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一樣差點跳起來,用心一想,卻氣到臉色煞白,張起靈,真要被別人看見他給我上藥,那我還不如死了的好。只好認下這啞巴虧,可是仍舊別過臉去,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他用蘸了藥的手向我的傷處抹去,那藥冰冰涼涼的觸感很是舒服。他的手指在我的傷處細細的摩挲,我卻不自覺的紅了臉。他時緊時慢地動作忽然一頓,對我說道:“對不起,吳邪。可是……”他停了一刻,接着說,“我只是想,哪怕只是留在你身邊,都好。別趕我走。”
他說的真切,我的眼睛一下子潮了。這十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幕幕浮上心頭:想起他不遠萬裏從長白山回到我身邊;想起他為了我苦苦尋找“忘川之水”;想起我為了他從杭州追到這荒山野嶺;想起我為了他一刀戳穿了自己的掌心。可是,可是,這番心思終究是白費了,終究是癡心罷了。到了頭,我還是不得不為了他,為了吳家,為了老九門去向曲家低頭,讓我們回到各自的世界裏。即便我肯讓他留在身邊,那曲幽蘭可不是睜眼的瞎子,如何肯呢?
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不管他是留下還是離開,這輩子他都是我心頭的一根刺,把我牢牢的釘死在了對他的癡迷裏,再也拔不出來的一根刺。
正在這時,那昏迷中的四人已經醒過來了。胖子一看見小哥,高興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幾步跑了過來,往悶油瓶的肩膀重重一拍,笑道:“小哥,你果然沒走。我就知道,你怎麽舍得丢下天真呢。”悶油瓶沒說話,只淡淡地笑起來。我的臉卻有點紅起來了。瞎子和小花也走了過來,問道:“你怎麽回來了?那青鱗蛟是你收拾的?”悶油瓶點了點頭,說:“青鱗蛟畏懼硫磺粉,可是,這條體形太大,只是暫時逼走它,只怕它還會回來。”
話到這裏,曲幽蘭也走了過來,臉色卻不好看了。她看了看我,眼神極是銳利,問道:“你沒事吧?”這女人絕不是省油的燈,我心裏暗暗念道,臉上卻勉強地笑道:“我能有什麽事?”“你的腿怎麽了?”她這話一出,其餘幾人的眼神一下子全彙聚到我的身上。我心裏暗罵這女人眼神忒毒,臉上也有點不自在起來,尴尬地笑着:“沒事,之前逃命時摔了一跤,磕破點皮。”幸虧之前收拾依當了,這會兒隔了層褲子,想來也看不出什麽破綻吧。
瞎子、小花、胖子三人對視了一眼,看了看我和小哥,沒說話。曲幽蘭卻連看也沒看小哥一眼,冷哼了一聲,道:“既然沒事,就走吧。趁着那青鱗蛟不在,趕緊把東西淘到手才好。”
陰謀 最新更新:2014-03-19 19:30:00
小哥走到我身邊,蹲下身,示意我爬上他的背。可是,我想起他這番羞辱和作弄卻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便假裝沒看見,想要繞過他一個人向前走。身旁的黑眼鏡和胖子卻看出了一點端倪,兩人笑嘻嘻地走過來,一人扶住我的一條臂膀,架着我向前走去。那黑眼鏡走過小哥身邊的時候,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心裏明白他承着小哥前面拼死救下小花的恩情,于是只是睨了一眼,便假裝不知道。
不過一刻功夫已經從那石崖上重又下到了水中,小哥皺了皺眉說道:“我包裏的硫磺粉沒多少了,要快走,否則那青鱗蛟若是再折回來,只怕沒那麽好對付的。”胖子點了點頭,說:“小哥,你看這裏面黑黢黢的一片,什麽也看不見,這陰陽暈會不會是個詐?其實根本什麽也沒有。”悶油瓶搖了搖頭,說:“不好說,不過如果連陰陽暈這樣的極品墓葬地也用作假冢的話,實在是大手筆了。況且,既然有青鱗蛟在的話,多半不會是空穴。”胖子奇道:“這話怎麽說?”悶油瓶頓了頓,接着說道:“龍為萬獸之王,蛟雖低龍一等,也不是尋常之物了。這穴中有蛟,算是至陽之物。既然有至陽之物鎮墓的話,想必也有至陰之物相随。”胖子和其他幾人一聽這話,眼睛一亮,問道:“照你這意思,那至陰之物便是九尾狐心了?”這次悶油瓶沒再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我們一行人原本被那青鱗蛟吓得不輕,又看到這洞中格局詭異,指望着大約也沒什麽撈頭了。現在聽了悶油瓶的話,原來要找到的東西還是在這洞中,登時喜出望外,都來了點精神。
曲幽蘭拿出一只火把,複又點燃了說,“既然這樣,還等什麽,再往裏走吧。”說着搶在頭裏往那黑暗深處走去。
走着走着,洞穴的空間卻越來越小,漸漸收攏只剩下一條通往深處的通道,原本沒過腰的地下水也漸漸變得淺了起來,再往裏走,幾乎沒有地下水了。我們終于松了口氣,曲幽蘭回頭看了我們一眼,說:“看來只有這一條路了,再往裏應該就能找到我們要找的東西了。”
于是,我們一行人開始順着漆黑的通道往裏一點點挪動。正在我們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發現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長嘯,音量極大。悶油瓶原本走到隊伍的最後,一聽到這聲音,臉色立刻變了,拔出背上的“龍脊背”把刀刃一橫,對着我們說道:“你們先走,我壓後。”胖子和黑眼鏡聽見這話都是一愣,問道:“什麽情況?”
