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速之客（2）
到了晚上，姜離心情不好不想做飯，陶堯說去下館子，這是他最近看電視剛學來的詞。
“下館子你有錢麽？”姜離抱着抱枕擡眸看向他。
陶堯搖頭，“沒有。”
“那你呢？”玉知穹又坐在落地窗前看書，姜離扭頭問他。
玉知穹頭不回問了句：“金子還是銀子？”
“……現在金銀已經不能用作貨幣了，但可以換錢。”姜離眼巴巴看着他，“你有多少金銀？”
玉知穹搖頭，“沒有。”
沒有你問個毛線啊！姜離覺得真是沒法和他們溝通了……
陶堯本來趴在沙發上看電視，這時突然爬起來，長手伸過去拍拍姜離手裏的抱枕，“你說的錢長什麽樣，給我瞧瞧。”
姜離狐疑，“你該不會是想變錢吧？”
“不然呢？”
陶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得姜離氣不打一處來，抓起抱枕砸他，“制假鈔是犯法的，你不怕被抓起來我還怕被連累呢！”
陶堯一把抓住砸向他臉上的抱枕，兩手捧着露出一雙眼睛，“普通人類怎麽可能抓得住我們？”
“既然生活在人類世界就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姜離站起來義正言辭教育他，“錢需要用勞動來獲取，這樣才算有價值才能用來買東西。”
聽到她的話，玉知穹放下書冊轉頭朝他們看過來，若有所思了一會，問她：“這段時間買菜都是你出的錢，我們是不是得掙錢還給你？”
姜離擡手一拍額頭，無奈搖頭，“我不是在問你們要菜錢，我只是在告訴阿堯最基本的規則。”
陶堯擡手抓抓頭發，原本服帖往後梳的頭發被抓亂，他渾然不知，自言自語：“那做什麽才能掙錢呢……”想了會看向玉知穹，“老大你覺得我們能做什麽來掙錢？”
玉知穹默了片刻，“你……會什麽？”
“我會的很多啊，我幻物的本事比你們都好，而且我還會跳舞……”
“等等，”姜離打斷他，“你說你會跳舞？”
“對啊，這很奇怪麽？”
這不奇怪麽？姜離揉揉鼻子，她實在想不出他這個活了幾千年的妖會跳什麽樣的舞。
玉知穹放下書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了看，又轉回來，緩聲道：“他說的是祭祀的舞蹈，我們還沒被封印之前他跟人族祭司學的。”
“怎麽，想看？”見姜離瞪大眼睛看着他，陶堯痞笑挑眉。
“嗯！”
陶堯站起來走到沙發旁的空地，背對姜離張開雙臂，只見紅光一閃，一個紅衣墨發的背影出現在姜離眼前。姜離倒抽口氣，這身打扮看起來好眼熟，似乎在哪見過來着……
看陶堯剛柔并濟的舞姿，姜離忍不住發出感慨：“真好看啊……一個男人怎麽能這麽好看……”
這時玉知穹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微眯起眼看了兩眼陶堯，不鹹不淡開口：“他生氣起來更好看。”
“诶？”姜離下巴差點掉下來，這句話怎麽聽着這麽暧昧呢……而且更好看是怎樣的好看？
陶堯随意擺弄了幾個姿勢就懶得跳了，甩着長衣袖走到姜離跟前，擡手指指自己眉心，“看這裏。”
姜離不明所以，依言盯着他眉心，只見有淡淡紅印顯露，乍看像桃花瓣。可為什麽要說生氣時更好看？
像是看出她的疑問，陶堯笑笑道：“這東西要我情緒波動比較大的時候才會顯露。”
“那你現在為何情緒波動？”
“因為老大誇我好看呀！”
姜離眨眨眼，果然有基情。不過這麽面對面看着，她更覺得陶堯這身打扮眼熟，想了好久腦中靈光一現，“啊”了聲。
陶堯已經變回原本的打扮，正低聲和玉知穹說着什麽。姜離試探問他：“之前我在法華寺桃樹上看到的那個……是不是你？”
“當然是我！”陶堯突然有點激動，“你一直都沒認出來麽？那天我特意出來跟你打招呼的！”
……姜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那招呼打得可真是夠有創意的！然後沒忍住吐槽他一句，“你不如去那桃樹下跳舞得了，肯定很多人給錢！”
“胡鬧。”玉知穹低聲說了句，語氣并不強硬，反正沒吓到姜離。
陶堯卻若有所思沒接話，姜離看了他一會，怕他把她的話當真，趕緊轉移話題，“阿堯你明天有空麽？”
“啥事？”陶堯擡眸看她。
“陪我去買點東西，我需要有人做苦力。”
陶堯想了想點頭，“可以啊，不過你要請我吃飯。”
姜離哭笑不得，怎麽就碰上了四個吃貨呢！轉頭看看玉知穹，本來想邀他一起去吃飯，但想想為了自己能夠把持住還是不要和他多接觸，最終沒說話。
由于定好了明天出去吃飯，陶堯也不再吵着今晚下館子的事。他們不吃飯沒事，但姜離終究是凡人，餓得受不了了翻出冰箱裏昨晚的剩飯加上火腿雞蛋青椒胡蘿蔔炒了一盤炒飯，結果自己沒吃上幾口都被玉知穹和陶堯瓜分了。
