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妊娠六周
趙恬兒這麽一看,就知道他又要炸毛了,然心裏的偏見去掉,就算是炸毛的獅子也覺得像是小貓一樣的可愛,絲毫不懼不惱,笑了笑,繼續道:“如果不是先喜歡上童勁,我大概也是會喜歡你的。”
小爺我這樣英明神武,能不招人喜歡麽?梁楚笙自動自發揀了自己想聽的,哼了哼,自信滿滿的想着,給爺一個月時間,一定讓你死心塌地,俨然忘了過去那幾年的慘狀。
“走吧,現在還來得及。”
“做什麽?”
被梁楚笙這麽拉着往外跑,趙恬兒倒是不介意,哪怕不注資,媒體報道了,對童氏終會有有正面效果。
“結婚!”梁楚笙說得言簡意赅。
趙恬兒再次被驚到了,眼看就要出門,小手死死拉住門把手,顧不上外頭的員工火辣辣的掃射,臉色發白道:“梁楚笙,你冷靜一點!”
經過這些天的磨砺,趙恬兒一度以為自己也算能經歷大風大浪不動如山,可如今對上梁楚笙,卻發現竟是不堪一擊。
其實也不怪趙恬兒,饒是如此,她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經得起梁楚笙這麽跳躍性的折騰實屬不易,更別提這大門邁出去,簽個字蓋個章就成為他人妻。
梁楚笙雄心勃勃,壓根兒不将趙恬兒的掙紮看在眼裏。抗戰歷經八年,苦守寒窯十八年,他等小媳婦長大成人卻是二十二年,更別提先前養成的媳婦差點被童勁這老不死給拐了!
趙恬兒急得滿臉通紅。
梁楚笙只當她是惱羞成怒、欲絕歡迎,漆黑如墨的瞳孔波光潋滟,狹長的鳳眼寫滿情意,猛地用力,将趙恬兒拉入懷中。
“走不走?”
“不走!”
趙恬兒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對方倏然彎身,雙手一提,竟是将人給扛上肩了。
看着衆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梁楚笙得意極了,大搖大擺往外走。
滿臉充血,陣陣眩暈席卷而來。
趙恬兒又驚又羞又怒,踢着腳,死死抓住梁楚笙的衣服,怒不可遏,“梁楚笙,你放我下來!”
可憐趙恬兒又罵又叫,梁楚笙依然故我。
趙恬兒被氣得腹中一陣陣的抽疼,忍住反胃作嘔的沖動,小臉蛋憋得發白,眼淚都要飚出來了。
也不知是誰,忽然尖叫出聲:“啊!出血了!”
定睛一看,可不,一道觸目驚心的血順着腿往下流。
梁楚笙意識到不對,慌忙将人放下。
趙恬兒腿下一軟,朝着梁楚笙重重撲去。
梁楚笙險險地将人接住,只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吟,“疼……”下一瞬,懷中的人便暈了過去。
梁楚笙愣了愣,忙将人抱了起來,吩咐道:“快叫救護車!”
衆人吓得噤若寒蟬,你看我,我看你,眼裏傳遞着驚恐的信息。
總裁不會是鬧出人命了吧?!
“營養不良,妊娠六周?”
趙恬兒猛地擡頭,驚疑不定的雙眸片刻呆滞。
梁楚笙握緊的拳頭咯咯作響。
一旁的醫護人員看得膽戰心驚,唯恐稍不留神,這位爺會将病床上的女人給撕了,鬧出人命來。
奈何始作俑者如靈魂出竅一般,怔愣不動,也不知道是被吓的還是故意如此。
事實上,趙恬兒确實是吓得不輕,先前對童家一衆謊稱懷孕只是權宜之計,沒想到……
“趙恬兒!你怎麽敢!”
得知趙恬兒懷孕,梁楚笙已是怒火滔天,現在見趙恬兒無波無瀾的眼神,無異于火上澆油。
梁楚笙磨牙,修長的手指掐住了她白嫩細長的脖子。
脖子上突如其來的痛楚讓趙恬兒恍然,眉毛皺成一團,眼淚湧了上來,卻執拗地憋了回去。
“你該死!”
衆人驚得直抽氣,四目對視,卻誰也不敢吱聲。
“滾!”
這話俨然是對其他人說的。
一股酸水湧上喉嚨,趙恬兒瞠目,用力推開梁楚笙。
梁楚笙哪裏是她能夠撼動的,只見他劍眉高挑,不耐啓唇。
“嘔……”
酸水噴口而出,毫不意外全落在了梁楚笙身上。
梁楚笙氣得渾身哆嗦,臉色一青一白。
“我不是故意的……嘔……”
梁楚笙連忙松開手,轉眼看着那群呆愣在原地的人,氣急敗壞道:“還不去幫忙?”
