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來定州

作者有話要說:看的文多了,心裏就不免也生出些段子,自己寫出來試試,虛心接受各種評價,請多多指點!

大雨沖洗過的林間處處透着一股清新的泥草味道,郁郁蔥蔥的青翠草葉長滿了道路兩旁,寂靜的林間偶爾響起幾聲鳥鳴,卻更顯的山間幽靜。此時雖到了正午,卻才見到從遮天的樹縫間透過來的稀薄陽光。

山道盡頭忽然傳來一道洪亮的男聲,伴随着山間驚起的鳥兒,一輛驢車慢悠悠的行在了這雨後還無人走過的大路上。

“姑娘,前面就是逸興鎮了,過了逸興鎮再走半個時辰左右就是定州了,老漢家就在逸興鎮,姑娘要到哪裏?”驢車前的男人大概四十來歲模樣,滿是厚繭的右手揚鞭在空中抽打一下,那驢子似是不滿的仰頭“嗤嗤”幾聲,蹄子在水哇處噠噠地踢了幾下便停了下來,男人探身一瞧,那驢子竟是在抵頭舔着地面的積水。

将手中的驢鞭摔在身側,男人嘴中咒罵着便跳下了車。在地上一陣忙活,那犟驢終于走了起來。男人拍去手掌上剛剛一陣忙活而沾上的雜物,口裏不斷地罵着“小畜生”走至車頭,終是忍不住又踹了那驢屁股一腳,那黑驢鼻子“哧哧”着踢了幾下前蹄接着走了起來。

男人坐上來後回身看了一眼安靜坐在後面的女子,臉上盈着笑意,道:“讓姑娘見笑了,我們鄉下人說話粗魯,姑娘別介意。”

女子側了身子坐在後面的雞籠旁邊,聞言只淡淡一笑,道:“大叔在這裏停下吧。”

男人瞧着女子素淨的小臉怔愣了片刻,黑黝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開口贊道:“姑娘長的真是好看!”

女子似是不好意思地微垂了頭,嘴角也是淺淺的露出一抹笑,等驢車停在路邊便抱着油傘和包袱輕輕一躍跳下了車。男人看着站在路邊的女子,一身淺青色窄袖碎花長衫在碧翠的草叢前更襯的女子身姿清秀,幹淨的小臉上柳葉彎眉,一雙杏眼透着靈氣。

女子嘴角輕揚,向男人施了一禮,道:“多謝大叔載我一逞。”

男人抓了抓有些淩亂的頭發,憨厚地笑道:“姑娘客氣了,早晨雨下的大,天知道你得在樹下避多長時間呢,我也就是順路載的你。”

男人透過繁茂的樹枝瞧了瞧天上正中的太陽,又看了看水氣盡散的林間,接着道:“已經放晴了,大夏天的剛下過雨,一時半會兒的也不會再下了,這路是官道,一會兒行人就多了,你一個姑娘家的走着也安心。”男人自顧自的說着,回身時卻見那女子已經走到了大路的拐角處,瞧着她往另一條路走去,男人有些自嘲地

想這樣标致的姑娘怎麽可能會去逸興鎮這樣的小地方。

“咕咕咕”,男人聽見身後雞籠裏傳來的雞叫聲才回過神,習慣性地捋了捋下巴上不長的胡須,就又揮起驢鞭朝另一條路走去。

天邊飄着的大片雲朵被橙紅的夕陽染透,高高的山頭之上女子本就纖弱的身影被微斜的夕陽拉的更加細長。低頭瞧着山下被山影覆蓋過半的四方城,女子微微一笑,斜眼瞧了一下衣衫上挂破的口子,好看的杏眼中露出一絲輕蔑,“不知我這個女兒找去,那武林盟主會是個什麽表情?王時任?”

緊了緊背上的包袱,将油傘卡在腋下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釉白瓷瓶,倒出一粒有些發暗的藥丸,女子輕嚼着有些青果酸味的藥丸,打量着手中的釉白瓷瓶,嘴角不覺地浮出一片澀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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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酷暑季節,天色黑的晚些,可女子到了定州城時夜色已經黑的徹底,無邊的夜空挂着點點星光,皎潔的月光柔柔地灑落在人聲鼎沸的定州大街上,城中挂着的大紅燈籠在夜風吹過時,微微蕩了幾下便又很快的安靜下來。

走在燈火通明的大路上,瞧着道路兩旁生意興隆的酒樓店鋪,女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一身淺青色碎花長衫上有幾處微微刮破,素白色的繡鞋上也沾着泥漬。稍稍整理了儀容,女子便尋着一處最近的客棧走了進去,找了一處還算安靜的角落桌子坐了下來,簡單地叫了一份白粥和素菜才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耳裏聽着大堂裏紛紛議論的事。

“聽說這次盟主大壽,清州的寧候爺也來了,是不是真的?”

