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進入王府

清晨的定州街道沒了夜晚的熱鬧,顯得有些冷清,只能看到一些推着車子往集市上趕的小販,還有開了房門做生意的店戶,行人卻是寥寥無幾。

女子手裏拿着兩個沒了熱氣的包子,打量着兩邊的街道,一身淺青色的碎花長衫雖有幾處劃破,卻并沒有影響女子柔美的姿色,幹淨的小臉上柳眉杏眼甚是清秀,烏黑的長發只在身前梳了簡單的辮子。

女子心裏納悶,今日便是那人的大壽,怎的這定州城也沒多大動靜,又走幾步便聽到一串孩子的哭聲,女子循着聲音看去,只見牆角處坐了一個小乞丐正在那裏委屈地哭着,時不時的扭頭看幾下拐角處。女子向前又走了幾步,見拐角處擠了一大群的乞丐,擡眼一瞧,女子嘴角微勾,眉眼輕笑,向那牆角的小乞丐走去。

“你怎麽哭的這麽傷心?”

小乞丐髒兮兮的小手抹了一把眼淚,抽着鼻子看向女子:“我擠不進去…吃不到饅頭…”說着又回頭看了一眼那群擁擠的人群。

女子柔柔淺笑,哄道:“我這裏有兩個包子,你要不要吃?”

小乞丐癟着嘴,鼻子一抽一抽地看着女子,不相信地道:“真的?”

女子點點頭,将手中的包子遞了過去,小乞丐看着眼前的沒了熱氣的包子,生怕女子會後悔似的忙抓了過去挨個啃了兩口。女子看着兩個包子上微黑的嘴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哀嘆地道:“如今我沒得吃了,也只能去擠着要饅頭了。”說罷又看了一眼正狼吞虎咽着的小乞丐,攏了攏背上的包袱便往那群擁擠着的人群走去。

“我的……我的……”

“別搶……別擠,慢慢來,都有份……哎,你,你,就是你……別擠……”臺階之上的男子手裏拿着蒲扇嘴裏叫嚷着便走了下來。

擁擠着的人群見他下來都忙規矩的站好,只是身子還是不斷地往前擠着。男子見隊伍整齊了才滿意地笑了笑,輕搖着蒲扇,轉身卻瞧見在隊伍之外站着的女子,見她眼巴巴的瞅着隊伍前面冒着熱氣的饅頭。

男子眼睛轉了幾轉,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才上前問道:“姑娘也是來領饅頭的?”

女子聞言收回巴巴的目光看向男子,見他五十來歲樣子,瘦削的臉上眼珠微凹卻從中透着一股精明,男子捋了一把胡須直直地瞅着女子。

“嗯。”女子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慢慢地低頭點了一下,複

又擡頭切切地看向那前面的饅頭,見衆人都散去,忙跑了幾步過去,看着案子上空空如也的蒸籠,眼神暗淡地垂了腦袋。

男子見女子轉身要走,就忙叫住道:“姑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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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回身好奇地看了過去,就聽他道:“姑娘是外地人?看姑娘舉止,想來也是個正經家的姑娘,不知姑娘到定州是有何事?”

女子眼神警戒地看着男子,素手緊緊地攥着懷裏的油傘。男子見她模樣,便笑道:“姑娘莫怕,我是這宅子的魯管家,姑娘來定州定是也聽說了,今日便是武林盟主的壽辰,這王府便是那盟主的府邸。”

女子擡眼瞧着屋檐下懸着的兩個燙金大字“王府”,似是在猜測着男子的話。男子順着女子的眼神看過去,随即得意一笑,接着道:“這天下可還沒有人敢冒充我家老爺的。”又看向女子說道:“姑娘還沒說到定州所為何事,說不定老朽還能幫上一二呢。”

女子嘴唇輕呡了幾下,猶豫良久還是輕輕說道:“我是來定州投親的。”

“那姑娘可找到了?”男子停下手中搖着的蒲扇,問道。

女子眼神微暗,沮喪地搖了搖頭。男子瞧了一眼女子劃破的衣衫,又搖起蒲扇笑問道:“姑娘可願在我府上幫忙幾日,這幾日府上管你吃住,等你走的時候我再給你些銀兩,并幫着你找你家親戚,如何?”

女子擡頭似是不相信有如此好事,男子輕嘆一聲,接着說道:“實不相瞞,我家老爺大壽,賓客甚多,府上着實有些忙不過來,重新雇人實在是不劃算,今日我瞧姑娘行動,再聽姑娘言語,定是守規矩懂本分的人,這活也不累,就是在廚房打打下手,姑娘可願意?”

