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後院起火

林家別墅,純正中式風格的寬敞會客廳內,林禮松模樣謙卑的接完電話,轉身把身旁的香樟木花架踢倒。栽有墨蘭的楠木花盆摔到地上,骨碌碌的滾了幾下才停住,沿路灑出不少泥沙。

李錦雙,雙手撚着一串佛珠,平靜的站在林禮松身後。她今天穿了件青灰色絲綢V領上衣,搭配黑色麻質長褲。腳上是和褲子同色系的,黑色絲光高跟鞋。梳得一絲不茍的長發,用銀質的簪子固定在腦後。無論舉止和氣度,處處透出一股子,養尊處優的架勢。

面容有些蒼白的她,放下手中佛珠。嘴裏喃喃的念着罪過,罪過。慢慢走到花盆那蹲□子,将花盆扶正。然後仔細的把落在香樟木地板上的泥沙,用手掃成堆,捧回花盆內。

扶起花架,她把重新整理好的花盆放回原位,“阿平幾時能回家?”淡漠疏離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你還知道自己有兒子,我以為你已經忘記自己,是我老婆的身份了。”林禮松坐到黃花梨木的椅子上,怒火尚未平息。

“因果輪回,善惡有報。你若放下執念,便可消去業障。”李錦雙也不看他,徑自去偏廳洗幹淨手,又撚起佛珠念經。

“夠了,沒有我你哪來的錦衣玉食!沒有我念着夫妻情分,你以為你還能裝腔作勢的去禮佛?”林禮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兒子出不出來和你有什麽關系?你怎麽不好好的求求佛祖,讓咱們的女兒回家。”

“人心本不壞,你不願意聽我勸告就罷了,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今時今日所種下的惡因,他日也會有惡果相報。”李錦雙撚着佛珠,轉身離開會客廳,去往樓後的佛堂。

林禮松手中的茶杯,忽而砸向她身後的門柱,哐的一下四分五裂化作碎片。他看着妻子已經消失的背影,鄙夷的罵了句:“惺惺作态!”

周五那晚,原本他贏了6000萬。誰知中途生變,大廳裏有兩個賭客為争搶一個女人,引發騷亂。才到他手的錢,又退回去一半。同時還失去幾個重量級賭客的信任,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他本想再找機會,故意輸掉剩下的3000萬,借以拉攏他們回到賭桌。誰料長河區的一處據點,也在當天晚上被全端幹淨。一直在暗處支持他的大老板極為震怒,喝令他務必查出誰在背後搗鬼,還把他存在海外的部分存款撥走。這樣一來他的新公司,随時會因為資金周轉不靈,而陷入癱瘓。

除非他把幾處賭場的資金,轉過來應急,或者等兒子出來就帶着他遠走高飛。不然等待他的,真就如妻子所說,是惡報。可是林禮松不甘心蠅營狗茍10年,到

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只是他想要挽回敗局,談何容易!

至于一直下落不明的女兒,有心無力的他,只能選擇狠心放棄。

林禮松很早就從大老板那得知消息,市刑偵總隊一直在暗查他的賭場。所以他近兩年來特別謹慎,沒有查清楚底細的客人,一律不接待。想不到百密一疏,還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這個人不僅知道幾處賭場的位置,對他更是了如指掌,會是誰在暗中算計他呢?

顧立夏沒那麽聰明,不然也不會被他控制了那麽多年。負責監管她的保镖更不可能,為了防止她跟身邊的保镖勾結,每次都是只讓她一人上車,保镖回荔錦地下室待命。熟悉自己的人,只有阿成和沈天,剩下的就是身後的大老板。三個人個個都有嫌疑,又以沈天最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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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林禮松把守在院中茶亭裏的阿成叫進來。

阿成神态從容,從茶亭和別墅相連的楠木回廊走進會客廳,“老板,你有吩咐?”

“阿成,你跟了我多少年?這些年我待你如何?”林禮松背着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凝視着院中的玉蘭樹。

“12年,老板待我有如再生父母!”阿成從容的看着他的背影。

“很好,你去找下孫老板,讓他放些不好的消息出去。條件是,他欠的5000萬一筆勾銷。”林禮松轉過身,眉頭擰得死緊的盯着阿成。“沈天那小子最近有什麽動作?”

“老板,你懷疑……。”阿成沒有繼續往下說,這兩天為了賭場的事,他無時無刻的在擔心。擔心林禮松窺出,是自己在暗地裏做了手腳。

“那小子胃口倒是不小,既然那麽想一口吃成胖子,我就成全他!不過這個日後再說。”林禮松從黃花梨木的八仙桌上,拿起一張支票遞給阿成,“這是你上周的辛苦費,顧立夏的那份減半彙入她的賬戶。要不是她三心二意出了差錯,你們原本可以多分一些。好了,你先去找孫老板,有消息随時通知我。”

“好的!”

