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報應不爽
從天而降的許安然,讓顧立夏稍微楞了愣神,她下意識的拔腿就跑。閃進縱橫交錯的青石磚小道,轉眼消失在樹叢後面。
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撒腿就跑。許安然顧不上多想,飛快地跳下電車,縱身躍過矮樹叢,想要追上她。可惜只來得及看見她的衣角,消失在別墅的石牆後面。
上氣不接下氣的顧立夏,倉皇的跑回12號別墅,一進門就撞進周庭宇懷裏。尴尬的她快速彈開,跑去餐廳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的灌進肚子。餐桌了已經擺好了三道菜,碗筷也整齊的放置好了。
她無力地坐下來,聞了聞菜香。又氣又怒的她,想不通自己幹嘛要跑,她不是應該以受害者的身份,義正言辭的強烈譴責許安然嗎?,為什麽會做賊心虛的自己跑掉。莫非她真的被關久了,思維和常人不一樣?
“發生了什麽事?”她古怪的神情,讓周庭宇感到一絲不安。
“碰到姓許的了,老狐貍不設個局,好像就不能顯示出他智謀高深一樣。”顧立夏疲憊地抓起筷子,嘗了一口粉蒸排骨。
“也許只是巧合呢?”周庭宇坐下來,拿過精致白色瓷碗幫她盛了一碗飯。
“我以為你的智力水平,不應該還停留在兒童階段。”顧立夏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吃起來。
周庭宇被她嗆得啞口無言,只好也盛了飯悶頭猛吃。他的直覺告訴他,林禮松沒有必要特意安排,讓她和許安然這麽快就再次碰面。也不相信許安然經歷這次的事,還能完全沒有芥蒂的,選擇信任林禮松。可是目前情況複雜,他不敢确定,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暗中搞鬼。
許安然分明比他們早到,讓他們來的是阿成,莫非阿成一早知道許安然在這,所以存心這樣安排?可阿成跟了林禮松10年,一直是他身邊,最忠誠的一條狗。光是林禮松這些年送他的房産,就夠他全家花上兩輩子的了,沒理由會出賣他。
分析來分析去,誰都有可疑又誰都很無辜,周庭宇半天理不出頭緒,連顧立夏幾時吃完走人,他都沒感覺到。
顧立夏回房躺在床上發呆,不斷的糾結自己,剛才為何要跑開。她明明可以先甩他一個耳光,然後再跑掉。不知道還要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呆到何時。她現在很害怕和周庭宇獨處,總有種尴尬的感覺,無法坦然的面對他。她承認自己小心眼,凡是傷害過她的人,她都會記恨,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
腦子裏亂得跟團毛線球似的,顧立夏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跳下床翻開行李袋,取出裝在裏面的筆記本電腦。車速模拟
系統已經做完,得趁這幾天好好測試下。她現在的處境,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到另外一個牢籠,她實在很不甘心,就這樣聽天由命。陳伯說的對,高科技是為人服務,而不能成為自己的依賴對象。
說幹就幹,她把山莊的信箋鋪到床上,打開圓珠筆準備做記錄。開機,啓動動力車速模拟系統,設置好時間,轉彎次數,遇到紅綠燈的等待時間,等等所有的必備條件後點擊開始。系統裏的車子模型,順着指定路線,在密密麻麻的街道線上跑起來。顧立夏邊看邊記錄,在車子第一次停下的終點标上記號,接着開始第二輪測試。
連着測試了5輪,每次的終點都不一樣。顧立夏根據5次到達終點的用時,和自己被蒙住眼,呆在車上估算出來的用時,作了一下對比。最後确定出三處,比較接近目的地的地點,将它們圈出來。打開系統下方的街道标識,圈出來的幾個地點,竟然都在同方位,而且相隔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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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已經是半夜,顧立夏赤着腳,跑去叫醒周庭宇。周庭宇二話不說,立即爬起來跟她回房。
兩人回到顧立夏的房間,顧立夏簡單明了的,跟他介紹了一下系統的作用,然後開啓模拟狀态。她邊看邊和他解釋,然後把剛才記錄下來的地點,一一指給他看,“這三次是比較接近的,但是都在荔錦酒店附近,我懷疑林禮松的賭場,就設在荔錦裏面,而且絕對不在樓層上。”
“你是說,車子從你的房子那出發,到達目的地後,你并沒有乘坐過電梯?”周庭宇很快明白過來。
“是,幾乎是下了車,就直接進入賭場。我懷疑荔錦的地下室有貓膩。”顧立夏皺着眉,把記錄在信箋上的數據,劃出來指給他看,“開車用時,路上遇到的紅燈次數,還有上坡下坡,加上拐彎的次數都是對的,幾次的終點都指向荔錦。”
“那你有沒想過,也許賭場不止一個,剛好停在荔錦,為的就是避人耳目?對你大學學什麽的?”周庭宇忽然來了心思,有點不敢相信她這麽聰明的人,居然被林禮松,變相軟禁了10年。
“計算機科學與技術,有問題嗎?”莫名其妙的問題,讓顧立夏怔了一下,馬上翻個白眼送他。
“沒……沒問題。我盡快讓同事去人防辦,把人防報建的存檔圖紙調出來。”又被鄙視的周庭宇,頗有些無地自容。
模拟系統又演示了兩遍,每次結果都不一樣。難道真讓周庭宇說中了,賭場不止一個?顧立夏站起來,焦慮的踱來踱去,突然她一拍腦袋,兩眼放光的撲到床上,噼裏啪啦地在筆記本電腦上,輸入一大堆字符,重新設置系統。
最後一次,同時演示的結果出來,她興奮的抓住他的胳膊,“真讓你說中了,我忘記把步行的時間算進去了,你看固定的六個地點,是不是離得都很遠?”