小哥急得臉色發白,将扶着我的胖子往裏一推,大聲喝道:“走!青鱗蛟回來了。快走。”胖子見他急得汗都要下來了,知道情況危急,架住我就要往這墓道那頭走。忽然,小哥“哎”的一聲,胖子忙扶着我回頭看去,就見小哥張了張嘴,似乎有點猶豫,終于說道:“如果有什麽差錯,吳邪就拜托你了。”
我心裏本來還堵着氣,沒有正眼看着他。突然聽到他的這句話,在這種情形下,竟然覺得十分不祥,好像即刻便是生離死別。只覺得心頭一炸,哪裏還顧得什麽氣不氣的,猛擡起頭來看向他,卻是喉頭發澀,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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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幽蘭已經兩步跨到了面前,跺着腳罵道:“快走,還磨蹭什麽,等死麽?”小哥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竟然充滿了不舍、眷戀、癡迷。我的心一下子抽緊,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卻已經回過頭去,飛快地向着那一頭跑去。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曲幽蘭的臉上現出了一抹極惡毒的笑容。
我的腿疼得厲害,實在是跑不快,到了這時,胖子幹脆背起我向洞的深處跑去。就在我們剩下的幾人跑出幾百米遠,紛紛累得不得不停下來休憩的一瞬間,沒有人注意到,曲幽蘭何時走到了溶洞的一側,向着一塊橢圓形的石頭上用力一按:一道巨大的石門從天而落,切斷了我們與那一邊所有的聯系。
“你瘋了,你瘋了!”我猛地從胖子的背上一躍而下,沖到她的面前,赤紅着眼問她,“你在做什麽?”此時的我,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的傷痛和之前對小哥的怨惱。
“吳邪,”她看着我笑起來,那笑容竟然讓我覺得有些瀕臨瘋狂的惡毒。她伸手從随身的衣袋裏掏出了一包東西,在我的眼前輕輕的晃了晃,笑着眯起眼睛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我忽然覺得那東西有點眼熟。她側過臉湊近我的耳邊吐出了幾個讓我幾近崩潰的字眼:“硫磺粉。”我睜大了眼睛盯住了她,忽然覺得她從未有過的恐怖。她輕啓朱唇,笑得極盡猙獰地說:“吳邪,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和啞巴張做了什麽嗎?”她說着用力一扯,我便眼睜睜地看着僅剩的半包硫磺粉就這樣灑了。小哥,我忽然覺得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脊骨,整個人都往地上癱去。身旁的瞎子眼明手快地扶住了我,一把揪起了曲幽蘭的衣襟大聲吼道“把門打開。”
曲幽蘭極悠閑地搖了搖頭,盯着我笑道:“這門足有一米多厚,憑我們任何一人,打不開的。”說完,她呵呵地笑出聲來,“吳邪,你以為我會放過他嗎?要怪就怪你自己。他走時,我原本想就這樣放過他。可是,他竟然又折回來。我才明白,他一天不死,你就永遠不會回到我身邊,你就永遠都不會屬于我。”
她的聲音從來都很清脆悅耳,現在卻變得極是尖銳亮昂,像被撕裂了的聲帶所發出的一般。我的心一下子從半空中墜到了懸崖深處般跌宕。小哥,張起靈!我猛地甩開瞎子的手向着那道石門沖去,不料這時,一個黑黝黝的槍口堵在了我的腦門上,是曲幽蘭。她一步步向前,逼得我一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