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舞會還在進行着,Purple卻沒有任何心力去注意它了。在下一曲舞開始前,她急急地從舞池裏走上來,完
全忽略了一兩個對她投以注目禮,猶豫着要不要邀請一下的男生。美蘭尼已經不在原來的位子上了。Purple也顧不上她,一個人跑回了寝室。
剛進寝室,她就整個人撲倒在床上,頭上的發飾咕嚕嚕地滾到一邊。Purple覺得腦中一片混亂。等到回過神來,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淚吧床單都打濕一片。
‘我為什麽要哭呢?’Purple扪心自問,雖然對那個LORD沒有什麽好感,但是對這個難得的機會也頗為心動。傻瓜都知道,要是以一個沒有背景的畢業生,到哪個地方都不知道要熬幾年。但是一個新興的,正需要人手的政治人才,卻能讓菜鳥(FRESH FISH)一飛沖天。斯內普為什麽那麽癡迷于VOLDYMENT,她也有一兩分明白。大好的機會找上門來,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學長成了這個機會的引薦人和這個組織的狂熱分子,這些哪有什麽可哭的?
她一邊想着,一邊仍在落淚。心裏并不覺得怎樣傷感,卻充滿了恐懼和莫名奇妙地委屈。想到剛剛斯內普那用力的一握,小女巫恨恨地錘了床。那該死的不會還以為現在是奴隸社會吧?‘永遠不要質疑主人?’Purple還記得兩個人一起晨讀的時候,即使是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巫師,斯內普也是譏評不斷。除了幾個魔藥學家,對于梅林他都無多少敬意。但是現在……
Purple斯密斯隐隐地感覺到,一條看不到結局,充滿誘惑和危險的路正展現在自己腳下。而那個西弗勒斯斯內普,早就義無反顧地一路狂奔而去。
‘哦,這傻子!’(Oh,what an idiot!)Purple暗忖道:‘他倒是找到自己的道路了。'她獨自哭了一會兒,就爬起來再次打開了那本書。
這一次,因為事情已經迫在眉睫,她看得比第一遍仔細地多。讓人吃驚的是,大部分顯示出暗之契約者天分的祖先們,幾乎是在搖籃裏就表現了這一特質。像是那次在斯萊特林大廳的魔力爆發,斯密斯家族的暗之契約者一歲左右就會出現。但是進入霍徳沃茲之前,Purple不但表現平庸,甚至一度被認為是啞炮,在麻瓜界生活。
書中寫道:在斯密斯家族的歷代暗之契約者中,只有兩位的身份被隐藏了。他們生于戰亂頻發的時代。為了保證家族的安全,他們是暗之契約者而不自知。
“是暗之契約者而不自知”?Purple喃喃地重複了兩遍這句話,再往書裏找時,卻一時翻不到更深入的描述了。她感覺到這也許是解開她許多疑問的關鍵所在,但是卻抓不住那個被頻頻暗示的‘關鍵’。
不知不
覺又翻到了末頁,Purple心頭一顫,手指正放在那行字上:
你呼喚它,它即回應。
Purple對着那行字許久,還是合上了書本。雖然已是半夜,但同級的女孩們大都未歸。無邊的寂靜一下子籠罩下來。
‘也許我該問問爸爸,關于契約的事,血統的事,或者那個LORD的事。但是,會讓他害怕嗎?’Purple慢慢脫去外衣,把被子拉起來蒙在頭上:‘如果我呼喚那個精靈,它真的會回應我嗎?’之前那一次,他只回應了一下就不再理會她了。随着心情慢慢平複,困意就席卷而來。Purple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暗之契約者的呼喚,我無法忽視。’又是那個聲音,低低地響在小女巫的夢裏。她驚訝地看到自己坐在小船上,周圍波光粼粼,一望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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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不回答你,因為你還不是完全的暗之契約者。你與生俱來的一部分,被隐藏得很好。’水聲潺潺,這一次,那個聲音不像是從她心裏傳來的,而是從水下發出的。
“Purple斯密斯閣下,您允許我出現在您面前嗎?”
Purple覺得自己在做夢(實際上也是),她小心地挪動身體,以便于接近船下的水面。然後,小女巫整個定住了。
梅林!她看到了什麽!