一聲令下,大家如蒙特赦,手忙腳亂地拍背、遞紙、端熱水去了。
咔嚓一聲,病房門從外往裏打開,連喬嚴肅刻板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梁楚笙狠狠一瞪,繞過他,決然而去。
連喬看見趙恬兒狼狽痛苦的模樣,眉頭緊擰,一抹擔憂掠過眼底。
“小姐?”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胸口的郁結漸漸散去,趙恬兒擡頭,慘白的臉蛋露出一絲笑意,“喬叔叔,我懷孕了。”
這話無異于晴天霹靂,淡定如連喬也不禁臉色煞白、驚怒不定。
“小姐。”很快,眼底被濃濃的憂慮取代。
趙恬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淚水毫無預警奪眶而出。
她懷孕了,卻是父不詳。
不是童勁,也不是梁楚笙。
痛苦地閉了閉眼,記憶裏的夢魇幾乎将她吞沒。
城郊,碧湖山莊。
山脈連綿,綠樹環蔭。
湖面碧波蕩漾,雲煙氤氲,如臨仙境。
湖畔上,別墅之中,燈火通明,管弦聲、談笑聲不絕于耳。
大家長們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小夥伴們亦是自成一體,明争暗鬥。
“趙恬兒,別以為自己多了不起,落魄鳳凰不如雞,別妄想能進得了梁家的門!”女子身着一襲華麗洋裝,明眸皓齒,清麗可人,只可惜怒氣沖冠、厲聲叫嚣像極了街頭潑婦,平白浪費了一身行頭。
趙恬兒掩唇一笑,故作驚訝道:“原來在舒雅妹妹心裏,我都堪比鳳凰了麽?”
“……”林舒雅額上黑線刷刷直掉,她這是贊美麽?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趙恬兒豎起青蔥玉指,若有所思道:“舒雅妹妹眼光倒是挺好的,看我這手,算命大師都說是富貴命。”
林家雖然富甲一方,可充其量只是豪門新貴,早些年林舒雅父母在外拼搏,她在鄉下也不過是個野丫頭。
林舒雅最恨便是別人提起自己的出身,趙恬兒這話無異于戳中她的痛處。
身旁的人紛紛側目,滿眼興味。
“你……你等着瞧。”林舒雅小臉蛋漲得通紅,五官都要扭曲了,摞下狠話轉身就跑了。
趙恬兒氣死人不償命似的,笑言挽留:“哎,別走啊!”才開虐呢,戰鬥力這麽低怎麽行。
不其然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
循聲看去,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大樹之後,某人花枝招展的笑容映入眼簾。
這不是始作俑者是誰?
“梁楚笙!”感情他一直在看熱鬧?趙恬兒磨牙,怒火嗖嗖直冒。
梁楚笙欣喜應答着,絲毫沒有被抓包的自覺。
趙恬兒兩眼都要冒火了,“我什麽時候要嫁進梁家了?”
奈何梁楚笙直接将質疑當成了陳述,一副感動淚流的模樣,“小心肝終于決定要嫁給我了嗎?”
若比厚臉皮,梁楚笙的臉皮絕對是銅皮鐵骨無人能敵,趙恬兒深吸了口氣,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警告你,別到處散播流言!”
梁楚笙無辜極了,委屈道:“反正你遲早要嫁給我的,讓大家先習慣一下不是更好麽?”
趙恬兒氣得渾身哆嗦,幾乎要磨碎一口銀牙。,咬牙切齒道:“滾!我要嫁也嫁給童勁這樣的。”
梁楚笙語重心長道:“小心肝,那種老男人可不喜歡你這種調調的。”
趙恬兒瞪着他。
梁楚笙挑剔地看着她,不留餘力打擊:“那些老鳥喜歡的都是波大性感玩得開的少婦,尤其是童勁這種三十好幾的老槍手。”
趙恬兒雖不全懂,卻也知道這混蛋說不出好壞來,額上青筋歡快的跳動。
“小心肝,嫁給我吧,像我這種根正苗紅的好少年是見一個少一個。”
趙恬兒忍下拿高跟鞋砸他的沖動,腳一跺,捂住耳朵跑了。
梁楚笙深深地看着趙恬兒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波光潋滟好不耀眼。
別墅中,香衣雲鬓,酒色飄香。
趙恬兒一眼便看到舞池上翩翩共舞的那一對璧人。
男人風度翩翩、氣質非凡,女人美豔動人、身材火爆。
趙恬兒目光落在那巨大的胸器之上,眼都直了,不自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饅頭,想起梁楚笙的話,兩頰一片火熱。
趙恬兒坐在美食區,雞尾酒一杯接着一杯。
“小姐,怎麽不去跳舞?”
趙恬兒翻了個白眼,冷哼:“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面色酡紅,語氣嬌嗔。
男子不怒反笑,戲谑道:“我倒是希望你是我家的。”
趙恬兒兇狠地瞪過去,“你很聒噪知道嗎?”
“在這裏喝酒多無聊,要不我們換個好玩的地方?”
“好玩?呵呵,有這樣好玩嗎?”話落,趙恬兒揮手,就将杯上的酒當面潑了過去。
男子臉色倏的冷了下來,一片鐵青。
趙恬兒咯咯發笑,“蠢貨,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不顧對方青筋暴突,站起來,搖搖晃晃走了。
渾然沒發現,男子陰鸷的目光一直尾随在身後。
夕陽斜下,夜幕低垂。
宴會尾聲,客人漸漸離場,童勁好不容易抽出空來,四處巡視卻沒看到趙恬兒的身影,想來這小丫頭又提早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