阿成接過支票,掃了一眼上面的金額,妥帖收進的随身的挎包。

開車出了景園別墅,進入市區後,阿成心有餘悸地拐進一條小巷。停下車他從挎包裏,拿出一支精巧的鋼筆。擰開筆帽後,拿大頭針使勁戳住筆頭的中間的圓孔,褐色的筆身随即分開,露出半指寬的手機屏幕。他抽出筆帽上的小小手寫筆,飛快的發了一條信息。

他這些年一直懷疑,林禮松跟省內高層有勾結,無奈一直抓不到把柄。市裏的和他來往密切的幾個,沒有那麽大能量能吃下幾個賭場的分紅,省裏的就絕對有可能。

若不是林禮松過分的謹慎,他興許還會永遠效忠于他。自從發覺林禮松暗中派人,監視自己的家人後,他就已經萌生退意。無奈,他當年落魄時,許友坤曾經救過他一命。這次人家特意找上門,他實在沒有推辭的理由。為了家人能安全無憂的生活,也為了報答恩公。兩相權衡之下,他決定倒戈。

意外發現周庭宇的身份後,他沒有告知林禮松,也沒有戳穿周庭宇。而是私下配合刑警隊的行動,利用自己身份之便,特意在那天晚上,安排了那場騷亂。

只是他想不到林禮松,這次居然派自己去找孫老板。是故意試探自己,還是他跟幕後的那位有了間隙。阿成想了一會,既然林禮松目前最懷疑的人是沈天,正好他可以把自己做的事,嫁禍到他頭上。藉此保全自己。

******

顧立夏和周庭宇回到H市,立即讓他,把自己送到公司。許安然讓她去取文件,她文件沒拿還消失了一上午。一會見着面,免不了又是唇槍舌戰。看着手機裏,無數次的未接來電。顧立夏煩躁的摁了删除鍵,抱着才拿回來的文件,攔下一輛出租。

許安然從早上9點,等到中午一點。顧立夏沒有出現,手機也無人接聽。難道是在辦公室遇到唐秀,兩人一言不合動了手,她被藏在暗處的沈天襲擊了?想來想去,他覺得只有這種可能比較靠譜。

他請來的會計師說,公司的賬目,表面上看一點問題都沒有。實際上現金部分的賬面上,至少少了一個億。主要是因為名目繁多的報銷單,不少都是一單多報,發票裏還參有假票。他不太懂這些,最近正在瘋狂補課。但是沈天懂,所以他故意在唐秀面前提起,還把一份假的初審報告,悄悄的放進顧立夏的辦公室,就為了引唐秀去拿。

原本他想親自去公司,堵住唐秀。無奈昨夜傷得太重,只好委托顧立夏前去。他清楚的知道,如果顧立夏遇到了唐秀。她肯定不會出聲,而是悄悄跟上去查個明白。

“篤篤篤”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許安然的胡思亂想。他捂着一只眼睛,拖着酸疼的腿前去開門。門邊的監控畫面裏,顧立夏鼓着腮幫子,一雙眼瞪得大大,樣子滑稽又搞笑。

“怎麽這麽久?”許安然開了門,激動的神色轉身即逝。幸好,她沒有遇到沈天。

“吃完早餐,去公司的時候堵車了。回來的路上又堵車了,兩次都是發生了車禍。”顧立夏把文件甩給他,大刺刺的去餐廳,拿杯子倒水喝。

“你運氣這麽好?一大早就看見別人橫屍街頭。”許安然跟在她身後回了客廳,嘴角微微上揚,

“你昨晚用的什麽玩意,一戳昏一個。”

“運氣不好,就不會被個掃把星差遣了。對了,我出門前還真看了黃歷。”顧立夏坐到沙發上,感覺很奇怪。許安然今天是吃了耗子藥,還是腦裏灌水銀了,居然沒有對她大發雷霆。

“你還沒說,你包裏的東西哪來的。”許安然翻開她帶回來的文件,繼續追問。

“防!狼!器!沒見過啊?我今天還帶着呢,你想試試?”顧立夏翻開包,取出一支口紅。

許安然心底兀自生疑,臉上依舊平靜如常,好奇地看着那只口紅。上次他們大打出手,她身上帶有警棍。昨晚上,依他目測,她至少使用了三個以上的防狼器。看來,那些人查到的消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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