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不吃，随你
唐沫正因為小娃娃不停哭鬧而一個頭兩個大，接待小妹進去跟她一說有人找她拍證件照，她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哪個回頭客，就說了聲讓對方等着，等不及明天再來。
接待小妹滿臉寫着“真大牌啊”點頭：“好的，我這就去跟他說。”
唐沫對她擺了擺手，低頭翻看拍過的照片，小屁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沒有一張能用的，再看負責逗小孩的小王哥大江妹都快崩潰，深吸口氣放下相機走過去，伸手接過小王哥手裏的手鼓：“我來吧。”
她小孩緣特別好，親戚鄰居家的小孩都喜歡粘着她，大家都覺得她肯定是個特別喜歡小孩特別有母愛的人，天知道她多頭疼這些整天吱吱喳喳的小惡魔……
果然，唐沫上場三兩下就把孩子哄好，手鼓還給小王哥回去拿相機，才拍了幾張小屁孩又哭了。其他人都哄不住，連親媽都沒用，唐沫沒辦法只能一邊哄一邊拍，拍到最後直接累得坐在了地上。小屁孩看她坐下以為要跟他玩，居然朝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張口發出“na na”的聲音，唐沫眼疾手快搶下這個鏡頭，為今天的拍攝工作畫下完美句號。
小孩母親看過照片後特別喜歡，一個勁兒跟唐沫說下次還找她。唐沫眼淚往肚子裏咽，能不能拒絕啊……
她在地上癱着不想動，接待小妹咚咚咚跑過來俯身喊她：“沫沫姐，那位先生還等你拍證件照呢，你別睡啊！”
“啊？”她不說唐沫都忘了這事兒了，疲憊地從地上爬起來，“幾點了，他居然沒走？”看外面天都已經開始變暗，按照夏天日落時間來算，估計至少六點多了吧。
“快七點了，那位先生很執着啊！”接待小妹眨眨眼，似乎想說“追不追”這個話題，但眼珠一轉，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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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沫活動着筋骨走出去，實在沒想到等她拍照的居然是薄涼。他就坐在靠窗的休息沙發上，低頭在玩手機，神情專注。
她累得腦子快停轉了，沒力氣多考慮，走過去伸腳踢了踢薄涼面前的桌子：“聽說薄總要拍照？”
薄涼擡眸對她一笑：“聽說你拍照技術不錯，想見識一下。”
唐沫挑眉：“所以你選了最不需要技術含量的證件照？”說完不等薄涼回應，轉身背對他一招手，“跟我走，趕緊拍完收工，我快餓死了！”
薄涼起身跟過去，他腿長，三兩步就追到唐沫身旁，側頭問她：“拍完照一起吃飯吧。”
唐沫一個趔趄差點摔了，怎麽還來啊……
她內心很抓狂，這個人為何如此執着！到底要拒絕多少次才能放棄……這種精神要是去踢足球，估計世界杯冠軍早就是我們的了。
轉頭看着薄涼鼓了下腮幫子：“薄總，你的電腦找到了麽？”
“嗯。”
“沒什麽損失吧？”
“沒大損失。”
重重舒口氣，那就好！只要吃過這頓飯以後就可以毫無瓜葛了，否則真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麽時候，還是速戰速決的好。想明白了她就點頭：“好吧，那拍完照一起吃飯吧，慶祝一下你把電腦找回來，也慶祝我洗清嫌疑。”
“……我是想跟你道歉。”
“可我就想慶祝，吃不吃，随你。”唐沫撂下話去準備相機了，丢下薄涼一臉不知該怎麽形容的表情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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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照出來已經七點半，唐沫坐進薄涼的車裏累得眼睛都睜不開，要不是太餓都想直接回家睡覺。
不經意踢到座位前那雙高跟鞋，她抿了下唇把好奇咽回肚裏，垂眸盯着手機發呆。
“想吃什麽？”薄涼交完停車費把車開出地下停車場時問她。
“什麽都可以，關鍵是要快，我好餓……”頓了頓，又補一句，“快餓死了！”
薄涼唇角勾了下眼中浮起笑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輕敲着：“浙江菜可以麽，外婆家就在附近。”
“好。”唐沫軟軟應了聲，開始盤算等會點什麽菜吃。
薄涼側頭看看她，臉上笑意好一會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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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都要排隊的外婆家今天倒還好，他們去的時候雙人桌有空位，坐下一口氣點了六七個菜，唐沫捧着茶碗一邊喝茶兩腳輕敲地面，有種敲碗等上菜的感覺。
薄涼在她對面坐得端正，目光朝她掃過來，雖然沒表現出不滿，但唐沫還是怔了下。好像确實不太雅觀，趕緊擺正雙腳挺起背坐好。
薄涼笑了笑：“不必這麽拘束。”
唐沫暗暗吐舌頭，你這麽拘束讓我怎麽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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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的時候唐沫百無聊賴，拿出手機玩。
薄涼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什麽，沒一會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唐沫擡眸看過去，三個字的名字就看到個林字。
薄涼給她個抱歉的眼神，然後轉身對着牆接電話。
唐沫繼續低頭玩手機，薄涼的聲音一句句傳進耳中。
“在吃飯……下次有機會一定去拜訪……N+的事應該不會影響到你，你別多想……好，那明天見。”
唐沫聽見“N+”時劃拉手機屏幕的手指一頓，等薄涼挂了電話，狀似随意開口：“之前曝光的N+評委黑幕事件有進展了麽？”
薄涼微眯了下眼睛。外婆家的燈光比較昏暗，只有桌子正上方一盞燈對着桌面照，他坐在燈照不到的地方，表情也看不清楚。
他默了片刻，問她：“你也知道N+？”
唐沫有些心虛的擡眸看他一眼，馬上又轉開：“前陣子看新聞無意看到的，剛聽你提起就有些好奇。”擡手捂了下嘴和鼻子，嘿嘿傻笑兩聲。
薄涼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停頓了會，眨眨眼：“沒進展，聽說還在調查中。”
唐沫“哦”了聲，低頭繼續玩手機，但明顯集中不了精神。都一個多禮拜了還是沒進展，看來又要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了。
薄涼盯着她觀察了一會，主動開口：“其實任何一個圈子都有利益規則，你可能不清楚，像N+這樣規模的比賽，每一屆評委組都有十幾二十號人，要想影響比賽結果，買通一個評委組負責人遠遠不夠。”
唐沫吸口氣，搭在桌上的手縮回去，緊緊攥在一起，她遲疑着開口：“所以，是不是就不會徹查此事，處理一個負責人給個交代就了事了？”
“或許吧。”
唐沫垂下眼眸，情緒低落不說話了，薄涼也沒再說話。
但很快服務員過來上菜打破這尴尬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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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沫心裏藏着事，面對一桌菜卻沒什麽胃口。但怕薄涼懷疑，還是默默埋頭吃飯，結果不當心吃撐了。
結完賬出來薄涼提出要送她回家，她直擺手：“不不不，我吃得太飽得走走！你，你趕緊走吧，再見！”用力朝他揮揮手，轉身沿街往回家的方向走。
薄涼目送她走遠之後轉身離開，在他走後唐沫轉身探頭看了看，沒看到他身影重重舒口氣，總算要從此山水不相逢了……
雖然薄涼人不錯，但對于工業設計師，她還是膈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