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過,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認得出。
現在,他一眼認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開口道,“猶然。”
他喜歡看到他驚訝的樣子,即使他的訝異微不可查,但他還是能看得出來。
荊風雅微笑着凝視轉過頭來的人,他一定想不到他會找來,而且他一定以為,他當他是死了!
是的,死了!
他當他是死了,他一度以為!
這樣逃之夭夭,不留下任何的痕跡,這個人,他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所有的罪與惡,或者,愛和恨!
他忘了,在這世上,在乎他的人,那個叫荊風雅的人,他勢必會千裏迢迢找來,并且一如既往的高傲着姿态!
荊風雅問,“言猶然,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他走到他的面前,近在遲尺的臉,眉目依然清晰可觸,有一點溫暖,有一些極盡的美好,感覺在指間流竄入身心,暖和他的心口。
他将他抱住,他與他耳鬓厮磨,真實的觸覺,并非是夢,不是嗎?
“公子,想必,你是認錯人了。”
他把他的手拿開,平靜無波的臉上,毫無任何的神情,說得好像,他真的是不認識這從天而降之人!
“你說什麽?”
荊風雅擡起的手頓住,想要的親密舉動,堪堪止住!
“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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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以置信的盯着面前之人的眉目,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哪怕是他微微波瀾的眸光。
他下了很大的決心,他跟自己說好了,若是找到了他,就要好好的跟他說話,盡量緩和自己的語氣,讓他明白,自己這一生,就僅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他怎想,自己千辛萬苦找到的這個人,他會裝作不認識自己!
“言猶然,你再把你剛才的話,說一遍!”
他提高了自己的聲勢,沉默的人,不再開口,只平平靜靜的和面前的人對視!
荊風雅瞳孔縮起,“言猶然,你敢不敢再把剛才的話,再問一遍?”
假裝不認識,自以為能逃脫,“想不到吧,我竟然能找到這裏來,是嗎?”
荊風雅捏住冷定望着自己的人的下巴,他什麽都沒變,只不過和以前相比,他更讓人厭惡的一面,顯露無餘了而已,以前,一副溫文有禮,如今,冷漠疏離,以前,用溫和的笑,去掩藏自己內心的厭惡和仇恨,如今,将仇恨的面具摘下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他可以六親不認了!
“說我沒心沒肺,說我無情無義,其實,最沒心沒肺、最無情無義的人,是你!”
荊風雅把手上撐的破傘丢下,一路走來,煙雨蒙蒙,不曾停歇的春雨,他走得有些心不在焉,怕等不來晴天,怕那些下屬的消息出差錯,怕真的找不到他,所以,提心吊膽的找來,他要怎麽說起心裏的忐忑!
“言猶然,至始至終,你把發生過的一切當是什麽?”
他再逼近一些;他則往後退開一步!
“你當它是意外,是一場錯誤,或者說,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目而迎合我演的戲?”
荊風雅越說心裏越顫抖,他發覺自己心裏居然會顫抖!
他一步步逼近,他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屋檐下,木牆邊,他無路可退,他壓緊他,“你說啊,是什麽?你告訴我荊風雅,以往,你和我發生過的都是什麽?”
他不想放過他;他望進他的眼裏,他驀然反問,“你來到這裏,就為了問這個嗎?”
“你覺得,我還能問什麽?”
油然而生的怒火,如突地跳躍的火苗,在一口灼烈的酒澆灌下,冒然騰起烈焰,他低眉,眼看着被自己壓制在牆壁上的人。
日思夜想的眉目,纏綿悱恻的一夜,可以當它是夢嗎?
“可以嗎,你說,這樣的做,我們可以當它什麽都不是嗎?”
他咬緊了嘴角邊的唇,強勢的侵入,濃烈的氣息,敢說是一個人而已嗎!
“言猶然,你想讓我問什麽?”
“你告訴我?”
“是不是想要我問你,你在此,是不是過得很好,或者,讓我問你,在這種滿花草的仙境之地,這就是你想要的世外桃源?”
“你得償所願的收放自如,遠離了你所厭惡的世俗,遠離了你曾經不擇手段想要掀起血雨腥風的江湖,想要在此得過且過,想要忘掉你的過去,你達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想一走了之。”
“言猶然,你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
荊風雅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他就想知道,他所為之而費盡心力挽救的人。他用盡自己的心和力,是不是仍然不能換這一個人的真心實意。
“到底是我太自信,還是我孤獨久了,想着世上的人,都不比我聰明?”
