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半澤花的質疑
原來,東田滿以前結過婚,有個前妻。前妻的遠方親戚,那個叫做小村武彥的老頭,曾經是當地超級有名的人。也是小村會社的社長,擁有多套房産。東田滿雖然和前妻離婚了,可卻和小村武彥保持着聯系,在藏匿這件事上,小村武彥對他有很大的幫助。
不過,因為年紀太大了,小村武彥現在病得比較重,正在住院療養。
半澤對着忍道:“所以我今天下午要去醫院拜訪。希望他親口告訴我東田滿的下落。我還懷疑東田滿把資産隐藏在了小村武彥的房産之中。”
忍略微擔憂地道:“雖然是個好消息。可他既然願意藏匿東田滿就應該不會告訴你們東田滿的下落的。”
半澤沉默幾秒,道:“那也必須試試了。否則便是走投無路了。”
忍聽見,心中一沉。他是多麽地想要幫半澤,畢竟半澤是一個務實過頭的家夥,不像他那麽善于言辭,真怕小村武彥根本不搭理他。但是等他出院還要兩三天,這可真是急死人。
半澤了解了他的想法後,苦笑道:“我雖然不像你那麽說話,但是還不至于沒法和人家溝通。”
“可你忙碌成這樣,我卻只能躺着等你的消息,我太難受了。”
半澤笑了:“原來如此。你真想幫我的話也可以,等過出院了幫我做一件事就好了。”
渡真利忍忙問是什麽,半澤便道:“總行突然改了主意,後天不訊問我了。可我現在忙得厲害,無法抽身。偏巧隆博他最近很想要我帶他去水族館玩。你知道的,我去不了,需要有人陪陪他。碰巧他也很喜歡你,如果你出院後能夠帶他去一趟水族館的話,那就幫了我大忙了。”
隆博,半澤隆博,也就是半澤花和半澤直樹的兒子。五年前半澤花離家出走後,是忍一直幫着半澤直樹帶着兒子。半澤隆博很喜歡和忍出去玩。
“隆博想我了嗎?好開心啊。”忍笑眯眯地。“但是,小花同意嗎?”
“她完全忘記了我們之間的事,認為你只是我同事而已,我想她會答應的。”
“小花自己呢?”
“她說要去參加一個插花社,沒有時間。”
忍很幹脆地答應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幫你這個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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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澤欣慰地道:“多謝你。”
“和我還有什麽好謝的嘛。”渡真利苦笑道:“你要加油,不要有事。有什麽需要我提供的消息,随時聯系我。”
半澤抿嘴笑道:“放心啦,這件事交給我萬無一失。你只要負責帶好我兒子,兩個人玩得開開心心地就可以了。等我搞定小村武彥,下一個目标就是找出東田滿,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渡真利一笑,答應下來。
***
眼看着又過了兩天,半澤在小村武彥那裏忙,渡真利忍則身體終于恢複,結束了住院。不過凄涼的是,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沒有人陪着忍,是他自己一個人完成所有手續的。
渡真利家的小少爺,只能自己孤獨地出院,這說來真是一件悲傷的事。
直樹是沒法趕來,而渡真利博其實是很想和兒子道歉,然而半澤直樹對5億的拒絕讓他很沒有面子。自己兒子又在住院的時候不肯和自己說一句話,倔脾氣上來的渡真利博無奈地甩袖就走,嚷嚷着看他沒有自己以後怎麽辦,還趁他快好的時候撤走了家傭,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
不過忍才不會在意的。能夠做出讓他色`誘昭明親王這種龌龊事的父親,再幹這種事他一點都不意外。況且自己都已經這麽大了,又何必依靠父親?