“我看看!”周庭宇也止不住激動起來,他湊近屏幕仔細一看,果然每個停車點都在不同的區,唯獨兩個緊挨着的點,都在荔錦附近。難怪他們查了這麽久,都沒查一點線索,林禮松這老狐貍,居然把每次停車的地點,都定在各個區的公安局附近,誰能想到他會把賭場,設在公安局周圍呢?
此時,遠處的天際線已漸漸發白。清脆悅耳的蟲鳴,從窗外低低的傳來。顧立夏伸伸懶腰,把電腦放到床上,神清氣爽的站起來活動筋骨。
“天都快亮了,你回去睡吧。先不急把報建圖調出來,我明天再測試幾次,看看結果是不是都一樣。”顧立夏打了哈欠,收拾家夥準備睡覺。
“哦,你睡吧。等你睡醒了,我再安排服務生送吃的過來。”周庭宇尴尬的退後,不自覺的多看了她兩眼,才轉身離開。
疲憊不堪的顧立夏,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她的記憶力一向驚人,不然當年,外公也不會連哄帶騙的教她學賭。連她在內,外公的外孫子女、親孫子女一共13個,唯獨她一個人被外公挑中,繼承和學習他自己的賭術。
賭了一輩子的外公,絕對想不到,他引以為傲的高明賭術,間接害了他最疼愛的外孫女。如果外公在天有靈,得知她重蹈他年輕時的覆轍,不知作何感想?
天已經大亮,連續陰雨一周的天空,一掃陰霾露出清亮的笑臉。橘色的陽光透過紗簾,斑駁的灑到木質地板上,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美好而安寧。顧立夏翻了身,實在睡不着的爬起來,換上一身黑色運動裝。許久沒有打拳了,趁着天氣不錯,她要出去練練手腳。
梳好頭發,顧立夏翻開山莊的住宿指南,找到健身房的位置。她沒有驚動周庭宇,而是悄悄溜下樓,啓動電車,往別墅中心區域的健身房開去。
一大早,健身房的門還沒打開。好在這裏服務不錯,顧立夏找服務生說了下,對方很快幫她打開門。搏擊區空蕩蕩的,她幾乎能聽見自己呼吸的回音。把外套扔到休息區的吧臺,她帶好拳套禁不住躍躍欲試。
打了兩圈,顧立夏出了一身臭汗,頓覺通體舒暢。脫下手上的拳套,她走到休息區開了瓶水,一屁股坐到吧椅上。巨大的落地窗外面,穿戴整潔的服務生,正在有序的忙碌着,為各個別墅的客人送去早點。自由真好,她由衷的感嘆起來。灌了兩口水,她跳下椅子,自嘲的走回運動區,
将心裏的怨氣,化作無盡的力量擊向沙包。
“啪啪啪”突兀的掌聲驀然想起,顧立夏充耳不聞,拳頭卻一次比一次揮得用力。她心裏想着,這裏還有和她一樣無聊的人,大清早的來練搏擊。一直到打累了,顧立夏才停手。一回頭,許安然頂着一張,堪比撲克牌的臉杵在入口處。她視若無睹的走到休息區,拿起礦泉水就喝。
“對不起!”許安然中氣十足的喊了一句,三步并兩步走到休息區,愧疚的在她身旁站定。
“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麽?”顧立夏沒有動,語帶嘲諷的把玩着白色的礦泉水瓶蓋。
“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負責?你要怎麽負責?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加負責就能抹去記憶嗎?”顧立夏攸的擡頭,冷冷的眼神,裹着滿腔的怒氣掃向他。
“對不起!”許安然低下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無聊!”顧立夏呸了他一句,跳下椅子準備走人。
許安然腦子一熱,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要制止她離開。
顧立夏被他抓得生疼,怒不可遏的轉過身來,弓起右腳,用膝蓋狠狠的往他裆部撞去。
措手不及的許安然,眼睛瞪得大大的,雙手護裆痛苦的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