“言猶然,我把我們的演的戲,當了真。”
他吻他下颌,他扯開衣領,他想看看,這一動不動的人,他是不是從始至終,都無動于衷。
“言猶然!”
“荊風雅,何必再問我呢,你心裏,不早就清楚了嗎?”
他松開拿在手上的花,方才,順手取了一朵過來看看,花上,瑩潤潤的雨珠,它沿着軌跡,流下花蕊裏,言猶然看得發呆,他聽不到有人靠近自己,也聽不到那柴扉被推開的聲響,他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有人在叫自己,“猶然。”
回頭,是滄海,也是桑田。
回頭,是絕地,那是深淵。
他不認為,他有必要回頭,一個人一廂情願,兩個人兩廂情願,前一種和後一種,就差一個人,那麽,若是一個人不願意,那就讓一個人的他,一廂情願的死心。
“言猶然!”
“把一切,扔掉得像丢開手中的東西,你當人都是如它那般,可随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荊風雅低頭看着那朵被捏碎了放開的喇叭花,他心裏一緊,猛力将被困住的人再壓制一分!
“咳!”
言猶然有些不舒服,他想掙脫,然而,主控權不在他手裏,他任何的反抗都于事無補。
“你想說什麽,言猶然?”
“荊風雅,沒有人讓你為難,你自己為難你自己,你明明知道,其實,你就不該在乎那一切。”
他這是在表明,他自作多情!
荊風雅雙手顫抖,“是嗎?只可惜,真不幸,我偏偏在乎了,甚至是在意了,而你,卻一再挑戰我的耐心,言猶然。”
“我當世上總有一個人,值得用心去對待,只為了換取他的情份,然而,我忽略了,也許,你根本就沒有情!”
“是,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言猶然,你,你有沒有感受過,心被刺傷的感覺?”
他把他放開,再一扯,将他甩離牆壁,他拿過在門邊的劍,直指着被推倒在地的人。
“怎麽,不想還手?言猶然,你當我就此放過你?”
他舉劍直指着他,他微微往後一寸。
“你說,你為那些為你死去的人,報仇,那麽我現在,也想為了我的手下,或者為了我滄海閣死去的人報仇,我們,就該是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不斷将恩仇愛恨持續上演下去,你說是不是?”
“風雅?”
言猶然低垂的眉眼,他看着劍尖,荊風雅的劍一分接一分靠近,他就想知道,“是不是?”
言猶然閉上眼。
“好,你若想,那便來吧。”
“好啊,哈哈。”
“言猶然,你不要以為,我總不敢。”
第一次,容忍了,那是因為心軟;
第二次,心軟了,那是為為好奇;
那麽第三次,之前那些所有的心軟好奇其實都是為第三次,絕情!
他是誰?滄海閣閣主,十五歲,手上沾滿鮮血,“你以為,你十三歲,看到自己在乎的人,死在面前,就是殘酷的事實?”
“可你知道嗎,我十五歲,為了活着走出煉獄,便是拿了這樣的劍,言猶然,你知道嗎?”
劍進一分,恨便讓心快意一分,但也随之痛一分。
不如痛個徹徹底底,我們都一起無情無義的好,既然一個人有情有義的作為成了一廂情願的癡笑可悲,那不如,讓不知誰輸誰贏的局,成為僵局。
其實,這是誰死誰生的局,什麽和棋,那其實就是一個死局,既然和,那麽便再繼續下去不得,而死局,便是如此!
他的劍刺穿而入,這叫狠絕!
“唔!”
言猶然轉頭,忍不住沉一聲,他依然不看向他!
荊風雅蹲下,他看着看似很能忍的人。
“怎麽,感覺痛?”
他的劍再進一點點!
言猶然咬緊牙關,他不做聲!
“言猶然,我找了你一年,你知道嗎?”
“唔?”
言猶然感覺胸口一定,他嘴角流出血!
荊風雅視而不見,他道,“一年,我近乎絕望,他們說,你死了。”
“……”
“可我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活着,我相信你活着,我就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