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兩人互相問了, 不是對方送的。

時霁幹脆找了個瓶子将花放在裏面養着。

這裏也沒有能延長花期的營養液,只能眼見其枯萎。

漫長的冬日還在這座外圍城裏肆虐,生活也在按部就班進行, 在沒有躍遷之前, 賀揚每天跟着山姆上山幹活, 時霁則去學校裏教書。

只是時霁和賀揚每天都算是早出晚歸,而屋裏無論何時總會出現一朵紅色的小花, 一開始他們以為是安大媽送的, 結果這種情況持續了接近兩個星期。

這裏民風淳樸, 房屋都沒有上鎖的習慣, 哪怕有人進來, 東西也都沒有丢失。

晚上,時霁看了一眼那個養着花的花瓶。

裏面的花有些已經枯萎,也有依舊盛放的。

時霁沒說話, 只是默默推了賀揚一下。

賀揚将腦袋悶在枕頭裏,哼哼唧唧問了一聲, “時霁,你喜不喜歡我?”

時霁眨眨眼睛, 覺得賀揚這個問題問得好沒有道理,有覺得這只大狗狗莫名其妙很失落的樣子, 于是探身下去親了一下賀揚裸露在枕頭外的皮膚。

緊接着,時霁就被賀揚一把拽進了懷裏, 賀揚一個鯉魚打挺把時霁給壓在了床上,往下啄了半天。

自從他們來這兒後每天能做的做多都是親吻, 再多了又怕別人懷疑,畢竟之前他們只是一不小心把東西碰到了地上,隔壁山姆老漢的問候就來了。

這麽親着親着, 難免有些難堪。

時霁把臉偏到一邊,低喘說道:“賀揚,你下去,我們睡覺。”

賀揚像是鐵了心不願意下去,一直用牙齒啃着時霁頸部皮膚,“我們不需要用睡覺這種簡單的方式來休息。”

Advertisement

“你等等!”

即便是聲音放至最大,在這夜裏也像是呢語輕喃。

時霁将賀揚推開,臉都紅透,“會有聲音。”

這句話像是點醒了賀揚,他幹脆銜住了那兩瓣水潤的唇,封住裏頭所有的聲音,而被撩撥至此,也再也不管不顧。

又沒有紙巾,那一桶用來洗澡的水也不夠用。

難為賀揚大半夜還偷溜去了外頭挖雪給人擦身體。

時霁趴在賀揚身上,聲音帶着性子都變得軟乎乎,小聲道:“感覺這樣還挺好的。”

“怎樣還挺好的?這樣?”賀揚惡劣地頂了頂胯。

時霁沒搭理人,哼哼唧唧說道:“等調查清除原因,喪屍全部都清除幹淨了,我們也會過這樣的生活嗎?”

“當然。”

賀揚輕輕撫着時霁的發,“那時候我把小天送去學校了我們兩個一起去軍部做事,唔,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都行。”

賀揚說完了,時霁沒說話,又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生一個小寶寶。”

賀揚瞪大了眼睛,轉念又在時霁額頭上落了個吻,“好辛苦的,不生。”

“可是我很喜歡小孩。”

賀揚早就發現了,時霁其實是個還蠻固執的人。他笑了兩聲,說道:“之後再說,你是不知道賀天小時候有多讓人煩。”

時霁嗯了兩聲,疲乏讓他閉上了眼睛,陷入休眠。

然後最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每天回來看到的花支數量增加了。

一開始是三朵,後來變成了五朵八朵,一朵比一朵大,一朵比一朵好看。

好不容易穩定在了九朵左右,後來又只變成了一朵。

時霁也發現,最近賀揚比以前黏人多了,動不動就要摟摟抱抱,說什麽要生寶寶。

他又不傻,生寶寶得進去。

做多一次才用了手,哪……哪能現在就生。

教室裏,時霁才發下了練習紙讓那些孩子們寫字,看着他們認真的神情,倒也開始想這些,等到回神臉又紅了幾分。

一低頭,看到了一個小孩膝蓋上破的那個大洞,屬于幼童白嫩的皮膚都凍到發紫流膿。

之前放假,他和山姆也曾一起去村民的家裏游說,有的聽進去了,把孩子送去上學,至于衣服,也都是能補就補,畢竟大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窟窿。

大城要找內城收稅,內城要找中城收稅,中城只能找外圍城,而外圍城高高的牆壁之外再也沒有了人,只能将重擔放在他們這些人身上。

即便村裏大家都很和善,可遇到這個,還是無法退讓。

據村裏流傳的,想要出去讨生活的,要不是被守圍牆的士兵給一槍崩了,要不就是再也沒有回來過。在這個窮苦村落中剩下的唯一出路就是,生下一個男孩子然後去大城當兵。

即便是有很厲害的女孩子,也會因為只是個Beta而遭到拒絕。

社會的歷史書上也曾描繪過這樣的圖景,第一批來到塔上的人推舉了領導者,而最後領導者又組建了王室,人民也曾這樣生活。直到後來公共安全委員會組建。

在這時,時霁突然明白了第一發言人一直堅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麥克老師!我、我寫完了!”

班級裏最小的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時霁身邊。

紙面幹淨,排列整潔。時霁輕輕揉了一下小女孩的腦袋,向所有小孩說道:“寫完了可以早回家的。”

“好耶!”

“但是要寫得漂亮一點哦。”時霁站起身将小女孩的紙貼在了黑板上。

“哇!好好看!”

“艾米莉以後肯定能像薇薇姐姐一樣厲害!”

