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

。“明明魔法周報說這幾天不會下雨的”,她想。

TOM RIDDLE 往後推了幾步。他看到了什麽?斯萊特林的寵物,生存了上千年的巨蛇,被從中一分為二。空氣中仍然留着巨大而怪異的殘影,但是除了那整齊的裂口,沒有其他東西的痕跡。那切口如此平整,蛇似

乎還沒有感到疼痛。它慢慢地回轉頭部,去碰觸那個斷口,好像要證明它不是真的。

血噴泉一樣湧出來,一下子沖出十幾米,把蛇的兩部分徹底分開。巨蛇高高地翹起頭部,朝他尖叫着:“痛,痛阿!”

“救救我!”蛇怪終于躺倒在地上,兩段不斷地翻滾着,掃平了一大片植被。

“痛啊,救救我!痛啊!”

然而青年并沒有停留。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立刻飛快地後退到一顆大樹後,拔出魔杖,搜尋那個小女孩。

“痛啊,痛啊,斯萊特林,救救我,我的主人!”

蛇發出了高分貝的嘶嘶聲,脊柱斷開的痛苦高于一切。它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下半截身體的存在,只覺得血管崩裂,內髒四濺。

‘好材料呢……’有人高興地笑起來:‘雖然歲數小了些,個字也不大,但是現在這樣的材料都越來越少了!’

Purple挂在樹梢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小聲道:“精靈?”

‘第九十四代暗之契約者阿,你願意拯救着不幸而渺小的靈魂,讓它在你的國界中得到安樂嗎?’

‘精靈?’

‘不幸的蛇怪,你願意舍棄你早已逝去的主人,奉我王——暗之契約者為主人,忠誠于她,永不背叛嗎?’

‘精靈,你在說什麽?它已經快死啦!’

Purple大吃一驚,更讓她吃驚的是,那條蛇怪突然說出了她聽得懂的語言:“我的主人,斯萊特林先生,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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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已經作古多年。”她下意識地回答。

蛇怪最後昂起了頭顱,暗黃色的眼珠漸漸失去光澤:“我還以為……他回來了……”

‘蠢材,連一條蛇怪都收服不了!’精靈的憤怒地嘀咕了一聲,不再說話。

“抱歉……我又做了傻事……斯萊特林先生。”

蛇怪咕哝着,此時它的血已經不再噴湧,而是像小河一樣流淌着了。濃重的血腥味迅速彌漫,Purple用巫師袍蒙住了口鼻。

禁林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響。顯然,剛才動靜巨大,終于把霍徳沃茲的師生驚動了。樹後的青年皺起眉頭低咒了一聲,匆匆拿出門鑰匙離開。

在稍微被治療了一下之後,西弗勒斯斯內普到底還是憑着自己“走”到了醫療翼。龐弗雷夫人對他非常關照,親眼看他喝下了兩瓶灰黑色冒着煙的魔藥。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雖然喝下的藥有助眠作用,但是他躺在醫療翼的床上,沒有分毫睡意。正在快速愈合的骨頭又痛又癢,斯內普挂心的卻不是他的腿。事實上,這種程度的傷害他早就習慣了。

天極度的憤怒和屈辱,消耗了少年大量的心神。他感到一種疲倦從內到外地滲透,比傷痛更加讓人不舒服。明明困倦得想死,卻又怎麽都睡不着。更糟糕的是,他完全不能理解自己到底為什麽無法入睡。

斯內普感到十分煩躁。因為腿被固定了,他不能大幅度地移動身體。于是那煩躁就像藤蔓一樣瘋長,讓他從血管到骨髓都被團成一團似的。今晚醫療翼只有他一個病人。斯內普用手撐住床柱,勉強坐起來,無意識地交叉着雙手。

他在等待……他在等待什麽呢?

