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因果

齊善河善妒為人,喜怒且毫無征兆,做事癫狂,且毫無章法。

六年前,他認周沅為義子,實際上只是因為周沅有幾分像他母親,為了滿足自己曾經沒得到的欲望,将變态的魔爪伸向周沅。

他利用周沅一心想要複仇的心,想以這種方式得到周沅,因此抛出橄榄枝。

說到底也是他太過輕敵,以為周沅才十九歲,還是個毛沒長齊的學生。

卻不知周沅不是空有皮囊,他聰明機敏,是只僞裝成家貓的猛虎。

齊善河當初提出,只要周沅甘心跟着自己,那麽自己将會幫他報父母的仇,搞垮尹家。

朝着一個大小夥說這樣的話,隐藏的侮辱成分很大。

他當時都沒想過一次周沅會答應,甚至把之後用什麽方式給周沅施壓都想好了。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

周沅答應的很輕松,只是說要等到事成之後。

他們互相試探,周沅自知不是什麽傾國紅顏,齊善河怎麽可能憑借着一時欲念就費那麽大功夫?

真正讓他動心的是尹家的家産還有項目。

他是故意說出這句話來試探齊善河。

而這只老狐貍當然也在防着他,不過他太輕敵了,以為周沅只是擔心自己騙他。

怕睡了以後就翻臉不認人,所以一口就答應了。

結果周沅不僅利用自己的關系布局織就自己的事業與人脈,在搞垮尹劍鋒的事上他也非要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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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加入,齊善河是不願的。

奈何英雄難過美人關,周沅當時對他發了一次火,甚至還動了手。

那一耳光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打在齊善河臉上,很快便腫了起來。

眼神犀利陰狠,散發着濃濃的警告。

明明才十九歲,卻站在齊善河面前居高臨下,語氣冷漠,“不願意就滾,老子沒功夫搭理你。”

齊善河跌坐在地攤上,猛然想起了周沅的母親,那個童年時在福利院總是欺負自己的大姐姐。

好像,真的好像。

齊善河突然感到興奮,明明狼狽地半跪在地上,卻瘋魔般的大笑起來。

“好!我答應你!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他慢慢半跪向前挪到周沅面前,剛将腦袋貼到周沅的膝蓋上,還沒來得及磨蹭,周沅便猛然向後退了一步。

“別這麽惡心。”

說完,周沅就離開了。

他加入了整個計劃,因為住在家裏周沅輕而易舉拿到不少關于尹氏集團的秘密。

家裏的保險櫃裏藏着的重要機密,也在哄騙尹禛以後獲得了密碼。

尹劍鋒本身就不幹淨,根本經不住調查。

他發家太快,在這個往上幾代都非富即貴的B市,商場上面眼紅他的人太多。

事值掃黑掃貪,市裏的大換血更是将尹劍鋒的人脈剔除了個幹淨。

他之前依附的人倒了,之前做的事抖落出來沒人保,偌大的企業沒點關系幫忙打點,随便使點絆子,就能讓人焦頭爛額。

齊善河偏偏就有這樣一個“貴人”相助,對方似乎格外縱容他,不僅對他的所作所為睜只眼閉只眼,更是幫他收拾了不少爛攤子。

尹劍鋒可謂是氣數已盡,周沅當時利用齊善河不斷壯大自己,所以才有能力在之後反悔。

周沅其實很不屑尹劍鋒的品性,所以他一開始也不想對齊善河過河拆橋。

奈何齊善河瘋的太厲害,做的事一件比一件出格。

周沅當時是鐵了心要跟尹禛斷了,尹劍鋒已經入獄,前塵往事到這兒也該畫下句號了。

盡管心裏特別不舍尹禛,但周沅還是強忍着不去探聽他的消息。

原本以為時間可以化作良藥,在以後逐漸忘卻這份感情。

但周沅低估了這份情,也低估了齊善河的瘋魔。

自己反悔且因為自身壯大不屑當初的約定,周沅在他又一次舔着臉過來求歡時冷聲拒絕了他的要求。

“我也不跟你打迷糊眼了,我不會喜歡你,更不會跟你做那種事,死了心吧。”

齊善河年齡雖然已有四十,但保養得當,又長相偏陰柔,給人也就三十多的錯覺。

他聽完這句話後并不氣餒,只是軟聲問道:“為什麽?因為我太老了嗎?還是說我是男的?”

周沅回答說是,齊善河卻陰笑道:“你利用我,真以為我不敢……”

“也稱不上是利用吧?你不是也吞了尹家的財産?”