這汪水深的好像大海,陽光都穿不過它。矛盾的是,她又能很清楚地看到水中的一切。不時有巨大的影子從水下掠過,那是一種像是長了無數蝙蝠翅膀的長蛇一樣的水獸。很多人魚圍着它一起遨游。甚至栖息在它背上。但是這些人魚絕不是普通的那些,它們長得各不相同:有些是水桶一樣的粗腰,有些擁有長達三米以上的布滿尖刺的魚尾。當小女巫看清它們的臉時,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往後退去。那是怎樣的臉啊!巨大的獨眼濕潤地在頭頂打開;臉上布滿了皺褶與孔洞;或者擁有兩排交錯粗壯的犬齒。這些令人不快的生物卻全無自覺,十分悠然地在水裏游動。
整個水面以下可以看到無數活躍着的生物,然而Purple卻不願再看一眼了。她敢用生命發誓,神奇生物雖然為數不少,但是絕對不存在這樣醜惡的怪物!只是一眼,就讓她覺得置身地獄。
“因為您一直沒有回答我,我只能當作是默許,自己出來見您了。”動聽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志,Purple蜷縮在座位上,擡頭看去,頓時又是一驚。
一個白衣少年立在船頭,淺金色的長發絲絲縷縷地在風中飄動,宛如這片海域的海神。簡直是被突如其來地陽光灼傷般,小女巫一下子眯了眼睛。除了知道對方及其美麗之外,竟連他五官的形狀都無法
描述。在麻瓜界,她曾讀過希臘神話,裏面俊美的男子令衆神瘋狂。但是Purple覺得,即使把阿波羅和納西瑟斯加起來,也極不上面前的人,那是一種淩駕萬物的天成之美。
“暗之契約者,歡迎來到暗之淵。”少年微笑道:“看,您的臣民歡呼雀躍,慶賀您的莅臨!”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要評論哦,還要收藏,最近好像點擊率和收藏都少了……對手指
☆、契約與臣民,樹下的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的不是小說……我寫的是寂寞……
日更是要由評論來支持的,誰也唱不了獨角戲不是?
某藍低血壓中。
“我的……臣民?”Purple瞠目結舌地看着他,又慢慢轉向水面。方才平靜的水面逐漸熱鬧起來,許多奇形怪狀的小魚像青蛙一樣蹦出海面,然後在水面跳躍着。那條巨形的‘水蛇’也慢慢露出一片脊背。剛才還作為魚鳍的東西現在吊起那一小段肢體在低空飛了起來,大半身軀還藏在水下。無數的粉紅的水母像是花瓣散落般浮上來,如果不是它們長得太像着名的劇毒水母海倫,倒确實是難得的美景。在灰暗的光線裏,這些生物的觸須,頭部或者是身體發着奇異的彩色光芒,而且随着天生變暗更加明顯。不多時,海上就星星點點,如同夜空。
“我是……魔鬼嗎?”Purple喃喃地說。仔細看去,這些動物似乎都是嚴重畸形的。巫師界對這種異端諱莫如深。Purple在家裏翻閱過大量的歷史文獻,竟然沒有看到過關于一例畸形胎兒或者是有着這樣的先天不足的成年巫師的記錄。其實怎麽會沒有呢,只怕是一生出來就被秘密處理了。對于那些家中動物産下的畸胎,一般的做法是立即摔死。因為它們是‘被魔鬼污染了的怪物’。
有一本書記載,在巫師界研究出治療先天性心髒問題的方法前,聖芒戈所有這樣的孩子都在出生當日死亡了。因為它們出生時渾身發Purple,被認為是一種畸态。
而現在,生平第一次看到這麽多‘怪物’,竟然有人把它們稱為自己的‘臣民’,讓小女巫不禁對自身的存在也懷疑起來……
‘沒準那個時侯堂哥叫我‘小怪物’,是非常正确而且具有前瞻性的呢……’Purple默默地想。
“是的,一旦您找到自己被隐藏得部分,您就是它們的王……這是契約當中,給予您的一部分。”少年慢慢走到女孩身邊坐下,頭向後仰倒在船尾上。
“為什麽突然……”Purple覺得很不安,雖然身邊的人美貌無匹,但是他的語氣卻讓人不快。“我呼喚你的時候,你不回答。現在卻随便把我拉到這種地方,還說我是‘王’,我看這裏的王是你吧?”
