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外邊的鳥鳴頓時引得慕清頭疼不已,翻來覆去再也無法安睡,坐在床上,腦海中慢慢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不由笑了起來:“這酒……倒也不算不是個好東西。”
“頭疼?”席嶺的聲音傳來,慕清便感覺額角一涼,席嶺為他揉着額角道:“宿醉挺難受的,四啞一會兒端來醒酒湯便喝了吧,能緩解下頭疼。”
慕清點點頭:“不是要騎馬嗎?”
“倒是惦記着這個。”席嶺說着手上的動作卻不停。
慕清笑了起來看着席嶺:“我還記得別的事啊。”
席嶺沒有說話等着慕清的下文,慕清擡手撫摸上席嶺的唇:“還惦記住了這個。”慕清覺得這樣的自己看起來就跟調(和諧)戲女子的登徒子一般,看着席嶺的目光更是柔和。
席嶺難得一愣随後握住了慕清放在他唇上的手:“不用惦記,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慕清一怔,頓覺有什麽快要溢出來一般,堵在喉嚨的地方讓他無法言語,雙眸明亮的看着席嶺,最後含着滿足與情意的喚道:“席嶺……”
倒是端來醒酒湯的四啞進來之後便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自己公子被王爺抱在懷中,王爺一只手還在不停的輕撫着少爺的背……兩個男子這樣不是會很奇怪嗎?而自家公子甚至發現自己進來後也沒有一點反常,自然得讓四啞都快以為自己剛剛的心思是錯的一般。
“這匹馬的性子溫順,讓你騎正合适。”在草原上,南羅撫摸着一匹白馬的鬃毛,随後将手中的缰繩遞到了慕清手中:“你不會騎馬,更不用說馴馬,騎在它身上別用皮鞭,不然它疾跑起來你會被甩下馬的。”
“先上馬。”席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慕清手中的缰繩便被席嶺牽了過去,翻身上馬之後對慕清伸出了手。
馬兒悠悠的慢步走着……看着那共乘一騎的兩人完全像是出游一般,南羅不由夾了下馬肚加快了速度來到席嶺的馬後,一揚鞭打在了席嶺的馬上,于是馬兒頓時鳴叫一聲之後狂跑了起來。
“磨磨唧唧的,給你們加點速。”南羅揚聲道。
席嶺反應夠快環住了慕清:“抓緊了。”
慕清倒是不覺得害怕,待到馬兒漸漸慢下來回到剛剛的地方時慕清的興奮還沒散去,在下馬後抓緊了席嶺的袖角,兩眼還收不住光彩:“好刺激啊。”
席嶺擡手揉了揉慕清的頭,慕清笑着道:“你不是還要與南羅比賽射獵嗎?快去吧,我自己可以騎了,只要馬兒不疾跑起來就沒事。”
Advertisement
席嶺交代了一些騎馬注意的事項之後便拿上了弓箭翻身上了那匹棕色的馬。
慕清摸了摸白馬的背,那馬兒剛剛想來也是跑急了現在也有些靜不下來,鼻孔噴出熱氣之後甩了甩腦袋,慕清将視線放在了那策馬奔騰的席嶺與南羅身上,那兩人騎着馬互相角逐在草原上,慕清的眼中慢慢只有席嶺的身影……席嶺束起的發随着迎面的風飄動,還有那張俊逸的臉,甚至連揚鞭的動作在慕清眼中都是那麽意氣風發,這,便是人們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天空中盤旋着不少鳥兒,南羅早已經拉弓,箭剛剛射出,便有另一只箭捷足先登,南羅轉頭便對上席嶺的目光,于是挑挑眉:“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玩,待到一會兒輸了可不要怪我搶了你的獵物。”
白馬吃了些幹草之後,慕清便牽着它漫步走,視線始終都追逐着席嶺,有的人也許在別人眼中不是那麽出衆,但只要在意,那人便是光芒萬丈,席嶺于慕清便是這樣的存在。
南羅終究還是贏了席嶺,席嶺見怪不怪的任然沒有多餘的表情,拉着慕清便離開了……留下南羅看着自己的勝利品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随即對着席嶺的背影道:“我怎麽沒有一點勝利的喜悅?”
慕清轉頭看了看南羅随後對席嶺道:“你是故意的。”
“嗯,不能讓他贏了還來取笑我。”席嶺如是說。
于是便沒有做出一副輸了比賽的沮喪樣子,讓南羅體會不到勝利的喜悅?慕清想着不由笑了起來:“倒是以前你輸了也是如此?”
