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歲。”

啓玄弈伸手拿過那白色的玉杯,他淺淺的酌一口,他道,“十二歲,好像改變他的是十二歲,其實我知道的不多,我想,作為滄海閣的人,猶然公子該記得當年的閣主,他膝下子女。”

言猶然拿着酒杯,他轉頭看向窗外。

黃莺鳴脆,多少陳年舊事在昔年成恨?

七歲的少年,為了逃離魔窟似的家,他在父親走火入魔時,走了。

他放下酒盞道,“當年,我被當做藥引子,一次又一次的試藥,我唯一的姐姐,她幫我一次又一次,最後被打成殘廢,印象裏,她走路颠簸,我那時孱弱,無力做什麽,那日,姐姐昏迷于我面前,她叫我走,我便走,我沒想過,父親會被人追殺到滄海閣,他當時挾持回來一個少年,而追随少年跟來的還有一位老者,後來,我知,他是風雅的爺爺,老人家臨走前,留下一塊玉佩,那是我還給風雅玉佩。”

他以為,把玉佩還給對方,也算了卻老人家的心願,怎知,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啓玄弈喝了一口杯中的濁酒,那淡淡的味道,有些澀,鄉下的酒水,清淡無味。

言猶然終未能去參加義兄的婚事,只因,荊風雅被卷入了容火慘案裏。

原是想北上的人,他轉由南下。

啓玄弈道,“我若說,一切只因我設的局,猶然兄信是不信?”

言猶然起身,他拿起自己的劍,他道,“玄天宮主雖有那氣勢,卻不見有那份心情。”

啓玄弈旋轉着手中的酒杯,他道,“你當真要去找他,你可知,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

走開去的人腳步微滞,然而,也只是一時。

他舉步離去;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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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他嘴角邊的笑,似乎摻雜了無奈和苦澀。

也許,各自陷入死局,皆不自知。

下棋者,只顧駕馭棋子走向,卻忘了心裏所求。

成敗非是最終所求,或許,你安然無恙,才是彼此歸宿。

言猶然沒想過這一天,自己要與武林中的各個豪傑為敵。

荊風雅沒想過那樣做的後果,他只是覺得,玄天弈,只能敗在自己的手裏。

啓玄弈說過很多次,他道,“風雅,我跟你說過很多遍,我叫啓玄弈。”

言猶然拔劍出鞘,啓玄弈坐在屋檐之上,他握着手中的檀香扇,他道,“荊風雅,你說,我們是不是都被心左右了方向?”

言猶然不顧武林豪傑的阻攔,他毅然将被捆綁在刑架上的人救出。

荊風雅傷痕累累,言猶然抱着原本白衣勝雪的人,他道,“能否告訴我原因?”

他不忍視傷痕累累的人,荊風雅清楚,容火山莊一案也許真是啓玄弈所為,可有所懷疑的人,他卻把火源引燃到了朝廷和江湖裏,他蓄意的好像就是想要天下大亂。

武林盟主在揭開了真相的面紗後,他怒斥那淘盡了天下人所有秘密的滄海閣主人,“你這麽做,難道就為了得到武林盟主之位?”

大家為之憤慨的便是這種将人耍得團團轉的聰明人,他們難得逮着了機會,只是想不到,待所有人誓要讨伐滄海閣主時候,雲煙樓的人卻站在了武林的對立面。

言猶然道,“其實,風雅公子才是雲煙樓的少主。”

言猶然當着衆人的面,他揭開了二十年前的恩怨,以及一場錯誤的交集。

“當年,我被雲煙樓的言師伯救出,之後便以雲煙樓少主的身份占據着風雅公子少主的身份,他才是雲煙樓未來的樓主,而我,是滄海閣的遺孤。”

他借此,把屬于荊風雅的身份歸還,他以為,所有恩怨,就此了結。

荊風雅奄奄一息,他被雲煙樓主帶回了家,言猶然跟着回去。

他回到本不屬于自己的家,他道,“霸占了那麽多年,今天,把本該屬于你的,還給你。”

他希望能就此放下,他說,“我會離開。”

他真的轉身走了,留下昏迷不醒的人,他來不及反駁。

啓玄弈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人的身邊,他親自送走決然要離去的猶然公子。

他說,“我原本,就不屬于這裏。”

雲煙樓主的夫人韓燕翎,她眼望着自己照顧長大的孩子,他的身影融入江南煙雨蒙蒙裏,他越走越遠,直至所有人都看不見。

雲煙樓主轉身安慰泣不成聲的夫人,他道,“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決定不了他的去向。”

他們眼下該償還的是失去了十幾年的孩子的關懷,啓玄弈此時站在一旁,他道,“言樓主可知,風雅中了劇毒?”