只是渡真利的咳嗽沒有好完全,醫生在他出院前提醒他要定期檢查,否則還有複發肺炎或者哮喘的可能。忍謝過,卻誰也沒說。
第三天是周日渡真利忍果然帶着隆博出門了。他住在東京,來大阪要坐2、3個小時的新幹線,早上10點才到的。随後便帶着隆博四處游玩。一趟玩下來,兩人大汗淋漓,吃午餐的時候,看着手裏的鯊魚模型,隆博開心地道:“謝謝小忍叔叔幫我買的模型。”
渡真利忍笑了,道:“喜歡就好,這是給乖孩子的獎勵。”
隆博笑得無比愉快,吃了兩口蛋包飯,他又道:“叔叔,你本來不是一直來我們家裏的嗎,現在不來了嗎?我媽媽她回來後,你都不來看我了。”
渡真利聽見很感動。這個孩子居然還記得自己呢。
不過半澤花在家裏,他怎麽能夠和過去一樣一到周末就去找半澤呢?
“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到時候天天帶你去玩。”渡真利和藹地摸了摸隆博的頭,隆博笑了。
“叔叔,我覺得和你一起玩比和媽媽一起玩有趣多了。我媽媽她之前丢下我離開家,突然回來後老是和我說她是北海道人。還和我講自己是不良少女。我覺得媽媽好奇怪。”
渡真利知道這是半澤花的解離性失憶症引起的記憶錯亂,苦笑着安慰隆博道:“媽媽生病的事你也知道的了,好孩子的話就只好體諒媽媽啦,不能和媽媽說起她生病的事。等她好起來後,就不會和你說奇怪的話啦。”
隆博點頭答應。
“對了,叔叔,我和媽媽說我很喜歡叔叔,想要你在我們家裏住。”
渡真利一愣:“啊,你和媽媽說這樣的話了嗎?”
“嗯。我和媽媽說,叔叔以前經常住在家裏來的。媽媽說不記得了,我就證明給她看,把爸爸和叔叔在家裏的合照給媽媽看了。”
這話讓渡真利很是詫異。
“什麽合照?”
“爸爸有個黑色的盒子,每次都把和叔叔的照片放進去藏起來,我就拿出來一張給媽媽看。”
黑色的盒子?渡真利覺得背後全是汗。
記得之前半澤花離家出走後,他的确在半澤家住過一陣子,期間兩個人作為情侶拍攝了一些照片,雖然不至于說很出格,可是完全可以表明兩個人的親密關系。
他突然覺得有點如坐針氈。
他是不害怕暴露自己和直樹的關系,但是他知道半澤花絕對還沒準備好。這樣很可能會給直樹帶來大麻煩。
而也就在渡真利陷入緊張的時候,突然間,水族館餐廳的門外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有一頭金色的垂肩半長發,面容削瘦俏麗,正直直地瞧着他。
那眼神,仿佛死了一樣。
那個人,正是直樹的“太太”,半澤花。
看見半澤花來的瞬間,渡真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
“很感謝你帶隆博去玩,他很開心。”
水族館的餐廳有兒童樂園,吃飽喝足後,半澤花讓隆博去樂園和其他小朋友玩,自己則和渡真利留下繼續吃飯。渡真利低頭切着手裏的漢堡牛肉,只是含糊地笑,半澤花見他一副不願意和自己多說什麽的臉,眼裏露出微妙之色。
“果然呢,你勾引了我老公呢。渡真利。”
這話落下,渡真利覺得手裏的叉子突然變得無比沉重,不小心就把它給弄掉在盤子裏了。而見渡真利如此,半澤花甜美地笑道:“我說中了嗎?”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仿佛帶了刺,讓渡真利心頭不安。然而他也還算是個鎮靜的男人,撿起叉子,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渡真利驚訝地道:“我是被吓到了,不過是被小花你突然奇怪的話吓到了。勾引你老公是什麽意思呢?你是說,半澤君?哈哈,我不很懂呢。”
