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藥小心謹慎的玉兒

福寧殿內只點着宮燈,靜悄悄的連個多餘的宮人都沒有。這些日子舒皖強烈地表達出了對宮侍的厭惡之情,再沒人敢跟在她左右,便是出行,也是遠遠地随着。

往昔舒皖做周朝長公主的時候,出宮十分不易,她的父皇不放心她,好不容易出去一次,還跟着無數随從。後來父皇死了,她在不敢麻煩他人,只是安生待在宗祠誦經。

沒想到今日她出宮出得這般輕易,連個請示都不必批,方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做皇帝的妙處。

這屋子沈玉比她還要熟悉,剛進了內殿,他便去專門置藥的櫃匣中取出一瓶化瘀止血的傷藥來,眸子水潤潤的,請示道:“微臣給陛下上藥罷?”

總是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似舒皖會吃了他一般。

舒皖覺得好笑,聲音更是輕柔了:“好,有勞先生了。”

她一邊應着,一邊琢磨究竟如何才能讓沈玉與她自如相處,莫要再像這般似的,因為她一個動作,就惶恐不已,因為她一句話,就跪地請罪。

他從來都不說“請陛下恕罪”這種話,永遠都是“請陛下降罪”、“請陛下責罰”、“陛下息怒”,好似真的全然不在意是不是會真的被罰。

手上那條雪白的帶子被輕輕解開了,上面結了些暗紅色的痂,被蹭起的皮肉卻還卷着,刺得舒皖直皺眉。

可沈玉的表情看上去比她還痛苦,還難過,他憂心忡忡看着她的傷處,好像嚴重得不行了一般。

“微臣帶陛下受之就好了。”沈玉輕喃,頓了頓又道,“微臣真不該躲。”

舒皖瞧着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玉的腦袋。

他的青絲順滑烏亮,如細膩的綢緞一般,軟軟的。

“朕是女人。”舒皖道,“理應保護好先生,今日先生無礙,朕覺得很高興。”

才聽了兩句,沈玉的耳尖又悄悄紅了,他小心翼翼地點塗着傷藥,舒皖只靜靜地看着他塗,一次眉頭都沒皺。

“天晚了。”舒皖親自将沈玉扶起,“先生回去早些歇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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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自知不便再擾,點頭應是。

“去将朕的辇儀拿來。”舒皖對外吩咐了一聲。

沈玉受寵若驚:“陛下擡舉微臣了......”

他只來得及說了這幾個字,陛下卻已經往裏間去了,沒再回頭瞧他。

沈玉獨自在殿中站了一會兒,唇角漸漸漾起一絲笑意。

屬于舒皖的寝殿裏暗沉沉的,牆角映着熒熒的暖光,金紅交錯的象牙鳳床看上去舒适而柔軟。

自打來到這裏,舒皖還是第一次走了這麽久的路,早就困乏了,只想鋪進床鋪間酣眠一場。

才走了兩步,她那床上突然坐起一個人來,吓了舒皖一跳。

來人視線冰冷,瞳孔泛着熟悉的銀輝,見到舒皖便是一句:“上次教你的小擒拿學得如何?我來檢查。”

舒皖幾乎要暈過去:“聞欽,好聞欽,朕今日累極了,明日罷!”

“不行。”傅聞欽拒絕得幹脆利落,“今日事今日畢,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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