看着坐在對面姿态優雅吃着炒飯的玉知穹，姜離嘆氣。若他只是普通人就好了，這麽貪吃她有把握靠廚藝把他拿下，但作為一個真男神要是因為吃栽在一個凡人的手上，傳出去他以後可能就不用在神仙界混了吧？
哎，要她也是神仙就好了！
姜離帶着不切實際的想法和沒吃飽的肚子認命站起來收拾碗筷。
浔不在還得洗碗，真煩！
姜離根本沒吃飽，剛洗完澡就餓了，吹頭發的時候在糾結等會下去弄點什麽吃。吹幹頭發回到房裏，卻看到電腦桌上放了個盤子，裝着兩個大白饅頭。之前浔給她吃過，她想應該是浔回來了，玉知穹或陶堯讓他送來的。
其實她并不喜歡這種幹巴巴的食物，但為了晚上能夠睡得着，就着白開水啃了一個。這次的饅頭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似乎發的不好不夠松軟，可能是做得太急了。
總算是把肚子填飽，姜離臨睡前查了查賬戶餘額，非定存的錢不多，明天就買一個手機好了，放家裏當座機用，這樣偶爾她想聯系他們的時候可以打電話回來。
躺床上盤算了好多，最後又想起了那次玉知穹接她下班時的情景，在關了燈的房間裏，她擡手捂住臉低聲嗚咽，怎麽會越想越心動呢……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失眠了！
當然，她并沒有失眠，但在夢裏玉知穹又出現了。是之前那副古人模樣，坐在一個涼亭中彈着古琴，石桌上焚香白煙袅袅，而她就兩手托腮坐在一旁看着他，雖然沒有鏡子，但她知道肯定是一臉花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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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姜離回想起做的夢，埋首呻吟，墨菲定律麽？
如果你擔心某件事發生，那麽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如果你擔心自己會愛上玉知穹，那麽你就更有可能愛上他……因為在拼命讓自己遠離他的時候，是一次次在提醒自己對他有着非分之想。
用力一拍被面，低聲罵自己：“姜離，你遲早要完！”
現在她慶幸今天沒有喊玉知穹跟她一起出去買東西，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該往哪放自己的心跳該往哪藏……
看看時間七點剛出頭，昨晚應該輪到陶堯守夜，她現在下去早早拉陶堯出門，這樣就能避開和玉知穹見面。她需要冷卻一下，也許花一天時間好好想清楚，以後就能從容面對了。
換好衣服下樓，樓下一室安靜。本以為陶堯會在看電視，但電視關着沙發是空的。
去哪了？
她在樓梯口站了會，聽見有腳步聲，以為是陶堯，回頭卻看到玉知穹一身清爽走下來，淺灰的高領毛衣讓人感覺十分溫暖，還有那柔軟的黑色發絲搭在眼角眉梢，溫柔得像冬日早晨的陽光，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姜離吸口氣，然後對他笑笑：“早啊。”
玉知穹緩步走到她跟前，站在最後一級樓梯上，輕道一聲早，然後又說：“阿堯昨晚趕去找玄朔和浔了，今天我陪你去買東西。”
“啊？”姜離大驚，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為何這麽吃驚？”玉知穹以詢問的眼神看她。
她躲開他目光，往後退半步，有些慌張的扯謊，“我就是在想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玉知穹以一貫的态度輕描淡寫說了句：“沒什麽大事，他們會處理。”
本來姜離只是随口問一句，現在她可以肯定确實出事了……但還是不要追問了，反正問再多玉知穹也不會告訴她，還不如找機會從陶堯口中套話。
姜離本想取消這次采買計劃，但又覺得太刻意，只好硬着頭皮和玉知穹一起出門。
今天天氣晴朗，溫度不低，穿大衣也不會覺得冷。但姜離怕冷，還是拿了圍巾戴上。玉知穹看了眼她的圍巾，“你這圍巾挺暖和。”
姜離一愣，然後幹笑，“要不給你也買一條這個牌子的？”
玉知穹想了想搖頭，“不必花這個錢，我不怕冷。”
姜離想捂臉，就因為昨晚和陶堯的那番話，現在他們一定都覺得她缺錢又小氣……其實她只是單純的不想出去下館子吃飯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