逸急匆匆上樓,連鞋都沒來及換。

次卧裏,床單被子鋪的皺巴巴的,但能看出被小妖用心整理過。

被子之上堆滿了五光十色的寶石,因為太多,床上堆積不下,不少直接掉落在床邊的地毯上。

在地毯上還有一堆各種靈芝草藥以及成百上千顆、大小不一的夜明珠。

旁邊的書桌上,書本、鹿角發箍、手機、平板等現代設備整齊擺放着。

手機之下,還壓着一張紙。

紙上還有明顯的水痕,只是時間太久,水痕已經晾幹。

那是池魚的眼淚,昨晚他寫信時,一想到要和奚伯逸從好朋友成為陌生妖,心裏就難受的不行,眼淚像不要錢似的往下掉,順着臉頰滴落在信紙上。

奚伯逸,我要走了,嗚嗚嗚,李岳老師說我還需要xiu lian一兩千年才能飛升,deng于我這次從深山裏出來,徹底化龍失敗了。

我這段時間感覺身體很不舒服,總是莫名焦躁,估計是發qing期快到了,所以我打算回深山裏找個喜歡的配偶生蛇寶寶去了。

等兩千年後,我再出來飛升。

估計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xiexie你這大半年來對我的zhaogu,帶我吃很多美shi,但我不xiang做一只你身上的吸血蟲。

你放心,離開人界,回到深山裏,我就neng活的很好的。

――池魚。

奚伯逸看完,只感覺一股怒意迅速上湧。

什麽叫不再見面了?

什麽叫不想做我身上的吸血蟲?

他就說,昨晚的池魚怎麽變得奇怪,原來是在跟自己無聲告別。

奚伯逸生氣的将信紙丢開,任由它掉落在地上。

他重新掃視一圈房間裏的珠光寶氣,只感覺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小蛟龍這是什麽意思,拿他的全部身家來報答自己這段時間的照顧。

怎麽可能抵消的掉!

自己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是為了給小妖考慮、适應的時間,慢慢接受自己,不是讓他想着怎麽抛棄自己。

奚伯逸黑着臉從房間裏出來,随手一揮,将次卧封上結界,疾步走出客廳,完全顧不上因他散發出的氣場太過霸道,導致家中阿姨穩不住人形,當場變回了章魚。

別墅後院,突兀的響起一道怒吼的龍吟,一條幾十丈長的黑色巨龍沖入雲霄,沒等人看清是什麽,眨眼間消失在雲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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