她鼓起勇氣,大聲質疑道。
“還未稱為暗之契約者的你,确實沒有資格做我的主人……”精靈絲毫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漫不經心地說:“現在告訴你這些,是我擅自作出的決定。你的時間已經不多,而且我也沒有耐性,慢慢再在你的後代裏尋找下一任。”
“你說什麽?”
“簽下契約卻沒有能力達成的人,暗只會賜予一年的時間。否則,你就會被暗抛棄,并且在生下第一個孩子,或者失去生育能力時,完全地消失。
少年把臉轉向不敢置信的Pu
rple,愉快地說道:“那可不是死亡。畢竟死者除非罪大惡極,魂魄仍在。但是和暗打過交道的人只有兩種狀态:強大的生存,或者全然的毀滅。
天色完全暗下了,周圍的點點光暈向這裏包圍過來。想到之前所見到的,Purple頓時感到毛骨悚然。
身邊的精靈已經不可見了。小船似乎也無法為Purple和那些生物之間提供一些阻隔。一股陰冷而潮濕的味道在她身邊彌漫着,小女巫慌張地伸出手去,想要尋找精靈。可是觸手冰冷,竟然是魚類的鱗片!“啊!”Purple驚叫起來,仔細分辨時,那哪裏是少年!一張只有一只巨眼的臉龐近在眼前,卻是人魚從船尾爬了上來,密密地挨近她……突然,她的雙肩被用力抓住了!
“Purple,醒醒!醒醒!”
身體在搖晃,頭痛欲裂。那層濃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卻似乎不情願的,漸漸退去。整個人好像由冰冷逐步回暖。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周圍的明亮還是令人昏眩。
“Purple,我們要遲到了,快醒醒!”
“嗚……美蘭尼!”
看到室友擔憂的樣子,Purple死裏逃生一般,一把抱住,大哭起來。
“抱歉,害你也遲到了。”草藥課的教室裏,Purple十分愧疚地對同伴說。後來她才知道,露易絲和達芙妮跳到早上才回來,直接換裝去上課了。美蘭尼回來的早一些,本來想睡一會和她一起走,誰知道她就那樣了。
“沒關系,一定是十分可怕的噩夢吧。”美蘭尼笑着說:“早上你牙關咬緊,渾身抽搐的樣子,把我都吓着了。”
‘你只有一年的時間。’
美蘭尼一提,那個夢境立即清晰無比地在Purple斯密斯腦海裏回放,她頓時臉色蒼白。
“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把一棵唧唧草分成三顆,栽種到三個盆裏。”草藥學教授(WHO IS SHE?)還在對未成一圈的學生講解着:“唧唧草非常難以養殖,但是對于外傷的止血效果顯着。在分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不能讓它飛走……”
一棵唧唧草發出了非常歡快的唧唧聲,頓時把所有學生的目光都引向那裏。只見那棵草兩下就掙脫了正神游天外的學生的手,款款綻開葉片,如同蒲公英一樣輕盈地飛出了暖棚……
“……斯密斯小姐……”
Purple反應過來,看着教授不贊同的目光,頓時滿臉漲紅。
“唉,我得向斯拉霍恩斯教授抗議:不要再搞什麽舞會了。看看這些孩子,遲到,呵氣連天,魂不附體!至少不要在我上第一節課的前一天晚上搞!”草藥學教
授感嘆地說。
Purple只希望這個白天過的慢一點,再慢一點。但是越是這樣,越感到時光飛逝。無邊的晚霞籠罩在霍徳沃茲上空,為它鍍上一層金紅。小巫師們氣喘籲籲地聚集在訓練場地上,這節飛行課終于結束了。
“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下個禮拜開始進行考試訓練。所有人把掃把放回原處,解散!”飛行教授是個剛剛上任的青年。雖然嚴厲,但是他挺拔的外表和不經意流露出的青澀為他加了不少分。明明已經下課了,但還是有學生圍繞在他身邊。
“Purple,晚上你想幹什麽?我要去圖書館,你去嗎?”美蘭尼一邊拍打着自己的袍子一邊說。
“吃好飯再說吧。我今天有點事……”Purple只覺得心卡在喉嚨裏。想到晚上的‘觐見’,作業什麽的都是浮雲。
“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呢!”美蘭尼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對了,你知道三年級這節上什麽課嗎?”Purple确實覺得頭痛,渾身冒汗。但是她首先必須弄明白‘那個人’到底想幹什麽。這樣晚上他提出來的時候,才不會手足無措。
“三年級上魔藥課。怎麽了?”
