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曾有一個人(7)

這個雄性非常像應該在今天被他安撫的那只銀狼,但還是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為什麽他會這麽健康的站在這裏?為什麽會選擇加入小荒村?為什麽就要成為他的追随者?

曲峥寅這時才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什麽陷阱圈套之中,或許從他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陷入什麽圈套。否則又有什麽人能夠神通廣大的送他重返時光?他能所知的只有一個巫琢巫師,這個人絕對與他莫名又回溯了一天的時間有關系。

今天的他本應當跟随村子裏外出采摘的雌性一同進入幽暗叢林邊緣,然後半路上遇到樂堯,因為不想看到他,所以擅自離開衆人往常的臨時營地,最後慘死獸口。想要得知他經歷的一切真相,還要從這一天開始調查。

迎接莽的村民大多是獸人,儀式一結束,就紛紛結隊外出打獵。曲峥寅拉着提前到達的樂堯,向村子南側的大門走去,路上除了帶着孩子的雌性,其他成年雌性都看不到了。

雄性的食物大多以肉食為主,但雌性則必須食用一些蔬菜水果,小獸人也是一樣。為了最大程度保證事物的多樣性和雌性的安全,小荒村将靠近村子南側周圍的一大片樹林統一清理過,雌性可以每兩天由一名或幾名雄性守護着,進入樹林采摘蔬菜水果。

今天正好是雌性的外出時間,曲峥寅決定順着曾經自己的路線,也就是跟着采摘隊伍。他要去看看那個瘟疫獸人還在不在,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這個莫名其妙的他的愛人莽,就要跟着他了。

遠遠地看到一群雌性聚在一起,雄性固勇正站在他們身邊,除了身邊的樂堯,和記憶中的情景一模一樣。

溫和的雌性阿幸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他一擡頭就看到了曲峥寅樂堯,以及跟在他們身後的銀發雄性。

愣了一愣,阿幸才推開圍在他身邊的雌性門,上前說道:“樂堯大人,曲峥寅,還有這位……”

莽點點,面無表情:“莽。”

“莽,早上好。”阿幸溫和的笑了笑,“是要和我們一起出去嗎?”

曲峥寅點點頭,說道:“對。”他掃了掃在場的十幾個雌性,又問道:“什麽時候出發?”

阿幸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衆人,每個人腰上都系着一兩個粗糙縫合的獸皮口袋,又看了看曲峥寅和樂堯,身上幹幹淨淨的只穿了一條獸皮裙,遲疑的說道:“出發的話,現在就可以,但是你們是不是需要去拿些東西?”

話音剛落,就見莽突然在開始解開腰帶。不,不是腰帶,而是系在腰上的布口袋。

曲峥寅挑着眉毛,看着對方解下了兩個珍貴的布口袋,然後沉默的遞給他們。越來越奇怪了,為什麽他會準備兩個口袋呢?明明他之前可從來沒有流露出要去采摘的意思,而且是兩個口袋,這個就很有意思了。

這個新來的莽,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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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幸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曲峥寅這裏也沒問題,就指揮雌性們進入叢林。

固勇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開路,周圍的雌性看到樂堯,臉上簡直抑制不住想要上前搭讪的心思,不過一旁有曲峥寅守着,根據以往的經驗,樂堯也不會理會他們,也就作罷了。曲峥寅和樂堯墜在隊伍的最後面,莽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

等隊伍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遠離了村子的周圍,雌性們才紛紛開始采摘的工作。樂堯拉着曲峥寅跑到一顆果樹旁,手裏抓着袋子,做出正在采果子的樣子。

“哎哎,你怎麽突然想要出來采果子了?平時不是不願意嗎?”樂堯神神秘秘的問道。

“那你為什麽突然一個人深夜跑過來找我?平時至少帶上你的親衛隊啊。”曲峥寅漫不經心的說。

“我,我這不是才知道你好像也喜歡蠻。”樂堯捏着一個鮮紅的果子,有一點點的低落,“我不想因為蠻而讓你和我疏遠。畢竟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也許曾經他會是覺得這話十分矯情虛假的那種人,但說出這話的人是樂堯,又大大的不同了。

在輪回中給予他真正的溫暖的這個人,永遠永遠都不會怪他的。曲峥寅摸了摸樂堯柔軟的頭發,說道:“我知道,你也要相信我,我與你之間并不存在什麽足以讓我們關系破裂的人。阿堯,謝謝你。”

樂堯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狠狠的點了點頭:“還好你現在有了一個莽!不過你不能白白便宜了他,我要好好考察他,才能決定要不要讓他接近你!”

