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可愛的幼崽!阿澤,她是?”臨夫人目光閃閃發亮,充斥着濃濃的興味。

“……”臨澤本來沒有打算這麽早告訴臨夫人,他用手指關節輕輕扣了扣桌子,思考了片刻,決定坦白:“她是我打算收養的幼崽。”

“收養?”臨夫人眉頭皺了一下:“這是什麽幼崽?你為什麽會突然興起收養一只幼崽的想法?”

臨夫人相當意外。她本以為邱詩詩是臨澤同事家的孩子,臨澤不太近人情,臨夫人很高興他主動與人接觸,沒想到是她想岔了。

“事情有點複雜,過幾天我帶她回家時,再與您和父親詳說。”臨澤懶得反複解釋,想着幹脆等回家時一次性說個明白。

“怎麽,阿澤是覺得單獨與媽媽說話很浪費時間?”臨夫人瞟了臨澤一眼,故作哀怨。

“……我沒那個意思。”

“那麽,請親愛的臨澤先生解釋一下你/收/養/孩/子/的原因,以及以後的打算。”臨夫人順手将臨淵手腕上的光腦取了下來,走到旁邊優雅的坐下。她的脊背挺得筆直,雙腿并攏略微傾斜,看起來很有氣質。

臨·背景板·淵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好吧,”臨澤投降:“昆圖想養一箱變異蜂,所以今天我與昆圖一起去……”

不出臨澤所料,解釋起來果然很麻煩,他說了許久,總算是将事情說清楚了。

臨夫人仔細看了看坐在臨澤旁邊的邱詩詩,察覺到她的視線,邱詩詩也眨巴着一雙大眼睛與她對視。

“很神奇,”臨夫人評價,如果臨澤不說,她絕對想不到邱詩詩竟然不是獸人的幼崽,臨夫人眼中帶上些許憐愛:“真是個可憐的小家夥兒,突然來到陌生的地方,又遇上了寵物販子,想來她會很惶恐不安。”

臨澤扯了扯唇角,摸了摸邱詩詩的頭:“她叫邱詩詩,您可以叫她詩詩 。”

“詩詩?詩詩,”臨夫人溫柔的喊邱詩詩:“詩詩,我是奶奶。”

邱詩詩歪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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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夫人還想再重複一遍,臨澤打斷她的話:“母親,讓她叫您阿姨。”

“?”臨夫人懵了一下:“你不是要收養她?”

“我會成為她的法定監護人。”

法定監護人≠父親,邱詩詩羽翼未豐,臨澤可以為邱詩詩提供庇護,但并不想私自決定她的未來。

臨夫人不太理解他的堅持,皮笑肉不笑:“你開心就好。”

對于臨澤的做法,臨淵倒是無所謂,他突然想起精神力研究與控制中心提交上來的一個項目:“阿澤,前幾天精神中心發布了一種語言芯片,植入大腦皮層後可直接獲得關于星際通用語的記憶,你看詩詩需要嗎?”

臨澤聽過這個項目,但他對這個項目的具體進程不太了解,皺眉道:“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臨淵道:“不會,這款芯片已經成功通過幾期臨床實驗正式發布了,安全性可以保證。”

“軍區醫院可以做芯片植入嗎?”

“可以。”

“我跟她溝通一下,”臨澤遲疑:“如果她願意,我明天帶她去第七軍團找你。”

“沒有副作用,芯片會被逐漸吸收,對身體無害。”臨淵無奈強調:“她現在根本聽不懂你說話,你何必——”

臨澤眼神平靜:“她有權知情。”

也有權拒絕。

“……好,”臨淵扶額:“那阿澤你與她說一下吧。”

臨夫人看他們兩個說的差不多了,問臨澤道:“你什麽時候帶詩詩來家裏?”

臨澤婉拒:“過一段時間吧。”

“過一段時間是多久?”臨夫人看了看邱詩詩:“這孩子這麽瘦弱,需要好好補補,你既不會做飯又不會照顧孩子,把她送來老宅吧。”

“……”

臨澤頭痛。

臨夫人努力游說,試圖說服臨澤。臨夫人對內要管理家族,對外要維持社交,外加出于自身興趣而發展起來的慈善事業,并不比臨澤清閑,臨澤十動然拒,不算高明的轉移話題後迅速挂了視訊。

“呼——”臨澤忍不住輕舒一口氣。

邱詩詩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她看出來了臨澤被臨夫人吃的死死的,忍不住唧唧唧的笑了起來。

臨澤點了點她的鼻尖:“小家夥兒。”

新買來的衣服和床上用品已經烘幹了,臨澤給邱詩詩鋪好床單,又将衣服拿來遞給邱詩詩,讓她将身上不合身的襯衣換下,兩人斜對着坐在沙發上,艱難的交流。

臨澤連比劃帶畫圖,費勁巴拉的将語言芯片一事告知邱詩詩,邱詩詩思考良久,直到睡完午覺再起床時,才鼓起勇氣給了臨澤一個明确的答案:“臨,我要,植入芯片。”

她一邊說一邊指着自己的大腦。

“嗯,你先坐。”臨澤意會,拍了拍沙發。

邱詩詩這才看到,臨澤正在接一個通話,她十分抱歉的用一雙肉肉的手捂住嘴,蹭到臨澤身旁坐下了。

“臨先生,關于您之前……”一個标準的女聲從光腦傳來,這是檢測中心的工作人員,負責回答民衆關于檢測方面的咨詢與質疑。

檢測中心的效率還可以,從臨澤提出質疑到得到回複,總共用了半天的時間 。

“好,我知道了。”臨澤問道:“現在我可以去辦理申請成為她的監護人的手續了嗎?”