“我有事要找斯內普。”Purple輕聲回答:“你和露易絲她們先去吃飯吧,幫我占一個位子就成。”
“斯內普?”美蘭尼的表情變了一下。她拉住往教學樓走的Purple,“斯內普現在不在上課。剛才他們在說他的事情,你沒聽到?”
“沒注意。那他在哪裏?”
“聽說上節課下課後他被格蘭芬多的人倒挂在樹上了。丢了斯萊特林的臉,我想他現在應該還挂在那裏吧。”
“什麽?在哪裏?”Purple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波特四人組總是找他的麻煩,但是他也從來沒輸的這麽慘。
“在湖邊。”美蘭尼皺眉:“不過這也是剛才聽格蘭芬多的一年級說的,露易絲和斯蒂芬(男級長)還差點和他們打起來。你一點也沒注意嗎?”
Purple匆匆忙忙地往湖邊趕去。好在那裏與上課的場所只有一樓相隔,很快就遠遠看到了夕陽返照的湖面。自從那次落水以後,她已經很久沒來這裏了。湖邊一大片草坪後面,是許多高高低低的樹木。
一般來說,斯內普在學院裏雖然确實沒多少人緣,卻也得馬爾福和斯拉霍恩斯的蔭庇。就算不是,面對格蘭芬多,斯萊特林怎麽樣也要同仇敵忾的。Purple雖然走的急,但心裏卻不怎麽相信自己真的會在某棵樹的樹枝上看到斯內普。如果說輸了丢臉,那麽大的一個人挂在那裏豈不是
更丢臉?
但是她突然想起來,今天三年級以上的斯萊特林好像都去校外的巫師藥劑研究所觀摩去了。斯內普曾說過那個地方斯拉霍恩斯教授早就帶他去過,可能今天高年級留在學校的沒有幾個人!
“哦,梅林!”Purple加快了腳步,眼睛不住的往樹枝上看,卻幾乎被一棵樹後伸出來的腿拌一跤。
西弗勒斯斯內普臉色慘白地靠在樹後,忍不住痛得呻吟一聲。他怒目瞪向來者,嘴唇抿得幾乎看不見。
“錐頂龍小姐,是什麽讓你在觐見LORD之前,不好好地在大廳吃你的晚飯?莫非你以為那是輕松到不需要任何能量的任務?不過也對,對你來說,其實那麽一點能量根本毫無助益。現在,把你該死的腳從我腿邊拿開!”
“斯內普?”Purple慌忙離開兩步,仔細打量他彎曲地有些奇怪的腿:“你骨折了!”
仔細看去,男巫的衣衫淩亂不堪,多有破損。在黑色的袍子上,有幾處隐隐的血跡。Purple再擡頭望向那棵樹的樹頂,果然,一根腕口粗細樹枝在梢上斷裂,裂口處還挑着一點布料。
“斯內普!”Purple慌忙蹲下去和他平視:“除了腿,還傷着哪裏了?”
也許是她什麽地方刺激到了對方,斯內普一把把她推開,幾乎讓Purple仰倒:“走開!”
那是一種像困獸一樣的憤怒。憤怒于自己的無力,憤怒于敵人的卑劣,憤怒于在那種時候,心裏突然泛上的脆弱的自卑。
Purple有些生氣,但是擡頭直視斯內普那雙發紅的眼睛,她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
幾年以前,在麻瓜界,當幾個男孩在回家的路上堵住她,獰笑着撿起手掌大的石塊的時候,她心中固然憤怒,恐懼卻更加強烈。因為她知道對方是沒有分寸的,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可是等到這些人嘻嘻哈哈的離開以後,七歲的Purple斯密斯捂着自己流血的額角站在那裏,憤怒幾乎将她滅頂。
那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憤怒,為什麽自己那麽沒有用,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如果自己足夠強大的話,就一定要殺了他們!
