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DI WANG NU
原書裏對殷北卿外貌的描寫并不細致,只說她美到一個眼神就讓人腿軟,再勾勾手指,不管是誰都會心甘情願獻上一切。
顏钰看那本書時就一直想,這樣一個女主,她要什麽男人得不到,非瞎了眼被郭碌那樣的人吸血捆綁。
她很想睜開眼滿足一下此時內心無法填補的好奇心,但想想殷北卿本人對被人窺探的排斥,還是背過身去,強迫自己面樹思過。
那“沙拉沙拉”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顏钰頭一次聽見蜈蚣也能發出類似禽類動物的嘶吼聲,那聲音又尖又刺耳,震得她渾身肌肉都在顫抖。
可只要那股冷香一直繞在身旁,她就不覺得害怕。
建谷幾十年來,除自然老去和意外事故,琅疊谷從沒戰死過一名成員,只要有這位谷主在,就不會讓手下任何一個人死在自己前面。
別處或許是即便犧牲成千上萬的士兵也要保住王座上那一人,但琅疊谷不是,身為谷主的殷北卿會保護好她的每一位手下。
或許這不是什麽十分有遠見的做法,但就是這種十足的安全感,即便殷北卿脾氣再難伺候,性格如此陰晴不定,也沒一個人萌生過背叛的心思。
瘋子也有瘋子的人格魅力,顏钰現在能體會到一些了。
耳邊,衣袖掀開空氣的呼嘯與千足蜈蚣的咆哮混合在一起,起初後者的聲勢十分赫人恐怖,但只過了短短幾秒,它的聲音就從示威變成了哀嚎,一聲比一聲低。
随着什麽東西怦然倒地的聲響,它最後不甘心地長喚一聲,徹底失去了動靜。
顏钰覺得這戰鬥可能是結束了,但殷北卿還沒出聲讓她睜開眼睛,她就也沒敢動。
她心裏估摸着這人可能正在拿濕巾擦手,這是她每次戰鬥之後的習慣性動作,光殺死敵人還不夠,她還要完全抹除它們留在自己手上的觸感和氣味。
“別動。”有手伸過來取走了顏钰臉上的面具。
殷北卿戴好面具,看看面前緊閉眼皮,一臉想睜眼卻有努力壓抑的顏钰,唇邊忍不住溢出聲笑來。
顏钰敏銳地捕捉到她這一聲笑,“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睜吧,不過我提醒你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顏钰心想自己什麽血腥的場面沒見過,還能怕這,結果一睜開眼,整張臉都白了。
也不知道殷北卿用的什麽招數,整個戰鬥場面慘烈又壯觀,惡靈它的口口落了滿地,混合着綠色的液體揉聚成一團。
最主要是那股氣味,比發酵了數百天的臭雞蛋還重口。
“髒了。”盯着她臉的殷北卿突然面露不悅,伸手過來。
顏钰下意識躲了一下,被對方用眼神警告之後,又乖乖站了回去。
殷北卿一手擡起她的下巴,拿手帕擦拭掉不知怎麽濺到她下巴上的一點綠色粘液。
她蹙着眉,擦得很認真,像是将她搓掉一層皮。
顏钰能理解她對這方面奇怪的偏執,所以即便皮膚被揉搓得火燒一樣疼,也還是忍着一言不發。
等到這祖宗終于滿意收手了,她才緩口氣。
“下次別随便來這。”殷北卿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沒人救你。”
顏钰心想你不是人嗎,嘴上還是說“知道了”。
領略過殷北卿肅殺的壓迫,也感受過她極富安全感的保護,顏钰的心情有點複雜。
不過至少現在,是有些感動的。
她伸手,掌心朝上,“走吧,我們回家。”
殷北卿盯着伸到自己面前這只白皙細嫩的手心,心裏掙紮一番,才冷着臉把自己的放上去。
“夜深,我有些看不清路。”
“我看得清,我帶路。”顏钰笑着給她一個臺階下。
走前,殷北卿朝後方打了個随意的響指,藍紅火焰平底拔高,将一地狼藉燒了個一幹二淨,連灰都沒留下。
……
那天夜裏發生的事并沒有傳出去,因為兩位當事人都守口如瓶。
殷北卿不往外說是她沒有和人彙報自己行蹤的習慣。
顏钰不說,是因為這事涉及到殷北卿的隐私,她覺得自己也該當什麽都不知道,後來殷北卿又問起過她晚上為什麽去後山,也被她随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前些日子姬蕪不見蹤影,過了三天才灰溜溜的回來了,問起來被殷北卿罰了什麽也不說,一天到晚躲在魂域裏裝縮頭烏龜。
後來還是妫槃從別人那打聽出來的,說她被罰去和缪檀算了三天的賬本。
“只是算術而已嘛,也沒什麽啊,怎麽看起來一副被吸幹了的樣子。”
知曉原因的顏钰但笑不語。
姬蕪性子随了殷北卿,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獨怕一種生物,就是蜘蛛。
缪檀是五小金剛中的一位,精通天文地理和算術,琅疊谷大大小小的賬本都要經過她的手,而她的獸魂就是一只八眼狼眼蛛,足足有臉盆那麽大。
殷北卿把姬蕪安排到那去,擺明了就是故意的。
不過這個懲罰,倒是比顏钰想象的要好多了,不見血還起到了一定的警示作用,怕是比狠狠抽姬蕪一頓還管用。
當天中午,顏钰正在休息,與主卧隔着的牆壁傳來兩下扣門聲。
“找我?”