半澤花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一些,看向兒童樂園裏游玩的兒子,輕聲道:“從幾年前嫁給直樹後,我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他和這個家庭。我們本來計劃要生三個孩子,可是因為直樹太忙,我的身體也沒康複,所以一直沒有。否則的話,現在我們已經是快樂的五口之家了。”
渡真利聽見,點頭道:“這件事您可以和直樹商量啊。他那麽喜歡小孩子,我想他一定也會很高興的。”
半澤花瞥向渡真利,眼裏仿佛有刺一樣痛。
“那當然,那就遂了你的心願了。直樹孩子越多,罪孽感就越少,不是嗎?婆婆看見這麽多孩子,也就不會計較他到底喜歡的是他老婆還是其他人了。”
渡真利喝了口咖啡,輕聲道:“半澤太太,你今天怎麽了?說的都是一些聽不懂的話。你是直樹的妻子,直樹又那麽關心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話落,半澤花死死地盯着渡真利,道:“我當然希望我們的家庭好好地,只要沒人來幹擾。這麽說吧,我希望你以後離直樹和我兒子遠一點。我過去其實一點都不讨厭你,還很喜歡你這樣的人。然而發現一些讓人惡心的事後,我對你徹底改觀了,渡真利。”
半澤花的每句話每個字都那麽地得理不饒人,渡真利曉得和她正面對上無益,便看着她的雙眼,嘆口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果真那麽讨厭我,為何今天要讓我帶隆博出來?”
“自然是為了方便叫你出來談話。在家裏我沒有安全感。”半澤花個性倔強,向來也是直腸子,于是越說越過分。
“你自己堕落就算了,拉着我老公堕落算什麽?他是我的一切,是我兒子的一切。你要奪走我和隆博的希望嗎?你要讓直樹陷入不幸嗎?你憑什麽來破壞我們家庭的幸福?本來我還一直不信的,直到看見了照片,真是讓我反胃。”
果然,她是看見了那些照片了。只是,本來一直不信?直到看到了照片才明白……這種說法,好像講得她很早前就懷疑自己和直樹了。這是誰透露的消息呢?
不知道。現在也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
“半澤太太請你冷靜點。首先,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渡真利盡量平靜地道:“其次,半澤君現在遇見了很大的麻煩,他每天都要為了那件事疲于奔命,已經無心處理家裏的事了。我們的問題還是往後推推比較好,不要讓直樹為難,好嗎?”
誰想這話激怒了半澤花,她突然抓起手裏的杯子就把水潑到渡真利的臉上。
“裝什麽正人君子?居然還想把責任推給我!你真是夠無恥的!”
這杯水潑到身上,渡真利一頭一臉都是。也因為動靜大,引來圍觀。随後半澤花憤怒地站起身,叫了一聲兒子的名字,帶着他轉頭就走。
“你這種同性戀,真該下地獄!”
憤怒的半澤花,似乎又有舊病複發的痕跡,不過她沒有停留,帶着兒子走得比什麽都快。留下一堆賬單和爛攤子讓渡真利收拾。
無奈地嘆口氣,渡真利只是一邊擦着眼鏡上的水,一邊告誡自己忍耐。
【她只是個女人,而且患了病,不要計較。不要計較……否則直樹會難受的。】
說了許多遍,渡真利才将難過的感覺吞咽下去。
只是,為了照顧半澤花和直樹的兒子,他和半澤直樹沒有辦法正名的戀人的身份,只能保持地下情人的身份,繼續這樣到底是對是錯,他自己也分不清。
***
本來來大阪帶隆博去東京玩過後,渡真利還想要見半澤的,可是被潑水後,渡真利曉得半澤花一定不會讓直樹見自己,又不想讓直樹為難,當天便坐車返回了東京。
只是才到家裏,他馬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正是直樹給自己的。
“怎麽那麽快回了東京?不來見我就走了嗎?”
