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雲可
王夫人的反應确實讓我意想不到,她顫着聲音問那女子玉佩是誰的。那女子默了默,我竟覺得她似是輕輕舒了一口氣,可遂即她又很不耐煩的說那玉佩是她娘的。
我有些猜得這女子與王家有些關系,可沒想到這女子居然是王盟主的女兒。王家的事情,我并不知曉,父親與他雖然關系甚好,可是我對他們卻是一點都不了解的。
那女子似乎很不喜歡王夫人,說出的話也有些咄咄逼人。王盟主似乎也是很愧疚無奈,只把玉佩給了我,讓我修補。我瞧着他沉重神色,想起了我的父親,他也常常有這樣的神情,我張了張嘴,想出言寬慰幾句,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自己多管閑事,別人家的事,自己一個外人又有什麽可說的。
我看着那女子随王夫人他們離去的身影,總覺得事情沒有這般簡單,這女子眼睛裏總帶着些邪氣和不恭。聽着身後的下人議論聲音,我心裏更是覺得懷疑,她剛來定州投親又恰恰進了王府,而這王府的主人又正巧是她要尋的人?這事情若是細想了,定是讓人生疑的,低頭瞧着手裏的碎玉,這玉佩應該不會有假的,要不然王夫人和王盟主也不會是那般神情,可那女子……
搖了搖頭,又笑自己多管閑事,這些事情王盟主自是會查明的。
翌日清晨,李奇來回禀說王家派了人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出了城,也不知去做什麽。我聽罷只輕笑了笑,想來王盟主也是有些懷疑這女子身份的。
飯桌上,王明儀賭着氣任王夫人好說歹說,她就是一句話,不喜歡那個姐姐。我在一旁瞧着,心裏卻想着夜裏那女子筆挺的後背,還有她眼睛裏的玩世不恭,她應該是真心的不屑于王家的家世的,可既然不屑,又為何要來認親呢?
瞧見她的裝扮時,我心裏微微動了一下,她長的秀美,眼眸之間又有一股英氣,穿這種窄袖衣服确實是很配她的。王明儀甜甜的叫她姐姐,還讓了讓位置扶着她坐了下來,我瞧着她皺起的眉頭再看看王明儀嘴角的得意,知王明儀握她那下用力不少,便開口問道:“王小姐喜歡吃什麽?”
她低了低頭,複有些不可置信地瞧了瞧我,我心中微微贊嘆,她應猜出了我是在給她解圍。她小心打量着桌上的人,不難看出她似乎對我父親興趣更大一些。
她問我那玉佩什麽時候能修好,氣氛随着她這句話立馬變的緊繃起來,我瞧着她剛毅神态,再看看一旁落寞的王盟主,還有欲言又止的王夫人,心知他們是
沒能留下她,便撒了謊說要花些時日。
錦山游玩,她似是不感興趣的,可不知她為何又改了主意,瞧着王明儀氣呼呼地跑了出去,她的嘴角竟然輕輕勾了勾,接下來王夫人和王盟主對她的關心,她竟然有些惱怒,剛剛還笑着的嘴角瞬間變成了那股帶着不屑的嘲諷。
她出去後,父親在一旁安慰着王盟主,我不知父親口中的“雪茹”是誰,但瞧着王盟主的神色,應該也能猜到這名字應該就是女子的娘親了。
我也告了辭往自己居所走去,可瞧着消失在拐角處的身影時,有些不明白她為何不回自己住的地方,而要往客房那裏去。
我在身後遠遠地跟着,見她頓了步子,瞅着四處,心想她不會是迷了路吧。我支走了那兩個丫鬟,想着等她出來寬慰幾句,那丫鬟們說的話,也不知她會不會聽進心裏去。
我沒想到會吓到她,見她要走,我也不知怎麽的鬼使神差地問了她手怎麽樣。她也有些愣住,半晌才笑了笑,伸出了手讓我瞧,我瞅着皓白的手腕上那明顯的紅痕,笑容微微僵住,我不知她是不是習慣了這種傷,因為她說她和她娘都是在青樓裏做下工的。對于我的好意,她也大方承受,可我叫了她王姑娘,她卻立馬警覺地眯了眯眼睛,尋了借口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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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折身回來的神情,原來她真是迷了路,我笑了笑,有些喜歡她這樣的性格,可瞅着她的背影,我還是對她的身份有所懷疑。
上山的路上,王明儀說要走路,我自是不好違了她的意願,可沒想到墨允竟然也來了定州,他瞧着我身側的王明儀眸子裏只閃過一瞬的不待見,遂即又很熱絡的拉着王明儀扯東扯西了,王明儀似是很喜歡他說的那些杜撰事情。
快到了山頂,墨允被追上來的家仆趕上,墨允哀怨的瞅了瞅我,遂即狡黠地瞅了一眼那些家仆,便附到我的耳邊,輕聲地道:“師兄,我在山頂準備了美食,若是你們去了,我還在,那就說明我沒被父親逮到。”
我聽着墨允孩子氣的聲音,憶起在楓華山上相處時光,心中一片暖意,便笑着點了頭,他去楓華山,家裏是極其反對的,他的父親總想着他能在朝廷做個文職,這次從楓華山回來,他的父親又逼着他在家學習那些經綸好參加秋季的考試。
等我和王明儀上了山頂,她已經等在那裏了,陽光正好,透過樹葉在地面上投影出點點的亮白光斑,她一身水藍色紗衣安靜的坐在那裏,像極了幽
谷中的白蘭。
她又問了我玉佩的事,我本想着再敷衍幾句的,可她接下來的話,讓我頓了聲。原來王家對她的懷疑,她也是知道的。
我瞅着她,總覺得捉摸不透,比如說對于王夫人和王盟主,她總是一臉的不屑嘲諷,可對于王明儀,她頂多就是想氣氣她,并沒有那麽濃的敵意。我将墨允的身份告訴了王明儀,她在一旁也靜靜的聽着,微低着頭。
從夜市上回來,李奇将今日與她相處的事情告訴了我,我雖然心裏驚奇,可想着這麽幾日下來,不見王盟主動作,想來她的身份應該不會有假,便壓下了我心中那股莫名的懷疑。
臨近下午,她來找我,說要我盡快把玉佩修好,我心知自己拖得時日夠久,便應承了下來,說飯前便能修好送了過去,可我修好了,她卻沒在房內。
我沒想到王明儀也來找我,心中好笑,她竟然為了墨允,求我去請父母撤了這婚事,若能成全了別人,我自然是無所謂的。送走了王明儀,我想着再去看看她回房了沒,那房門依舊與我走的時候一樣,我心中便有些生疑。
我不知那黑衣人是誰,但與他打鬥幾招下來,便知他并無內力,我微微松了警惕,可在瞧見他那雙含笑眸子時,微微有些愣住,這眸子我似是在哪裏見過,也就是在我出神的這刻,受了他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