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犬牙交錯

林禮松把空殼子瑞鑫扔給許安然,自然料到他會找會計師審計賬目,不過行事速度之快,到是在他意料之外。很好,至少還算得上是半個對手,不過他不擔心,因為他篤信許安然請的會計師,不會審計出什麽問題。

公司的內帳,一直都是自己親自過問親自保管。通帳則是由資産管理經紀人,代為監管。再加上管理財務部的人,就是自己的老婆。除非他許安然能上天入地,隔空取物。不然想要從賬目上發現問題,簡直癡人說夢。

陳老板那一夥不成器的烏合之衆,被阿成連恐吓帶利誘,如今已經潰不成軍。許安然目前對他還構不成威脅,所以他只需靜觀其變,等自己的兒子出了獄,一切就是他林家的天下。不過還有個人,他必須要妥善安置。

事情發展到現在,林禮松沒料到何醫生一語成谶,自己親手培養起來的沈天,确實野心勃勃。把他留在瑞鑫只是權宜之計,這個狼崽子手裏,還握有不少自己把柄。從他唆使阿斌去截人,狼爪子就已經露了出來,不及時砍掉,恐怕夜長夢多。

林禮松坐在自家別墅的陽光茶亭,沖了一早上的茶,也想了一早上。最後一壺普洱倒盡,他幹咳了兩下,叫阿成進來。

阿成一直站在玻璃茶亭外,聽到林禮松召喚,很快推開門進去,恭敬的喊了一聲:“老板。”

“來,陪我喝一杯茶。喝完了,去把沈天那小子帶來見我。”林禮松把倒好的茶遞給他。

“那小子又惹禍了?”阿成抿了口茶,神色間有些疑惑。

“狼子野心,目前沒有行動,不過也快了。”林禮松站起來,背着手慢慢踱進別墅會客廳。

把茶喝完,阿成放下杯子,步履矯健的出了茶亭,往別墅的車庫走去。

瑞鑫地産8樓,整層樓除了沈天,沒有其他人出入。許安然說暫時調不出人,擔任他的秘書,工作方面,等下周召開股東大會,再另行給他安排。于此同時,公司的人事方面似乎正在整改。他這個光挂了個頭銜的總經理,在公司幾乎透明成了空氣。只有大堂的安保,才會知道他幾時來幾時走。

時近中午,沈天兩條腿交疊架在大班臺上,回味着早上跟唐秀的一場激戰。抛卻其他,唐秀确實是個不錯的床伴,只是他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野性!對了是野性。唐秀太溫柔了,從頭到尾只會迎合他。不像顧立夏,充滿無盡的挑戰。

他還記得5年前,第一次跟林禮松去賭場。才上阿成的車,就看到身無寸縷的顧立夏。血氣方剛的他,哪受得了這等刺激。趁車子拐彎的時候,他偷偷摸了一把她

的胸,那種美妙的觸感,他至今記憶猶新。

多手多腳的後果就是,被顧立夏抓住裆部往死捏。害他過了好幾個月,每次方便的時候都忍不住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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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久前才得償所願,切身體會她帶給自己的極致享受。無奈當時神志不清,只能算是淺嘗辄止,未得更深入的體驗。只要除掉林禮松,抓住顧立夏這只活的招財貓,他想多深入就多深入,順便再雪前恥。

沈天得意的盤算起來,嘴角越咧越大,仿佛一切已經唾手可得。

腳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打碎了他美夢。他煩躁的拿過來一看,吓得立刻危襟正坐,是阿成的電話。他眼神陰鸷的盯着屏幕看了好一會,摁下接聽鍵,“成哥,有事嗎?”

“阿天,老板要見你。我現在在街對面,你馬上下來。”阿成說完就挂了電話。

沈天放下手機一躍而起,飛快的整理自己淩亂的衣衫。臨走他還不放心,又拿出抽屜裏的香水噴了幾下。直到确定自己身上,沒有其他的異味,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拉開辦公室的門。

林禮松的私家別墅在上灣區,一處江邊的別墅小區內。從公司所在的灣口區開車過去,大概需要40分鐘。沈天上了阿成的車,立即做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低聲問道:“成哥,林叔找我什麽事?”