“我也聽說了,不止寧候爺呢,公主和小候爺也來了。”

“這武林盟主怎麽和朝庭的人扯上關系了?”又一人開口問道。

女子手中的竹筷頓了一下,就聽旁邊的人笑道:“這你都能不知道?這寧候爺可是上屆的武林盟主,被公主看上招去做了驸馬,皇上心疼自個兒妹妹,便封了清州給公主,如此一來驸馬便成了清州的候爺,置于這‘寧候’名號,則是承了公主的閨名得來的。”

聽得男子解釋,四周的人都是頓悟,又有人問道:“那也用不着寧候爺托家帶口的來啊!再有,不是說這寧侯爺都不出清州的麽?”

剛剛那名男子仰頭飲下一口酒水,擡手抹了一把沾着水光的胡茬,道:“寧侯爺平日裏是不出清州,可這王盟主和寧候爺是拜把好兄弟,如今王盟主五十大

壽邀他拜把兄弟來也是在理…至于公主嘛…”

衆人聽他頓聲,都是探頭問道:“怎樣?”

那男子一笑,又喝了一口酒才道:“這珞國誰不知道寧候父婦恩愛,候爺到了哪兒,公主必然與其同行的。”

衆人都是點頭,寧侯夫婦的恩愛确是在珞國有了名的。只聽桌上又有人問道:“那小候爺呢?不是聽說被送去楓華山習武了嗎,已經回來了?”

男子似是喝的有些多了,臉上凸顯兩駝紅暈,眼神也不似其初的清明,舌頭微卷道:“小候爺…小候爺…”

衆人都是屏氣聽他下文,卻見他口裏的話始終不能發出,就有人急道:“你倒是說啊。”男子嘿嘿傻笑了幾聲,扶着桌子似是要起身,卻因為醉意始終是沒能起來,幹脆支着身子扒在桌上,口舌不清地道:“小候爺…上個月在清州我還見過小侯爺呢…”說着身子便爬在了桌上,衆人上前一瞧竟是睡着了,便都無趣的散了開。

女子吞下白瓷碗中的最後一口粥,擡袖到了嘴邊卻是停了一下,從衣袖中抽出一條幹淨的白帕在嘴上輕輕擦了幾下才提着包袱抱了油傘朝櫃臺走去。

“老板,一間客房。”

櫃臺老板停下手中算盤,瞅了女子一眼,便接着忙活起來,口裏卻是高聲喚道:“富貴…”

女子擡眼看向跑過來的小二,見他先向老板哈了一腰,道:“老板?”

老板依舊忙着手中算盤,腦袋只往女子方向擡了擡,小二便了然的看向身側的女子,“姑娘是要住店?”

女子看着自己的腳尖極輕地點了一下頭,那小二接着道:“姑娘随我來。”

“先把房錢交了。”

女子随着小二剛轉身就聽身後老板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小二愣了片刻,就明白老板的意思,上下打量了女子一遭,見她發髻散亂,渾身染着土漬,便賠笑道:“姑娘瞧我這記性,您看…”

女子剛剛還在低頭偷笑這小二竟然和家鄉的那只狗同名,都叫富貴,現下聽他問着自己要房錢,猜想他們是見自己這身打扮怕給不出房錢,掩下眸中的鄙夷,開口淡淡問道:“多少?”

老板粗短的手指在算盤上極快的動了幾下,道:“帶上你吃的那桌一共是一兩八錢。”

女子往櫃臺上仍了兩塊碎銀轉身便向後院走去,小二愣愣地看

了一眼櫃臺上的碎銀,又看向老板,只聽老板怒罵道:“還不快去帶路。”小二聽罷忙轉身跟上前面走着的女子。

躺在硬梆梆的木床上,女子輾轉難眠,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不能找到舒服的位置,氣悶地坐起身子,重重地錘了一下床板,一聲悶響,女子皺起好看的柳眉,揉了半晌生疼的右手才踢着被子又躺了下去。

翻了個身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包袱和油傘,清亮的月光從敞開的木窗射進來,映的房間很是清楚,女子盯着月色中靜靜擺着的包袱,不禁又想着明日見那人時的情景,想着他看到那塊玉佩和書信時的神情,嘴角微微撇了幾下,認親信物、亡母托孤,真是俗套,心裏暗暗鄙視着又翻過身子将被子提過頭頂蒙住腦袋不再看那桌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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