後來,她漸漸長大,略懂了人情世故。身邊,也多少有了幾個夥伴。但是兒時那段記憶,是她永久的夢魇。無論已經過去了多久,一想到那時候的屈辱,想要毀滅一切的憤怒席卷而來。
她利落地起身,對斯內普說:“不要動。”
“你從五六米高的樹上摔下來,恐怕不僅僅骨折,還摔傷了內髒。”
“不要動,在這裏等我。”
☆、受傷的斯內普,十字路口的選擇
當Purple斯密斯帶着龐弗雷夫人匆匆折轉,被疼痛折磨的斯內普已近昏迷。
“哦,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OH,MY SON,MY POOR LITTLE BOY!)龐弗雷夫人一看到他的樣子,就驚呼起來:“他得馬上去醫療翼。來,斯密斯,幫我一把!”
龐弗雷夫人說着,半跪在地上伸手檢查男巫的腿。她稍稍一碰,斯內普的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下。龐弗雷夫人試着用漂浮咒讓他懸浮。但是剛剛升起,勉強蓋住雙腿的衣物蕩了下來。Purple看到那只骨折的腿不自然地垂着,骨折處已經高高腫起,Purple得發亮。
“這是……”顯然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形,龐弗雷夫人愣住了。而斯內普清醒了一些,開始奮力坐起身撈那些衣服。Purple連忙提起那本來應該是外褲的東西,遮住他的雙腿。“不要動,斯內普!”男巫立即漲紅了臉,推開她的手。
“龐弗雷夫人,能換一種方式送他去醫療翼嗎?”Purple難以想象男巫被這樣在衆目睽睽下漂浮到醫療翼的樣子。不要說格蘭芬多一定會對倒挂事件的後續很有興趣,斯萊特林的高年級大概也快到回校的時間了。要是讓那些人看到斯內普的樣子,會要了他的命。
“斯內普先生,你急需治療。而幻影移形或者門鑰匙對你現在來說都是不可能的。”同樣明了問題所在,龐弗雷夫人壓住焦急對他說道:“也許你能克服……那小小的自尊心?”
“……”斯內普低聲說了句什麽,又伸手去拉腿上的衣物。
“好吧,斯內普先生。我想我需要去拿一些藥劑和工具。斯密斯小姐,你能在這裏看護一下我們的病人嗎?”龐弗雷夫人嘆了一口氣,妥協了。而斯內普終于擡頭看向她,臉上帶着一些感激的神情:“謝謝您。”
這一聲道謝是如此低沉,好像不是從他的口中,而是從胸腹間發出的一般。Purple過去沒聽到過他這麽說話。雖然斯內普總是譏諷,詛咒,但是畢竟還帶着變聲期的尖利和一種驕傲的情緒。可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有什麽改變了。
“不用謝,斯內普先生。你總是這樣,讓我擔憂。”龐弗雷夫人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幻影移形了。
她一離開,斯內普就像松了一口氣似的靠回樹上。Purple還是第一次這麽近地看他的臉。此時暮色四合,最後一點光暈讓那張臉仿佛只有一個灰白的輪廓。非常清晰的輪廓,因為削瘦,五官都有些嚴峻地凸顯出來。高高的眉骨,過大且有些鷹鈎的鼻子,嘴薄得只有一條線。讓男孩看起來有些刻薄。
“你怎麽來的這麽晚?”斯內普輕聲說。現在他只要稍微大聲些就會震動傷口。“我都快睡着了。”
“多睡覺對身體好。”Purple有些想笑,很少看到他的這一面:“龐弗雷夫人正好不在醫療翼,尋找她花了一些時間。”
男孩安靜下來。低垂着頭。可能因為傷痛的關系,眉眼顯出幾分柔和。Purple發現他像在草地上尋找什麽,按那個方向望去,借着最後一絲日光看到一根了幾步外斜斜插在泥土中的魔杖。
Purple走過去拾了回來。斯內普把魔杖緊緊握在掌中。用右手仔細檢查着,一邊若無其事地問:“晚上見到LORD,你打算怎麽辦?”