等到十一點多,走廊上隐隐傳來許多雜亂的腳步聲,斯內普心裏一緊,卻立刻筆直地躺下了。因為動作太急,腿上又是一陣疼痛。少年卻又支起身體,向門口看去。

門還沒有打開,濃重的血腥味已經迅速擴散。随即,醫療翼的大門非常重地撞到牆壁上。許多熒光閃爍造成的效果讓斯內普眯了眯眼睛。然後,他看到了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驚慌失措的副校長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總是不穿傳統的黑色袍子,這使得他身上淋漓的血跡異常醒目,簡直就像剛剛從血池裏游泳出來。直接傳來的血腥味險些讓擁有精密鼻子的少年窒息,然而更讓他窒息的是鄧布利多懷裏的那個孩子。

Purple斯密斯臉色慘白,垂下的手腳随着鄧布利多的移動晃蕩着。一眼看過去,簡直就是一具屍體。龐弗雷夫人不斷的向她使用治愈魔咒,但顯然毫無用處。

現在沒有人在意斯內普是不是好好地睡着了。龐弗雷夫人尖聲說:“鄧布利多教授,快把這孩子放在床上。她需要徹底的檢查!”

Purple朦朦胧胧地覺得自己飄蕩在半空中,渾身上下無一不痛。但是怎麽進入這種狀态的,她也不記得了。是從樹上摔下來了?蛇怪死後,好像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這次又不同于夢中的大海,她似乎在一個四面只有煙霧的混沌之處。在煙霧外圍,隐隐有一條長形的影子繞着圈翻騰,也不知道是厚一點的雲層還是真的有活物。

‘出去看看’她想到。

心念一轉,Purple驚訝地發現自己真的已經出了那團蛋形的混沌,平平穩穩地站在半空中。

“拉斐爾!”一見到那巨大的生物,小女巫立刻叫了出來。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雖然這怪物蛇身魚鳍,鱷頭蠅眼,端的醜陋。可是心裏不知為何,倒有一種親近之意。

“吾王……”漆黑的天幕中,只有混沌和這條生物是可見的。它一開口,竟然是女子聲氣:“請您在胞衣裏多休養一段時間。那蛇怪的血肉都有毒,您又透支能力召喚了我。”

“胞衣?拉斐爾,我什

麽都不明白。”

“吾王,這裏是暗之空間,您的本體就是從這裏出生的。那是十億年前,還是二十億年前?原本,整個世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天空被雲霧籠罩,沒有地面,只有一望無際的大海……您和我們幸福地生活,無拘無束。”

拉斐爾的聲音凄切起來:“可是後來,一切都改變了。精靈族人背叛了您,我們一起被封印,趕進海底的深淵。吾王,這幾億年,我們一直在尋找您的下落。可是,每一次找到您,您都寄托于人類之體,馬上死去……這一次如果再失敗,能夠承載您的人類血脈也要斷絕了。因為您身體的能力限制,我們甚至不能在人類世界實體出現。這個暗之空間和您之前所見的須彌海,已經是我們最後的結界。一旦您隕滅于時空之中,我們也将灰飛煙滅。”

Purple覺得自己是在神話裏,一部非常黑暗的童話。她還記得在麻瓜世界當中那些創世紀的故事,還有希臘衆神的傳說。但是在那些敘述中,都是英雄打破了黑暗與蒙昧,創造了美好而光明的世界。

“吾王,您身上有我們不能接近的東西。那是以血緣和生命為媒介的封印!如果無法在半年當中破解它,暗之族和您都永無希望。請您趕快!趕快!”

一瞬間,Purple突然發現自己腳下無形的地面抽離了,她突然墜落下去。飄渺的雲層在她身下裂開,速度越來越快,心幾乎要從口中飛出來。

“啊——”小女孩放聲大叫。只覺得身體彈了一彈,重重地落在一個柔軟的地方。

身上的疼痛更真實了。幾乎全部的皮膚都像灼傷一樣破裂地痛楚。Purple呻吟一聲,吃力地睜開眼睛。

“斯內普……?”

作者有話要說:剛從杭州回來,補完

☆、後果,血緣

Purple愕然,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上方的人影。這是正是破曉,陽光淡淡地在房間裏鋪上一層柔光。而對方因為背光的關系,五官模糊,只有一圈輪廓。等到凝神細看時,斯內普站在她的床邊,安安靜靜地看着她,臉上嚴肅到沒有表情。

她方才有些恍恍惚惚的,這時不免吃了一驚:“斯內普先生?”

