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周沅心疼死了

這大概是在年前聽到最好的一個消息了。

周沅強行安耐住心中喜悅,他不敢告訴尹禛,怕如果配型成功後對方出了什麽幺蛾子,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尹禛只怕會更加傷心。

這個好消息瞬間沖散了兩人剛才的劍拔弩張。

尹禛也不知周沅是怎麽了,只見他笑的像條流着口水的大狗,尾巴都快搖斷了,嗖的一下跑到自己面前來又親又抱。

尹禛被他的舉動吓懵了,動都不敢動一下,還以為是周沅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的呆愣倒是讓周沅占了不少便宜,對方看他一副乖乖被疼愛的模樣,剩下的那半氣也笑了。

周沅笑着伸手,摩挲着尹禛消瘦的臉頰,“我不跟你說那些沒意義的話,管你是森林還是歪脖子,這輩子下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說完,他又吧唧一口親在了尹禛的嘴唇上。

周沅……周沅該不會是被自己刺激傻了吧?

尹禛不敢看他的眼神,總覺得熱切到讓人慎得慌。

既然已經發現線索,那周沅自然是坐不住的。

尹禛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多拖一天就更添一分危險。

他雷厲風行把家裏的事宜安排妥帖,第二天就提出要出差。

“你要出國?”尹禛手上正握着顆草莓,他剛吃了草莓尖,聽完周沅的話險些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周沅嗯了一聲,湊過來就着他的手将剩下的半顆草莓吃掉,又用指腹将他嘴角的草莓汁抹了,柔聲囑咐,“我不在家你要乖一點,我會打視頻過來,也會問保姆你有沒有好好吃飯,也會問家庭醫生你有沒有按時檢查。”

尹禛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掙脫,将臉別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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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沅說了一大堆,聒噪的像只麻雀。

他也不管尹禛有沒有應承,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蔬菜水果也要吃,不舒服就趕緊叫醫生,然後給我打電話,啧……要不還是直接住院吧,我不放心……”

“算了,你要真抗拒我也拗不過你,兔子別整天抱着,雖然打了疫苗,但抱了還是得去洗手,不準把它帶上床,啧……算了,你開心就行。”

“我打的視頻一定要接,我很快就回來,最多不會超過三天。”

周沅說了一大堆,尹禛都只在一旁靜靜翻書。

周沅見他耳朵上挂着耳機,頭也不回,也不遺憾自己是白費口舌,只長嘆一口氣,将剛才的要點又告訴了家裏請的保姆。

只是這次的叮囑又多加了幾條,例如讓對方別讓尹禛單獨出門,如果他沒胃口不肯吃的話,過一會兒等他有胃口了再多問幾遍。

大大小小,裏裏外外,能想到的周沅幾乎都叮囑了一遍。

尹禛還是坐在沙發上,依舊維持着那個表情跟看書的動作,可實際上耳機裏根本沒有放音樂,周沅說的話他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對方越是體貼,尹禛心裏就越是糾結。

周沅這兩天總是在說以後,可自己真還能有以後嗎?

白血病的骨髓配型本就不容易,這一大難題就困死很多人,哪怕幸運到做骨髓移植,輸送後又有近百分之四十到五十的人會産生術後排異。

情況或輕或重,最後扛過來,幾年之內不複發,徹底治愈的人數其實并不多。

以後,未來。

這種字眼在尹禛這兒太遠了。

他不敢想,甚至像個懦夫一樣不敢正視自己跟周沅如今的關系。

牽扯太多,有時候剛想個開頭就覺得疲憊頭暈。

習鑫勸他這個階段不能費神,多多休息才是最好。

第二天周沅着急忙慌去了機場,他坐最早的一班航班,起來的時候天都還沒亮。

先是蹑手蹑腳把懷裏的人輕輕放開,燈也不敢開,就這樣抹黑下床。

拖鞋也沒穿,洗漱都沒在卧室內的洗手間裏。

尹禛其實已經醒了,他這一晚都迷迷糊糊,所以周沅剛起身他就醒了。

尹禛閉眼裝睡,周沅出門的時候又在他床邊坐了兩分鐘。

給他量了量體溫,又将手指放在自己手腕上聽脈搏心跳,離別的時候還偷偷留下一個吻。

他甚至像哄小孩兒一般把那個破舊的兔子毛絨玩偶放在了尹禛旁邊。

等到周沅走後,尹禛失神地坐了起來,剛剛被周沅碰過的肌膚似乎都在發燙。

天光還未大亮,室內昏暗不清。

睜眼也只能看見對方的輪廓,而這種情況下周沅還這般小心,所有愛意都藏在細節裏。

尹禛不是草木,他察覺的到。

但凡周沅這份愛表達的時間早幾個月,尹禛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除了惶恐還是惶恐。