“出來。”
這人做事一向不說原因,顏钰早習慣了,她站起來穿好外套,拍拍把魯甲摟在懷裏午睡的妫槃,小聲說,“我出去一趟,回來給你們帶吃的,乖乖待在房間,別亂跑。”
“唔……pan!”知道了。
顏钰笑着揉揉它的臉頰肉,又替魯甲蓋了條小毯子,推開門出去。
殷北卿背對她站在臺階下,她跨了兩步跟上去,一路彎彎繞繞,走到之前舉辦過入谷儀式的大廳。
不過今天這裏擺了八張椅子,除了中間的那張,其他座位都已經有人了。
也就是說顏钰沒得選。
既來之則安之,她頂着數道探究的目光落座。
“嗨小神女,好久不見,想我了沒。”嬴梵越過阮月冺和她搭話。
顏钰點點頭,回了個“你好”不說話了。
嬴梵鼓鼓嘴巴,似乎不太滿意她的反應,剛想再說句什麽,被顏钰左手邊的女人一個眼神呵止回去。
顏钰右手邊是阮月冺,那麽相對應的,左手邊便是和她平位的滕荊芥。
滕荊芥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原本只是普通的人類,是遭遇了一些事情才突然覺醒魂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因為全身的體/液帶有劇毒,她平時都會用繃帶裹住皮膚,防止皮膚表面的汗液誤傷友軍。
顏钰注意到她似乎正在盯着自己看,于是轉頭遞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
“可惜了。”滕荊芥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她,“一看就是細皮嫩肉好口感的皮囊。”
滕荊芥的獸魂以生肉為食,殷北卿常挂在嘴邊的“拉去喂狼”裏的“狼”說得就是她這一只。
她話沒有說得很直白,但顏钰還是聽出來是什麽意思了。
所謂的可惜應該是說自己命大,靠着神女的身份被留了活口,不然肯定是會被喂給她的獸魂飽餐一頓。
“人到齊了。”姿勢慵懶靠在獸座上的殷北卿終于舍得開口,“開始吧。”
在顏钰還在思考什麽開始了的時候,阮月冺率先站起來,走到自己面前。
“請問神女的身體最近好些了嗎。”她語氣疏離,仿佛生怕顏钰從裏面聽出半點噓寒問暖的溫柔。
顏钰扯扯嘴角,“好些了,謝謝關心。”
阮月冺點點頭,看向上座的殷北卿,“谷主,神女說自己身體現在十分健康富有活力,完全可以承受得住舟車勞頓的長途跋涉,所以我建議即刻将計劃提上日程。”
顏钰:我剛才有說這麽多話的嗎?
而且什麽“舟車勞頓”“長途跋涉”,她是漏集了嗎?為什麽跟不上劇情?
“嗯,你再問問她。”
于是阮月冺又轉回身來,一臉公事公辦地表情繼續問,“神女,你上次說自己與藺鶴歸是舊相識,若是去找她尋醫她必定全力相助,沒錯吧?”
顏钰覺得阮月冺這個“胡謅”的能力,不去寫新媒體文案真是可惜了。
她明明只說過自己藺鶴歸可能會賣自己一個人情,什麽時候肯定過對方會全力相助了?
“我可以試試。”她強撐笑意。
阮月冺微微颔首,“老大,她說一定履行自己神女的職責,為達目标千刀萬剮在所不辭。”
“那個……”
千刀萬剮是不是誇張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阮姐理解能力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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