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劫後餘情
傍晚時分,悶在房裏一下午的顧立夏,接到林禮松的短信。
兩個小時後,她收拾心情打開房門。門外的周庭宇,還頂着一對魚泡眼,盡職的把她送上車。隔着車窗,顧立夏看了他一眼,莫名的心慌起來。
10年來,她從未像今天這般心緒不寧。沒容她細想,阿成就使勁咳了一下,示意她退去衣物。
顧立夏把身上的衣服脫光,身旁的阿海麻利的蒙住她的雙眼,并遮上她的口鼻。車子在夜色下,駛向未知的目的地。冷靜下來的顧立夏,開始設想總總可能。
第一次盲目行動的後果太過不堪,如果這次再失敗,顧立夏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會是什麽。隐忍了這麽多年,一再功敗垂成的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
車子走了很久,專注于思考其他問題的顧立夏,沒有注意到行進的路線已經改變。
阿成邊開車,邊從內後視鏡裏觀察顧立夏,內心理忽然佩服起她來。10年了,她的臉上依舊是一貫的淡定,仿佛只是去參加一個無所謂的聚會。殊不知他們每次行動,都是險象環生。
最近風聲很緊,他原本不同意老板晚上的行動。無奈新公司的資金缺口太大,老板不得不铤而走險。只要過了今晚,他們就能好好的養精蓄銳,避開。
走了将近一個半小時,車子終于在一家商廈的地下停車場,停了下來卻沒有熄火。
阿成耳朵上的耳機,絲絲的響了幾下。他探出頭看到周圍都是熟人,于是用眼神示意阿海下車。阿海下去了以後,車旁那堵看似正常的牆面,動了一下。發出輕微的聲響朝兩邊裂開,露出一個漆黑的巨大入口,阿成轉過方向盤快速駛入。
車後的牆很快恢複原狀,阿成順着通道內昏暗的指示燈,将車開進最裏面的一處停車點。停好車子,他拉開後門,抓起顧立夏的手帶她下車。
原來這裏面別有洞天,停車點後方,居然有個燈光璀璨的豪華大廳。與入口處銜接的,是用四層防彈玻璃,隔出來的透明通道,穿過大廳伸進後方的賭廳。
無數身無寸縷的女人,跟西裝革履的賭客,在通道兩旁的沙發上行着茍且之事。也有渾身土到掉渣的中年媽媽桑,正騎在盤正條順的年輕男人身上,揮灑着更年期的激情。
視若無睹的阿成,緊緊的抓住顧立夏的手,把她拖到後方的賭場。
裝飾得金碧輝煌的VIP廳裏,林禮松和另外三個賭客,已經圍坐在賭桌四周。其餘三人身邊各坐着一位,頭戴面具,身材噴火的女賭手。
林禮松見到阿成,微微點了下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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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顧立夏去小房間換面具。
阿成把顧立夏推進小房間,将蒙在她臉上的東西都丢開。等她适應房內的光線後,放下她紮成馬尾的頭發,幫她将面具帶好。
一切就緒,顧立夏沉着的跟着阿成,來到林禮松身旁。
林禮松看了她幾秒,示意荷官發牌。
靜谧凝重的氣氛,顧立夏有些心緒不寧,意外地出了兩次小錯。在林禮松殺人目光的警告下,很快凝神靜氣,終于在賭局快結束時,贏得桌面上近80%的籌碼。
另外三位垂頭喪氣的賭客,簽好支票。轉頭将火氣撒到身旁的賭手身上,妙曼要繞的賭手一個個遍體鱗傷,奄奄一息。顧立夏暗自心驚,幸虧自己及時醒悟,不然以林禮松的脾氣,她恐怕也活不過今晚。
忽然,門外騷亂起來。
阿成以及另外三人的保镖,立即鎖死大門,将秘密逃生通道的門打開。
林禮松慌慌張張的收好支票,跟着阿成率先進入通道。愣在原地的顧立夏,還未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折回來的阿成抓住手,往通道拖去。另外三個賭客,扔下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賭手,也跟着保镖快速逃命。
大家擠在通道內,慌不擇路的跑了一氣。阿成不知從哪摸出一條絲質的裙子,丢給顧立夏。
已經猜到原委的顧立夏,邊跑邊把裙子套上。通道越來越黑,仿佛無止盡一般。
林禮松跟那三個賭客,都累得氣喘噓噓。通道周圍頓時充滿汗水,和香水混合的酸臭味。就在這時,他們已經到到了通道的盡頭。
阿成他們幾個擰開手電筒,費了一番力氣才把大門打開。門外是個破舊的公廁,一行人捂着鼻子匆匆往外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顧立夏絕對不會相信,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竟然是在泰安路!