“反正不會馬上宣誓。”Purple看向他:“我根本不知道那一位想要做什麽,也不明白我能派上什麽用處。”
“你都不看報紙嗎?”斯內普有些不可思議地一擡身子,有龇牙咧嘴地倒下了:“LORD想要重拾巫師的榮耀……光複那些已經被遺忘的傳統,振興現在這種懶散頹喪的風氣,帶領巫師界到達一個新的巅峰。”
“這些話,你覺得說了和沒說有區別嗎?”Purple挑起眉毛,笑着說:“我不需要知道他說他要幹什麽,只要知道他想幹什麽就夠了。這位先生現在還十分年輕吧,他又是通過什麽手段來構築自己的理想呢?”
“任何手段。”沉默了一下,斯內普回答。
這時候,天完全暗了,夜幕籠罩在霍徳沃茲的上空。
從很小的時候,斯密斯先生就會對Purple說:“你看,現在所有的孩子似乎都是一樣的。但是一到十字路口(CROSS),不同的選擇,就會讓彼此的距離越拉越大,讓人生截然不同。”
Purple很清楚,現在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個十字路口。
她需要年長睿智者的幫助。還剩下半年的世界,Purple卻剛剛初窺真相的門徑。找到隐藏的自己?即使是即将絕種的摩龍或者舉世無雙的寶石,找起來都比這個容易。
一個人最難理解,最難認清,也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
那麽,是加入VOLDYMENT先生的陣營,還是不加入呢?
很顯然,他睿智,富有,聲名鵲起,擁有Purple尋找真相所需要的力量,甚至可能已經清楚真相是什麽。
但是,同樣明确的是,想要白白從這位大人物那裏獲得什麽事不可能的。
看到斯內普的态度,又翻閱了大量關于此人的時事新聞後,Purple覺得背脊發冷。
他的影響力已經遍及英國,許多很有分量的高級官員和貴族對他俯首
帖耳。接連幾個月的報紙頭版上連載了他的長篇演講——巫師的未來
他的宣傳,是一種具有強烈洗腦效果的迷幻劑。一旦加入這個組織,那麽外界的規則和格局都不再适用。這個組織只有兩種人,除了主人,只有奴仆。
Purple走在禁林邊緣,冷冷地笑起來:奴仆?或者幹脆說,是一條狗?
一個手下,你必須謹慎地對待他。但是一條狗,要做的就是無論主人給它腐爛的肉或者狠狠一腳,都絕對忠貞不二。斯密斯家族的先輩們有很多做狗的機會。如果他們做了,也許現在馬爾福家族都會在斯密斯的腳下。
斯密斯家族在那些十字路口,選擇了另一條漫布荊棘的道路。就連最特立獨行的暗之契約者,都從未奉任何人為主人。
——這一點,擁有斯密斯家族秘密的VOLDYMENT先生想必也非常清楚吧?
