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走散

季冬至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辭退了周瑾，其實這件事上周瑾也沒什麽錯，她自己本身很優秀，而且又對外國語的學生有了一些固定的看法，雖然她知道鐘毓寧數學是不好，但也總覺得這種教學方法是沒錯的。

之後季冬至便開始利用周一到周五鐘毓寧晚自習回家後的時間幫她補習，他了解她的情況，一切內容都從基礎開講，先把基礎的知識幫她過一遍，然後再由難入深，也不會刻意去給她講什麽難題。季冬至自己也是高中過來的，他明白數學考試真正的難題占得分數比例并不大，那部分的分直接丢掉後，只要剩下的題她能基本上做對，那分數也不會太低。

季冬至的方法對鐘毓寧十分有效，她學起來比以前輕松了不少。季冬至還尤其喜歡教她推導公式，她以前對待這些公式只會死記硬背，根本不知道其中的聯系，這也是導致她只會做直接套公式的題的原因，有了他的講解後，她終于知其所以然，做起題來靈活了很多。

其實說到底，季冬至未必就真有那位整日泡在數學裏的G大數學系高材生好，他只是對鐘毓寧更了解而已，而在有些問題上這種了解與默契确實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鐘毓寧并不清楚自己對季冬至的心思，她只覺得有了他每日在身邊，日子變得快樂了不少。季晴不在她身邊，來到這座陌生又繁華的城市，她唯一真正能依靠的就是季冬至，他對她哪怕就是一個關心的眼神，她都會很在意。

鐘毓寧自然也不可能明白季冬至這些日子的煎熬，在一開始他還可以用很多理由來安慰自己對她有些特別的感情，像是因為鐘少強的突然離世，他自然對她有同情和憐愛，也像是他心中對季晴一直有所虧欠，所以自然想對她好。可他心中也隐隐有個聲音告訴他，只在那晚小丫頭為他蓋毯子的時候，他對她的感情就有些不對了。

就是各自有着心思，但都是心照不宣，季冬至仍舊每晚為她耐心的補習，盡管有種感情似乎已經越來越濃烈。而鐘毓寧對他的依賴也越來越重，偶爾晚上季冬至因着外面有飯局或是公事沒辦法準時回來，她都會失落好一陣，總覺得他不在就是心裏不安。

這一年已經到了年末，天氣越來越冷，南方的冬天不同于北方，這邊比較潮濕，就是冬天也是陰冷陰冷的，被風一吹，那是真的冷進了骨子裏。

這段時間在季冬至的幫助下，鐘毓寧的數學成績有了明顯的提升，而季冬至在發現她的物理也學的吃力時，便也開始幫她補習起了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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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語元旦放三天假，剛好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和元月的前兩天，第一天季冬至并不知道她已經放假了，他一從公司回來，她已經在家了，他這才想起她之前有向他提過她今天放假，只是對他來說，早就沒了什麽放假的意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很難找到清閑的時候。

何姐為他們做好了晚飯就離開了，一開始何姐還只是覺得季冬至付給她的報酬很不錯，後來相處久了，見季冬至和鐘毓寧都是不挑剔的主，在這裏做了幾個月一直對她不錯，也是對他們更真誠了些。

在飯桌上季冬至的話向來是不多的，鐘毓寧在兩人的相處中也一直是被動的那一個，他不開口她一般也不會主動說什麽，不過今天季冬至還是問了一些關于她學習上的事。吃完飯後，鐘毓寧主動收拾起了碗筷，季冬至便也進了書房做事。

洗完碗後，鐘毓寧便有些無聊，今天這樣的時候，她也沒辦法靜下心來學習，之前的那麽多年她都是在鄉下過的元旦，鄉下除夕春節的時候還是很有年味的，但元旦這些時候倒不見得多熱鬧，也是到了這邊她才發現幾乎從聖誕節開始就一直很有節日的氣氛了。

她看了會電視，幾乎所有的電視臺都在慶祝跨年，還有些頻道正在播放其他國家的慶祝情況，因着時差比這邊早了三個小時的墨爾本這時已經是人山人海的等着新年鐘聲的敲響。她看着那邊熱鬧的場景，越發覺得有些冷清，瞥了瞥季冬至緊閉的書房門，很想讓他出來和她共度這個時間，可又不敢打擾他。