公廁外的街道邊,已經停有四輛沒有挂牌的全新奧迪。林禮松和另外三個賭客,心有餘悸低聲談論起來。一分鐘後大家各自上車,分頭離開。
車子過了三個路口,林禮松才平靜的開口,要求顧立夏對今晚的事封口。顧立夏口頭應允,內心卻恨不得立即和周庭宇聯系,告知他公廁內的秘密。
到了半路,顧立夏被放下車,轉乘阿海開來的車子,準備返回自己的房子。
車子行駛到銀湖路附近,阿海發現車子被跟蹤,他加足馬力想要甩掉尾巴。兩人商議之後,阿海放緩車速,在一處漆黑的巷口前,顧立夏趁機跳車。
從地上爬起來後,顧立夏忍着痛往巷子裏跑。跑出好遠,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阿海那個賤人沒給她準備鞋子。追悔莫及的她
,只得忍着腳痛,迅速離開暗巷。回到主街,顧立夏辨明方向後,她甩了甩空空如也的雙手,步行往家走。
幸虧已是半夜,街上的行人寥落。跟個瘋子似的的顧立夏,才沒引起路人的注意。過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比亞迪,嗤的一聲停在她身邊,險些将她撞倒。
顧立夏驚魂未定,來不及思考的她,扭頭沒命地跑起來。
車裏的許安然眉頭緊蹙,立即丢下車,飛奔追上去。他猜不透顧立夏是受了什麽刺激,大半夜的跟個鬼一樣,獨自在街上晃蕩。他中午去陳伯那,陪陳伯吃完午飯,又和他聊了聊家常。返回公司後一直忙到淩晨,父親為他培植的親信突然來消息,讓他在這附近等待,說是有驚喜。
他放下工作即刻趕來,驚喜沒等到卻在途中,意外地碰見顧立夏,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想到她有可能是跟男人去鬼混,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于是緊緊尾随上去,看她到底在搞什麽名堂。明明昨晚才和自己歡愛過,她就那麽迫不及待地想換人嗎!
追了幾條街,他漸漸失去耐性,準備超過去截住他們。然後他看到了顧立夏,不顧死活地從車上跳下來。心下駭然地他,立即掉轉車頭,往小巷的另一個出口開去。更讓他郁悶的是,人是見到了,可她又跑了。
許安然加快腳步,看着前面光腳還跑得飛快的顧立夏,內心裏啧啧稱奇。再這麽跑下去,她那雙腳還要不要了,不得已他只好放開嗓門喊了一聲:“顧立夏你給我停下來!”
魂都快跑沒了的顧立夏,聽到身後的聲音有些耳熟。她又跑了一會,才支持不住地停下來。一回頭,居然是冤魂不散的許安然。她心中大喊不妙,立即思索對策。
終于追上她,許安然沒說話,而是喘着氣蹲到地上看她的腳,“腳都出血了,你不知道痛的啊?”
顧立夏愣了一下,才感覺到雙腳腳底鑽心地疼了起來。呲牙咧嘴地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的想吓死我啊!”
“分明是你自己心裏有鬼,不然你跑個什麽勁!”許安然不理她,站起來的同時,突然将她扛到肩膀上。“跟我回去,我幫你看看腳。”
“喂,你放我下來!誰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顧立夏又累又怕,吓得拼了命地捶他後背。
痛得直咳嗽地許安然,箍緊她的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臉上隐隐露出,讓人難以捉摸的笑意。
幸虧是半夜,路上的車輛不多。不然許安然扔在十字路口的車,肯定早引發大堵車了。把她放到副駕座上,許安
然拉開車門,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進門後,他打開燈把她拉到客廳。才看清她兩邊肩膀都擦破了皮,灰頭土臉的樣子可憐又可氣。起身去反鎖好門,許安然不顧的她反對,直接抱起她走進浴室。擰開花灑,幫她清洗身上的灰塵,和那雙血跡斑斑地腳丫子。
顧立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難得安分地任憑他擺布。只是許安然專注的模樣,讓她有點失神。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那樣近乎珍惜地對待自己。
水流打濕了顧立夏的裙子,許安然幫她洗完腳,忽然發現她連胸衣都沒穿。視線下移,底褲也沒穿!他瘋了一樣剝下她的裙子,雙手扣在她胸前的豐盈上,陰測測地說:“你今晚和哪個男人鬼混去了!”
果然還是懷疑了!顧立夏不動聲色,返身緊緊抱住他。說:“你不是看見了嗎?我要跟人鬼混,怎麽如此狼狽!”說罷,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下來,氤濕了許安然的上衣。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許安然的語氣緩和下來,低頭吻去她的眼淚。
這一吻,霎時天雷勾動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