男巫皺起眉頭,向後退了一步。

這時,昨天和”那一位”的會面,以及夢境中的事才回到腦中。一想到那條蛇怪,她立即做了起來。這才發現雖然身上無處不痛,而且衣服都換過了。再看看房間,才發現她正在醫療翼裏。非常不正常的是,整個醫療翼只有她和斯內普兩個人。

好吧,病人是沒有性別的,何況這群還是孩子。但是龐弗雷夫人一向謹慎。就算是多個學生同住醫療翼,也會用醫用屏風将男女生分開。Purple長這麽大,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不是父親的男性還是第一次。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寬松地套着一件睡袍。動作的時候,感覺多處繃着繃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一陣不好意思,也不想再擡頭去看斯內普了。

“斯內普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我的腿剛剛長好,試着走動走動。”對方似乎又退了一步,冷冷地說:“昨天龐弗雷夫人和幾位教授通宵不睡地照料你,我也沒法睡的安穩。”

Purple這時回憶起昨天的事情,竟如同隔世一般。怔了一會,又趴回床上。“斯內普,‘他’想殺我!”

“誰是‘他’?我只知道昨天斯萊特林的變種斯密斯小姐勇闖禁林,像一個格蘭芬多!很難想象,需要幾十萬分之一的概率讓你碰到蛇怪,又需要幾千萬分之一的幾率讓斯密斯小姐還能躺在這裏?哈,入學只有一個學期,你就能成為全校第一個出自傳的在校學生。題目就叫做《怎樣死得最愚蠢的一千種方法》!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适合這個學校,為什麽你不出生在德國或者法國?搬遷過去吧!在布斯巴頓(Beauxbatons Academy of Magic),也許和媚娃一起考試,你還可以順利畢業!”

“哦,斯內普先生,斯密斯小姐醒了嗎?”也許是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大,醫療翼的門打開了。一臉倦容的龐弗雷夫人站在門口,讓想要開口還擊的Purple斯密斯立刻閉上了嘴。

“是的,夫人。”西弗勒斯斯內普又往後退了一步,坐到自己的床上。當重心移到床沿之後,他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傷腿。

龐弗雷夫人已經快速地走到Purple的床邊:“哦,親愛的,你感覺怎麽樣?”

“沒

有什麽特別難過,龐弗雷夫人。”Purple急忙回答:“對不起,麻煩您了。”

“你這孩子!昨天真是吓死我們了,幸好你沒事!聽阿布斯說事發現場有一個學生的時候,我的心都停跳了!”年長的女巫坐在Purple的床邊,伸手拍拍她露在外面的手。

“讓您擔心了,龐弗雷夫人。”Purple微笑道。直到這時,她才有了死裏逃生的感覺。隐約想起夢境中的暗界,和那條叫做拉斐爾的生物,她終于對整個事件有了真實感。精靈之森,暗之契約者,鑰匙精靈,斯密斯家族,這些光怪陸離的珠子慢慢顯出彼此的聯系。“您照顧了我一晚,也請去休息休息吧。真是抱歉。”

“我倒是沒什麽。但是你身上沾到蛇血的地方都出現了詭異的燒傷,而且一般的魔藥根本沒有效果。這幾天你一定要好好喝藥,女孩子留下疤痕怎麽辦呀!”龐弗雷夫人抓住她的手腕,小心地把纏繞在小臂上的繃帶解開了幾圈。Purple低頭看時,自己也大吃一驚。只見那塊皮膚微微發Purple,上面呈現着像龜裂一樣的焦黑紋路。因為手背和手腕蒼白的皮膚,這塊顏色更顯猙獰。

畢竟是女孩,她立即緊張起來,仔細感覺,肩背和兩條腿上都有繃帶,而且面積不小。

“哦,媽媽……”只要一眼,她就可以确定那不是正常的燒傷。想到以後全身都是這個樣子,Purple忍不住哭了起來。

“好孩子,別哭。聖芒戈的醫生昨晚都趕來了,一定能幫你消掉傷痕的。”見她這樣,龐弗雷夫人連忙安慰道:“也許明天新藥就會送過來,後天就沒事了。我們已經送信給你的家長,他們大概馬上就到。”