黑暗環抱着霍徳沃茲。小女巫杖頭那微弱的一點光小心地向地下照着,既要防備被那些樹根拌上一跤,又要當心踩到什麽動物。
當一只手突然從後面扶住她的肩膀的時候,她幾乎驚叫起來。
“你很準時。”高大的青年微笑着說:“晚上好,斯密斯小姐。”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往禁林裏走去。Purple心裏提着一口氣,在深夜,禁林之內,和這樣一個人相對,簡直就是危險的超級加強版。但是來都來了,如果此時退縮,只會顯得膽怯無用。
“你很信任西弗勒斯?”他突然說道:“斯密斯小姐,你今天的勇敢簡直有些莽撞了。我也從你的學長那裏得到過一些傳言,這并不符合你的性格。我本以為你不會來的。”
Purple愣了一下,很快地回答:“您知道我會來,閣下。這就是您為什麽會在這裏的原因。我想您一向是萬事都在手中的。我與其說信任斯內普先生,不如說是信任他對您的忠誠。”
“哦,今天你的态度和那天晚上十分不同啊。我很高興能看到你的成長,斯密斯小姐。”男巫停了下來,轉身面對她:“那麽我想你一定也知道我們今天的話題是什麽?我在等待你的答案。”
樹葉沙沙作響,Purple在無意當中握緊了拳頭。她知道那個十字路口,終于近在眼前了。
“閣下,我是個很閉塞的人。以至于在那天之前,竟然對您一無所知。這當然是一種愚蠢的表現。事實上哪怕對于自己的事情,我都一知半解。您能夠垂顧我,認為我對您有所幫助,這是我的榮幸。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幫您什麽。恰恰相反,我非常需要來自您的指導。”
青年俊美的臉即使再夜色裏,也微微發着光。他微笑
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當然了,即使聰明,也還小了些。我不要求你有多大的貢獻,只要你的忠誠。”
“閣下,我相信我天生就是您這一邊的。但是我對您和您的事業并不了解,我——”Purple心裏一沉,仰頭看向那個大人物:“我想您也許知道,斯密斯從來沒有‘主人’。”
她剛剛說完,就覺得全身發冷,想要蜷縮成一團。而大腦卻熱得發燙,無法思考。‘糟糕,我是神志不清了?怎麽這麽直接就說出來了?’雖然只是一刻,她也清楚地看到伏地魔的不悅和不屑。他往前走了一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如果不能付出忠誠,那麽我将不會繼續幫助你。”他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看來斯密斯家族這一代的暗之契約者,又要從中夭折了。”
“再見了,斯密斯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學生時代的西弗勒斯 斯內普。
☆、生死一線
深夜的密林裏,有隐隐的腥氣。
Purple斯密斯回頭看向男巫,只看到他的背影。她沒想到對方這麽決絕,畢竟按照那本書上的記載,暗之契約者的力量可謂無窮。雖然他們從來不加入某個組織,但是很顯然,當暗之契約者介入後,原來的局面就會反轉。
她微微閉上眼睛,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飛快地靠近。那是一陣腥風,伴随着沙沙的落葉破裂聲。
然後,女孩突然騰空了。一條大蛇把她攔腰卷起,一下子便拉到半空。蛇巨大的嘴張成180°,在下方等候。
‘你呼喚它,它即回應’。Purple心中飛快地掠過這句話,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沒有徹底搞懂它的意思。蛇的力道極大。因為肺部壓迫,她不得不張大嘴巴呼吸。但是随着她吐出一口氣,蛇就收緊一分。肋骨似乎已經發出了嘎嘎的輕響,她痛得腦中一片空白。
腦海中,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突然閃現!
那是一條巨大到看不清全貌的生物,有着蝙蝠翅膀一樣的鳍,大半沉沒在黑暗中。
‘你呼喚它,它即回應。’
大蛇身子一收一放,小女巫大聲尖叫起來,她被抛了十米多高,下面,那張能一口吞下挪威脊背龍的大嘴猶如地獄的大門。
但是她卻顧不上這些,在一片密閉的黑暗裏,意識慢慢下沉,随着那幾人合抱粗的身體一路往前,尋找它的頭部。
似乎只是一瞬間,又像是過了許多年。
它的身體幾乎綿延無盡,但是終于,她看到了那層層疊疊的淺灰的複眼。
明明醜惡的無以言表,但是這時,Purple卻忍不住發出贊嘆。在無邊的黑暗中,那些複眼排列如同皇冠上的珠寶,安靜地發光。
巨蛇一仰頭,女孩筆直地從它的喉嚨掉了下去。
‘呼喚你的名字……拉斐爾!”
一片黑暗,蛇的體內時溫熱的。她順着食道一路下滑,竟然想到了小時候的滑滑梯。
然後,前方突然亮了一線。雖然只是夜晚的微光,也讓Purple用手掩了眼睛。
那一線亮光很快在蛇腹中走了一圈,就像到了滑滑梯底部那樣,前方的圓形管道終止了。
她一下子因為慣性飛了出去,很幸運地挂在一棵山毛榉樹上。
大腦還在昏眩,她聽到一片淅淅瀝瀝的水聲,好像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