女子側了身子想了片刻,轉身便道:“好…但是管家可要說話算話,要幫我找親戚的。”

男子蒲扇在手中輕打一下,大笑道:“定是算話的。”說着便轉身在前面帶路,走了幾步又回身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王雨止。”女子抿唇一笑,淡淡說道。

“王?……和我家老爺同姓呢,哈哈,果真是緣分啊!”男子說罷便搖着蒲扇大笑着走了進去。

女子擡頭又瞧了眼那兩個燙金大字,揚了揚唇,杏眼中也凝着淡淡笑意,還真是緣分呢,本以為今日要費些周折的,沒料到這麽容易就進來了。

“張媽,張媽,快出來,我

給你找了幫手……張媽?”還沒踏進院門,魯管事就高聲叫道,聲音中盡是喜悅。

“來了……”從屋內傳來一聲脆亮的女聲,随即便見一位婦人,手在圍裙上擦着走了出來。

“呦,這麽俊俏的姑娘,老魯不是你拐了來的吧!”婦人上下瞅着女子,口中啧啧問道。

魯管事眼神微怒,卻是笑道:“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

婦人笑睨了一眼,道:“好,好,是我不識好人心了,先謝謝魯管事了。”說着便倚身施了一禮,魯管事忙扶起道:“哎呦,張媽這可讓我老臉往哪擱呢,我還想多吃幾頓張媽你做的佛跳牆呢。” 說罷,兩人都是一笑,張媽看向女子,問道:“姑娘是外地來的?”

“她來定州投親戚的,還沒找到,我讓她來幫忙幾天,回頭了給些散錢,幫着打聽打聽。”還不等女子開口,一旁的魯管事便張口說道。

張媽點了點頭,笑道:“這兒的活不累,今晚老爺壽宴,你只用負責把菜擇了就好。”

女子輕輕地點了頭,張媽滿意地一笑,便對魯管事道:“老魯,那你先忙吧,她交給我就行了。”

“行,前頭也忙着呢,賓客們應該都快到了。”魯管事也不再寒暄,急急地走了出去。

“你叫什麽?”張媽拉了女子的手也往屋裏走着。

“王雨止。”

“那我叫你雨止吧?”見女子點頭,張媽便道:“走,我先帶你去住處,把你的行李放好。”

陽光晴好,屋檐下有涼風拂面,王雨止一路只低着頭任由張媽拉着,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曲曲折折的走廊盡頭。

王雨止懷裏抱着包袱瞧着身前空空的床鋪,又看了眼屋裏的另一張床,便好奇問道:“這屋裏就住了一個人麽?”

張媽從櫃子裏拿了被褥,為王雨止鋪好了才轉了身坐在床邊,喘了一會兒說道:“是就住了一人。”

王雨止瞧着張媽額上沁的汗珠,便把包袱放在床頭,走到桌邊拿了一個茶碗為張媽倒了一杯涼茶送了過去。

張媽滿意笑了笑,瞧了王雨止一眼便咕咚咕咚飲了兩口,舒服地嘆了一聲,眼睛有些厭惡地瞟了那床一眼,哼了一聲,便又笑着囑咐道:“雨止啊,在這屋裏住的這些時日,好好保管了你的東西。”

見王雨止眸中詫異

,便嘆了一聲接着說道:“這屋裏的林嬷嬷愛偷好賭,所以在府上人緣不甚好,府上的下人們也都不願與她親近。”說着又探了身子瞅向那張大床,手指指了指床邊的一個盒子,道:“喏,那盒子裏的袋子就是她每晚出去賭時帶着的,哼,也不知今日老爺大壽,她還出去不?”說罷便轉了身子,看向王雨止忍不住又囑咐道:“我自瞧見了你便從心裏喜歡你這樣的人兒,今日張媽多句嘴,你也別嫌煩,你包袱裏若有什麽重要東西了,可千萬收了好,等會兒那婆子要是回來了,瞧着屋裏新來了人,肯定會忍不住來摸摸的。”

王雨止一一記下,點了點頭,就見張媽從床上起了身子,笑道:“時間也不早了,那婆子也快回來了,再有廚房裏還一堆活呢。你要是收拾好了,就換了床上那衣裳趕快過來幫忙。”

王雨止應了一聲,送走了張媽,微眯着眼睛瞧着床頭的包袱,想了片刻,嘴角浮出一抹淺笑,打開了包袱,把裏面的荷包和書信都放在最上面才打了結擺在床腳顯眼的地方,換了似是婢女的衣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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