正當她看着季冬至的房門發呆時，外面突然傳來煙花升空的響聲，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沖到陽臺上時就見不遠處漂亮的煙花綻放的異常好看，心裏有些動容。

前一世，跨年的時候都是他們一家三口呆在一起過，可能只是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天，但對于這一世的她來說無疑已經成為奢望，只剩下回憶而已。鐘少強即使有的錢不多，在除夕那一天接近淩晨的時候，也總會買煙花回來放。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景，實在有着太多她懷念的事。

這時她也不再猶豫，走到季冬至的書房前敲了敲門，聽他應了聲才推門而入。一進門果然就見他還在辦公桌前做事，見他擡起頭看她，她才道：“小舅，我們出去看看吧。”

季冬至剛才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見她眼中全是渴望，只稍微頓了下便點了點頭。鐘毓寧喜不自勝，立刻轉身回房，準備換身衣服就和他出門。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時，季冬至也已經換上了出門的衣服。和季冬至呆的越久，鐘毓寧就越覺得上天對這個男人很是優待，傲人的家世，出衆的外形，但偏偏他還很有能力，且身上一點也沒有所謂的優越感，他就像是一只潛藏在森林深處的獅子，從不高調，但讓周圍的人忍不住臣服。

和鐘毓寧走出電梯，他便問道：“想去哪裏？”

鐘毓寧反問他：“現在這時候什麽地方是最熱鬧的？”她只想去和一大群人一起度過這一年的最後一點時間，但對A市又實在算不上特別熟悉。

季冬至回道：“中心廣場，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慶祝活動，在市裏居住的不少人也都會聚在那個地方。”他已經被邀請過幾次擔任活動的嘉賓，否則依照他不喜熱鬧的性格絕不會去那種地方。

“那我們就去那兒吧。”鐘毓寧笑道。

季冬至今天還真是任由她決定到底了，也沒表達出什麽他并不想去那個地方的意思，直接帶着她到了地下車庫，就開車朝市中心而去。

快要接近中心廣場時，季冬至的車就根本沒辦法開進去了，他只好尋了個附近的車位先将車停了下來，下車就帶着鐘毓寧向人群最集中的地方去。

由于今天這樣特殊的時候，政府也允許一些小商販來到廣場這裏搭個小棚子買東西，就有不少賣小玩意的聚到了這裏。鐘毓寧也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但見季冬至顯然沒有什麽興趣，便也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跟在他身後。其實今天季冬至毫不猶豫的帶她出來，她就已經很滿足了，自然也不會再貪心。

和季冬至越朝裏面走，人便越多，後來鐘毓寧突然見到一群正在放孔明燈的人，有不少人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願望，她看着離自己不遠的幾盞燈，忍不住認真的看他們上面到底寫的是什麽。

“希望我能順利通過高考。”這句話讓她深有體會，只有經歷過高考的人才能明白最後幾個月的壓抑和緊張。

“明年我一定要和我女朋友結婚。”鐘毓寧看到這一條忍不住笑了笑。

“但願在老家的父母身體健康。”這個願望也是她的願望，這世上沒了鐘少強，她就願季晴也能身體健康。

只是看着這盞孔明燈愣了一陣神，等她回過神來的事實，剛才還在她身邊的季冬至已經找不到人影了，雖然今晚的燈光十分明亮，但周圍全是一片黑壓壓的人，她根本沒辦法找到他。

心裏有些害怕，忙摸了摸包裏，這才發現今天出門前換了衣服，連手機也丢在了一邊，這下她是完全沒辦法找他了。可這個時候既然已經出來，她也不願意就因為和他走散便這樣回去了。這樣一想，她反倒又看起了那些她感興趣的小東西，看到喜氣洋洋的中國結還有一些紅綢帶，她忍不住買了一些。

這樣逛着終于要到了十二點，跨年的鐘聲敲響，周圍也開始一片沸騰，之後便是漫天的煙火，比她剛才在公寓那邊看到的還要好看了許多，這樣熱鬧的人群，這樣美好的煙火，她也沒辦法不融入。

煙花燃盡，她仍然沒有找到季冬至，正在她不知所措時，一只溫熱的大掌握住了她因為忘帶手套而早已冰涼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高考那個願望就當是我對某位姑娘的祝福吧，最後幾個月加油吧。明天老時間更新，自己突然變勤勞了，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