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管是他還是我

十年後的波本不經意間跟他透露的這個情報,其中所含的信息量實在是過于巨大。

好家夥!那個赤井秀一竟然沒死?!

那個赤井秀一不僅沒死,還在十年後跟他有一腿?!

這十年間他是被哪個研究所抓去改造成章魚怪了嗎?怎麽好像跟誰都有一腿?

現在就算告訴他,他已經在國外和琴酒領證定居了,楚書覺得自己也完全不會感到吃驚。

萬幸,波本在說完赤井秀一的名字之後就離開了,并沒有再說出琴酒或者伏特加的名字。

話說在前頭,琴酒他還能接受,伏特加就算了,就算十年後的他被改造成章魚了,他相信自己刻在骨子裏的審美并不會因為物種的改變而發生轉變。

波本離開後,站在門口的太宰治走進了病房,他的手裏同樣拎着一袋子東西,就在楚書以為他跟波本一樣也是拎着水果來探病的時候,只見他一屁股坐在波本剛才坐過的那張椅子上,随後不緊不慢地從袋子裏摸出了一本包裝極其粉嫩的雜志。

楚書和雜志封面上彩繪的大眼萌妹對視了數秒,又看了眼最上方那幾個尤為突出的“月刊少女羅曼史”,最終确定太宰手上的這本書并不是他一直以來随身攜帶的《完全自殺手冊》,而是一本不折不扣的少女漫畫雜志。

太宰坐下來之後,就專心翻閱起了手中的少女雜志,他看得相當入神,完全将病房內的另外一個人忽視在了一旁。

楚書盯着他看了一會,明白自己此刻就算主動找他說話,對方估計也不會搭理他,所以幹脆埋頭刷起了手機。

他現在用的這部手機還是彭格列基地的強尼二給他準備的,十年前的手機在十年後已經不能用了,強尼二給來自十年後的每個人都準備了一部手機,這部手機經過他和另外兩名技術宅:斯帕納跟入江正一的改造。不僅上網速度飛快,暢通無阻,而且隐私效果一流,不管是多麽厲害的黑客,都不能通過他的手機查到他的任何訊息。

可惜十年後的手機在十年前也不能用。不然楚書還真想等回去的時候把這部手機也帶回去。

楚書登上了一個網站,這是個情報網站,知道這個網站存在的人并不多,楚書一般也不怎麽登陸。

除非遇到一些比較棘手的情況需要在上面打聽情報,或者是在他缺錢的時候。

在這個網站上打聽情報需要花錢,那麽自然也可以用你所知的情報來換錢,楚書每次缺錢的時候都會來網站上溜達一圈,賺點生活費。網站采取的匿名模式,對用戶的隐私保護得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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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的事情,明面上雖然沒有報道,但是在這種專業的情報網站上卻不是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很快,楚書就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一切關于組織的消息。

就跟波本剛在跟他說的一樣,組織已經走了好幾年了。而這個好幾年,說具體點,其實就是九年。

也就是說,等他回到原本的世界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組織将會在一年後被FBI聯合日本的警方一起連窩端沒。

回想一下十年後的他在倫敦街頭跟工藤少年的那張合照,楚書立馬就明白了組織的滅亡估計沒有波及到他,而且從小蘭跟園子對待他的态度來看,說不定組織被銷毀還有他的一份力。

還有波本那個家夥,看上去老奸巨猾心機深沉的,沒想到竟然也是個卧底,加上之前早早就掉馬的黑麥威士忌,實際身份卻是FBI探員的赤井秀一先生,組織內已知的卧底已經有三個了。而且三個都是被boss賦予酒類稱號的幹部級人物。

想到這裏,楚書不禁咂舌,雖然外界的一些知情人會因為他們這些人的代號稱呼他們這個組織為酒廠。但是現在看來,叫什麽酒廠,還不如叫農夫山泉有點甜。

我們不生産酒,我們只是大自然的搬運工。

……

就在楚書一邊感慨組織即将迎來的末路,一邊思考自己回去之後應該做些什麽打算的時候,坐在床邊,勉強算是來探病的太宰治先生,此刻終于放下了他手中的《月刊少女羅曼史》,将目光對準了靠在病床上刷手機的黑發青年。

“你就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嗯?

楚書合起手中的手機,擡起頭看着坐在床邊的太宰治,對方此刻正一臉平靜地注視着他,嘴角已經沒有了一貫的笑容。

想說的話啊……

楚書沉思了片刻,随後一臉嚴肅地與太宰先生對視,“我跟赤井秀一絕對沒有一腿!”

他承認赤井秀一的長相符合他的審美。但是對方可是有過女朋友的人,光是這一點就嚴重違背了楚書的擇偶标準,他可沒有興趣跟異性戀或者雙性戀玩虐戀情深。

顯然對方似乎并不滿意他的這個回答,太宰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動,他的視線定格在病床上的楚書臉上,由于失血過多,那張臉此刻看起來蒼白得近乎有些透明。

“那個時候為什麽擋在我面前?”

