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綱吉站在架子上,清掃着書架頂端的灰塵,京子和炎真在整理被客人翻亂的書籍,年紀輕輕就因為愛喝茶看報紙而被戲稱為爺爺的Giotto,在收銀臺後的躺椅上曬太陽,看報紙。

傍晚的陽光斜射入小小的書店,灰塵在陽光中懶洋洋的翻滾。

這一切都讓綱吉覺得幸福,但是這個幸福永遠不會持久。

這是綱吉人生中最後一點光芒。

是花朵,都有花期,盛開的時間結束,留下的只有讓人心悸的餘香,變黃然後枯萎。

清脆的門鈴響起,書店的門被推開,在工作的幾個人一同回過頭來看向來人。

綱吉覺得自己渾身都僵硬了。

“啊,白蘭先生,來接綱吉回家了麽。”京子微笑的問候着。

看着女孩子在見到白蘭的一瞬間眼中綻放的光彩和愛慕,綱吉更加絕望起來,僵硬的從架子上下來,脫掉書店的制服,走到白蘭身邊。

白蘭自然的将手臂搭在綱吉的肩膀上:“是啊——綱吉他啊——沒有我就無法活下去了呢——是不是啊,綱吉。”

緊貼着自己的對方的溫度,鼻腔裏充滿的對方的味道,耳畔的熱氣。綱吉覺得自己的思維更加混亂,身體也幾乎到達極限,只能順應着白蘭的話匆匆點頭。

之後白蘭好像又更店裏的人說了幾句什麽,綱吉沒聽清,不知為何最近耳鳴越來越嚴重。

終于,白蘭攬住綱吉走出小小的書店。

“白蘭先生,人真好呢。”少女微笑着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她不知道炎真和Giotto突然陰沉下來的臉色說明了什麽,也不知道為何炎真的手緊握到流血的地步,她只知道,自己只要這麽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就好,自己永遠配不上那個男人。

高檔的轎車內,白蘭合上了與駕駛室之間的隔板,摟住綱吉來回撫摸那消瘦的脊背,對方微微的顫抖總是讓自己內心堵堵的:“呵呵…綱吉今天是否乖呢…”手,沿着腰身向下,伸進褲子裏面,懷中微顫的少年沒有穿內褲,當然,并不是少年癖好特殊,而是白蘭不允許。

那只手在臀部附近來回的摸索,感受股間微濕的觸感。

Advertisement

“乖乖的在裏面含着呢……好孩子,要有獎勵。”

綱吉無聲的褪下褲子,下半身裸露在微涼的空氣中,任由那只手玩弄,已經放在自己身體裏一整天的和那個男人分両身等大的按摩器,那東西被男人抽拉着,帶來疼痛以外,讓人發熱的快感。

綱吉眯起眼,忍耐着想哭的沖動,指尖死死的陷入男人腳下的白色毛毯。

臉頰,被什麽東西碰觸了。

綱吉了解這熱度和觸感,他睜開眼睛,暗金紅色的眼睛和他發出的灼熱聲音成了反比,那裏,只有冷漠,恨意和不堪,沒有絲毫動情的熱度。

白蘭讨厭他這樣的眼神。

碰觸綱吉臉頰的,是不同于白蘭精致的臉,兇両器一般的分両身,經常折磨的綱吉全身顫抖,哭叫求饒。

綱吉垂下視線,将那東西含進嘴裏。

感謝上帝,白蘭有潔癖。綱吉一邊吞咽,一邊內心苦笑着自嘲。

嘴裏,是苦澀的,男人的,味道。

不明白。

自己明明也是男人吧。

為什麽,在這個時間,這種場合,跪在別的男人腳下,做着如此不堪的事情。

因為是孤兒。

所以活該被人玩弄,欺負,羞辱。

是這樣的麽。

這世界唯一的公平,就是永遠的不公平。

一邊吞吐着嘴裏的巨物,一邊走神,這會讓自己好受很多。

鼻子,被人捏住了。

嘴被堵着,鼻子被白蘭捏住,綱吉不能呼吸,嘴裏發出瀕死的動物一般的咽嗚,綱吉忍耐不住,嘴張的更大,喉嚨滾動着,試圖得到寶貴的空氣,卻只是将嘴裏的東西咽的更深,卡在喉嚨的位置,不上不下,讓人想吐,胃在翻滾,綱吉極力忍耐着要吐的感覺,眼角閃動着難過的淚水,擡臉哀求的看着把握自己命運的男人。

