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白舒長夜闖入暖閣

沈玉的眸子淺淺的,裏面好似藏着一彎清泉,舒皖從他懷裏起身,去吻在他的眼睫上,男人蒲扇似的睫毛輕顫,搔得舒皖嘴唇發癢。

她知曉沈玉多半是害羞了,亦或者是無法正面回應她的心意,不過舒皖并不在意這些,她本就打算好要與沈玉長此以往地消磨下去了。

“朕今日帶了折子過來,這會兒去瞧,你好好坐在這裏吃飯。”舒皖終于舍得起身,輕輕拍了拍沈玉的手臂。

“陛下...”沈玉眸子輕顫,“陛下不用了嗎?”

“朕在這裏,先生好像會更覺拘束。”舒皖以手背蹭了蹭沈玉的臉頰,緩緩道,“反正朕一生孤苦,無人親近,先生不願意與朕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她話雖如此,一雙眼睛卻始終盯着沈玉的表情不放,男人果然如她所願露出糾結又難過的模樣來,低聲回:“微臣沒有,微臣其實......”

他又咬緊了唇,漂亮的唇瓣都被印上淺淺的月牙。

舒皖淺淺勾唇,目光黏連着從沈玉身上移開,果真去了案上批折子。很快便要發動宮變了,她等了很久,總覺得一切都未準備周全,但其實已經足夠了。

廿日,舒皖易容變裝過後,在傅聞欽的掩護下出了宮,她的馬車特地繞了幾圈才往杏芳齋去,直上雅間,等她進了屋,魏崇、方知鶴和吳桂,已盡在了。

吳桂與魏崇挨着,面上還帶着未失的笑意,看來之前方才有過一場愉快的交談。

“陛下。”屋內三位大臣立時起身,被舒皖拂手免去。

“坐罷,朕今日來,是與諸位有要事相商。”舒皖開門見山,“不知幾位對如今衍朝朝局有何看法?”

魏崇頓首,回:“陛下,如今朝局勢分三股,只是寧桓王那邊因手握兵權,多少分得了些倚重,只是長此以往,恐怕會人心不穩。”

吳桂快言快語:“臣也以為如此!陛下何不趁寧桓王還算安生,就此分權呢?”

相比起這二人,方知鶴明顯要委婉得多:“臣知陛下與王爺情意深重,只是治國一事自古只能存有一主,若兩家獨大,難免動蕩。”

舒皖靜靜聽她們說完,輕笑道:“朕今日叫諸位來,就是為此事。朕想借你們三人,幫朕穩定社稷。只是如今要與舒長夜抗衡,缺乏人手,他手下十七萬精兵,若是相争起來,皇城的禁衛軍怕是不怎麽頂用。”

Advertisement

魏崇立即道:“陛下!臣今日就是為此而來!陛下可知,當年先帝密诏臣入京,是為了什麽?”

“什麽?”

“先帝垂暮之時,早已看出威後偏愛長女,将皇位傳位陛下日後必有争端,所以自那時起,臣就開始豢養了一批私軍,養在江南,數達十一萬。”

舒皖眼神都亮了一瞬,沒想到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她就知道先帝不會糊塗至此,忙道:“如今進京關卡皆被舒長夜用兵把守,朕自有法子讓她将這些人撤走,只是急需魏大人及時支援,好順利從他手中奪權!”

“臣定不辱聖命。”

“吳桂。”舒皖點名道,“屆時你與魏大人兵分兩路夾攻,此戰若成,朕就封你做将軍。”

“真的!”吳桂肅然起身,精神抖擻。

“魏大人乃朝臣老臣,你二人都還年輕,閱歷尚淺,朕便暫且封方知鶴為軍師,互相輔佐。”

方知鶴立馬領命:“臣謝陛下信任。”

舒皖清婉面容露出笑意,滿腦子都是娶沈玉的日子終于要到了。

“諸位早做準備,日子就定在十月初七罷。”

然與此同時,暖閣內,沈玉正獨自收拾陛下留在他這裏的衣物,待疊好一角時,一張紙卻從袖中飄忽而出。

沈玉微頓,拾起一看,方見紙上寫着:十月初七,宜婚嫁,珠聯璧合。

沈玉指尖發燙,方想起陛下那日許過要娶他的事,原來竟是真的,陛下連日子都選好了。之前不要他,是不是想留在大婚之夜,再......

他目光盈盈,修長手指将紙張緩緩折好,妥帖藏匿于枕下,望着陛下留在他榻上的那件朝衣,緩緩将臉頰貼了上去。

陛下說娶他是真的,那說心悅他的話,是不是也是真的?

他絲緞般光滑的發如墨散開,鋪撒在床鋪間,又掏出懷裏珍藏的玉簪,輕輕吻了吻。

“大人!”安靜的殿內忽然一聲驚呼,連滾帶爬跑進內殿來的宮侍面露惶恐,“大人,寧桓王往這邊來了!”

什麽?沈玉微頓,正想着寧桓王身為女子,應該不會踏足他的內殿,正要起身穿衣,可那人竟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陰沉的眸子盯着沈玉。

沈玉頓覺不妙,他雖不知自己又哪裏得罪了這位王爺,可對方素來與他不對付,一見着此人,往昔他受折辱的那些畫面全都不由自主湧上心頭。

“王爺。”沈玉只猶豫了一瞬,很快起身行禮,他身上只穿着件基礎的薄衫,十分沒有安全感。

“沈玉。”舒長夜大步走來,一把鉗起沈玉下颏,目光逼視,“我就說你是個慣會爬床的,被我妹妹弄得很得趣罷?”

