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惬意,馬車停在山腳下時,慕清才看到了山頂的寺廟,無奈道:“怎想來靜禪寺了?”

席嶺卻不回答而是道:“走着上去吧。”

四啞跳下馬車搓着手:“好冷。”

一路上行人不斷,只是沒想到這樣冷的天氣也有人去靜禪寺上香,也難怪這香火鼎盛的,其中不乏游玩至此前來上香的,慕清想了想,他們也算是這行人吧。

路遇茶棚,那裏已經不再是簡陋的草棚,倒是修建成了個簡單的客棧,四啞不由感慨道:“這老板定是發財了,還不到半年就建了個客棧了。”

“這來來往往的人,怕是想不發財也是不行的。”慕清道,随後看向席嶺:“進去坐坐吧。”

席嶺點點頭。

來來往往的人多了,顯然老板也不會記住這些行人,招呼了慕清等人坐下後為他們斟上茶時,四啞不由開口道:“老板,你這可是占了好位置了,在這裏建個客棧,以前還是個茶棚呢。”

老板也算反應快:“我家的地就在這兒,那時候是守西瓜,來來往往的人會到我這裏買西瓜解渴,慢慢我就擺起了茶棚,這些年賺了些錢便建了這客棧,不過是與人方便罷了。”

“這倒是好。”慕清道。

“幾位想吃點什麽?”老板問道:“這也快晌午了,我家老婆子炒的菜味道不及京都,倒也有鄉間家常菜的味道。”

“老板看着上吧。”慕清說完看向了席嶺:“有沒有想吃的?”

席嶺搖搖頭随後又看向老板:“有湯嗎?”

“自然有的,才買了鄰家打來的野兔,倒是還可以嘗嘗野味。”老板回答。

席嶺聽了便點點頭:“上湯就好。”

慕清本是不餓的,只是上了菜後不免被那香氣引誘,多吃了幾口,四啞早已經端着飯菜吃了起來,然而十五卻端坐着,席嶺看了後道:“不用拘謹,這次只是出來游玩,不講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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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嶺這一番話讓慕清猛然想起,自己在他面前似是從來沒有把他當作高高在上的王爺,對他便像是相識多年的故友一般……而四啞,早些時候是怕席嶺的,倒是席嶺從來不擺架子,四啞也慢慢不再拘謹,想到這裏慕清不由搖搖頭。

“怎麽了?”怎知這一搖頭席嶺便開口詢問,這時老板将最後一道湯端了上來,席嶺便拿過慕清的碗要為他盛湯。

慕清趕忙制止拿過自己的碗:“我自己來便是。”

席嶺也不再動作,道:“風寒,喝點湯禦寒。”

慕清心裏又是一沉,随後道:“王爺也多喝些。”

而僅是這一句話,氣氛便發生了變化,席嶺臉上仍沒有多餘的表情,但那眼神中明顯透出的不悅讓慕清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但到底還是嘆了口氣。

對于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十五是察覺到了的,只是四啞那沒心沒肺的一個人吃的歡樂,飯後離開客棧時,十五便帶着四啞放慢了腳步。

四啞看着自家公子與王爺越走越遠的背影不由着急的扯了扯十五的衣角:“十五,快走,不然就跟不上公子了。”

“一會兒在靜禪寺集會就是了,而且我知道一條路通往靜禪寺,那裏的景色更美,還有啊,剛吃了飯不能走太快,不然腸子會攪在一起的。”十五道不由把哄小孩的話說了出來。

四啞聽了竟信以為真:“那公子跟王爺走那麽快也會那樣嗎……”

十五啞然失笑:“有王爺在,當然不會。”

這樣的理由,四啞竟又是信了,很認真的點點頭:“那咱們走慢點。”

席嶺只管走着,但還是注意着與慕清保持着兩三步的距離,慕清跟在他身後有些後悔剛剛那樣劃清界限般的叫他,走到分岔口的時候,慕清不由開口叫道:“王……席嶺。”想到自己現在叫他王爺,這人也定是不會停下腳步便換了叫法。

果不其然,這人頓時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了慕清,眼神中不複剛剛的不悅。

慕清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他面前:“你一開始便沒有以王爺的身份自居,而我竟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這樣傳出去總是不好的。”

“你是什麽身份?”席嶺反問道。

慕清一愣:“我只是慕家的公子罷了,更何況那個慕家已經不複存在。”

席嶺卻搖搖頭:“你現在是雪國的三皇子。”随後又道:“但你還是慕清。”

席嶺一句話,竟讓慕清失了神,看着眼前這個人,也許這個人從來都是真實的,可是慕清看着他覺得越來越模糊……這樣的席嶺,是不真實的,是自己——不該擁有的,那樣的感情……不只是友情吧?

席嶺緩緩道:“那日,本打算早些拿了設計圖便走,結果上山的途中下起了雨。”即使有從他身邊經過的馬車也沒有停下來詢問,而撐着一把傘的慕清笑的那麽和煦的走到了他的身邊,那樣溫暖的一個人。

慕清被席嶺的話帶着想起了那日的情形,不由開口道:“我接近你,不過是為了确定你是不是皇家的人,意外的是一張圖紙竟讓你一個王爺親身前來,其實……我是後悔那日接近你的。”

席嶺卻不在意慕清口裏說的事實,目光有些柔和:“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只是我當你是。”

有的情感,還未萌生便就胎死腹中,那懵懂的感覺在席嶺這句話之後被埋沒,原來這便是相見恨晚的友情——慕清如是想。

拿着燃着的香跪在佛前三跪九叩,嘴裏念叨着風調雨順能有個好收成,求姻緣的女子聽着先生為她解簽,像是求了個下下簽,臉上是掩不住的失望,翹着木魚的小僧腦袋一點一點的似是打着瞌睡,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下,被師叔發現後一敲後腦,被瞪了一眼之後委屈的揉揉後腦勺繼續敲着木魚。

慕清看着這樣的場景,不由覺得安寧,慕清走到了彌勒佛前虔誠的跪下,沒有許願,只是為了拜上一拜,待拜完之後便看見了身邊不知什麽時候跪下的席嶺,這麽看着他認真的側臉,這個人跟席贏一般,都是引人側目的好看,若說席贏是俊美,那席嶺便是俊朗,這樣一個人,要怎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慕清想到這裏不由為自己想得太遠而搖搖頭,看着席嶺直起身便開口道:“若是許願不是該拜觀音?”

“你又為何拜他?”席嶺問道。

“只是覺得這個佛主一直都笑口常開的,那是一種羨慕吧。”慕清道。

“求人開心自然拜他。”席嶺說完站了起來,順勢将慕清也拉了起來。

慕清聽了不由有些好笑:“誰跟你說求人開心要拜彌勒佛的?”

席嶺搖搖頭,随後道:“看他笑的開心,便希望你也如他一般。”

慕清就這麽失了神……若這是情話,那便真正致命,但當慕清反應過來自己所想時,不由害怕了起來,怎會想到情話什麽的……自己果然是病得不輕。

看着慕清瞬時有些蒼白了臉色,席嶺伸手想要一探慕清額頭,卻被慕清躲開,見席嶺拿起的手仍不放下不由開口道:“就是有些冷罷了。”

聽慕清這麽說,席嶺才放下了手:“進禪房去歇會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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