“嗯?很難過麽綱吉,不能呼吸了麽?沒有要殺了你哦——”白蘭滿意的看着對方的眼神裏流走的冷漠,剩下的只有對生命無限的渴求,“這樣做,綱吉總是能吞的更深呢。”

綱吉看着對方的眼睛,那雙眸子映出自己發紅的臉頰,朦胧的淚眼,和含住男人驕傲的摸樣。

好惡心。

好想吐。

男人終于放開手。

司機在盡職的開車,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在發生着。

白蘭宅內

白蘭神清氣爽的向聚集在自己家的娛樂室內的損友們打招呼,綱吉卻在第一時間躲到邊上的角落裏,希望那些人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

看起來,不管是人類還是神靈都有假期,明顯神靈今天歇假沒有聽見綱吉的祈禱。

“躲在那裏幹嘛,垃圾,滾過來。”

低沉的有些沙啞卻不乏磁性的男人的聲音,臉上有着疤痕的XANXUS沖綱吉勾勾手指。

綱吉環顧四周,白蘭已經拿起球杆和獄寺比起臺球,山本和一臉冷漠在看電腦的雲雀說着什麽。

算了。

這裏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幫自己解圍。

少年深吸一口氣,緩慢的向XANXUS靠近,雖然這個人沒有對自己使用過暴力,但是懼怕就那樣充斥着自己身體每一個角落,每一口呼吸。

那幾乎下一秒就想轉身逃走的感覺在越發縮短的距離內慢慢加深。

“你那是什麽表情。”

少年明顯在害怕的表情讓XANXUS心裏莫名的火大,該死的,總是一副被自己欺負了的表情。

深色的紅酒劈頭蓋臉而下,潑了綱吉一身,似血的紅色液體從發梢低落,勾勒出少年下巴的形狀,爬進潔白的襯衣,濕噠噠的衣服貼在身形姣好的少年身上,暧昧的顏色和酒精的味道。

空氣裏彌漫着什麽綱吉無法感覺也無法看清。

酒帶走身體的溫度。

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背後忽然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

回過神來的時候綱吉已經被白蘭緊緊的摟在懷裏,對方的舌頭如同蛇一樣爬過自己的脖子,舔舐着上面殘留的酒精。

“诶呀,都是XANXUS總是這麽粗魯,綱吉才不喜歡你的吧。”手指尖纏繞着一撮褐色的發,發絲柔軟的貼合着。

“哼,就好像他很喜歡你一樣。”依然懶散的坐在座位上,XANXUS冷笑着看白蘭動作。

“綱吉當然喜歡我喽——”白蘭的手繞過綱吉的腰。

“嘛,被你逼着說喜歡可不算數。”不知何時被驚動的山本離開完全沒向這邊看一眼的雲雀,打趣道。

喜歡?

什麽是喜歡?

是控制一個人?

還是放縱一個人?

是踩在腳下?

還是捧在手心?

是懼怕對方?

還是看到對方就欣喜不已?

不知道。

沒喜歡過誰。

沒被誰喜歡過。

受過傷害。

學會獨自成長。

忍耐痛苦。

享受快樂。

我的生活,只有這樣。

“吶——小綱吉——喜不喜歡我——”

“……”少年突然微笑起來,“當然……喜歡。”

那笑容有多空洞,多無奈,多辛酸,沒人看到。

他們看到的只是這個被人遺棄的,被別人領養的,被自己當成玩具的男孩,笑起來。

竟然如同秋日的陽光一般溫暖。

<2>

深夜,綱吉趴卧在柔軟的床上,無法入睡。

身體渴望被碰觸,被親吻,被狠狠蹂両躏。

這跟本性沒有關系,綱吉本身對性事保持無所謂的态度。

咬住手臂,忍耐着身體內的躁動,沒有一點光亮的房間讓綱吉壓抑的不能呼吸。

汗浸濕了身上薄薄的T恤,感覺粘巴巴的好難受。

嘴裏慢慢溢出鐵鏽的味道,疼痛給這個身體帶來最後的一絲清明。

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渴求那個人的撫摸,不管是溫柔的還是暴力的,自己的都無法抗拒。

啊——是那個時候開始的……

是三年前的事情……

白蘭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齒印,眼睛微眯起來,自己不過想逗逗綱吉,卻被咬了。

該死的。

瘦小的綱吉在地板上微微顫抖着,明知道不能反抗,可是在對方伸手過來的一瞬間忍不住咬了上去。

被人拒絕的感覺真糟糕。

越是想接近,對方越害怕,自己忍耐不住用暴力讓對方屈服,下次卻怕的更加厲害。

惡性循環。

白蘭有一次無奈的向損友們提出了這件事,得到了也許單獨的禁閉起來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這樣的答案。

這個方法白蘭不是不知道,不過覺得對于身心都在發育期的綱吉來說太過殘忍,也許會造成什麽人格缺陷之類麻煩的事情,這樣的懲罰方法就被放置下來。

然而今天,被咬的白蘭覺得自己實在太寵溺這個少年了。

“……小綱吉一點都不乖呢,不乖的孩子要被關禁閉呢。”拽着對方的頭發,白蘭拉近兩個人的距離,在綱吉耳邊輕聲說。

綱吉吃痛的抽了一口冷氣,內心卻安靜下來,只是關禁閉的話……總比被打好一些。

然而,綱吉想錯了。

整整15天,處在黑暗當中,沒有陽光,沒有聲音,一日三餐被準時的送進來,綱吉只能靠着送餐的時間推斷自己處在這個房間的時間。

沒有人跟自己說話,無法交流,發不出聲音,房間裏的寂靜好像會擠壓耳膜,産生幻聽一樣的聲音。

房間很小,綱吉小小的步子也只需要30步就可以走完一周,屋裏什麽都沒有,只有鋪着地毯的地面和不知被什麽材料包裹着的柔軟的牆壁,好像是怕綱吉自殺的樣子,就連放着食物的餐盤都是塑料做的。

被關進來的第一天綱吉還很放松,三餐吃的很愉快,畢竟讓自己恐懼的事物并不在這裏,到了第三天,綱吉開始惴惴不安,他是不是被遺忘了?三餐雖然照送,可是送餐的人自己無論如何呼喊都不回答自己哪怕一個音節。

黑暗壓抑着思想和情緒。

第十天,綱吉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

食物怎麽樣送進來就怎麽樣被拿出去。

思想上的痛苦似乎壓抑了全身的神經,綱吉用力咬緊自己的胳膊,那上面是一個又一個的傷口,只有疼痛讓自己意識到自己還活着,哪怕那感覺只有一瞬間。

第十三天的時候,綱吉覺得自己真的要崩潰了,誰都好,随便誰都好,怎麽對自己都好,想要觸感,想要聲音,想要陽光,想要被碰觸,想要有人跟自己說話。

那扇禁閉着自己的門終于打開,門後站着的是自己十分懼怕的人。

柔柔的燈光依然讓眼睛刺痛,那人的手撫上綱吉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睛:“不要睜開眼,會瞎的哦。”

那聲音宛若天籁。

那手的感覺如同母親溫柔的手掌。

綱吉整個人撲到白蘭的懷裏。

多一點,再多一點,多一點碰觸,多一點聲音,跟我說話,撫摸我,弄疼我,讓我哭,讓我感覺我還活着。

在被禁閉的第十五天,在那個禁閉自己的房間裏。

綱吉把自己的第一次輕易的交付出去。

綱吉過了好久才重新融入到正常的生活,除了會失眠和渴望被白蘭碰觸之外,似乎沒有其他的後遺症。

這讓白蘭很滿意。

是的,不要懼怕我,來愛我,渴望我,想念我。

該死!

綱吉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黑暗的環境讓他思緒崩潰,他不喜歡這感覺,從枕頭裏摸出剃須刀片的一角,下人對綱吉自殘的行為看的很緊,這塊小小的碎片是硬掰下來的,鋒利的角,在綱吉的指尖上破出一個口子,皮膚被紮破的感覺,不屬于身體的東西陷進肉裏的疼痛,從那小小的傷口裏流出的鮮血,那麽美好。

綱吉頹然躺倒,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白蘭……

全都給你……

你贏了。

<3>

綱吉沒有被允許讀高中,那年的考試綱吉被白蘭铐在床上,無論怎麽祈求對方都沒有放開他,綱吉只能看着牆上的時鐘,看着時間流逝,直到考試結束的時間,白蘭終于走過來解開了綱吉手腕上的束縛。

綱吉卻癱在床上不想再動彈。

校園,老師,同學,朋友,新課本打開時的味道,鋼筆在寫字時的聲音。

下課後吵鬧的走廊,同桌朝氣的笑臉,洗漱室水流嘩啦作響。

這一切現在都與自己無關。

綱吉在門口鞠躬送自己的主人出門上學,白蘭輕撫他的頭發,留下一句放學去你店裏接你,就轉身離開。

曾經趁着白蘭心情不錯的時候問過,為什麽不讓自己繼續讀書,對方當時雖然笑着,可是太過了解白蘭的綱吉明顯感覺到對方的不悅,他立刻停止話題,低下頭去服侍自己的主人,企圖讓對方的怒火融化在自己被刻意訓練出來的技巧裏。