在一旁的艾米莉和馮薇薇臉都紅了。

時霁皺眉小聲問道:“艾米莉,你今天晚上會有事情要做嗎?”

艾米莉眨眨眼睛,說道:“沒有事情的,今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家裏,奶奶和媽媽要去山上采果子。”

“那待會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的路上,正好又遇到了安大媽。安大媽驚呼一聲,“我的小艾米莉,你衣服怎麽又破了!”

艾米莉眼神有些閃躲。

安大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拽着時霁往家裏走,說道:“陸琪也真是的,還是個小不點就讓你幹活,也沒說幫你縫補縫補衣服。”

“媽媽有事要做的。”

“以後衣服破了就來找我,可不用客氣,大媽的兒子們都在大城裏呢!每個月都會寄些錢來。”

等到時霁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都坐在了安大媽的房間裏。

艾米莉被埋進了被子裏,時霁就坐在一邊看着安大媽用針縫補着衣服上的洞,不一會兒也就縫好了。

艾米莉剛想要道謝,結果就從外面闖進來了一個女人。

“陸琪你來的正好,衣服都給你補好了,以後你可得多管着艾米莉,她長得好看,以後萬一能去大城裏做官太太呢?”

“哎呀,您可不要這樣說。我就丢了一會兒神,天吶,簡直麻煩您了,正好我們摘了很多冬果回來,您要不嫌棄來家裏做客。”

“你別跟我客氣,快把艾米莉帶回去吧!還是麥克送艾粒米回家的呀!”

“多謝老師,多謝老師!”陸琪的臉上都是歉意,臨走之時還讓安大媽往手裏塞了些碎布料。

他們所穿的制服都是用特制的材料制成,會根據溫度和人體感知變溫,更不會破。正是如此,時霁對安大媽那個技藝很是驚奇。

他問道:“可以教我嗎?”

安大媽傻了,問道:“什麽?教你什麽?”

“那個,補衣服的。”

時霁覺得他态度很認真,沒想到安大媽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學這個做什麽!衣服要是破了多少姑娘家家都趕着給你縫呢!還有你家兄弟,哦。對了,我還沒問你們呢,你們在大城裏是不是都有配婚啦?”

時霁點了點頭,安大媽便嘆了口氣。

她說道:“我就說你們都有家世了,那些小姑娘還不信!”

說罷,安大媽就撩開了門簾,正好撞見一個梳着雙馬尾的成年女孩捧着花走進了山姆老漢的院子,再出來的時候花沒了。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個女孩,又跟剛才一樣。

一個眼尖的女孩看見了時霁,趕緊跑到了安大媽家裏,将花塞到了時霁的手上,羞答答地說道:“請将這個送到你兄長的手裏去,謝謝!”

說完,她就跑了。

時霁看着花,心裏有些難受。

好巧不巧,這時候賀揚也出現在了時霁視野中,好巧不巧的是他手上也拿着一朵小紅花。兩個人目光一撞着,還沒等時霁炸毛,賀揚先炸毛了。

他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時霁一眼,然後氣沖沖地拉着時霁往屋裏跑。

屋裏第一次上了鎖。

時霁還想生氣來着,結果賀揚倒是先生氣先委屈上了。

他道:“你怎麽可以收別人的花,我就說你幹什麽這麽照顧那些花,是不是看上了哪個小女生。”

他又道:“你才說你喜歡我的,要給我生寶寶的,怎麽可以喜歡別人!”

“誰,誰給你生!”

時霁終于反應過來,說道:“這花都是送你的,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手上的花從哪兒來的。”

“我、我自己摘的!”

時霁:?

賀揚探頭:“這些花明明都是給你的,那天我回來早了,正好被人手裏塞了花——”

“你先打住。”時霁疑惑地看了賀揚一眼,問道:“你去摘花幹什麽?”

“別人都去摘花,我肯定不能落後。你不覺得,我摘的花是裏頭最大最紅的嗎?我跟你說,這花可難摘了,長在山上,最好看的都在懸崖上,你得翻下去才能摘,一個打滑就要掉下去了。”

“那你沒事吧?”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果然是擔心多餘了。

時霁努努嘴,說道:“剛剛安大媽問我我們兩個有沒有各自的伴侶了。”

“你怎麽答的?”

“有。”時霁哼哼,“明天應該就沒有花來了。”

賀揚沒說話。

時霁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你要知道,一個Alpha你要知道一個Alpha可以标記很多的Omega,但是一個Omega一生只能被一個Alpha标記。沒有花了,你很難過?”

“我沒!我要是難過你這就把我打死!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別人想都別想!”賀揚笑着把時霁往床上撲,“以前是你離不開我,現在是我離不開你。今天幹活,又沒克制住想了你一路,差點把手給刮破了,真的。”

“哪裏?”時霁皺眉。

“還沒刮破呢。”賀揚把人又裹懷裏不讓他動彈,感嘆,“說真的,哪怕是這裏沒有那樣好,我都希望一直留在這裏。不過不能讓你當我弟弟了,咱倆得以伴侶關系出現才行。”

時霁心又軟了,一個沒守住,又讓賀揚給親了半天。

就在兩人準備進一步的時候,外頭卻傳來了山姆老漢的聲音。

“征兵的提前來了,你們現在要過去嗎?”

!?

時霁趕緊推開了賀揚,賀揚趕緊抓住衣服往身上套。

甚至是不需要山姆老漢的指引,他們就找到了征兵的隊伍,隊伍最前赫然站着蘇清流和陸群兩個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