楚書認真回答:“因為那個時候德山勝彥要拿刀捅你,他離你太近了,我沒辦法在保證不讓你受傷的情況下制伏他。”

“你應該知道只要一接觸到我,你就不能使用你的那個異能力。”

楚書點點頭,“我知道啊。”

這還是楚書主動告訴他的,太宰的“人間失格”屬于被動異能,任何異能在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就會被強制無效化,楚書的“書書快樂屋”也不例外。

“那你應該知道,我一直以來都向往着能從這個世界上得到徹底的解脫,你為我擋下那一刀我并不覺得感動。”

太宰冷冷地看着他,聲音比以往還要低沉許多,“相反,我覺得你的那個動作很多餘,而且很礙事。”

楚書依舊點頭,“嗯,我知道。”

跟太宰相處了那麽久,他哪能不知道這人長久以來的夙願。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太宰治對于“死亡”這件事從來都是有着近乎病态的追求。

“可我也向你承諾過,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你有生命危險。”

他曾經在那輛東方列車上,對那位十六歲的少年許下這個承諾,他不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但是在對待太宰治的時候,他卻已經将自己僅有的真誠都奉到了那人的面前。

太宰并沒有被他的這份真誠給感動到,“你承諾的對象是十年前的太宰治,我不是他。”

“不。”

楚書搖了搖頭,認真地注視着坐在床邊的黑發青年,“他是太宰治,你也是太宰治,你們就是同一個人,我向十年前的太宰治所承諾的事情,在你身上同樣有效。”

楚書說完這句話,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出聲,狹窄的病房內陷入一片寂靜,直到值班的護士過來幫楚書輸液。

看到護士手中那根細長且閃着冰冷銀光的輸液針頭,楚書的身體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在護士讓他平躺下來幫他輸液的過程中,楚書一直都死死地閉着眼睛将腦袋歪到另外一個方向,幹脆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護士完成輸液的工作後就離開了這間病房,就在病房的大門被合上的那一瞬間,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輕笑。

“你被人捅了一刀的時候明明都面不改色,竟然會怕打針?”

“誰說我被捅刀的時候面不改色的?”

楚書努力仰頭看着坐在床邊的黑發青年,對方此刻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樣維持着一副冷靜的表情,眼角跟嘴角都含着笑意,雖說在楚書看來是嘲笑居多。

“你沒看到我當時痛得五官都快皺一起了。”

楚書撇了撇嘴,“至于會害怕打針,那是因為我從小血管就比較細,輸液的時候靜脈難找,小時候幫我看診的醫生眼睛不大好使,往往一只手要被戳好幾次才能戳準,有的時候一只手被戳了好幾次還沒戳中就換另一只手,還有一次甚至在腳上輸液……”

說到這裏,楚書就回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那段悲慘的往事,他小的時候身體素質差的不行,三天兩頭就感冒發燒,幫他看病的那個醫生是個退休的老大夫,經常找不準他靜脈的位置,每次生病楚書的兩只手都會遭殃,從此楚書就對那種又長又細的針頭産生了心理陰影,一看見就發怵。

太宰突然問他:“如果當時德山勝彥用的不是刀,而是針頭,你還會擋在我面前嗎?”

楚書:“??”

誰捅人的時候用針頭?又不是容嬷嬷……

不過楚書還是點了點頭,“當然。”

“他要是當時用的是針頭,我可能還不用像現在這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他又不像紫薇那樣柔弱,被紮幾針啥事沒有。

“在恐懼跟承諾面前,你果斷選擇了後者。”

太宰平靜地望着他,“你就這麽喜歡太宰治?”

如果這句話是其他人問的,楚書或許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給出肯定的回答。

但是問他這句話的人就是太宰治本人,太宰治問他就這麽喜歡太宰治?總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

雖說感覺有些別扭,不過楚書還是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

“是啊,我喜歡太宰治。”

即便他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即便太宰治這個人比他認識的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麻煩幾百倍,他還是喜歡太宰治。

“呵。”

房間內再次響起一聲輕笑,坐在椅子上的黑發青年突然起身,站在楚書的床邊,随後他突然俯下身,湊到楚書面前。

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只能用厘米來計算,楚書甚至能數清楚這人有多少根睫毛。

一根,兩根……還沒等楚書數到第六根,太宰突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揚,卷翹的睫毛也跟着微微顫動,楚書第一次從那雙鳶色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太宰治也喜歡你。”

幹燥而柔軟的物體覆蓋在他的唇上,一個柔軟的物體趁着他震驚之際輕松撬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在這個突如其來得讓人毫無防備的親吻中,楚書似乎聽到了一聲被揉碎的嘆息。

“不管是他,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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