作者有話要說:

11

11、末 ...

啓玄弈帶着氣若游絲的人下江南,他道,“若想活着,唯有此行。”

荊風雅沉默不語,他自醒來後,環顧一眼陌生的家,他便了然了一切。

言猶然步步到位,他算準了一切,唯一沒有算準的是這輩子,他和雲煙樓的真正少主,滄海閣的閣主,是冤家。

當三個人在江南水鄉中重逢,言猶然微有錯愕,啓玄弈自是笑着不語,而最重要的一人,風雅公子,他則是怒形于色。

言猶然低下頭,他道,“我有事,準備北上。”他轉身即走,留下莫名其妙的人,他自顧咬牙切齒。

啓玄弈看好戲似的觀察着兩個從七歲就有交集的人,言猶然乘船北上時,原本在客棧喝茶閑然的玄天宮宮主,他特意跑出來送背行的人一程。

玄天弈道,“猶然兄當真就這樣走了?”

言猶然遙望着波瀾的海水,他道,“我本就是北上去,為我義兄賀婚。”

“可你也該聽說,他那親成不了。”

玄天弈脫口而出,他并不清楚,楊祜琴親事被退掉的事,言猶然聽聞與否。

“你……?”

“不知玄天宮主是怎麽聽說言某義兄成親一事?”

言猶然眸光微暗,玄天弈心下一驚,他道,“荊風雅同我說。”事實上,荊風雅根本不知道此事!

言猶然不再言語,前邊的船家催道,“船要開了。”

言猶然擡頭看一眼,他道,“我走了。”

玄天弈看着走開去的人的背影,他急忙道,“猶然兄,你覺得,什麽是江湖?”他想說,逃避不是辦法。

言猶然停下腳步,他未回頭,只道,“每個人,心中都有江湖,而我的江湖,或許只是一片孤舟,泛游水上,随意而安。”

他擡起腳步往前走,啓玄弈再無話可說。

目送着遠去的人,當低頭,他才想起出來的目的。

“言猶然,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荊風雅,中毒了。”

言猶然剛要走上船只,他回頭看了一眼,玄天弈道,“你信嗎?”他真的中毒了,是被有心的人下毒,至于是什麽毒,只有找到江南百裏公子才診斷得出。

玄天弈心裏似有愧疚,他道,“我一心護着錦歲,而他風雅卻選擇維護我,我……”

言猶然走回來,他道,“那麽,容火家一事,并非你所為,是否?”錦歲當年,其弟被容火莊主殺掉,作為哥哥的自然會為自己的弟弟報仇,而揚言要報仇的天弈公子,他只是口上擇言,實際行動,一直是猶豫不決,因為他要為自己的皇叔的大權考慮。

“玄弈,我負責送的那個木匣子,其實我知道裏面是什麽,那是天下令。”

“邵王爺要兵權,無非是為了謀權篡位。”

确實,他不傻,也不笨。

他對很多事,一清二楚,不過是想當個糊塗人,奈何,很多時候,人想糊塗,都糊塗不了。

荊風雅在客棧裏休息,他被突然造訪的人偷襲時,啓玄弈和言猶然剛好回到客棧。

四個人站在房間裏,一個氣勢洶洶,一個孱弱無力,剩下的兩個,則是站在門口,他們看着在裏屋對峙的兩人。

荊風雅收下自己的折扇,打在扇柄上的暗器,掉落地板。

言猶然連忙走過去,他道,“你沒事吧。”

荊風雅想站穩住腳跟,然而,氣血一湧,幹澀的喉嚨一陣腥甜,他嗝了血,玄天弈看向又做好事的人,“錦歲,你來這裏做什麽?”

錦歲收下手中的劍,他漠然道,“你難道還不想回玄天宮?”

兩人場面頓時冷下,言猶然扶着氣血不暢的人到桌子旁坐下。

那邊的兩個人,彼此誰也不給誰好臉色看,這邊的兩個人,其中一人自然也不會有好臉色表示。

言猶然兀自把了氣息有進無出的人的脈象,荊風雅的氣血,就像是逆流的河水,亂成一團。

言猶然看着面色慘白的人,他道,“我陪你去找江南百裏。”

荊風雅面無表情道,“言猶然,你這算什麽?”贖罪,逃離,還是一如既往的潇灑?他們這些布局的人,終不是輸在了最灑脫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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