“龐弗雷夫人,我可以去上課了嗎?”西弗勒斯斯內普走到一旁,看了一眼露出來的那段小臂。“我的腿已經好了。”

“孩子,你應該至少在住一天……唉,去吧,注意不要激烈運動。”想到Purple的父母馬上要來,她也覺得有別的學生在不太自然。而且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就會成為霍徳沃茲的大事故了。

Purple哭着,看他若無其事地關門離去,不由心底發冷,想到昨天伏地魔的那句話:

“你那麽信任西弗勒斯?”

是的,也許她會冒然應約的原因,真是因為斯內普是那個傳話人。什麽時候,竟然會對他有了這種可笑地信任的?憑什麽相信完全無親無故的對方,不會害自己?

事實上,Purple的父母是斯拉霍恩斯教授親自到她家用門鑰匙帶過來的。當他們心急火燎地從教師辦公室趕到醫療翼的時候,Purple身上的痕

跡正在擴大。原本全塗上魔藥用繃帶包起來的燒傷範圍慢慢超出了繃帶。最明顯的是露在外面的手背,已經呈現出淡Purple的顏色。

值得慶幸的是,她的胸腹處沒有沾上蛇血,所以離這種現象蔓延到臉部還有一段時間。但是看情況,也就是一兩天內的事。

擴散的不僅是顏色,還有那種灼傷的痛苦。Purple的體溫又上升了,整個人難受得無法靜躺。對此,聖芒戈來的幾位醫生也束手無策。

“Purple,爸爸來了!”斯密斯先生一把推開醫療室的門。而聽了醫生描述的斯密斯夫人一時不能面對女兒的病情,驚慌地站在門外。

小女巫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她看到父親,就靠了上去,把整個人埋在他懷裏。

與妻子不同,斯密斯先生顯得非常鎮定。他俯□把女兒抱好,摸着她的頭發:“爸爸在這裏,什麽都不用怕。爸爸在這裏。”

已經将近半年不見。Purple有多少事情想要告訴他。精靈的契約,波特四人組造成的‘意外’,舞會想要新的漂亮衣服,等等。但是在寫信時,她會下意識地隐藏這些事情,只提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爸爸,教授是怎麽說的?”

“Purple,他們說你對蛇血當中的某一種成分過敏,可能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斯利沃斯密斯拍拍她的腦袋:“沒什麽可怕的,我們會陪着你。”

Purple拉起袖管,清楚地露出那些Purple色的皮膚,黑色的紋路。她小時候被熱水燙了一下,斯密斯先生都要大驚失色。可是當他看到那些痕跡的時候,卻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神色。雖然有些擔心,卻并不激動。

“Purple,什麽事發生了都要面對。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過敏而已,斯拉霍恩斯教授已經拿蛇血去提煉藥物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斯密斯先生非常地冷靜。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在如何顫抖。

這一天,終于來了。

這個冬天,是Purple經歷過所有的冬天裏,最寒冷的一個。

聖芒戈的設備齊全,名醫雲集。而且霍格沃茲為她支付了上等的病房,昂貴的藥物。甚至她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都破格免考,全部按照平時成績和考勤往上拉一檔。

然而,這些都無法掩蓋那種醫院特有的冰冷。即使父親和母親交替陪伴在身邊,但是住了半年寝室,她還是無法習慣現在安靜的生活。全身的表皮都慢慢開始剝落,而蔓延到每一塊皮膚的詭異顏色,讓她根本不能出門。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有一位醫生建議使用一種魔藥,讓她長出一層新皮,把

變異的皮膚像蛇蛻一樣撐開。然而,新長出的皮膚仍然是淡Purple色帶黑紋的。這讓所有對這個嘗試充滿期待的人都感到絕望。

Purple每天都處在那種皮膚生長時又痛又癢的折磨中。但是讓她格外擔心的,是她父親的迅速衰老。斯密斯夫婦雖然中年得女,但長得精神,本來和同學的父母差別不大。住院一個多月,斯利沃斯密斯卻好像突然恢複了年過半百的人的樣子:原本漆黑的頭發從鬓角開始花白,連手腳也不太靈便了。斯密斯夫人又要擔心女兒,又要操心丈夫,顯得十分憔悴,脾氣也開始歇斯底裏。