阿成專注的開着車,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就是打雜的,怎麽會懂得老板想什麽。”

“成哥謙虛了,小弟往日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大哥您大人有大量。”阿成的回答,讓沈天莫名的害怕起來,他放下架子谄媚的恭維他。

“少跟我賣弄嘴皮子,老板吃你那一套,不代表我的品位跟老板一樣。實話告訴你,我确實不知道。”阿成斜了他一眼,嘲諷的笑了笑。

沈天不再說話,阿成擺明不賣他這個臉,他沒必要繼續裝孫子。

沉默中,車子很快到了林禮松家的小區門口。阿成拿出門卡遞給值班的保安,保安登記好車內人數,還拍了照才放行。車子沒入小區的林蔭道,很快到了林禮松的私家別墅。

這個小區是H市,赫赫有名的高檔別墅小區,沒有之一。不僅門禁森嚴,小區內的安保,更是達到一級戒備的水準,無特殊情況嚴禁外人進入。每棟別墅相互間的距離十分遙遠,參天的大樹點綴其中,掩住區內的建築物。從高空往下看,幾乎會錯認為這是森林公園。

跟在阿成身後,沈天的心突突的跳起來。說這裏是別墅小區,在他看來,實際就是個殺人滅口的絕佳場所。

林禮松自己一個人,坐

在寬敞的會客廳。他面前的茶臺上,擺放着一盤圍棋。他裝模作樣的捏了顆白子,要落不落,眼神陰沉的掃過才進門的沈天。

“林叔,今天這麽好興致啊?”森冷的氣氛,讓沈天不由自主的渾身發顫。

“阿成,你先下去。有事我再喊你。”林禮松沒理沈天,他把手中的棋子放回罐中,朝阿成擺了擺手。

一直嚴陣以待的阿成,瞥了眼沈天,低頭退出會客廳。花園裏,林禮松的夫人李錦雙正在修剪花圃。阿成看了一會,驀然發覺她的長相,和會客廳中的沈天有些相像。他心下暗自生疑,繼續留意起來。

李錦雙修剪完花枝,閑适地坐到涼亭裏小憩,渾然不覺遠處射來的狐疑目光。

怎麽會這麽像!這個發現讓阿成有點措手不及。他擡頭望了一眼會客廳裏的兩人,又迅速低下來,思索起這其中的秘密。

會客廳內輕悄悄地,林禮松巍然不動,坐在那研究棋盤。沈天腿肚子抖個不停,額上全是冷汗。

過了半刻鐘,林禮松把棋盤推到一旁,揮手叫沈天過去。沈天大氣都不敢出,恭敬的站到他對面,垂手而立。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天仔,你在害怕什麽?”林禮松端起小巧的紫砂茶壺,慢悠悠的就着壺嘴,抿了一口茶。

“林叔,我是怕自己打擾到您玩棋的雅興。”沈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自己還沒開始行動,難道他會未蔔先知。

“好孩子。上次對付安仔,你出了不少力,我忙得都忘了獎勵你。”林禮松轉過背去,話鋒一轉,提起之前的舊事。

一頭霧水的沈天愣了一下,随即回到:“林叔,我沒怎麽出力,一切都是您在運籌帷幄。”

“讓你小子受委屈了,說吧,想要什麽?”背對着他的林禮松語态輕松,幹枯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打着椅子扶手。

“不用了,這是我該做的。”沈天誠惶誠恐的臉又抽了抽,勉強保持住微笑。

“你能這樣想最好,下個月,等東平出來了,你到新公司來助他一臂之力。”說罷,林禮松轉過身,贊許的看着他。

“林叔放心,我一定會肝腦塗地的協助東平。”沈天的眼神亮了起來,他挺直背,神色堅定的迎上他的眼神。

“叫阿成送你回去,好好盯着安仔。”林禮松站起來,疲憊的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沈天沖他的背影鞠了個躬,難掩笑意的走到門外,招呼阿成送自己回去。

阿成見他滿面春風,忍不住想刺激他一下。兩人走到車邊,阿成狀似随意的看着他說:“阿天,東平雖然志不在

公司,不過你想趁機讨到好處,恐怕也有點難。”

志得意滿的沈天,仿佛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笑意僵在臉上,讷讷的上了車。

回到瑞鑫附近,沈天下車後才想起腹中空空。他走了一會發現沒有中餐廳,無奈只好走進最近的一家M記,要了一份漢堡和一大杯可樂。

阿成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林禮松叫自己去新公司,只是為了安撫他。沈天想到這不禁又憤恨起來,他要的不是每個月幾萬的工資錢,他想要的是股份!股份!

當初林東平身陷囹圄,林禮松身邊沒一個親信。他趁虛而入,博取他的信任,為的就是等他某一天出了意外,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接管瑞鑫。想不到他半路叫回了許安然,偷偷轉移資産後,把瑞鑫扔給了許安然。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瑞鑫再空殼子,把那些無法轉移走房産項目私下出手,也能撈他個七八千萬。他眉頭都不皺下就送給了許安然,而自己別說股份了,一毛好處都沒撈到。這口氣,他着實咽不下。

林東平,你為何不直接死在監獄裏!沈天咬了一口漢堡,恨恨的想着。突然他想到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放下才咬了一口的漢堡,他拿起可樂快步離開M記。

人無遠慮必有近失,幸虧他深謀遠慮,早早的留了一手。他的胃口不是很大,只要林禮松一半的家産就夠了。這個要求,林禮松一定會答應,他确定!

沈天站在街邊,嘴邊揚起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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