半澤的語氣裏除了除了不解外還有失落的味道。渡真利勉強笑道:“突然有急事,所以就回去啦。見你有的是機會嘛,而且你又忙,我不好打攪你。”
半澤莫名其妙地道:“那也沒忙到你來了也不給我瞧一眼的地步。”
忍只能道歉:“我錯啦,下次來看你。”
“不是這個的問題,我還想看看你病情好了沒有。你居然不讓我看看就走了……”
看直樹似乎真生氣了,忍忙轉移話題:“說來,隆博很喜歡水族館,尤其是大白鯊。我們吃了飯,然後小花來接他,就彼此再見了。”
半澤看他不願意多說,也不舍得再責備他,于是緩了口氣,道:“那多謝你了,小忍。”
渡真利随後問:“別光說我了,你那裏怎麽樣?小村武彥告訴你東田滿在哪裏了嗎?”
半澤低聲道:“這樣,我明天來一趟東京,我們吃個飯然後我當面告訴你。”
果然,還是因為沒看見忍有怨念,直樹這打算自己直接來東京了。看他這樣關心自己,渡真利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郁悶忽而消散了。
“合适嗎?”
“嗯。當然。我要見我的小忍。”
這話說得溫柔,渡真利忍忍不住抿嘴笑了。他終于稍稍釋懷了,這便告訴了半澤一些本來不想告訴他的事,而且說得十分慎重。
“那個……,直樹,小花好像懷疑我和你的關系了。”
話落,他将半澤花今天憤怒地将隆博帶走的事說了。不過沒有提到自己被潑水一事。
半澤非常震驚,而渡真利徐徐地道:
“你看怎麽辦呢?我想你今天回家就會遭到小花的詢問了。”
說是詢問還小了,一定是要大吵大鬧的。因為半澤花是典型的大大咧咧,暴躁脾氣。平時就動不動拿手拍人推人的,搞不好兩個人要大鬧一場呢。渡真利相當擔心。
而直樹也的确頭疼起來。
奇怪,盒子不是藏起來了麽,怎麽會被隆博找到的?
這下麻煩了,小花懷疑起來的話,那麽糊弄是糊弄不過去的了。
不過半澤也沒覺得自己對不起小花什麽。畢竟縱然她抛棄他和孩子跟人跑了,他還為她做了這麽多的事。甚至讓她繼續扮演自己妻子的角色。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況且他覺得和小花繼續住着也很麻煩,現在兩個人每天的情況都有些尴尬,小花總是嚷嚷着要生二胎三胎的,可直樹就是不能和她親近,弄得她埋怨不停。
“這樣,小忍。這件事到時候再說。畢竟她性格多疑,我說她想多了就可以了。”
忍聽見,點頭:“嗯。噢,對了,小花說她早前就對我們的關系有所耳聞,可是當時她不信。話說,早前是誰和她提了我們的關系的?”
直樹愣住了:“我們之間只有彼此知道,再沒其他人曉得了才對。除了你父親,你哥哥,近藤,還有誰?”
渡真利忍眉頭一皺。近藤是他和直樹的好朋友,三個人是同期死黨,他不可能會做出私下告密這樣的事。難道是自己爸爸?
……
對了,一定是爸爸了。
真沒想到,父親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自己。渡真利忍難受無比。
“真是對不起,直樹,我估計是我父親說的。”
“算了。說就說,哪怕哪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又如何?到時候真相大白了我們反而輕松了,可以過上正常的日子不是更好嗎?”
渡真利忍為半澤的豁達和開朗而覺得很欣慰。也為他對自己不動搖的感情覺得高興。一時不知說些什麽好。
“那就這麽講好了。”半澤微微一笑:“明天我來見你。乖乖在家裏呆着等我哦。”
渡真利翹起嘴角,答應道:“嗯。”
作者有話要說:
TIPS:為劇情發展,有部分人會略黑,有部分人甚至黑得認不出來,所謂的崩壞。然後這一章算是補更。另外,明天(周四)沒有更新,請大家不要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