之後連續三天兩個人都沒從床下來,就連用餐都是在床上解決的。

這個問題自己沒在問過。

“說起來,白蘭你幹嘛不讓阿綱上學。”山本百無聊賴的翻動手裏的課本,“放在自己身邊不是很好麽。”

“雖然我也喜歡小綱吉跟在我身邊,但是總有人窺視自己的東西實在很讨厭啊。”白蘭無聊的在書本上勾勒兩筆,站起身來,完全不顧現在是上課時間,“無聊死了,出去玩吧。”

山本點頭同意,收拾好東西就和白蘭走出教室。

講臺上的老師依然講解着複雜的公式,似乎沒有發現有人翹課。

綱吉抽出擺錯位置的書,重新歸類,放在正确的位置,炎真蹲在一旁清點庫存。

“綱吉,你有在聽麽。”炎真輕拍綱吉的肩膀。

“诶!對不起,我剛走神了……”綱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看着和自己一同在孤兒院裏成長起來的好友,對方的命比自己的好,被Giotto領養。

還記得在孤兒院裏兩個人都又瘦又小又廢柴,很容易被人欺負,兩個人看着對方鼻青臉腫的樣子互相嘲笑,互相上藥。

如果說喜歡的話,自己應該是喜歡炎真的吧。

想看炎真笑起來的樣子,每當自己被欺負了就喜歡擠在炎真的床上入睡,對方柔軟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脊背,那感覺真的讓人十分安心。

自己的事情炎真多少也知道一些的吧,只是對方假裝沒事,自己也就什麽都不說。

不想讓對方擔心。

更何況如果告訴炎真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對方的反應會是什麽自己完全無法把握,是覺得自己惡心呢,還是會去找白蘭麻煩呢。

不管是哪個,自己都不想看到,現在只要這樣就好,只要能看着對方就好,只要兩個人還有時間在一起就好。

不奢望自己能有什麽正常的戀愛,也不渴望自己能有個普通的戀人

自己本身就是個怪異的存在了,如果不是白蘭用整個孤兒院的人威脅自己,恐怕自己早就自殺去了。

綱吉看着炎真的嘴唇一張一合,對方說了什麽自己完全沒聽進去,只是覺得這樣就好,希望炎真跟自己不一樣,希望他的生活走在正常的那個方向,娶一個普通的女人,組建一個家庭,生一個孩子,那時候,自己也許可以做那孩子的幹爹吧。

綱吉微笑起來,伸手摸炎真的頭發。

“……所以周末的時候咱們去動物園玩吧——?”炎真任由綱吉撫摸,顯然很喜歡對方的親近。

“好啊——”

白蘭和山本進入那家小小的書店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綱吉。

沒有虛僞,沒有隐忍的笑容。

比任何人都真誠,都純潔,發自內心的笑。

白蘭感覺自己的心髒被撞擊,就連山本都有些愣住,看着對方那種包容式的笑容不能動彈。

這時綱吉被門口的聲音驚動了,扭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就煙消雲散。

下意識的站起身把炎真擋在身後,那兩個人……沒有看到自己剛才撫摸炎真的動作吧……

“今天這麽早麽白蘭先生。”京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跑過來,殷勤的送上一杯冷飲給白蘭,同時向山本微微鞠躬表示友好。

“啊,今天的課太無聊了,京子小姐今天真漂亮。”白蘭微笑着,眼神卻飄向綱吉的位置。

“诶,白蘭先生真是……”女孩子聽到心上人的誇獎微微紅了臉,“但是,綱吉君還沒有下班哦,白蘭先生要和您的朋友等一下麽?”

“嘛沒關系,我們在對面的冷飲店等他,京子小姐陪我們喝點東西吧。”山本微笑看着京子微紅的臉。

“诶?但、但是……”

“沒關系的哦,京子應該已經到時間下班了吧。”白蘭笑着将手搭在京子肩上,攬着對方向門外走去,同時回過頭來,給一臉戒備和詫異表情的綱吉一個催促的眼神。

那意思很明顯是讓自己快點幹完活提前下班來找自己。

綱吉看着三個人走向馬路對面的冷飲店,眼中的憂郁無法散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