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包養男神（1）
周末到法華寺上香的人很多，一輛公交車塞得滿滿當當，車一停擠下來一群老人家。
姜離和玉知穹從前門上車，投幣時司機打量他們，然後問道：“這麽早就燒完香了？”
不想多解釋，姜離順着他話點頭。然後聽那司機又道：“小兩口倒是虔誠，來求子的？”
姜離正往後走，一聽他這話差點左腳絆了右腳，玉知穹伸手拉她一把，姜離站定，發現玉知穹還是一片淡然，壓聲問他：“你不在意他說的？”
玉知穹眨了下眼，“為何要在意？”目光掃過姜離微紅的臉頰，頓了頓，問她：“你在意？那去解釋兩句？”
姜離忙搖頭，“不必了，太麻煩。”反正也不認識，誤會就誤會吧。
玉知穹看了看她，沒再吱聲。
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乘客，他們在後排找位子坐下，司機道一聲“坐穩了”，然後發動車子平穩前進。
姜離靠窗，專心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車輛和快速後退的行道樹，耳中是車載電視中隐隐約約聽不清晰的聲音，似乎是在做廣告。她轉眸看了眼，是美食節目主持人在推薦城中有名的特色小吃店。姜離盯着看了會，伸手碰碰旁邊的玉知穹，“中午去吃那個好不好？”
玉知穹擡眸看了看，點頭，“好。”
姜離掏出手機查小吃店地址，然後想起今天去買手機的決定，就把手機遞給玉知穹，“今天去給你們買個手機放家裏，這樣有事我就能找到你們了。”
玉知穹接過手機翻看着，有點茫然，“這是幹什麽用的？”
姜離不知道怎麽解釋他才聽得明白，想了想，問他：“你和阿堯他們是如何聯絡的？”
“我們可以相互感知。”
好先進！姜離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通過心電感應這樣的方式進行聯絡的，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歐美科幻大片裏的設定啊，不過神話和科技完全不是一個範疇的，還是不要拿來比較了。
姜離試着用簡單的方式給他解釋：“我沒有法力沒法直接聯系你們，但通過這個，”指指玉知穹手裏的手機，“無論你們在哪，只要你們帶着手機，我就能聯系到你們。”
這時，公交到站有乘客上車，未免讓人覺得奇怪，姜離沒有繼續給玉知穹科普手機，玉知穹也沒再問，只是把玩着手機一直沒還給她。
到站下車後，玉知穹把手機塞到她手裏，“這個聽起來挺重要的，收好別丢了。”
姜離深以為然，這年頭小偷很多，尤其是偷手機的。她接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塞進包裏，轉身領着玉知穹走離公交站。
姜離對岚市的市中心也不熟，但大概知道商場在哪，憑着路牌地标倒也沒走丢。
兩人走進商場，一股暖風撲面而來，姜離一邊解着圍巾一邊對玉知穹道：“有什麽東西想買的麽？”
玉知穹跟在她身側，搖頭，“沒有，需要什麽阿堯都能搞定。”
姜離眨眨眼，暗自盤算今後她的衣服是不是也可以拜托給陶堯。想着就自顧自站上自動扶梯上樓，結果行到一半回頭，發現玉知穹站在扶梯口一臉懷疑看着那不斷上升的樓梯，所幸這時候商場沒人，否則估計會引起別人的不滿。
姜離沒辦法，上去之後又立馬坐電梯下來，跑到玉知穹身後忍笑道：“不要害怕，站上去就好了，不會有危險的。”
玉知穹面無表情轉頭問她：“這是什麽？”
“這個其實就是裝了電的樓梯，這樣就不用走了！”
玉知穹若有所思盯着電梯又看了會，擡腳踩上去。姜離看他直挺挺的後背，趕緊追上去，在他身後開口安慰他：“別緊張，真的沒有危險的。”
卻聽玉知穹道：“回去讓阿堯把家裏的樓梯也變成這樣的吧。”
姜離哭笑不得，在家裏裝電梯……也虧他想得出來！
蘋果專賣店在商場二樓，循着指示牌轉了一圈終于找到門面。商場其他地方人不多，這裏倒是人頭攢動。大門敞開着，有音樂傳出來。
他們進門時，站在門口迎賓的店員熱情的喊了聲“歡迎光臨”。
由于人很多，姜離怕和玉知穹走散，伸手拉着他的袖子領他往裏走，擠到展示臺前，指着一排樣機對玉知穹道：“你看看呢，喜歡哪個？”
玉知穹人高，越過擋在他前面的兩個女生掃了一圈，然後落在其中一個上面，“那個和你的一樣。”
“是啊。”姜離點頭。
“就要那個好了。”
“你确定要買和我一樣的？”