面對這樣的父母,Purple只能盡量把心裏的各種憂懼隐藏起來。但是她身上的痛苦與日俱增,連睡眠都漸漸成為奢侈了。

再多的安眠藥水也無法讓Purple睡足一夜。好幾次,她半夜醒來,看到父親單手撐着頭,在床邊哭泣。

聖誕節只差幾天,節日的氣氛稍稍沖淡了醫院那股抑郁。她突然入院,讓室友和同學們都很擔心。雖然節日還沒到,但是每天都能收到很多慰問信和禮物。尤其是美蘭尼,達芙妮和露易絲。即使住在一起的時候有不愉快,此時也都抛在腦後了。

“Purple,後天就是聖誕節,你想要什麽禮物?”當父親故作歡快地這麽問她的時候,她笑道:“難道随便我要什麽,你都買給我?”

“不,其實我已經想好了給你的禮物……當然,會比你所想要的一切都要好。”斯利沃斯密斯撥開床上五顏六色的卡片,坐到女兒身邊:“相信爸爸,你一定會喜歡的。”

作者有話要說:某藍下個禮拜一就要去工作了,還是只有車貼飯貼的實習

如果想要多更新點的,就給将要每天做五十多站地鐵的某藍一點動力吧

☆、父愛如山

即使在醫院,聖誕夜依然魅力無限。這是Purple長期以來一直困惑的事:為什麽麻瓜和巫師會歡度同一個節日?還是宗教性如此強大的耶稣誕生日……總而言之,今天留守的醫生,護士,家屬和病人都很歡樂。醫院的大廳被裝飾上了各種彩帶。會唱歌的糖果,自己在繩子上走來走去的鈴铛,讓巨大的聖誕樹顯得生氣盎然。

Purple已經不能照鏡子了。原來的表層皮膚從背部慢慢開裂,幹燥。那些脫離身體的部分馬上變得很脆,用手一摸就像枯葉一樣碎裂掉落。

然而,新長出來的皮膚比原來那層更讓人吃驚。原本的皮膚的顏色只是在表面,現在卻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膚本身變成Purple色的了。縱橫的黑紋深入肌理,就像是動物身上天然的斑紋一樣。到了這一步,無論誰都不再敢對斯密斯一家說:“一切都會好的。”。

甚至有一位從意大利請來的皮膚科專家一看到她,就用意大利語說:“哦,梅林,這孩子簡直就是被怪物污染了!”

斯密斯家族雖然沒落,但也從未在教育上放松。那位專家話剛出口,斯密斯先生就幾乎和他扭打起來。當時那位醫生一邊掙紮一邊辯解道:“我只是随口說一句,又不是真的,你這是幹什麽?!”

Purple一直焦急地等待聖誕節,等待父親承諾給她的那份禮物。如今,聖誕節的早晨終于到了。眼睛一感受到淡金色的光線,小女巫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她匆匆穿上一層層衣服,把色彩斑斓的肢體蓋得密不透風。這時候還不到六點,大半的聖芒戈還在沉睡。她穿上拖鞋,往大廳跑去。

這是一個異常美麗的聖誕。從走廊的窗外望去,天空就像一汪碧藍的湖水。因為積雪的關系,晨曦被反射得分外明亮,讓人看上一眼,心情就會好起來。這樣的日子,又是這麽好的天氣,似乎注定會有好事發生。

醫院大廳裏的聖誕樹下堆滿了禮物。Purple跑過去一揮魔杖,就有十來個跳了出來,堆在她面前。可以說,這是她有生以來禮物最多的一次。她連拆了六,七包,都來自室友和同學們。《美容寶典》,幸運手串,限量德國巧克力聖誕老人會打開背着的包裹,把自己包上,然後說:“請吃我吧!聖誕快樂!”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醫院相熟的護士送的禮物。讓她意外的是,一副純白的地獺手套上鑲嵌着小顆的霓虹扇貝,是極其昂貴的奢侈品。