他們大約是早上九點鐘的時間出發的,一路上邊采邊走,不知不覺間已經烈日當空。阿幸看了看天色,對站在一旁的固勇走過去,

“已經正午了,讓大家休息休息吧。”阿幸擦了擦汗,溫和的說。

固勇點點頭,高聲喊道:“大家聚一聚,已經正午了,我們找個臨時營地歇一歇吧。”

曲峥寅跟着隊伍向前,不過多時就見到了熟悉的臨時營地。他目光閃了閃,知道自己找到了地方。

“阿堯。”曲峥寅扯了扯阿堯的胳膊,小聲說,“我想再往前走走。”

“去哪裏?”樂堯奇怪的問道。

“別問了,跟着我就好。”曲峥寅說道,然後他回頭看了看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莽,“你也跟我們一起來。”

向雌性的帶頭人阿幸說過後,因為有一個獸人跟着,他們很順利的離開了臨時營地。

曲峥寅對于自己在哪裏遇到的瘟疫獸人已經完全記不清,但還好有那個輸入他大腦裏的記憶。慢慢摸索着,總算來到了最初遇到樂堯的地方,再往前不遠……

曲峥寅不着痕跡的咽了咽口口水,如果他身後的這個人不是那個瘟疫獸人,那麽他這個舉動就是去送死。

然而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別說是瘟疫獸人了,就連普通野獸也沒見到幾只。

那麽他身後這個人,真的是……

還沒等他想完,大腦中癡情蠱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一種微妙的聯系悄悄的聯系上他的大腦。那是他無比熟悉的,來自子蟲的波動。

這怎麽可能,即使莽是瘟疫獸人,他莫名其妙的恢複理智了還可以解釋,但癡情蠱只有重生之後的他有,并且他是在昨天的今天将蟲子種在莽身上。時間既然倒流了一天,那麽癡情蠱也不可能存在在莽身上。

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悖論!

除非……曲峥寅想到了自己從來都是理所當然的接受癡情蠱的存在,也不探究其秘密,只是拿過來就用。當然,那個腦子裏全是漿糊的自己怎麽可能察覺到這個非凡的蠱蟲所具有的真實的力量。

癡情蠱能夠穿越時間,它是以曲峥寅的時間為真正的時間,無論這個世界的時間如何變化,它也不會改變。

曲峥寅舔了舔嘴唇,一遍又一遍,最後用上齒緊緊咬住下唇,抑制住自己想要立刻撲上去研究莽的*。子蟲的來源是母蟲,看樣子他還要在這個世界裏生活很久,還是要稍稍考慮考慮獸人們的想法,先去研究母蟲比較好。

可他回過頭,一眼看到了莽的表情。他的眼睛裏充滿着懷念情感,硬朗的臉部線條也稍稍柔和了些許,那仿佛是對過去的最後一次追憶。同時他的眼中仿佛有光在閃爍,星星點點的又充滿活力,那是對未來的希望以及自信。這曾經在他自己的眼神中見過的感情,曲峥寅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為什麽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個地方對他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對,這裏是他從一個毫無理智的瘟疫獸人,重新恢複成一個前途無量的正常獸人的地方!但是那是上一個今天發生的事!莽也和他一樣,穿過了時間嗎?

這樣一來,昨夜将他們救回家的那抹銀影,今天,突如其來的追求,就完全說的通了。這個眼睛裏分明沒有對他的愛意的獸人,也真的完全對他沒有感情,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報恩,又或者是他自以為只有自己重生了,想要先一步探尋他這個能夠安撫瘟疫獸人的雌性的秘密!

又是一個渣男嗎……曲峥寅眯了眯眼睛,看來對這個人應當離遠點了。

正當他這樣想着,莽已經對他看了過來,他的眼中一抹柔情閃過,然後又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曲峥寅一直關注着他,兩人四目相對,這一次他真的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氛圍充斥在他們之間。這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情緒,不是瘋狂的毫無理智的愛,而是另一種,心髒微微的跳動,臉頰微微的發紅,甜蜜的看着對方,真正産生于他的心底的情感。

“咳……”樂堯刻意的咳嗽聲,讓兩個忘我對視的人立刻收回了目光。樂堯滿意的看了看莽,像是在挑女婿一樣,擺足了架子,“莽,你可要好好照顧我家峥寅啊。”

曲峥寅賞了樂堯一個爆栗,看着對方裝模作樣的捂住了腦袋,挑高了眉頭,說道:“回去了。”

說完,帶頭走在了前面。

也許莽不同于其他人,并非對他沒有感情。

不多時,就看到了臨時營地,他一擡腳,越過那個突出地面的樹根,但後面的樂堯突然驚叫一聲。

曲峥寅吓了一跳,他回頭看去,卻見樂堯将手掌舉在眼前,一株碧綠的藤蔓從他身旁不遠的樹上,淩空伸到了他的手掌上。

樂堯慌亂的說:“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的異能變強了,它……它真的變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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