玉知穹點頭，姜離對他做了個跟她走的手勢，轉身去找店員，“你好，請問沒有預約可以直接取貨麽？”
在她旁邊不遠處有個人幾乎同時也問了這麽一句，姜離轉頭看了眼，沒想到居然是譚江。穿着一件軍綠色帶帽棉衣，帽檐上有一圈長長的兔毛，背着一個雙肩包，看起來像學生。
譚江和店員交流幾句，店員轉身去幫他拿手機，他就轉頭看了眼，看到姜離時愣住，然後快步走過來打招呼，“你怎麽在這裏？”
姜離對他笑笑，“大概和你同樣的目的。”
譚江皺眉，“你手機壞了？”
“不，幫他買的。”姜離搖頭，然後拍了拍身旁玉知穹的手臂。
譚江這才發現玉知穹的存在，眉頭皺得更緊了，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去拿手機的兩個店員都回來了，看到他們站在一起，都湊過來，其中一個道：“你們是熟人吧，最近我們店裏做活動，買兩個手機一起開票可以送官方手機殼一對哦！”
“我不要。”玉知穹看了譚江一眼，淡淡回道。
譚江挑眉，一副“搞得好像我想要似的”表情瞪着那兩個多管閑事的店員，磨牙：“我也不要。”
店員尴尬笑笑，“那兩位是現金還是刷卡？”
“現金！”譚江沒好氣。
“刷卡。”姜離語氣平和。
譚江狐疑轉頭看着姜離，“你付錢？”
姜離點頭，“是啊，幾個月房租沒交了，買個手機抵債。”她可沒忘了之前騙譚江說玉知穹是她房東的。
各自付了錢驗了機又去隔壁營業廳辦好電話卡，看時間不早了，姜離準備和玉知穹去吃飯，之前查的那家小吃店就在商場斜對面，過個馬路就是了。但買完手機出來譚江卻一直跟着他們沒有離開的打算，姜離有些無語，轉頭問他：“請問副主任還有什麽事麽？”
譚江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尴尬清清嗓，抓着後腦勺支支吾吾：“副所明天就回來了，實驗進度你去彙報行不行，明天開始我要請假一周回趟老家。”
副所？姜離不明所以，他們的實驗進度為何要跟副所彙報……他們的副所不是管行政的麽？以為譚江開玩笑，但看他表情挺認真，就覺得可能是什麽地方弄錯了，遲疑着問了句：“哪個副所？”
譚江一愣，繼而笑開，對她豎起大拇指：“我欣賞你的态度！”說完對她揮揮手，“我先走了，拜拜！”
姜離目送他離開，心裏覺得很奇怪，又是之前那種有什麽東西想不起來的感覺，非常強烈，堵得心慌。
玉知穹拍拍她背，“有什麽不對麽？”
姜離想了想，覺得他見多識廣，于是就把這種感覺給他描述了。玉知穹擡手捏着下巴低眉沉思，過了一會柔聲安撫她：“這聽起來像是被抹去了記憶，你別急，我來處理。”
抹去記憶？姜離恍然，難怪感覺腦中有一片片的空白！但記憶真能選擇性抹除麽……怎麽覺得她丢失的那部分記憶只是關于某些東西的，那又會是什麽呢？
玉知穹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四下沒人，于是他低聲說道：“最近阿堯和浔發現你身上有奇怪的氣息，但我和玄朔感覺不到，所以我們猜測你遇到了和神族有關的人……而你丢失的記憶或許就與此有關。”
“神族麽？”姜離有些吃驚，“那應該不會有危險吧，神不都是充滿善意的麽？”
玉知穹卻搖頭，“并不是，其實神和人類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會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惡事，只是神的自制力強一些，所能經受的誘惑多一些罷了。”
姜離抿着唇不再說話，被玉知穹握着的手動了動，想掙脫卻又舍不得，垂眸低聲問了句：“你們神族可以和人類通婚麽？”
聲音太小玉知穹沒聽清，升調“嗯”了一聲表示疑問，姜離卻沒有勇氣再問一遍，搖搖頭說沒事。
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如果在這些事中再摻雜進感情因素，那就更剪不斷理還亂了。她素來怕麻煩，更怕這種不受控制的麻煩，從小掌控欲就極強，她不喜歡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她不喜歡失敗。
所以面對這份注定了會失敗的感情，她還沒跨出去就轉身準備逃跑，不是她沒出息，而是她懂得保護自己。
她這樣想着，想要麻痹自己。
只是那只握着她的手那麽滾燙，她又該如何視而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