“親愛的Purple,願你早日康複。送上最美好的祝福,納西莎 布萊克。”打開包裝時,一張信箋掉了下來。

“真糟糕,我根本沒有寄禮物給她!”小女巫伸手

摸摸手套,自己Purple色的皮膚把它們襯托得格外潔白……不過,正是現在需要的東西。

這時候,也陸續開始有別的小病人出來拆禮物了。擔心自己的臉吓到他們,Purple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鄧布利多送的空間書袋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病房。

她剛想開門,門就自己打開了。斯密斯先生穿着齊整,站在門口:“Purple,你怎麽不穿大衣就出去了?會着涼的!”

“爸爸,我還沒拆到你送我的禮物呢!我們要出門嗎?媽媽呢?”捧着滿懷的禮物,Purple少有地露出了笑臉。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感覺到自己是被關心和牽挂的,非常溫暖。

然而,斯利沃斯密斯并沒有回以微笑。面對女兒,他似乎竭力想要表現得輕松一些。但是沉重感還是揮之不去:“Purple,我送你的禮物不再這些東西裏。你媽媽昨晚睡得晚,我們先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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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密斯大宅,在小女巫記憶裏,一直彌漫着一種油膩的陳舊氣味。其實對于老宅被分給大伯這件事,Purple沒有任何意見。因為她從來沒喜歡過那棟房子。

在她去麻瓜界之前,經常會被帶到這裏來。奶奶家給小女孩的印象就是一個總是坐在賭桌邊的老人,和過期水果糖的味道。是的,斯密斯大宅的大廳裏放着一張歷史悠久的賭桌。這大概也是對于家族傳統的一種尊重吧。

自從那個老人死後,她已經有三年沒有來過這裏了。如果不是那股熟悉的氣味,她甚至一瞬間不知道父親帶她到了什麽地方。

斯密斯先生并沒有從大門進入,而是直接用門鑰匙移動到大宅後門的一處幾近廢棄的涼亭裏。畢竟已經卧床很久了,門鑰匙那巨大的拉力讓她立足不穩,差點被帶得摔倒。

斯利沃斯密斯立即回身扶住了她。然後,出乎意料地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小女巫吃驚地叫了一聲。十歲以後,父母就不再這麽抱她了。

父親的懷抱,寬闊而溫暖。只要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好像回到了嬰兒時代,真的什麽也不用挂心了。一切大小瑣事,自然有爸爸在。Purple高高興興地團成一團,抱住父親的脖子。

“Purple,你還記得奶奶嗎?”斯密斯先生把她往上托了托,笑道。

“……記得。”她悶悶地回答。那是個嗜賭成性的老人。每次到這裏,其實也就是進門的時候,瘦小的老人才會從籌碼

間擡起頭來,仔細看她一眼。

‘呵,Purple又來啦?果然長大了一些。是我可愛的孫女啊。’記憶中,每一次奶奶都會這麽說。但是,又馬上和賭友們專心致志了。直到老人死去那年,就連拉着Purple的手到花園裏玩耍這樣的小事,也只有一回。

‘奶奶真的喜歡我嗎?”稍微長大了一些後,Purple總是這麽想。然而,臨死之前,老人堅決地把所有的遺産都分給了堂兄那一支。那不是一筆小數目,母親總會為這件事流下眼淚。錢財不能等同于感情。但是這種态度讓Purple覺得,老人其實從來沒有說出心裏話。

‘其實奶奶,讨厭着我吧?’

“Purple,你出生的時候,你爺爺可高興了。他抱着你不放手,說你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可愛。”就像知道女兒在想什麽,斯密斯先生斬釘截鐵地說:“Purple,你的爺爺奶奶都很喜歡你。只是因為你出生以後,發生了一點小事故……”

說到這裏,他停頓下來。Purple卻被勾起了好奇心:“不是說媽媽難産後虛弱,所以把我放在奶奶家養了一個多月嗎?”

“其實,當時你媽媽的情況沒有那麽嚴重。之所以把你放到老宅裏,是為了讓你活下來。Purple,你現在的狀态并不是生病。從你出生幾個小時以後,我們就發現你和其他孩子有點不一樣。皮膚開始泛出Purple色,從脊椎附近出現黑色的條紋。擔心這種變化被聖芒戈的醫生發現,我只能立刻把你抱到我父母身邊。其實,你現在的樣子,才是你真正的樣子。”

“……什麽?!”

Purple呆呆地仰頭看着父親,惟恐是自己聽錯了。如果如父親所說,她生來就是‘怪物’,那她就是一出生,就應該被人道毀滅的存在。

“Purple斯密斯不是我妹妹,‘它’是小怪物!”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十歲的堂哥把她推倒在地,像祖母叫喊。明明當時不到四歲,她腦海中卻一直清晰的記得這一幕。甚至連祖母惱怒的表情,和母親從未有過地狠狠打了堂哥一個耳光這種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原來,是真的。

“爸爸!”她更緊地抱住父親的脖子,視線往下,就能看到自己猙獰斑斓的雙手。女孩突然覺得整個人害怕得近乎痙攣:“爸爸!”

她想問很多事:為什麽要保下我,為什麽能幫我瞞十一年——如果我就是這個樣子,你們還會要我嗎?

空曠的老宅後院寂靜無人。雖然大伯繼承了這筆財産,但是卻仍然和家人住在另一個城市。她從來沒有喜歡過這裏。可是她剛剛知道,

是這裏的庇護讓她活了下來。

“斯密斯家族的劄記裏,間或會有這種情況的記錄。Purple,發現你顯現出這種征兆的時候,我就決心讓你和其他孩子有一樣的人生。那時候,我母親讓我選擇,是把你交付給精靈族,還是遮蓋住你的血脈。我怎麽放心把剛出生的女兒托給別人?根據記載,精靈族教出來的都是瘋子,我只希望你能快樂地生活。但是遮蓋這種體征的同時,也會壓制你的魔力。你不是啞炮。Purple,你的天賦是斯密斯家族最優秀的一個。”

斯利沃斯密斯同樣緊緊地抱住女兒。他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窩裏,不至于看到自己的眼淚。這些年來,他怕這一天,又盼這一天。從Purple的魔力漸漸恢複開始,他就知道時間不多了。

“爸爸知道,你一直覺得奶奶對你冷淡。可是,這種特殊的血脈只能用斯密斯直系的血脈來遮蓋。我本來覺得無所謂,只要你能好好的,哪怕耗盡我的生命,也要讓你和你媽媽過上七八年幸福的日子。但是你爺爺在我還不知道這個方法的時候,就和你建立了魔法契約。

你還記得爺爺嗎?他在你一歲以後,就一直癱瘓在床,半年後連意識也失去了。但是他的生命力,陪伴你度過了十一年。”

Purple趴在父親肩膀上,失聲痛哭起來。難怪奶奶厭惡自己,因為自己把爺爺害死了……

“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你還太小,不應該有如此沉重的負擔。但是,你是個特別的孩子。你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斷。也許什麽都不說,反而更會傷害你。Purple,不要總是覺得自己被親人排斥。你的爺爺非常非常疼愛你,從看到你開始就抱在懷裏不放手……你不是什麽怪物,你是爸爸媽媽最可愛的孩子,最珍貴的寶物。以後即使爸爸不能在你身邊,也要永遠記得這一點。”

“好孩子,睡吧。等你醒來的時候,把今天的事完全忘卻。只要記得你是被愛着的,就足夠了。”

“咚……”

一滴水落下來,發出的聲響雖然很輕微,在寂靜的黑暗中卻分外鮮明。

Purple摸索着行走,腳沒有踩到實地的感覺,眼前也只有蕩漾朦胧地影子。

‘我這是在哪裏?’她想到。呼吸時,有很多泡泡升上去。‘我在水裏嗎?’

這裏的确像是暗之結界中的黑海。周圍很多她的生物在漂游着,但是太黑了,她只能勉強看出近處一點輪廓。也許這裏,是黑海深處。

這一次,精靈沒有出現,那位剛剛知道名字的怪獸拉斐爾也不再和她說話。Purple第一次‘獨自’停留在如此詭異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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