被子裏還暖着,也留着周沅的氣味,尹禛側身躺着。

眼前是那個舊舊的兔子,他伸手捏了捏,腦海裏全是周沅對待自己時的小心翼翼。

華盛頓跟國內的時差是十三個小時。

在這樣的異國情況下,周沅還真是說到做到,除了不間斷的消息關懷,視頻電話也是一天兩三通。

說來也怪,周沅一離開,尹禛就開始發燒,像是離了水的魚兒。

他什麽都吃不下,精神很不好,嚴重的時候連喝水都吐,家庭醫生沒辦法只能将他送去醫院,吊着營養針。

尹禛不想讓周沅知道,一改平時的溫和,冷聲冷氣對着家庭醫生說:“這件事別告訴他。”

尹禛身體虛弱,說這話時就像溫順家貓露出利爪。

可這麽大的情況哪裏是想瞞就能瞞住的?

最後只能選了個折中的法子,只告訴周沅自己來住院了,其餘的就別說了。

習鑫氣他執拗,尹禛卻只輕輕一笑。

周沅這段日子一直陪着自己,而這次突然要去國外出差,肯定是很要緊的事,否則也不會讓他親自去。

他心裏一直芥蒂着跟馮祁算計周沅的事,并且感到慚愧,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導致衡舟集團風雨飄搖,才會讓周沅這個悠哉總裁變得事事親為。

這些話他不好說出來,平時也沒跟周沅提過想法。

只打心眼覺得別讓周沅再分心,讓他專心忙他的事業。

畢竟如果自己死了,周沅還有幾十年的光陰要活。

周沅見他住院了,每次打視頻看見尹禛憔悴消瘦的臉時,心都快疼死了。

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不對,“這次怎麽住的無菌病房?”

尹禛精神很差,一手挂着營養液,一手舉着手機跟他視頻,狀況很不好,但還是強撐着說:“我也不知道,醫生安排的總沒錯……”

“我聽李嬸說給你送的餐你都沒吃。”

尹禛依靠在枕頭上,蔫蔫應了一聲,“吃不下。”

周沅很有耐心,“一口都吃不下嗎?讓她熬點湯給你喝,喝點湯也好。”

尹禛輕輕搖頭。

兩人隔着時差隔着上萬公裏,周沅心揪成一團,怕他因為住院悲傷難過,刻意勾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語氣也故作輕松道:“乖,我很快就回去陪你,你好好聽醫生的話,回來給你帶禮物。”

“嗯……”尹禛其實沒太聽清他究竟說了什麽,貓崽般應了聲。

周沅又笑着問:“是不是因為保姆做飯不好吃?等我回來我親自給你做,兔子糯米糍,你喜歡吃的,給你做一窩。”

他真像在哄孩子,然而尹禛這次連嗯都沒嗯一聲。

視頻電話也沒挂就阖上了眼,周沅也沒挂電話,低頭吻了吻冰冷的屏幕,虔誠又柔情,仿佛是在親吻尹禛。

“我很快就回來,想你。”

他按下了通話結束,不放心地讓習鑫多照顧尹禛。

國內是中午,華盛頓這兒可是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周沅一改剛才的溫柔,變臉比翻身還快,眼神淩厲兇狠,比他早年在黑拳館打黑拳時還要殘酷。

這兒不像國內,沒有禁槍。

沒有男人不愛射擊,周沅以前拿過持槍證,此時他一邊單手玩着一0把手.槍,一邊對着地上被打成豬頭臉的白人道:“Where’stheguyyousleptwithlastnight?”

地上的男人一邊求饒一邊搖頭用英語說不知道,周沅聽後蹙起眉頭,眼睛都不眨一下。

砰——

一槍打在男人的小腿上。

再男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又沉聲問了一遍,“Where’stheguyyousleptwithlastnight?”

周沅又問,對方這次說了一個地址。

周沅冷笑一聲,吩咐旁邊的人,“不見棺材不掉淚,帶他去醫院治療。”

去到白人男所說的地址,房子的門竟然沒鎖,屋子裏點着溫馨暧昧的燈。

“聽說你沒把那人弄死,怎麽過了這麽多年,越發心慈手軟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笑吟吟問。

他的笑容除了讓周沅覺得惡心以外還是惡心,“我最近不但心慈手軟,還做了不少善事,甚至還準備開始吃素。”

沙發上的男人撲哧一笑。

周沅卻沒耐心道:“齊善河,你該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我沒功夫跟你閑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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