“您好,請稍等,我這裏幫您查詢一下 。”工作人員那邊安靜了片刻 :“檢測結果已經上傳備案,您現在就可以申請成為幼崽的監護人了呢。”

“嗯,謝謝,再見。”

“再見。”

臨澤關閉了光腦投屏。

檢測中心給出的結果與給邱詩詩做檢測的工作人員所說的一致,對于這個答複,臨澤沒有什麽意見。

那些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穿越蟲洞還能活的好好的生物實在是過于少見,更何況,這些生物中有相當一部分的無智慧生物,工作人員疏忽也很正常。

檢測中心的錯誤無法掩蓋,只要下一次他們再碰到這種情況時不再如此草率,就沒必要追究。

邱詩詩盤坐在沙發上,拖鞋被她随意的甩在沙發一角。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看起來蠻認真的樣子,短短的大拇指不停的摳着自己白嫩的下巴。

“詩詩。”臨澤彎腰拍了拍邱詩詩。

“砰——”

邱詩詩神思不屬,聽到臨澤的聲音猛的一回頭,她的頭與臨澤的下巴狠狠的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

“嘶。”

“啊!”

臨澤下意識的摸向下巴,邱詩詩也痛呼一聲捂住額頭。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不過,鑒于兩人的體力天差地別,再加上一個已經成人,另一個還是幼崽,幼崽對疼痛的忍耐力明顯比大人要差一點,邱詩詩眼裏瞬間飙出了兩朵淚花。

更讓臨澤感到慌亂的是,邱詩詩的小鼻子下面,兩條紅線汩汩湧出。

人在流鼻血的時候,不僅會從鼻子裏面流出來血,嘴裏也會有濃郁的血腥味。

邱詩詩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伸手一抹 ,弄得臉上亂七八糟的。

“怎、怎麽辦?”自從上了初中以後,邱詩詩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流鼻血了:“ 好像不能仰頭止血,是怎麽做來着……”

她努力回想當初看的科普,可惜在這方面,她是典型的金魚腦,看過就忘。

臨澤一伸手将她抱了起來,大長腿一邁,一步能跨越兩個臺階,噔噔往三樓跑去。

臨淵的效率很高,在邱詩詩的午覺時間,他的人已經将治療儀送來并安裝好了。

确定治療儀的指示燈是綠色的,臨澤粗暴的掀開治療儀的艙門,将邱詩詩放了進去,立刻關閉艙門按下啓動按鈕。

“喂喂喂?”邱詩詩睜大眼睛,她的手腳被治療儀自動固定住了:“這是要幹啥?大哥你好歹給我止個血啊!”

雖然她沒有幽閉空間恐懼症,但是她還在流血呢!邱詩詩能清晰地感知到血液往下流淌時皮膚泛起的癢意,這讓她着實有點方。

透過半透明的艙門,臨澤面帶憂慮。

這只幼崽的體質,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弱。幸好治療儀送來的及時,不然的話,只怕邱詩詩才在家裏待半天,他就得帶她出門奔赴醫院。

邱詩詩的鼻血流的“洶湧澎湃”,看起來十分兇險,但就其本質而言,這只是小傷,所以治療儀很快便完成了工作。

“嘀嘀——”

發出一聲提示音後,治療儀的艙門自動開啓,固定住邱詩詩四肢的工具也随之打開。

邱詩詩腰板一挺坐了起來,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鼻子。

“咦?好像不流血了?”她愣了愣。

她的手上有一大片斑駁的血跡,但那是剛才她摸鼻子時蹭上的血液,已經凝固了,呈現出黑紅色,并非新鮮血液的大紅色。

邱詩詩試探的戳了戳額頭,驚喜的發現就連額頭上的瘀痕也不疼了。

她往下一蹦,走出治療儀,興奮的摸了摸它,眼神BlingBling的,對這個時代的科技發達程度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

千奇百怪的種族、極其發達的交通工具、超乎想象的語言芯片、以及這個十分神奇的治療儀,邱詩詩覺得自己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在如此高度發達的世界,她的存在價值又是什麽呢?邱詩詩不禁陷入了思考。

臨澤縱容的看着邱詩詩蹦跶,待她安靜下來後,方才抱着渾身髒兮兮的邱詩詩下樓。

明天還有兩件重要的事:帶邱詩詩辦手續,給邱詩詩植入芯片。

幼崽很容易精力不濟,得盡快收拾好讓她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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