來人一開口就沒有什麽好話,沈玉早已對這般言語侮辱習以為常,淡淡道:“陛下乃正人君子,王爺莫要污陛下清白。”

“正人君子?”舒長夜想起底下人傳話說舒明安三天兩頭往暖閣這邊跑,怎麽可能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說着就要去扒沈玉的衣服,冷聲道:“倒叫我看看你的朱痣還在不在!”

“王爺!”沈玉大驚,他的朱痣可不在手臂上,而在胸口,如此私密的位置,怎麽能叫外女瞧了去,連忙劇烈地掙紮起來,他死死護住胸口的衣服,可身上這件薄衫終究太過脆軟,舒長夜一用力,他下面的衣服便被扯下一條來。

“王爺!這兒可是後宮,微臣......微臣早就将自己視為陛下所有,王爺怎可亂來。”沈玉雙目赤紅着躲避舒長夜要撕他衣服的舉動,舒長夜幾次竟沒争過他,惱怒至極反手甩了沈玉一巴掌。

“賤人!你這淫夫竟敢反抗我!”他用力扯開沈玉雙手,沈玉終究不曾習武,哪裏當真争得過舒長夜,很快敗下陣來,被舒長夜按進榻間深喘,面上盡是屈辱之色。

而舒長夜十分手快,一把撕下沈玉的衣服,瞥見他胸口那顆朱痣,臉色卻愈發陰沉了,“真是賤人,你可真會耍手段,成日吊着陛下,難怪她日日往你這邊跑!”

沈玉沒了回音,他屈辱得眼眶都濕了,只覺得他被外女看了身子,便不清白了,宮人皆在殿外将裏面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他要如何跟陛下解釋?

難道陛下會為了他跟寧桓王決裂嗎?他會不會被就此賜給寧桓王......

沈玉越想越驚恐,臉色蒼白如紙,感覺到舒長夜的手勁稍有松懈,立時披上自己的衣服,啞聲道:“王爺看過了,陛下與微臣的确清清白白。”

“清白?”舒長夜聽到這二字便覺萬分刺耳,他其實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身在軍營裏三年之久,他又到了年紀,怎麽可能忍得住?命幾個好模樣的伺候他本就是情理之中,至于身份的事,将那些人用完殺了便是!

如今他看着沈玉那顆朱痣,便覺十分刺眼,那日在福寧殿,得虧他提早做了準備仿了一顆朱痣在身上,否則舒明安那丫頭能這麽快答應娶他麽?

一想到今後他和舒明安之間可能還會夾着一個沈玉,舒長夜便殺心頓起。

“你想要的清白是麽?”舒長夜冷笑,拍了拍手,暖閣裏便走入兩名侍衛,露着精光的眸子盯在赤着雙足的沈玉身上□□。

“她們都是本王精心挑選的。”舒長夜悠然的目光掃過沈玉慘白的臉色,道,“沈大人可要好好享用啊。”

“不......”沈玉驚恐地後退着,一手握緊了白玉簪子正欲自行了結,卻聞暖閣外長聲傳報道:“威後駕到——”

舒長夜臉色微變,轉身一望,他身後那兩名侍衛已經雙腿打顫跪在地上迎接了。

“夜兒。”趙韞身穿烏色常服快步行入,掃了眼榻上瑟縮着的沈玉,眸光驟冷,“同為男子,你怎能做出這樣的事?”

什麽?寧桓王是男的?沈玉暗驚,握着簪子的手又松了松。

“你敢在他面前揭穿我!”舒長夜震怒,“我好歹手握十幾萬兵權!他是個什麽東西?”

“你的十幾萬兵權是哀家給你的。”趙韞絲毫不懼與舒長夜對視,“當年若非哀家同意,你不可能出宮。”

“放屁!”舒長夜幾年厮混在軍中,早就學了些粗鄙之語,此刻也不顧禮法地沖着趙韞大吼,他目光兇狠地盯着趙韞的脖頸,低聲放話,“若非你是我父後,我早就掐死你了,你才是我與她之間最大的阻礙。”

趙韞愠怒,忍無可忍打了舒長夜一耳光,“果然是你!當日你妹妹來說,我竟還未相信!”

“你敢打我?”舒長夜多年未曾受過人忤逆,受了這一巴掌擡手就要還回去,趙韞身後卻突然走入一個身形颀長的女侍衛一把牢牢抓住他的手腕,漠然道:“陛下駕到,王爺還要在這裏胡鬧麽?”

趙韞微頓,目光緊緊黏在入內的侍衛身上,他怎麽覺得此人給他的感覺如此熟悉?

舒長夜皺眉,果然看到後方神情不明的舒明安。

“皇兄好興致啊。”舒皖目深如淵,“如此不知避諱,不知誰才是不堪的□□之人呢。”

舒長夜目光一冷,正欲說什麽,可舒皖一點時間都不想跟他浪費,大步越過舒長夜急着去瞧裏間的沈玉,望見蜷縮在角落裏的沈玉正眼巴巴地望着她,舒皖心裏淤塞極了。

她甚至開始小跑起來,連忙脫下自己身上的袍子蓋在沈玉身上,柔聲喚:“玉兒。”

“陛下......”沈玉面色依然蒼白如雪,他張了張嘴,凄然的目光望着舒皖,半晌竟是憋出一句,“微臣的朱痣......還在的,微臣還幹淨着。”

別不要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