齊善河面無表情說:“這麽點錢我可瞧不上。”

周沅丢下一句,“未來五年,我賺的錢會分百分之三十給你,就當還你當初的‘伯樂’之情。”

他不想跟齊善河說太多,匆匆離去後。

徒留齊善河望着空曠冰冷辦公室,他一個暴起,将裏面的東西都砸了,花瓶、玻璃、工藝品、碎了一地,手上劃了好幾道血口也不管。

發洩結束的齊善河倚靠在辦公桌前抽煙,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自言自語,“我看,是念念不忘尹禛吧……”

齊善河開始将魔爪駛向尹禛。

落魄的嬌貴小少爺淪落為餐廳裏賣藝的,他讓手底下的人惡意舉報尹禛對待客戶态度惡劣,還說吃了他們店裏的東西肚子疼,跑到店裏大鬧說他們店裏賣過期熟食。

齊善河找的人是長相兇狠街溜子,老板自然不敢得罪,賠了一筆錢。

可屋漏連雨,這邊的風波還沒過去,齊善河又使壞,消防檢查尹禛打工的店,結果是消防不合标,要閉店重裝,否則一日不合格便一日不能營業。

老板哪裏經得起這樣的折騰,此時也不管是不是習鑫的同學了,天大的面子也不能讓自己把店給賠進去吧?

有人放出風聲,說針對的不是店,而是尹禛。

老板雖感不忍,卻還是将尹禛給辭退了。

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齊善河沒放過尹禛,又使了手段讓尹劍鋒以前合作過的夥伴去欺騙尹禛。

小少爺就是小少爺,沒經歷過什麽風雨,輕而易舉就被忽悠住了。

對于齊善河安排的人,那叫一個深信不疑,把身上所有的錢全部掏了出來,就以為那人能夠保他父親。

齊善河知道後簡直笑彎了腰,心裏對這小孩兒那叫一個嘲諷與不屑。

當然,這還不足以平複他的內心。

他讓這人繼續忽悠,把尹禛耍得團團轉,讓他借了網貸,滾雪球一般的高利息,根本就不是尹禛能夠負擔得起的。

齊善河有讓人盯着他,看着尹禛落魄的可憐樣,心裏十分滿足。

手底下來報告的人拍馬屁,齊善河一時高興,還與手下賭了起來,手下讨好地說:“齊先生,像他這樣的小年輕,走投無路以後說不定就要自我了結了。”

齊善河笑眯眯問:“為什麽?”

“嗐,小年輕承受壓力的能力小,他又是從枝頭跌下來的,本來也沒什麽親戚朋友,孤孤單單一個人,想不開的機率也太大了。”手底下那人也是個狠角色,言語之間皆在暗示可以出面讓尹禛悄無聲息“消失不見”

齊善河卻輕輕一笑,嫌自己是沒玩夠。

尹禛就像打不死的小強,竟然又去找了一份工作,只是這份工作的薪資少得可憐,還不夠齊善河一頓晚飯錢。

他當然不會因此收手憐憫,而是又讓人去騷擾使壞。

打斷尹禛彈鋼琴的手也是他示意的。

沒什麽特殊原因,就是某天去找周沅時發現他在聽鋼琴曲。

周沅還有尹劍鋒、尹禛、他們的資料背景都被他調查的清清楚楚。

他有意問周沅,“什麽時候這麽閑情逸致,竟然還聽鋼琴曲了?”

黑拳館與酒吧都是激情的搖滾樂,可不會有鋼琴曲。

周沅當時聽完這話就把音樂關了,嘴上無所謂般說着,“随便聽聽而已。”

随便聽聽?

齊善河又怎麽會相信?

他心情不爽,做事就瘋狂。

安排人去找尹禛,直接把尹禛的右手打傷。

可惜的是,尹禛的手竟然沒斷,竟然還能彈琴!!

齊善河發落了那個辦事不力的人,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行為,讓原本打算放棄尹禛的周沅突然反悔。

尹禛住院時的模樣周沅至今難忘,一個人孤零零在醫院裏,身上連醫藥費的錢都沒得付。

這麽一小段時日不見,人瘦了一大圈,眼神黯淡無光。

一個人縮在病床上,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

尹禛不該是這樣的……

周沅反悔了。

他不應該丢下尹禛,尹劍鋒是仇人又如何?尹禛跟了自己,以後與他這個爹毫不相幹就行了。

周沅不僅半夜偷偷去看望尹禛,甚至還因為這件事徹底跟齊善河撕破臉。

他在尹禛出院以後威脅對方留在自己身邊。

尹禛死活不樂意,周沅心裏冷哼,再不跟着自己,只怕再下一次就不單單是手傷了。

周沅強制将他關了起來,那段日子不許尹禛外出。

自己則是跟齊善河鬥了個你死我活。

節骨眼上,齊善河的靠山竟然倒戈,莫名其妙幫助了周沅,他的要求很簡單,要齊善河活着,遠離國內。

周沅本意是想斬草除根,可對方卻說:“尹劍鋒有個習慣你不知道吧?”

“他死了老婆,害怕兒子也死,這些年一直收集跟他兒子骨髓匹配的人,很巧,齊善河的骨髓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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