席嶺想了想道:“第一次輸給他的時候是有些沮喪的。”
“你很厲害。”慕清道。
席嶺停下腳步看向慕清,對上慕清深黑的眼眸後鬼使神差的道:“嗯,我當然厲害。”
路過花園的時候,那抹黃影映入眼中,慕清甚至快忘了……自己此行便是為了她,而顯然席嶺也看到了萱寧,萱寧自然是看到了他們,只是跳舞的動作沒有停歇,蘭花指一翹在空中一舞,裙擺劃出了個半弧形……
“席嶺,好久不見。”清脆的聲音響起時,萱寧已然停了下來,立身站在涼亭中看着席嶺,随後将視線放在了慕清身上,便笑了起來:“我便說過,我會回去的。”
“但那裏,不屬于你。”席嶺道。
萱寧仍然笑着:“對,我只屬于錦國,但我也屬于席贏。”
“矛盾。”席嶺道。
萱寧點點頭:“是啊,可是我還是要回去,這一次,沒有人再阻止我,我早就跟你說過,亭蠻不讓我好過,那我就會讓那老兒不得好死。”
席嶺似是不想再跟萱寧談話,轉身便要離去,慕清在轉身時看到萱寧對着他說了什麽,只是嘴在動卻沒有聲音……
是夜,慕清在席嶺睡着之後睜開了眼,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後,為席嶺掖了掖被角便輕聲出了房,沿着石子鋪就的路面走着,不久便看見了那立在林子裏的身影。
“我便知道你會來的。”萱寧先開了口,随後看向慕清:“在錦國待得習慣嗎?”
慕清點點頭。
萱寧便笑了笑,随後走近慕清:“倒是想不到席贏還有你這麽個弟弟。”
慕清一愣,随後便也猜到這萱寧怕是也沒聽席贏說起過三皇子的事情,于是道:“我自幼便體弱多病,小時候被亭蠻關了起來,我也想不到還能再見到皇兄們。”
萱寧嗤笑一聲:“算了吧,這話騙騙別人也就罷了。”說着也不顧慕清有些怔愣的表情,一雙眼睛在慕清身上來回看着,過了許久才道:“你自生下來便體弱?”
慕清聽了搖搖頭:“不知道。”
“是麽。”萱寧若有所思的喃喃,随後道:“知道為什麽會叫你來嗎?”
“因為至少我是因為你才會以人質的身份待在這裏,也許……以後也回不去了,你的心裏有那麽一點內疚。”慕清道。
萱寧便又笑了:“倒是個聰明人,你其實還知道另外一個原因吧。”
慕清搖搖頭打定主意裝作不知道。
萱寧也不在意自己開口道:“設計圖的上半張不在你身上,我亦分(-)身乏術,自然不能去你房中找,但……這設計圖始終還是會歸于錦國的,你信麽?”
慕清自然不接話,萱寧也不在意的笑了笑:“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只是……”萱寧說到這裏時頓了頓:“等到了那時候,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你一旦死在了錦國對錦國而言也正是時機,不是嗎?不管你是否是三皇子,你死在錦國,那麽雪國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時候可不是一個人質就能解決的問題,你說有了設計圖的錦國會輸嗎?”
慕清一笑:“那也要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得到那上半張圖了。”
萱寧卻說起了其他:“你定也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不,我可以。”慕清道。
萱寧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憑什麽?就因為你相信席嶺?”
慕清點點頭之後道:“就像你相信自己一般。”
萱寧挑眉:“難道不是因為我相信席贏?”
慕清搖搖頭:“你只相信你自己。”
萱寧收起了笑意,擡手撚下一片樹葉:“你真有辦法離開?”
“自然是不會有的。”慕清搖搖頭道:“這不是明擺着嗎?若是有,我也定不會來到錦國了,可是……我有席嶺。”
萱寧看向慕清,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本來就是錦國暗中派去的奸細,被錦國的士兵追殺至雪國,選了席贏出宮當日必經之地,于是就這麽順理成章了,我自小便被灌輸要忠于錦國,若有背叛便自刎,亭蠻自然是不信我,席贏知道我的身份後也沒作表示,不知道是他太自信還是小看了我,我對亭蠻與席嶺說過,我定會回去的,到那時候……雪國便不再是雪國。”
“你動搖了。”慕清道。
萱寧一愣,随後笑了起來:“是啊,我動搖了,所以我本可以不用回來,但我還是回來了,回來向晟王請罪,我不該動自己不該有的心思,所以我才會以雪國人質的身份待在錦國。”
“我害怕自己會因為愛上了席贏而辜負了晟王對我的信任。”萱寧道:“就算是死,我也定會完成萱寧的使命的。”
慕清目光一淩:“你做不到的。”
萱寧點頭有些哀傷:“但總要試一試,也許就真的賭上性命了。”萱寧說着時雲淡風輕般,除了眼底的那一絲哀傷,像是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叫慕清是吧?”萱寧嘆了口氣:“想來慕家會如此輝煌,你的父母定不是個簡單角色,兒子也不會是個癡兒,不過……”萱寧頓了頓:“你的父親為了保你,自然總要犧牲點什麽的。”
作者有話要說: